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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死道消后(GL百合)——人工造糖机

时间:2024-10-17 20:36:37  作者:人工造糖机
  酒坛盖子已经被掀开,瓶口朝下,咕噜咕噜滚着,偶尔还会有几滴未喝完的酒从坛子里滴出。
  而跪在墓碑前的人,单手拎起酒坛子,豪饮。
  她在借酒消愁。
  柏凝在后面站了许久,都没等到花栖枝说第二句话。
  她只是不停地喝着酒,脚边酒坛子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堆不下。
  锯嘴葫芦的坏处,这就体现出来了:嘴巴太严实,偷听不到任何秘密。
  柏凝眼看无法得知更多的消息,便不再藏着。
  反倒是快步往前,夺过花栖枝手中酒坛。
  “你怎么成了烂醉酒鬼?”
  她语气有点嫌弃:“要是有不痛快的事情,你就去解决。有不痛快的人,你就去杀了,现在只会借酒浇愁,你觉得你遗憾的事情能改变吗?曾经死了的人,能复活吗?”
  她眉头皱起:“借酒消愁,是弱者的逃避方法。”
  “你?”
  花栖枝被夺去手中酒,也不争抢,而是静静坐着,微微抬起头来,露出尖尖下巴。
  大半张脸还藏在兜帽下面。
  她只说了一个“你”,便一直沉默。
  柏凝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见状,更是直接发问。
  “我什么?”她不满道:“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也可以打我,反正现在咱俩一样菜,也不存在谁欺负谁的说法。”
  半晌之后,花栖枝却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现在好丑。”
  柏凝无语。
  看来是醉得狠了。
  “你在哪里休息,我送你回去。”柏凝说。
  “不、我就在这里。”
  花栖枝说着,伸出手去,作势要掀起自己的黑袍裙边。
  叫柏凝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对你这种女人不感兴趣,而且我是有道侣的人,我和她感情很好,你不要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虽然你之前的道德也不算好。”
  她躲避着,防止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还不忘伸出手,将自己眼睛捂住。
  免得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背叛月息。
  “我晚上,就休息在这里。”
  花栖枝似乎没有听懂,柏凝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究竟是在说什么。
  她撩起黑袍裙摆,露出膝盖下面的蒲团。
  她跪着。
  跪在蒲团之上。
  柏凝这才敢睁眼,仔细打量蒲团。
  发现这东西应该用了很久,上面秸秆已经有不少碎裂、断掉。
  在蒲团的侧方,开线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用了很久,而且经常用。
  柏凝见状,将嘴巴里的话忍了又忍,克制谨慎许多。
  “你在这里休息?”
  “嗯。”
  “不去床上睡觉?”
  “嗯。”
  “在这里跪一晚上?”
  “嗯。”
  “嗯什么嗯,花栖枝,我早知道你脑子有包,可我没想到你整个脑子都是包。”柏凝觉得匪夷所思:“这么跪着,你膝盖不得跪断掉?你家里人夜夜瞧见你这么跪着,本来想出门溜达溜达的,都觉得扫兴。”
  柏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实在是花栖枝的做法过于匪夷所思。
  “有仇人你去杀啊,在这里跪着有什么用?”
  她不满,并且鄙夷:“还是说,你连个人都杀不了。”
  “嗯。”
  花栖枝望向柏凝。
  柏凝自我怀疑,“看我干什么?难道你家里人是我杀的?”
 
 
第5章 
  柏凝开始回忆,自己这些年来揍过的人。
  虽然有如过江之鲫,但她还没有窝囊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
  所以她立即否认:“别看我,虽然我揍了很多人,但没揍你家人。”
  旁的不说,这半月山庄都是她第一次进来。
  更何况杀人满门?
  柏凝立即确定,她是无辜的。
  只是花栖枝却没有移开视线……大概,毕竟她眼睛藏在兜帽里面,柏凝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看自己、又能不能看得见。
  指不定现在已经睡着了呢?
  柏凝想着,却在这时候,花栖枝沉声道:“你护着她。”
  “嗯?”
  柏凝匪夷所思。
  “我护着你要杀的人?”
  几乎是片刻,她立即反应过来,“你想杀月息?”
  她眯起眼,审视眼前的女人。
  “当初不是你,她早就死了。”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毕竟月息是自己从花栖枝手上救下来的。
  也不和花栖枝打招呼,听见月息叫自己英雄,扛起人就跑,将花栖枝远远丢在身后。
  结果,居然是花栖枝在报仇?
  柏凝诧异不已:“她家的人害得?”
  “嗯。”花栖枝终于低头。
  她双手抱住眼前的酒坛子,语气闷闷的,心不在焉。
  “我当时还很小……”
  “多大?”柏凝问。
  只是花栖枝却不再回答。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半身的重量都靠在酒坛子上,仅仅靠着酒坛与地面相接的一小部分作支撑,整个人摇摇欲坠,只需要轻轻碰一下,便能摔倒。
  确实喝了很多啊。
  柏凝看着这一幕。
  她向来不爱喝酒,因为在她看来,酒是废物用来逃避现实、自我麻痹的产物。
  有空喝酒,不如多练一会儿剑法,指不定回更加有成效。
  可现如今,面对花栖枝醉醺醺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责骂她么?
  ……自己虽然口无遮拦,但也不能如此没有同理心。
  毕竟回首看过去,那漫山遍野,都是花家亡灵。
  啧,这么想想,花栖枝似乎也挺惨。
  不过江湖不就是这样么?
  有谁是幸福的?
  柏凝想着,没有尝试将花栖枝搬走——一来:她也不知道能能搬去哪儿;二来:她是个有家室的人,和其他女子应当保持距离;三来:花栖枝或许更愿意留在此处。
  所以她随意找了处地方,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虽然她体内确实没有灵根,可实际上,她所修炼的方法,本来也不需要灵根。
  问花栖枝傀儡修炼的方法,不过是想要套取有用的消息。
  不过现在来看,还是用自己以前的老法子吧。
  柏凝调理呼吸,缓缓吞吐灵力。
  这片空间灵力并没有多少。
  更多的,是萦绕在黑水之上死气、怨气。
  柏凝可以看见,怨气从土地之中溢出来,纷纷涌向自己身边的黑影——花栖枝的修为,是靠吸收怨气、死气。
  虽然不太合适,但是生死海和半月山庄,为花栖枝打造了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
  而自己,只能尽可能地搜寻为数不多的灵气。
  从枯死的树木里面、生死海的最深处、以及碑林中央。
  枯死的树木提供木之灵气,生死海深处提供水与土之灵气,碑林中央提供的,却是生气。
  柏凝也不需要干什么。
  她只需要呼吸,灵气便会源源不断涌进她体内,让她快速蜕变。
  前世也是如此,她轻而易举成为江湖第一人。
  所付出的努力,大概就是每天睡足五个时辰。
  等到第二天醒来,功力便会上涨一大截。
  说来残忍,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突破的天堑,柏凝只需要睡一觉就行。
  难怪自己招人恨。
  柏凝睡得迷迷糊糊的,因为没有外人,也就没有时刻防备着。
  她全身心地投入修炼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从修炼状态脱离的时候,花栖枝已经消失。连带着满地的酒坛子,也被打扫干净。
  柏凝感受四肢百骸变得有力,灵力在体内流动着。
  她充满了力量。
  “醒了?”
  花栖枝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柏凝身后,悄无声息。
  柏凝被吓了一跳。
  她扭头看去,见对方依旧是一身沉闷死气的黑袍,不仅如此,手里还多了一件袍子,见柏凝看过来,便将袍子丢给柏凝。
  “把它穿上。”
  “衣服?”
  柏凝抖开黑袍,发现是和花栖枝同样版型的黑袍子。
  没有半点花纹、没有亮色,袍子从头套到脚,只露出一点下巴来。
  柏凝有些嫌弃:“这衣服太丑,有没有更好看一点的?”
  “没有。”
  花栖枝无精打采:“不想穿,你就这样子出门。”
  “要出门?”柏凝来了精神。
  “去清源宗。”
  “去那里干什么?”柏凝有些疑惑。
  “你放心,不去杀月息。”花栖枝冷淡道。
  柏凝挑眉,面对花栖枝故意提及,带着些许得意:“有韩绛蟾在,加上清源宗那堆老头子护着,就算是你想杀月息,只怕也难得手。”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补充一句:“虽然清源宗的护山大阵,和进入鸾鹤谷的机关比起来,要逊色许多。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擅闯进去的。”
  “是吗?”
  花栖枝轻声笑了一下。
  似乎是在嘲讽、又似乎不是。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再修炼半个月,你的功力能恢复到过去三成吗?”
  “就算我是天纵奇才,你也不能抱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期待。”柏凝难得感受到,自己的天资或许不足够。
  “首先,我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其次,我过去的功力是我十几年所积攒而来,怎么可能短短半月就达到?”柏凝看着花栖枝,不自觉地将挖苦的话说出。
  “你现在修炼场所得天独厚,死气、怨气这么多,也要考虑一下我吧。”
  虽然隔着黑袍,但是柏凝感觉到,对方沉默地看了自己一眼。
  “再有下次,我会把你做成哑巴傀儡。”花栖枝语气冷淡。
  她冷哼一声吼,方才继续。
  “还有,你修行不需要灵根的事情,已经是修真界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不需要再隐藏。”
  “什么?”
  柏凝略微诧异。
  不需要灵根就可以修炼,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柏凝藏了多年的秘密。
  哪怕与她关系亲密如月息都不知道,现在花栖枝却说,整个江湖都知道?
  哦,对了,自己已经死去。
  柏凝的脸色不是那么好,她思索着,问:“谁传出的消息?”
  “清源宗。”
  “他们怎么知道?”
  花栖枝压下喉咙的咳嗽,缓了一会儿才继续:“你的尸体在清源宗镇山石旁边挂着。”
  柏凝脸上的惊讶,刹那间变做微薄怒意:“挂了多久?”
  “现在还在。”
  “二十年?”
  “二十五年。”
  “该死的老东西们!!”柏凝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气极反笑,正欲发作,可是突然之间,又冷静下来。
  现在听见的,不过是花栖枝一家之言。
  自己怎么能够因为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失去理智呢?
  柏凝用狐疑地视线盯着花栖枝,试图通过她的黑袍,看清这个人在这二十五年里面,是不是也变得老谋深算,一肚子坏水。
  花栖枝看懂了柏凝的表情。
  她不咸不淡,在柏凝的注视之下,又加了一句。
  “你不仅没有灵根,还没有识海。”花栖枝沉声道:“现在江湖皆知你修行妖法,是魔道中人。”
  柏凝脸色难看。
  因为花栖枝说的,全是真的!
  “你也不用质疑我,现在你的尸体还挂在清源宗。如果不相信,大可以亲自去看看。”
  花栖枝无意和柏凝解释更多的。
  她冷淡地扔下话,让柏凝自己去思索。
  毕竟尸体被开膛破肚、挂在清源宗二十五年的人,是柏凝,不是她。
  如果花栖枝巧舌如簧,想方设法劝说柏凝,柏凝可能不信。
  可现如今,花栖枝无所谓的态度,摆明了:不信?自己去看看就信了。
  叫柏凝也不得不开始怀疑。
  清源宗那群老东西,真做了这种事情?
  他们当真如此无耻?
  理智和怒火来回拉扯,柏凝冷笑。
  倘若是真的,她定将清源宗山门削平!
  不行,必须早日上清源宗。
  柏凝第一次渴望实力进步,修为精进。
  “半月后出发?”她问花栖枝。
  “嗯。”
  “七天。”
  “什么?”
  柏凝说:“给我七天就行。”
  柏凝不愿浪费一分一秒。
  她回到黑水,身体和黑水融合,呼吸之间,天地灵力朝她涌来。
  她的身体像是海绵,饥渴地搜刮着每一分灵力并存储入自己体内,不仅仅是生死海内部,就连瘴气林外的空间,也受到影响。
  风云变化,异象恒生。
  “是师傅!”
  悬崖峭壁之上,歪歪扭扭生出一支歪脖子松树。松树上坐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察觉灵力异动后,欢喜睁开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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