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还是不救呢?”
她打量着四周,没有看见什么可以给自己参考意见的小玩意儿,现如今,便只能自己来想办法。
“试试吧,万一你知道些什么呢。”
柏凝还是决定救人。
她救人的方式也很直接,不问三七二十一,先渡灵力过去。
毕竟她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药,唯一能够拿出手的,便是自己身上磅礴的灵力。
只是柏凝没想到,这快死的女人,居然还抗拒自己的灵力。
每次自己将灵力渡在她身上的时候,便能感觉一股推力袭来,将她所有灵力推开。
柏凝不服输,继续输送。
“噗——”
女子一口血吐出,本就孱弱的呼吸,更是微不可闻。
柏凝也意识过来,自己救人,似乎快要把人给救死了。
要是自己不出手,指不这人还能多活一会儿。
现如今。
柏凝难得心虚。
如果说在之前,柏凝还在犹豫自己救还是不救。那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将对方抛下。
其余的不说,至少人死了,她得帮忙立块碑。
想到这里,柏凝只能将人扔在云剑之后,云剑驮着她,和自己继续往前。
就是那女子打颤的声音,似乎大了一点吧?
柏凝想要无视对方发出来的动静,可是这里是如此安静,除了她打颤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
柏凝无视无效,值得回头。
也是在这时候,柏凝才住注意到,女子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唇色发白,牙齿因为寒冷而不住相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整个人蜷缩起来。
想要温暖,却也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没办法寻求更多慰藉。
真是可怜。
柏凝看着这一幕,难得有点慈悲心。
她想了想,又左右打量好一会儿后,这才无可奈何地解开自己外袍,将人揽入怀中,施舍自己也所剩不多的温度。
“嘶——冷得和抱了一坨冰差不多。”
柏凝感受到自己的温度正在流失,只能催动灵力在体内运转,让自己身体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
她抱着陌生女子。
拢紧自己的外袍,想了想,还是坐在云剑上,由云剑驮着她俩,继续往前。
“我说,我都牺牲色相了,你不清醒过来,告诉我这里是哪儿,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柏凝不点也不心疼灵力,快速消耗着,几乎将自己变成个小火炉。
感受到温暖的女子,好似八爪鱼一般,将柏凝缠得更紧。
她眉梢的冰雪化成水雾,脸颊不再青紫。
被冰冻结的眼睑上,又液体流下。
她如倦鸟归巢,依恋地抱着柏凝,声音哀婉绝望。
“父亲,母亲。”
“我好冷啊。”
第39章
对于柏凝来说, 还是有好消息的。
在这之前,她一个人在雪山里面行走,难免孤零零的。
而现在, 她身边多了一具尸体,虽然还没有完全死透, 但不会回应, 看其状态, 是尸体也差不了多少。
柏凝抱着怀里要死不活的人, 继续前进。
遇见阻拦, 便将人抱着, 下剑来,对着眼前景物乱七八糟就是一顿砍。
强横的剑气,砍得此地七零八落, 道道纵横。
好似在平地之上, 突然开出来的迷宫一样, 纵横交错。
而柏凝见状, 便将人给拎起来, 继续往前。
她想是无头苍蝇一样, 在冰山里面转了许久。兜兜转转下来, 发现场景似乎根本没有变化, 到哪里,都只剩冰墙, 甚至于现在, 雪山已经不会崩塌,似乎已经定型。
柏凝拎着剑, 沉默仰头。
天际浩渺。
看来左冲右撞已经行不通。
柏凝思索一番,用腰带将女子牢牢系在自己身上, 而后双手执剑,眼中迸发出精光,剑气透过她的呼吸溢出来,巨大的虚影凝聚在她头顶上方,剑尖所指,乃她脚下。
“破!!”
柏凝厉喝一声,手中的云剑和身后的剑影一起,直直刺向冰面。
“咔擦”。
冰面被刺穿。
在厚厚的冰层之下,是一眼不见底的深渊,柏凝站在洞口处,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外面什么都没有。
柏凝扶着生死不知的女子,手里拿着云剑,毫不犹豫地往里跳。
罡风划过她的脸颊,柏凝几乎感受到有无数把剑,环绕在自己身侧。刮的她浑身都跟着泛疼。
洞口深邃不见底,失重感将柏凝包括,风声呼啸而过,柏凝手中掐决,口中大喊。
“人剑合一,御剑而行!”
云剑便在天空打了个圈,飞到她脚下,止住她下坠的趋势。
它驮着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
柏凝从云剑上离开,刚刚下脚,踩在地上,只听得“滋啦滋啦”地声响传来,脚板心的温度迅速升高,柏凝立即跳离地面,回到云剑之上。
因为身上缠了个人,她没办法看自己脚板心,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能将腿吊着,呲牙咧嘴:“这破地方,外面冷得要死。这里面黑黢黢的,低像是锅炉,热得要命。”
柏凝左右打量着,发现不远处,有岩浆涌动,泛着微光。
“难怪这么热。”
柏凝离岩浆远远的。
她可不怕冷,不需要暖暖身子。
不过,似乎有人需要?
柏凝的视线,落在趴在自己怀里,生死不知的女子身上。
“试试吧。”柏凝想了想,没有犹豫,便提溜着女子,将之悬挂在岩浆之上。
距离不算远,约莫三尺左右。
滚烫热意袭来,柏凝只得运转灵力,为自己降温。
“真热啊。”
她肌肤冰凉,还不住为自己扇风,带着感叹道。
而被她吊在半空的女子,此时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甚至于汗液凝聚成水滴,顺着她的头发丝缓缓滴落,“噗嗤”一下,滴入岩浆之中。
岩浆冒气泡泡,巨大的,破裂的时候,溅起火星子。
柏凝立即收手,将女子往上扯了一点,像是钓鱼那般,防止她被岩浆溅到。
等到泡泡熄灭,柏凝再将人给放下去,重复刚刚的工作。
“热。”
冷淡的声音,终于响起来。
柏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莫名其妙地,居然觉得对方声音熟悉。
她将女子收回来,发现那始终紧闭的眼睛已经睁开。
嗯——柏凝不是个见色起意的人。
不过也得承认,也女子是世间少有的清丽。目光柔婉,脸颊泛红,发丝被汗水打湿,蜿蜒贴在她脖颈上,部分汗液顺着往下淌,淌入她的衣领里面。
非礼勿视。
柏凝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现在,既然人已经活过来,那是时候帮自己一点忙了。
柏凝没有再看女子,而是瞅着眼前奇怪的景象,问:“这是哪里?”
“你不知道?”
女子的声音带着沙哑,有一点熟悉,又似乎根本没有听过。
柏凝瞥了对方一眼。
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的人,便将那一点熟悉感忽略,大大方方地问:“没,我第一次来这里。”
女子的视线变得幽深。
她打量柏凝,从头到脚。
好一会儿后,方才一笑:“哦。”
那笑容,说不上是善意、也说不上是嘲笑。
若非要形容的话,柏凝觉得,估计是了然。
怎么?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什么惊讶地么?
柏凝瞥她一眼:“你是谁,怎么会被冻在外面?”
女子闻言,又沉默许久。
就在柏凝以为,这人故意的,不想要分享消息的时候。对方才悠悠开口,声音淡淡:“我偶然进入,没找到出口。”
“你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柏凝蹙眉。
对她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知道。”女子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嗯?”
“鸣春涧。”
“这里是鸣春涧?”柏凝表情诧异:“不是说鸣春涧是海上蓬莱么?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符合实际。”
“仙岛之外,都会有迷障。”
女子话很少,几乎能一句话解释清楚的,她就不会说第二句。
因为话少,所以并不能说服柏凝。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也就是说,你目前对这里,也是一无所知?”柏凝无语。
“嗯。”
行。白救了,浪费自己功夫。
没获取什么信息不说,对方还爱搭不理的,解闷都嫌费劲。
柏凝拜拜手,无所谓道:“既然如此,那就再见吧。”
她毫无留恋,直接转身离开:“你既然能到这里,自然有本事。接下来的路,自求多福吧。”
说罢,便和女子分道扬镳。
而对方,也没有再阻拦她。
出声制止都不曾。
柏凝接下来,又一个人迈上旅途。
她几乎砍穿了岩浆里面的丑陋生物,又误打误撞,去了不少的地方,虽然这些日子里面,辛苦了一点,但是此地灵力充沛,她的修为倒是不自觉地精进许多。
偶尔,她也会想想,那女子是不是已经死掉。
就是她没想到,对方居然生命力还挺顽强。
第二次遇见对方的时候,柏凝正在云山峭壁之上,躲避着巨鸟的攻击。
她发誓,她只是路过而已。
不知道怎么的,一只蛋突然从半空坠落,“啪嗒”一声,连壳砸在她脑袋上。
柏凝甚至没有来得及抹掉自己脸上的蛋液,天际冲出一只金翅六翼鸟背,狂躁地鸣叫一声,而后朝着柏凝攻来。
那鸟不是寻常鸟。
它会吐冰雹!
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落在地上之后,立即化作厚厚冰层。
柏凝躲避三个来回后,原本清幽云山之中,便只剩下冰封千里,草木都被冻结。
啧,一天天的,和冰犯冲。
柏凝感叹一声 ,也觉得自己冤枉。
她抽出云剑,一边躲避,一边试图讲道理:“喂,我只是路过。你自己瞧瞧,我要是偷你鸟蛋的话,会把它往我头上砸吗?!显然不可能啊!”
金翅六翼鸟显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现在也顾不得听柏凝说了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又刮起罡风,叫温度极速下降。
柏凝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灵力,来维持体温。
她在山间躲避,尽可能好好沟通。
“你冷静一点!你要是再不冷静的话,就只能我帮你冷静了!!”
“吼——”
回答柏凝的,是劈头盖脸的冰雹。
行,看来只能她先打服对方了。
柏凝提起剑,踩着对方吐出来的冰雹,跃至半空,手中剑起。
令人惊惧耳朵剑意,几乎使得树木催折。
柏凝的剑,擦着金翅六翼鸟落下,只砍掉它几根羽毛。
“现在冷静了吗?”
她头上还顶着蛋,带着期待问。
“吼——”
劈头盖脸,又是一顿冰雹。
柏凝只能提剑格挡,尽量将每一块冰雹砍碎后,又躲入山中。
那鸟根本听不进去人话。
要想摆脱它的话,估计只能将它杀死。
不过……孩子都死了,人还被自己杀死,不也太可怜了么?
柏凝想着,将自己头顶上的蛋壳拿下来,一点也不见外:“来来来,小崽子,帮你爹娘一下。现在,你摔下去后,要是碎得稀巴烂,我就放你爹娘一命,要是还好端端的,那就不能怪我手下无情咯。”
她笑嘻嘻,将已经碎裂的蛋壳搞搞抛弃。
然后,被冰雹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行,碎得稀巴烂。
柏凝躲避冰雹,离开自己刚刚藏身的地方,一路掩藏,终于在巨大的古树上面,看见了那大大的、堪比鸾鹤谷的鸟窝。
就是这里么?
柏凝往上去,想知晓,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要向一只鸟证明清白,听起来还挺愚蠢的,
但是。
总得试试么。
柏凝踩在树干之上。
那树干触感奇特,不像是寻常树皮,踩上去是坚硬的。柏凝踩上去的时候,似乎踩在什么皮肤上,一脚蹬下去,等她离开之上,树干会慢慢回弹。
而且树的颜色也不一般。
至少柏凝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见过流光溢彩的数。
树叶不像是树叶,更像是羽毛。
每一篇羽毛颜色、形状都不一样,光彩流淌而过,几乎能够看见羽毛正在呼吸。
真是神奇。
柏凝想着。
就在这时候,金翅六翼鸟也追了上来。
它尖利地吼叫着,嘴里的冰雹无差别攻击每一处。
翅膀扇动罡风,所到之地,天寒地冻。
“不是,你不怕把树给冻死啊!”
柏凝用云剑格挡,还不忘抽空朝着对方大喊。
金翅六翼鸟更加愤怒。
吐出的冰雹都打了许多。
柏凝只能往上跑,她踩在树干上,如履平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钻进巨大的洞穴之中,藏进蛋——嗯?怎么只有一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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