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蹦一跳地,离开在柏凝眼前。
柏凝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便不再外面逗留,而是尽可能地避开人群,回到凌昭房屋之中。
就是没想到,凌昭的屋子里面,总是有许多人。
“你将弟子服借给了谁?”
羽梨的声音隔得远远的,便传了出来。
柏凝继续不需要思考,立即闪身,回到生死海上。
她将手里的书、身上的衣服,全部扔在半月山庄里面,而后化作水滴,又出现在清源宗里。
光明正大地透明凌昭和羽梨的对话。
“灵羽仙姑,我放才已经说过,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借我的衣服。”
“你骗骗月息这个蠢货就行,还想骗我?”
羽梨冷哼一声,“我对那人没有恶意,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他。你告诉我,我不会将此事告诉你师傅,你大可以放心。但是你如果不说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也不想体验。”
“灵羽仙姑,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昭依旧是那语气,波澜不惊。
倒是柏凝意识到,凌昭已经被羽梨盯上。
自己若是不出面的话,羽梨当真会无所顾忌的,将事情闹大。
到那时候,无论是对凌昭,还是对自己来说,都不是意见好消息。
想了想,柏凝也不能继续装死。
她操控着飞叶,从树上脱离,穿透纱窗,直接刺向羽梨!
羽梨偏头躲过,那细细嫩嫩的叶子,“梆”的一声,刺入凌昭床头。
只差一点,便直接刺穿!
凌昭看着这一幕,很快反应过来,抄起手中剑,大声喊着:“谁!竟敢擅闯清源宗,偷袭我等!”
他左右张望着,还不忘掏出自己的通讯仪器,作势便要通知清源宗其他弟子。
叫羽梨来不及思索其他,立即将凌昭的法器打倒在地。
“别!”
她的羽毛刺透凌昭法器。
短短几天,这是凌昭报废的第二个法器。
他看着地上残破的小玩意儿,面露惊疑:“灵羽仙姑,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是一点小事,没必要联系你师傅。”
羽梨笑呵呵的,难得对凌昭有好脸色:“你只要不讲这件事情说出去,我保证,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是在威胁我么?”凌昭面色微沉,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我只是以长辈的身份,告诉你应该如何做。”
羽梨脾气也大。
她眯起眼,笑得毫无温度:“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叫清源宗其他人,处于危险之中吧。”
“灵羽仙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凌昭的怒意,已经是肉眼可见。
“我能做什么?”
羽梨轻声笑着:“我不过是纪念亡灵,聊慰生平。”
“你想纪念谁?”
羽梨笑嘻嘻的,声音轻快。
“凌昭,你若是不想现在就死在这里,就别问太多,知道吗?”
第33章
凌昭本来也不打算和羽梨发生冲突。
见羽梨威胁, 便借坡下驴。
他拎着手里面的剑,正气凛然:“灵羽仙姑,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可以理解。但是倘若你牵连了清源宗之人, 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就你?”羽梨面露不屑。
不过很快,她又收敛了自己的不屑, 无所谓道:“知道了, 你放心, 和你们清源宗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
说罢, 头也不回地离开, 压根不管凌昭是怎么想的。
而柏凝, 将羽梨引出来之后,也不得不现身。
她变回自己曾经捏出来的国字脸男人,站在巨树之后, 等着羽梨出现。
她并未刻意隐瞒自己踪迹, 所以羽梨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 便将人找到。
“现在, 你可以告诉我, 你是谁了吧。”
羽梨站在柏凝身后, 若有所思。
“你知道我的身份, 并没有意义。”柏凝说。
主要是她懒得想一个理由来骗羽梨, 一个谎言说出口后,便需要成百上千个谎言来圆, 过于麻烦了一点。
所以干脆不回答问题。
只是羽梨不是好相与的人, 见柏凝不配合,她也没有好脸色。
“莫要忘了, 要是没有我,你可就被清源宗的弟子给抓住了。”
“要是没有你, 我也不会差点被烧死。”
柏凝看着羽梨,几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说:“你我无冤无仇,却用兽火烧我,你还希望我能和你好好沟通?”
“你不是没死吗?”羽梨反问。
“我没死,就必须原谅你么?”柏凝冷笑连连。
“不然呢?”羽梨笑起来:“这么说来,我还留了你一命,对你有天大的恩情,你不感激带德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态度?”
这番说辞,柏凝自愧不如。
居然比自己还有土匪,简直是厉害。
她一时无言以对,现下,就更没有好话给羽梨说。
“不要试图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一无所知,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
不配合的态度,叫羽梨笑起来。
她眼神中透着威胁,“你不会以为,我只能问你,才能知道消息吧?”
“不然呢?”柏凝反问。
“你可知,有一门秘法,叫做搜魂。”羽梨直勾勾地看着柏凝的眼睛,“你要是不愿意配合,我不介意杀了你,搜你的魂魄。”
“你可以试试。”
柏凝冷笑起来。
她随手折断一根狗尾巴草,将灵力注入之后,狗尾巴草变得直挺挺的,堪比棍棒。
她就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已经呈备战状态。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化万物为剑,是她教你的么?”羽梨却没有露出攻击姿态。
她看着柏凝手中的狗尾巴草,几乎能够隔着七寸有余的距离,感受到草身散发出来的凛冽剑意。
“如此浓厚的剑意,你至少修行了七十余年。当然,有她传授的话,如何也得有三十年。”羽梨的视线变得犀利:“三十年前,她就已经开始传授你剑法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柏凝说。
“三十年前——三十年前!”
羽梨显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怒火和妒火翻涌着,几乎将她焚毁。
“我才是她唯一的徒弟,你算什么东西。”
她的情绪再度暴走,火焰熊熊燃烧着,点燃了周边古木,叫飞鸟散尽。
羽梨什么都感觉不到,嫉妒已经冲昏她的大脑。
她怒不可遏:“所以她时长离开鸾鹤谷,就是为了你吗?一个丑陋的男人,她居然如此费心思,不惜将我扔在鸾鹤谷中,和月息那个贱女人为伍?!”
“凭什么、凭什么?!”
羽梨再度兽化。
柏凝本来想要躲避的,可是在看见满天剑意之后,便放弃躲避。
干脆利落地接下羽梨攻击,感受着火焰在自己身上游走,在清源宗众弟子的注视之下,渐渐被烧成飞灰——才怪,人已经回到生死海。
柏凝站在一望无际的黑水之上,心情颇好。
她顾不上和花栖枝说话,立即回到现场,以水滴的形状,藏在不知名树干之上,占据了绝佳视野,直接看热闹。
“灵羽仙姑,你怎可肆意妄为,伤我清源宗弟子!!”
凌昭身上的伤还未好,此时却已经顾不上。
他站在所有人前面,怒发冲冠。
“他不是清源宗的人!”羽梨一双兽目横扫众人。
“我们这么多双眼睛亲眼所见,穿着形制,都是我清源宗之人,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凌昭一步不退让。
羽梨脸色沉下来,“你想如何?”
“随我去见师尊。”
“倘若我不愿意呢?”
“灵羽仙姑,这是清源宗的地界,还请你看清楚一些。”凌昭硬气得很。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没有额外的命令,其余弟子已经拎起佩剑,随时准备结阵,对羽梨法发起攻击。
“你们敢?”羽梨美目暴睁,眼角有火焰燃烧。
凌昭拿起佩剑,毫不犹豫地发号命令:“带走!”
众弟子一拥而上。
或许是积怨已久,这些弟子们动手的时候,可谓是半点不留情。
哪怕羽梨是杜鹃化形,有着禽类的天然优势,可也抵不过清源宗弟子众多,又剑法精妙。
可以说,在羽梨烧秃三座山头、不知抓伤多少清源宗弟子之后,还是被剑阵死死困住,剑意几乎架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只要她敢轻举妄动,立即就会被剑意斩下。
“好好好、好一个清源宗!”
她鬓角的红色羽毛,已经被削成半截。
红裙子破破烂烂,几乎变成烂布条。头发也是如此,不知被斩断多少发丝,现在长短不一,看起来凄惨又癫狂。
她的眼角发红,带着浓烈的恨意。
“你们最好可以直接杀了我,不然的话,我必定要屠你们满门!”
“送去掌门处!”凌昭说一不二,其余弟子,立即执行。
而受伤弟子,则有条不紊地,自行去月息那里报道。
柏凝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跟在凌昭身后,看着事情将如何发展。
凌昭一层一层地通报上去,顾忌在大殿前等了半个小时,韩绛蟾这才一脸倦色地出现在大殿之中。
身后还跟着韩归眠。
她倒是兴奋得很,一张脸蛋冒着红光,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在看见凌昭的时候,还主动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凌昭见状,只是点头回应,并没有回话。
韩绛蟾疲惫地叹一口气:“眠儿,现在是清源宗内务,你不便出现在此。”
“你把权限给我,我就去藏书阁。”韩归眠立即开口,一点也不墨迹。
“那等权限,岂是能随便给的?”
韩绛蟾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估计在凌昭等人出现之前,韩绛蟾已经拒绝了无数次。
只是没有一次有效果。
所以一脸倦色。
柏凝安静地缩在凌昭的衣服上,围观这一幕。
韩归眠被拒绝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地摇晃着葫芦,大殿之中,突然出现一把铺着鹅绒软垫的凳子。凳子旁边,还有盛着瓜果的矮桌。
她笑眯眯地坐在凳子上,在瓜果盘里挑挑拣拣,最后捻了个葡萄,慢悠悠吃着。
“你们聊,不用管我。”
“眠儿,胡闹要有分寸!”韩绛蟾的额头已经冒青筋,显然是忍耐到极致。
“怎么了嘛,我看一下也不行!”
韩归眠脸一垮,将葡萄扔进盘子里面,带着气,回答韩绛蟾:“不就是那扁毛畜牲的事情吗?之前她要杀我,你不拦着,现在她杀了清源宗弟子,我就是看一下,也不行?还是说这一次,你也不打算处分她?!”
“韩归眠!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了?”
清风霁月地清源宗掌门,在当着众多弟子面,被自家亲妹妹狠狠指责之后,终于是没有忍住脾气,大动肝火。
“你,现在就离开清源宗!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进来!”
“你要我走?!”
韩归眠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她“噌”得一下站直了身子,怒不可遏:“好,我走就走!你看我多稀罕来你这破宗门?”
她面上的怒意已经无法遮掩。
甚至于,她举起手里的葫芦,摇晃了好几下之后,将珍藏许久的青木龙剑放出来,而后“哐当”一声,扔在韩绛蟾的面前。
“我也不稀罕你送的破玩意,什么死人用的东西都给我,我是捡破烂的人吗?!”
说完这话之后,她怒气冲冲地离开。
连垫着鹅绒软垫的凳子和矮桌,都没有收走。
也不知道又从葫芦里面放出来个什么,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柏凝心痛不已。
除了韩归眠以外,还有谁能从韩绛蟾手里套到权限。
难不成要去找月息?
不、不可能的。
找谁都不可能找她。
柏凝将自己脑海里面的念头赶出去,当下也没有继续看热闹的心思,反正对于羽梨的处罚,也无非是“问罪”或者“不问罪”,韩绛蟾此人,做事优柔寡断,是不可能直接将羽梨给处理掉的。
不过……万一呢?
柏凝本来都打算离开,但是抱着那一点点好奇心,还是忍下,留了下来。
在韩归眠离开后许久,韩绛蟾终于稳定情绪。
他将青木龙剑收起来,又命人将韩归眠的小东西放好,等到处理好这一切之后,他又回复成之前明月清风之面。
“刚才的事情,我已经知晓。”
韩绛蟾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带着莫名的力量,能够轻易让人信服。
“灵羽仙姑在宗门内大开杀戒,是对清源宗的挑衅。对于这种事情,绝不能姑息!”
他沉吟片刻后,反问众人。
“你们认为,要怎么处理,才能服众?”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视线,都落在凌昭身上。
作为大师兄,凌昭自然是当仁不让,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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