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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死道消后(GL百合)——人工造糖机

时间:2024-10-17 20:36:37  作者:人工造糖机
  本来怒气冲冲的韩归眠,在听见这句话后,蓦然怔住。
  怒火随即消散,紧接着,竟然是万分豁达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咳咳!”
  她一边笑,一边咳嗽。
  凌昭便在旁边为她顺气,不过投向柏凝的视线,若有所思。
  他一句话不说。
  是韩归眠气顺之后,这才继续讥讽:“看来你不仅是蠢货恶贼,你还得了癔症。听了一点柏凝的事迹,就想要照猫画虎,模仿柏凝吗?”
  韩归眠将湿漉漉的头发捋至脑后,露出她不屑的笑容来。
  面容挂着水滴,傲慢至极:“就算柏凝这魔头臭名昭著,那也不是什么小鱼小虾,都可以打着她名号招摇撞骗的。”她冷哼一声:“你这种实力,在柏凝面前,连提鞋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你挺喜欢她。”柏凝说。
  “胡说八道!”
  韩归眠矢口否认,“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罪恶滔天的人?”
  “哦,我看你刚刚夸了她。”柏凝道:“这还是这么久以来,除了你哥和月息以外,你为数不多,说了几句好话。”
  “……污蔑!”韩归眠怒视柏凝。
  柏凝倒是不在意,而是看向凌昭:“将人带上来吧。”
  说着,居然先一步离开,回到船舱里面。
  看的韩归眠更加生气。
  “你作为清源宗弟子,就由着她欺负弱小?”
  怒火无处发泄,凌昭首当其冲。
  “韩少阁主莫要生气,气大伤身。”凌昭将人扶回飞船上,为人带来毛毯、热水等,等到韩归眠祛除身上湿气后,这才认真道:“方才并非是我任由她欺负弱小。”
  “那不然是什么?”
  “刚刚还前辈让我出来救你的。”凌昭认真解释。
  “不是,她有病吗?她就在甲板上她不救我,去船舱里面把你给叫出来?”韩归眠想不通,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当时我也有些疑惑,顺便问了一嘴。”凌昭说。
  “她怎么说?”韩归眠问,
  “她说兔子为她做了决定,她不能够出手救人。”
  良久,韩归眠终于冷静下来。她披着毯子,神情严肃:“……我觉得这人有病。”
  凌昭没有否认。
  “必须将她带回清源宗,这种人,要是学习柏凝的话,肯定还要生出许多事端来。必须叫她早些回去,接受教训!”韩归眠说到这里,将身上毛毯往后一扔,神色严肃。
  “你,把疯婆子看紧一点,我去操控飞船。”
  她不再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道:“我会在三天之内,将这疯婆子送进清源宗。”
  说着,快步朝着船舱走去。
  甲板上突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凌昭站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的风后,也就放弃思考这些怪异情形,找了处地方稍作休息。
  韩归眠这次动了真格。
  她几乎没有再出现在甲板上,而是一直在操控飞船。
  可以说,飞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前进,其姿态迅猛,叫人侧目。
  不过三天,已经能依稀看见碧梗峰。
  在山巅云雾缭绕处,便是清源宗。
  “快到地方了。”
  凌昭收起药瓶,对着柏凝轻声道:“前辈,她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是内伤的话,可能只能去询问宗门长老、又或者是去清源宗的藏书阁里面找寻,或许会有对应的解决办法。”
  “好,多谢。”柏凝客套点头后,又看向躺着的、昏睡不醒的女子。
  “她怎么还没醒来?”
  “正常的,她受伤太重,现在不过是在自我疗愈而已。”凌昭镇静解释:“此前我已经探寻过,的身体在逐渐恢复——若不是自我疗愈,伤口也不会好得如此快。”
  “这样么。”
  柏凝轻轻点头。
  “前面便是护山大阵了。”
  凌昭对着柏凝行礼:“前辈,我需要先离开一下,护山大阵需要验证。若是有可疑人员的话,无法进入其中。”
  “好,去吧。”
  柏凝是知道这些的。
  毕竟她此前,在清源宗待过好一段时间。
  因为她总是到处溜达,霍霍东西,所以其实清源宗很多场所,都没有对她开放。
  可以说,她要是想溜进什么地方,还得叫韩绛蟾带着自己去。
  她都如此,更何况是花栖枝。
  这个倒霉蛋,没人带着,根本进不了清源宗。
  ……也难怪月息一心向往清源宗,原来是清源宗可以给她庇护与安全感,不用时时担惊受怕,躲避花栖枝的追击。
  现在,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柏凝出神地想着,就在这时候,一道暖洋洋的感觉将她给包裹。
  随即,又消失不见。
  她诧异的循着感觉消失的方向往后看,只见得一抹青绿色的、透明的光缓缓往后,将整个飞船囊括其中。
  可是那青绿的光影,停在花栖枝身前。
  再动不得一寸。
  山门外传来惊天巨响:是魔物入侵的警戒声!
  花栖枝被发现了!
  啧,这群老东西,现在警惕心还这么强。
  柏凝电光火石之间,往花栖枝身旁走去,就在这瞬间,一只巨爪刺破飞船船舱,精准无误地勾住花栖枝的身体,将之攥在爪子里面,随后快速逃逸!
  那爪子,断了一截趾骨!
  分明是羽梨!
  她居然还没有放弃花栖枝,又杀了回来。
  甚至于再清源宗的山门前,也要将花栖枝给带走。
  柏凝冷笑出声。
  她并未立即冲出去,而是先到甲板上,对着状况外的凌昭提醒:“刚刚出现一只巨鸟,将人给掳走!”
  巨鸟是谁,不言而喻。
  凌昭快速反应过来,表情难看:“是冲着韩少阁主来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但是现在,他尽自己最大能力,号令清源宗弟子。
  “众弟子听令!!务必追上灵羽仙姑,防止她暴起伤人!!”
  “是!”
  清源宗的弟子们纷纷御剑,朝着羽梨离开的方向追出去。
  柏凝也没闲着,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而后不过片刻,便凝聚身形再半空中。
  杜鹃鸟振臂飞翔,花栖枝依旧沉睡。
  柏凝手中真气凝聚,于草木之中,飞出一朵枯枝,直指苍穹。
  枯枝入手,剑气凛然。
  柏凝翻身而上,踩在羽梨鸟背之上,“放了她。”
  “小小傀儡,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巨型杜鹃鸟嘴巴大张,再高空之中侧身、旋转、高高冲入云霄之中,又猛得扭头,冲着地面极速俯冲。
  “就这吗?”
  柏凝抓着杜鹃脖子上的羽毛,冷哼一声:“看来这么多年,你一点本领也没有学到。”
  还是只会用禽类那些小手段。
  她面无表情,看着身下的杜鹃鸟,不再留情,将枯枝插入对方脖颈之中:“我说,放了她。”
  “你算是什么东西?”
  羽梨当然感受到了她脖子上的小树枝。
  没有笑出声来,绝不是因为太可笑。
  而是冲着傀儡发笑,会显得她很笨的样子。
  所以她只是冷哼,觉得对方在做幼稚的威胁。
  谁知下一瞬,剑意凛冽!
  她脖子上厚厚的羽毛被刺穿,皮肤被刺透!
  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那一截脆弱的枯枝,在她后颈处不断深入,
  一截枯枝?!
  仅仅是一截枯枝?
  居然伤了他!
  不是什么青木龙剑,也不是什么精铁锻造的宝物,仅仅是一截随处可见的枯枝。
  羽梨信神寒冬,可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欢喜。
  “你是谁?”
  她仰天长啸,发出刺耳的鸟鸣声,扰得其他鸟避之不及,慌忙逃窜。
  “我说,放了她。”
  柏凝依旧拿着枯枝,犹如拿着一把剑。
  “你是谁?你的剑意和她很像,你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和她像?”
  羽梨此时已经陷入疯狂,也不在意柏凝快去吃说了什么,甚至不管被自己掳来的花栖枝,而是想法设法的,洗碗能够从柏凝的嘴里面,听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她是不是还活着?她收你当徒弟了是不是?她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杜鹃的声音越发凄厉,几乎叫人毛骨悚然。
  更深重的偏执与癫狂,被她藏在凄厉之下,一时难以察觉。
  柏凝也不在意。
  经过之前和韩归眠、凌昭的夜谈,柏凝已经发现,过去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误会也好、偏见也罢。
  一切都随之消失。
  毕竟她在当时,确实是做出了对应的举动行为。
  旁人若嫉恨她、怪罪她,柏凝无可辩驳。
  只是目前还有那么几件事情放不下,所以要来清源宗一趟。
  不过着放不下的人里面,显然不包含羽梨。
  她手里拿着枯枝,感受血液的腥臭味在弥漫至鼻尖,手腕微动,枯枝前进道路上,便遇见阻碍——是羽梨的骨头。
  柏凝放弃继续攻击往前,而是枯枝抵着羽梨的骨头,冷声道:“放了她,不然,我会斩断的骨头。”
  “她在哪里?!!”
  羽梨显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甚至在意识到柏凝不会轻易告知她真相的时候,她也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居然直接变回人形!
  花栖枝失去巨爪的抓力,整个人像是纸片一样往下坠。
  柏凝踩着的鸟背变成空气,也顾不得借力,将枯枝从羽梨脖颈里面扯出来,猛得将枯枝往前一甩。
  枯枝脱手而出,并未变大。
  但紧接着,地面纷纷扬扬,卷起无数枯枝。
  尽然有序,几乎搭乘一座天桥,将坠落的花栖枝包裹其中。
  “这是她的剑法!你怎么会?!”
  柏凝正欲落到花栖枝旁边,谁知手腕传来巨力,带着火焰炽热温度的手,牢牢抓住了她。
  两人相接处,黑水滋啦作响——因为过热的温度,而直接蒸发。
  柏凝匆忙避开羽梨的接触,抽出枯枝,自断手臂,离她远远的。
  “你!!”
  羽梨感受着手中物快速消失,而后化作一摊水,往下低落。
  而那穿着黑袍的女人,已经站在枯枝搭成的拱桥之上,直奔花栖枝甚至不多看自己一眼。
  那般神态……
  几乎和过去才鸾鹤谷中,一模一样。
  她站在槐树下,练剑结束后的柏凝,擦着额头上的汗,经过自己,快步走向笑盈盈的月息。
  就好像根本没有自己这号人一般。
  和过去一模一样。
  羽梨见状,心头压抑着的旧恨涌出。
  她手臂化作翅膀,微微扇动,便有天火自燃,将枯枝烧断。
  “告诉我,你是谁。”
  羽梨看着黑袍人,穷追不舍。
  “和你无关的人。”柏凝声音冷淡,不掩饰什么,也不刻意提及什么。
  "你的声音、你的剑意都很熟悉。"
  羽梨一步一步,走上正在燃烧着的熊熊枯枝,隔着大火,看向对方。
  视线几乎要刺透黑袍,看穿对方真正的表情。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在说谁?”
  柏凝将花栖枝扶在怀中,躲开眼前的火焰,却没有急着立即远走。
  她踩在树枝顶端,轻盈如鹤。
  “你说的她,是谁?”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刚刚还偏执狂热不已的羽梨,浑身的火焰似乎都弱了下来。
  “你在装傻吗?”她看着柏凝,一双手一会儿变作翅膀、一会儿又化作双臂——她在犹豫是否要攻击对方。
  白楠不在意她怎么想,她只是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带她走的。”
  “她是你什么人,你要带在她?”羽梨踟蹰。
  “看不出来吗?”
  柏凝坦坦荡荡,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
  “我是她炼制的傀儡。”
  “不可能。”羽梨一口否认:“我和花栖枝交手这么多年,她手下的傀儡是什么样,我会不清楚?”
  她直勾勾地看着柏凝,“从来没有一个傀儡,能够说话、自主使用剑术,甚至于凭空出现又消失。”
  “而且花栖枝还在昏迷,你怎么可能自由行动?”
  羽梨这番话,犹如一记闷棍,将柏凝给敲醒。
  对了,她这个样子的,算是傀儡吗?
  她是见过傀儡的,也是杀过傀儡的。
  花栖枝的天枢炼魁术之所以被那么多人诟病,就是因为她将人炼制成自己的工具:没有思考、没有感情、只能依照花栖枝的想法办事。
  这才是傀儡。
  那她呢?
  她和其他傀儡都不一样,有思想、有感情、有记忆。
  甚至于有喜怒哀乐,还会自己修炼突破。
  她是傀儡吗?
  她是。
  因为花栖枝曾经证明过,自己是受控制的。
  只是这么久以来,花栖枝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外,都没有再控制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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