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青忍无可忍:“我比你大?”
瞎叫什么哥哥,搞得他出一身鸡皮疙瘩。
徐矿简直像是被绑着狂欢之椅上,整个人明显地开始兴奋,急促得生怕郁书青会挂电话似的:“没,我比你大,但是你不是说我活差,那我就得挨打立正嘛——”
郁书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只开屏的孔雀,嘚瑟地冲自己摇晃那大以巴,浑身都是阴阳怪气的绿茶味儿。
“没想到是真的哎,我们郁书青就要英年早婚了,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亲自到场祝贺……”
郁书青忍无可忍:“算了,我不找你帮忙了。”
还说有过感情的,亲热起来不怕露馅呢,他怕到时候订婚宴上,自己会忍不住跟徐矿对掐起来。
徐矿终于收声:“那可不行,你的忙我当然要帮的,无论是帮你拍照还是什么……不好意思呀,你是不是现在还没找到结婚对象呢?”
郁书青面无表情地捞过个玻璃杯,手一松,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玻璃片在地上四溅开来。
徐矿安静了下:“什么声音,你怎么了?”
“你不是说,我的忙你当然要帮的吗,我把杯子打碎了,光着脚,没法儿走呢。”
郁书青的视线掠过地上的的碎片,笑声很轻。
“不来帮忙吗,小哥哥?”
第20章
来的路上,徐矿就在想,郁书青这么大的人了,给杯子打碎自己不会收拾吗,凭什么还要他来管。
进电梯的时候,他还在这样想。
说什么光着脚,没法儿走,徐矿就纳闷了,那玻璃杯得有多大,能给地上弄的全是碎片?屋里又不是没灯,郁书青也不瞎,只要避开不就行了吗?
所以站在门前,徐矿就打定主意,等会见到郁书青的第一句话,一定要嘲讽一句,问你长那俩大眼睛干啥用的,是不是瞎啊。
可是敲门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手机屏幕恰如其分地亮起。
徐矿低头一看,是一串数字,没什么规律,也没别的解释,他的神情怔然片刻,抬手,试着在电子键盘上依次按下。
机械音响起,门开了。
徐矿愣了下,反手关门,快步往前走去:“郁书青?”
客厅亮着灯,屋内却仍充盈着一种昏暗的气息,可能是因为太空旷,不仅是身为大平层的庞然面积,更重要的是,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墙壁泛着浅色的灰调,空荡荡的,触目所及没有任何的油画或者绿植,只有必要的家具,和沙发附近铺着的厚厚地毯。
他很快就看到了郁书青。
……真的没穿袜子,光着脚。
可能是刚洗完澡,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件薄款的冰丝浴袍,香槟色,衬得他整个人都极为柔软,像是种名贵的郁金香,懒懒地靠在餐桌上,双手撑着后面的桌沿,显得颈窝那里格外地深,被头顶的灯光一照,泛着淡淡的细腻珠光,如同釉白的瓷。
可瓷触手生凉,郁书青却是暖的。
徐矿知道这一点。
他不自觉地移开目光,语调生硬:“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对啊,”
郁书青微笑起来:“我不是说了,地上都是碎片,没法儿走。”
他就这样仰着脸,定定地看着徐矿,表情真诚极了,似乎还带着点埋怨,觉得你怎么来这么晚呀,害我等得好久。
徐矿避开散乱的碎片,一步步朝他走去:“怎么不联系物业管家,或者助理?”
郁书青说:“我不放心把密码告诉别人呀……”
他朝徐矿张开双臂:“抱我。”
徐矿这会儿有点心烦意乱,像是忘记了什么,来不及、也没时间思考,因为郁书青已经清晰地给他下了指令,所以本能地顺从了,真的就这样略微弯腰,把郁书青打横抱起——
浴袍的下摆垂落,露出光洁的小腿,和泛着粉意的脚跟。
郁书青搂住徐矿的脖子:“你来得好晚。”
“对不起,”徐矿下意识地道歉,“我住的有点远了。”
他抱着郁书青,穿过闪着细钻般光芒的玻璃碎片,说不上来,这会儿像是喝了酒,脑子很钝很闷,只听见郁书青说,别把他放沙发上,去卧室。
徐矿“哦”了一声,转身看了眼,抱着郁书青往卧室走去。
这里的布局太一目了然了。
客厅大得能跑马,房间却不多,徐矿大致扫了下,发现只有主卧、书房,和一间储藏室,连次卧都没有。
而主卧里面的装饰也少得可怜,唯一能称得上亮色的,是一盏花朵造型的小壁灯。
小花壁灯大概睡着了,没起来工作,卧室里依然黑乎乎的,只有背面洒进客厅的灯光,在地板投下长长的影子,太不够看了,徐矿就这样抱着郁书青,没给人放下,也没说话,周围静谧得不可思议,能听见吞咽的声音。
郁书青还搂着他的脖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徐矿闷声道:“有,但是我忘了。”
郁书青笑声很轻:“那你想一想。”
徐矿依然没给郁书青放下,他甚至还往上掂了掂,刚才那会就想说了,没穿鞋子的郁书青,似乎比印象中要更矮一点,不,郁书青的身高在男人中也算能看得了,主要是身材比例好,小头小脸,身体线条也非常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所以穿衣好看,不穿衣服也很好看,而光脚的郁书青看向自己的时候——
徐矿想,他看起来好小呀。
仿佛能被自己拢在手心里似的。
“怎么办呀,”郁书青的表情有些无奈,“你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了。”
就在这个瞬间,徐矿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那就是可怜的汤姆,就这样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被人任意搓扁揉圆。
不行,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谁说的,”徐矿反唇相讥,“我当然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气鼓鼓地给人丢床上,动作有点大,郁书青的身体还随着床褥弹了那么两下,可徐矿看都不看,转身就往外走。
郁书青叫他:“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徐矿自信扭头:“等着,我去给地扫了。”
郁书青一怔,在这个瞬间,他脑海里突兀地出现了“傻狗”这两个字,像是太过熟悉,哪怕记忆已然封存,却清晰而严丝合缝地出现,烙印般地闪现。
……他也不想这样的。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而徐矿也巴巴地跑了过来,还纡尊降贵地去给他扫玻璃渣,所以这会儿骂人家傻狗,实在是有些不道德,所以郁书青也就在心里想想,憋着,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仰面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然后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以及里面的全部笑意。
-
徐矿家务做的不多,实在笨手笨脚,而郁书青这里简直比宾馆都没烟火气,想找个塑料袋都没有。
厨房也没开过火似的,一片冰冷。
徐矿抽出纸巾,仔细地给碎片包好,找到了支笔,在上面写了句备注,小心翼翼地放进垃圾桶里。
玻璃杯打碎了就这点不好,碎渣多,他认真地扫了两遍,又把角落里的扫地机器人打开,才洗了手,重新回到卧室。
郁书青还在床上躺着,没动。
徐矿吐槽:“你在家不穿袜子,光着脚不冷啊?”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开那盏小壁灯,可下一秒就被吸引了目光。
郁书青……似乎睡着了。
小臂还搭在脸上,呼吸很沉很均匀,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甚至没有注意这个姿势,而走光的双腿。
徐矿的动作停下了。
要说没有半点心思是假的,他们之间有过肌肤之亲,徐矿也曾握着郁书青的脚腕,一边挺身一边亲吻,都说食髓知味,更何况,他只尝了那么一晚上,哪儿能吃得饱,最怕的不是肚子饿,而是你知道那个味道的美妙,而渴望的东西,就这样直白地呈上来。
像是块香甜的小蛋糕,最上方的红樱桃马上就要陷入奶油,你再拖延时间,就是对它的亵-渎。
可是郁书青是怎么想的?
徐矿的心跳得有点快,他拿不准这是个邀请,还是自己的心脏,恒温恒湿的空调在运行,他叹了口气,还是捞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了郁书青的身上。
别给人冻着了。
被毯子盖好,沉睡的郁书青有了动静,他发出声若有似无的闷哼,胳膊也从脸上滑落,露出睡意昏沉的小脸,额发散着,长而翘的睫毛在脸颊上拉出阴影,而就在这个瞬间,徐矿突然想了起来,一直被他忘掉的事。
该死,明明来的时候就想了一路!
他果断地把刚才的旖旎全部抛之脑后,将身体俯下,凑近了郁书青的耳朵。
声音很轻,怕把人吵醒,语气十分坚定。
“……你瞎啊。”
玻璃渣都不会避开吗!
对方果然睡着了,没有丝毫反应,徐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今天晚上的笑容。
那叫一个舒坦。
-
雨期结束,天空澄净得要命,阳光也跟着温柔,透过窗纱,在床褥上洒下蜂蜜水似的金斑。
郁书青的眼皮儿抖了两下,头还有点晕,本能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挡住自己的脸。
既然没被闹钟叫醒,说明今天是休息日,他没什么睡懒觉的习惯,但要是不想起床,也不会逼着自己爬起来。
郁书青不为难自己。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奇怪,身体很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连翻身都做不到。
不对。
郁书青猛然睁开眼睛——
正对上了一张熟睡的脸。
他的大脑足足宕机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他把徐矿叫到家里,太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对方去打扫玻璃渣的时候,自己没撑住,真的就睡着了。
郁书青的心放了下来,抬起对方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搁在旁边。
身体没有异样,浴袍虽然被滚得皱巴巴的,但也没有被脱下来,郁书青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就要起床。
紧接着,腰间就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徐矿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把给他捞回来了。
郁书青的后背紧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上,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痒酥酥的,与此同时,徐矿的膝盖插-了过来,直直地頂开郁书青的双腿。
并,蹭了几下。
郁书青的身体僵硬片刻,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扭曲。
没关系,他安慰自己,清晨的男人都这样子,他们毕竟是滚过床单的关系,徐矿有肌肉记忆的话,也很正常。
他甚至不介意,互帮互助一下。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会儿郁书青,很想上厕所。
昨晚喝了一杯热牛奶,刷牙洗漱后,又喝了点清水,在等徐矿的时候睡着了,所以这会儿,就有那么点尴尬。
“起开,”
他艰难地转过身子,试图用手肘去推开徐矿,但问题是,不仅没有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徐矿睡得那叫一个踏实,郁书青动弹不得,只好抬高自己的音量:“你放开我!”
昨天晚上,就不该撑不住睡着的!
起码得给门锁了,省得这人不要脸爬床,跟狗见到肉骨头似的,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
……还在蹭!
郁书青忍了忍:“徐矿,你先起来,我要去厕所。”
这个时候的郁书青,单纯地以为对方只是没醒过来,可下一秒,浴袍的前襟被扯开,徐矿的声音很哑,半睡半醒的迷糊样子:“哦……”
整整一晚上都完好的浴袍,在此刻滑落。
耳畔的气息粗重,掌心温热,手上的力气又很大。
郁书青声音发抖:“徐矿……我要上厕所!”
“嗯……”
徐矿的脸还埋在他的肩颈上,鼻音很重。
“就在这儿上。”
第21章
郁书青很少这样被动。
他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徐矿把他整个人都牢牢圈在怀里,肆无忌惮地揉搓,后颈那里的肌肤被吻得战栗,两条腿又被挤进来的膝盖頂开,徐矿就这样顺着他的臀-缝,一点点地找角度——
“不行!”
郁书青拼命挣扎:“不可以!”
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如果现在就直接进去的话,他都怕自己断气,即使侥幸无事,也一定会——
把床单弄湿。
郁书青不敢想。
说徐矿活差只是气话,他再怎么没经验,人家的硬件设施在这摆着,当然知道徐矿虽然技术不到位,但条件好到不可思议,一开始不懂换姿势,几乎给他钉死在床上,后来无师自通,也学会了放慢速度,当然,练得太少,人还是菜,趴在落地窗上的时候,郁书青只觉得对方要给自己凿进墙里。
“别睡了,”郁书青狼狈极了,“不能这样,你快点醒醒!”
可徐矿像是梦魇似的,闷哼着抬起他的一条腿,整个身体都要压过来。
“疼!”
郁书青彻底慌了,声音带了哭腔:“徐矿,我疼!”
这声惊呼像是突如其来的咒语,瞬间解救了他,徐矿动作停下,在呆滞了三五秒的功夫后,猛然退了回去,连滚带爬地坐直身子:“对不起,我以为在做梦……”
他使劲儿搓了把自己的脸,伸手,笨拙地给郁书青拉好衣服。
郁书青的胸口剧烈起伏,缓了好一会才坐起来,沉着脸下床。
徐矿急慌忙地跟上:“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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