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巨大甲壳虫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它们的行动被限制了?
叶鸣和晏殊鸣对视一眼,准备试试。
试试就试试,只不过……看到蠕动得比蜗牛还要慢的巨大蚯蚓。
“去找巨型甲壳虫!”二人异口同声。
蚯蚓的远离终于使得晏殊鸣有点空闲,他一把扯下自己的白色大衣,衣角星星点点的血迹格外显眼。
确定除大衣外,别的地方没有沾上血迹。晏殊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衣服扔给叶鸣,头也不回地朝着巨型甲壳虫方向走去。
至于主意识?
主意识是什么,扮演才是第一位。
出于对洁癖的愧疚,叶鸣勉为其难收起衣服,当起了跟班小弟。
二人来回实验几次,每次都挑衅的上前,放风筝般引着甲壳虫向远处跑,被挑衅得险些喷火的甲壳虫依旧会在临界点上骤然清醒,而后警告性盯会二人,灰溜溜离开。
为了逃避巨大蚯蚓,两人几乎偷摸着逛遍了整个申春,期间还碰到了第三只巨大动物——一只纯白的大蜘蛛。
大蜘蛛匍匐在林中,几乎和雪融为一体。幸好叶鸣时时警惕,操控着晏殊鸣的异能在二人周围时刻不停地扫描。
差点着了大蜘蛛的道。
大蜘蛛明显比甲壳虫和蚯蚓聪明很多,在二人第三次前来挑衅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要叶鸣二人不想着往更深处走,它吊在网中心像是睡着了般,动都不动。蜘蛛网上摆着几具尸体,似乎是诱饵。
三只巨型动物犹如保安般守着宝藏的入口,不让外面的人进去。可惜,这宝藏叶鸣势在必得,无论是污染源还是方若明提示的这个污染深藏的秘密。
叶鸣拿出张申春地图,申春深处是武钢高层领导住的小二层别墅和技术人员的办公楼和宿舍区。当时,是为了保密和安全。
第105章 蟋蟀
叶鸣首先排除巨大蚯蚓, 在蜘蛛和甲壳虫之间选择了巨大甲壳虫作为突破口。毕竟甲壳虫易怒又不聪明的样子,是三个巨大动物中最好打的。
两人曾经想过用晏殊鸣的异能隐身后偷溜进去。无果,被一抓一个准。
甲壳虫全身覆着一层厚厚的壳, 看起来油光澄亮, 像上等皮鞋。感知到叶鸣二人重新回来,甲壳虫的触角顿在空中,试探性地感应周围空气的变化。
确定二人回来后, 它怒不可遏,咀嚼东西的口器停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吃下小零食后,甲壳虫两个触角往地上重重一锤。
趁着叶鸣两人身形踉跄之际, 甲壳虫口器中喷溅一道酸液,肉黄色液体夹杂熏天臭气。在叶鸣和晏殊鸣站立的地方烫出一小片池塘。
叶鸣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甲壳虫胸有成竹地追, 没注意脚下的路。
哐!
大地陷落的声音。
甲壳虫倒在深坑中, 恼怒地朝站在深坑边缘探头张望的叶鸣示威般比了比触角,前翅和鞘翅的摩擦声刺耳得很,带着雷锋帽的叶鸣无所畏惧, 时不时用深坑侧面的花茎打落挣扎着想要爬出来的甲壳虫。
甲壳虫腹部朝上, 四脚朝天地重新倒在了深坑, 手足在空气中乱晃。
晏殊鸣估了估自己手中光枪的重量, 站在深坑另一边, 脚下就是甲壳虫头部。标枪脱手,朝着甲壳虫头部飞过去。它的身体有保护甲,只有头部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咔嚓。
标枪打中了甲壳虫的头部, 透明色的液体喷出来, 一些顺着它的身体划过,一些在重力的作用下流到地面。
吃痛间, 甲壳虫好不容易翻身回来,四肢重新踏在地面,它动作不停,朝着深坑上的二人喷溅酸液。
晏殊鸣异能也没有停,光枪和排队购物一样,一个一个目标明确地朝着甲壳虫头部伤口处涌去。
对轰!
叶鸣看着下饺子般入锅的光枪,以及时不时朝晏殊鸣喷溅的酸液,像是锅开冒出的蒸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捏着鼻子,“快点,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晏殊鸣朝他看了一眼,饺子下得更快了。甲壳虫头部那么大一个目标,怎么都不会扎错。
它挣扎地幅度更大,身体狠狠撞在深坑四壁,如雷声轰轰。
叶鸣退后几步,免得不小心被撞下去了。甲壳虫不甘心用触手探了探,说好要互相帮助,另外两个影都没来。
它哀鸣一声,凄厉声音如锯木,不甘心地重重倒在了深坑中,再无声响。
*
申春深处的柏油马路干干净净的,一点融雪都没有,路边树木也规规矩矩的,和外面宿舍区和厂房见风狂长的草木大相径庭。
一看,就是有主人的样子,还是个爱干净的主人。
两人竖起戒备,小心翼翼地向前。这里虫子很少,偶尔看到的虫子都是正常大小,蚂蚁蝴蝶之类,看起来十分普通,井然有序地生活着。
不一会,小二层家属院到了,门口依旧收拾得整整齐齐,雪被扫到一旁堆着。门前柏油马路上的水已经干了,叶鸣好容易没在马路上蹦蹦,没有积雪费劲力气的挽留,他脚步都轻快了些。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叶鸣眉眼弯弯。
啪叽啪叽的走路声传来,叶鸣转头。
路口出走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上身是考究的条纹衬衫,上面是针织衫,外罩一件军大衣,下身穿着毛裤,膝盖上撑起两个鼓包。
“志明,你回来了。”老人走得慢,看到晏殊鸣后激动地加快脚步,走得有些踉跄。
晏殊鸣挑了挑眉,确定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掌上的体温后没有动作,是个活人。
污染中碰到的第三个人。
“终于回来了,大过年的,咋在门口干站着不进家,看这小脸冻的。”老人想要摸摸晏殊鸣脸上的温度,被他皱眉躲过。
老人表情讪讪,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动作。
能不冰吗?他大衣还在我背包,叶鸣翻了个白眼,被热情的老人一把抓住,“这小伙子是?”
“朋友。”晏殊鸣语气冷淡。
“走,看我给你们露一手。”老人左手拉着晏殊鸣,右手拉着叶鸣兴致勃勃道,“志明,想没想你老爸做的地三鲜?”
没得到晏殊鸣的回答,老人也不气馁,志明愿意回来他已经够高兴了。
老人推开门,朝着屋内喊了一句,“志春,你哥回来了。”
无人应答。
“志春?”老人又喊了几句,没人回答后,他转过头来解释:“可能是出去扫雪了,这孩子就是太安静了,说是怕我出门散步摔倒,天天出去扫雪。不让去还生气。”老人半是无奈半是炫耀般叹了口气。
听到关键词,叶鸣眼皮动了动。他看了看鞋柜,鞋柜中除了老人自己的棉鞋之外,别无他物,看起来是一人独居。
志春,会是个什么东西。
一道急促的“啾啾”声清晰可闻。
老人小心地看了眼晏殊鸣,看到晏殊鸣脸色未变,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后松了口气,他一边觑着晏殊鸣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是我养的蛐蛐,我现在就只养这一只蛐蛐了。”
晏殊鸣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老人赶忙拉开话题,招呼着二人坐下,沙发是老式沙发,坐在上面能感受到里面的弹簧一跳一跳的。沙发抵着墙,底部和墙壁之间有些空隙,经耳不绝的窸窣声从空隙处传来,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老人脚步没停,走去厨房做饭。和自己断绝关系的孩子突然回来,他很难不精神振奋,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一面想着念着的孩子。
绿色方形冰箱嗡嗡运行,被老人一被拉开,身后溜达的晏殊鸣不自觉挑了挑眉,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新鲜食材,他甚至看见了水灵的螃蟹和龙虾。
有不有趣,早就停水停电的申春哪里来的电。晏殊鸣绕有兴致地看。
“这可不好找。大冬天的,还有螃蟹和龙虾?”晏殊鸣开口询问一脸喜色正等着他发问的老人。
老人:“你妹妹找来的,说是给我补充营养。我现在可会做这个了,要不要尝尝?”
看着老人满怀期待却有些踟蹰的动作,晏殊鸣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手套:“那倒好,我可以饱饱口福了。”
老人拿着锅铲,一脸即将上战场的大无畏,“你快去把你朋友招待好。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晏殊鸣被推着搡着支出了厨房。
老人总是让人心软的,尤其是在自己家也有老人的情况下。想起晏家父母,晏殊鸣一个鼻酸。
被叶鸣打断伤感,“来听听,好像有不少东西。”两人合力,悄悄摸摸推开沙发。
阴影处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顺着叶鸣二人的视线,小虫子们一阵闪躲,纷纷躲进左手边的单人沙发底下。
叶鸣嘶地吸了口凉气,和晏殊鸣二人几乎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阴影处全是一堆密密麻麻,能诱发密集恐惧症的虫子。
但虫子与虫子不同。这屋里的所有虫子对晏殊鸣二人避讳得不得了,主打一个跑得超快,偶尔被叶鸣不小心踩死几个也毫无怨言。
“它们是不想惊动他吧。”叶鸣指了指厨房里热火朝天的老人,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相互碰撞,偶尔能透过玻璃门看到炒锅重翻腾的火焰。
“那可不能让它们如愿。”
晏殊鸣走到玻璃门,正准备拉开,被一道柔和的女声叫住。
“不要。”
顺着声音,叶鸣和晏殊鸣齐齐抬头看向阳台。阳台上站着个蟋蟀,手掌大小,黑豆般的眼睛湿湿的盯着二人。
蓄势待发的异能缠绕住了蟋蟀。确定蟋蟀无威胁后,叶鸣才有时间不可置信:“你在说话?”
“……你是志春?”
他们遇到最聪明的昆虫还是那只可以控制人,和人对话的蝴蝶。但是蝴蝶在说话的时候依旧磕磕绊绊,逻辑奇怪。哪像眼前的蟋蟀。
蟋蟀思量万千。它早就知道叶鸣的到来,对方的要求是活捉叶鸣。一个A级,它和巨大化的同伴合作,就可以拿下。
可是……蟋蟀不由得看了眼一旁的晏殊鸣,S级。是对方给的情报不准确,也不能怪它没有完成任务。
蟋蟀很干脆的撂了:“是我。”
它只希望,老人能安安稳稳地走完自己的晚年。
叶鸣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很魔幻,异能和污染就已经够电视剧了,现在能和一个蟋蟀交流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只要不是蚯蚓开口说话。
“为什么叫住我们?你可以跑的。”
蟋蟀摇了摇头,语气苦涩,“我要是跑了,你们怎么会放过污染中这么奇怪的老人。”
确实。
叶鸣摸了摸鼻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蟋蟀看向晏殊鸣,看到晏殊鸣没有动作后老老实实的回答叶鸣的问题:“这个地方不是申春,是以申春为模板的封闭性污染。你们能进来,是因为你们有通行证。”
说到这,蟋蟀气得牙痒痒。它给出的通行证明明是一人可进出的,为什么多进来了一个浑水摸鱼的S级。直到它感应到甲壳虫的死亡后,才发现这个S级。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蟋蟀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只给出了仅供叶鸣一人的通行证。”
叶鸣:“你认识我。”
说漏嘴的蟋蟀噤如寒蝉,背上的翅膀不自觉缩了缩,像是在害怕,直被炸弹般爆开的异能气势压得四肢瘫软。
“你不是A级!”蟋蟀恐惧地叫喊。
第106章 稀奇
“上桌了上桌了, 来尝尝我的手艺。”
老人拉开厨房的门,热气砰的从里面掏出来,他手里忙里忙慌地端出两个冒着热气的大盘子。
蟋蟀:“你们先去, 我跑不了的。”
它语气有点着急, 搭在地上的前腿指了指餐桌方向。
此时老人还在喃喃自语,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志春肯定是又贪玩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吃饭。”
“来, 我们不管她。我们先吃,她饿了回来了我给她重新坐。”
蟋蟀:“我一会全都告诉你们。”
它不忍打破老人开心的样子。
自从老人疯疯癫癫,很多常识发生错误后, 他很久没有掌勺了,之前要不就是坐在摇椅上嘴里不停叫着“志明”,要不就是出去散步看看破旧的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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