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纯粹是因为自己活不好,那就简单多了,两人在这儿较什么劲儿呢,交给徐矿,自己躺下享受不就得了。
虽然经历了几个小时后,他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只想能快快结束,放他去吃饭。
虚得慌。
徐矿仿佛终于达成了什么目标,眼睛一亮,但态度还是极为端着,很生硬地扶着郁书青给人放好,刚抬起对方的一条腿时,又停下了动作。
郁书青正在感慨躺着就是好啊枕头真柔软啊,冷不丁听见徐矿叫自己的名字。
“嗯?”
“我说,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做,”徐矿继续道,“刚才时间太长了,都难受,所以我只是为了能够快点结束。”
郁书青心下一沉,听对方的语气,像是要来一场狂风暴雨似的鞭挞,好报复自己刚才没让人家爽到,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四字箴言涌上郁书青的心间。
来都来了。
做都做了。
就这样吧。
他单手挂住徐矿的脖子,试图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行,那你悠着点。”
徐矿冷笑一声:“想快点结束?”
郁书青忙不迭点头:“嗯!”
同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他可以撑得住,一定能受得了!
可想象中的粗暴没有出现,徐矿只是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郁书青的眼前陷入黑暗,紧接着,是若有似无的冷冽香味,徐矿似乎凑近了他,在短暂的碰触后又很快直起身体。
郁书青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隔着自己的手掌,落下一个亲吻。
而接下来,他骤然抓皱了床单。
徐矿动作不重,很轻,很柔和,简直……不可思议。
海啸固然引得精神高度紧张,可夜色中翻涌的浪花,却格外扣人心弦。
哗啦啦——
不知是风在看热闹,还是白色的泡沫真的亲吻上了脸庞,郁书青像是伏在月光下的沙滩,被呢喃着的海水温柔地覆盖。
比想象中,结束得要慢一些。
感觉非常好。
可是,他却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徐矿抱着郁书青去洗澡,用肩膀推开浴室的门,水流声响起,郁书青被放进温热的浴缸里。
他失神地靠在对方怀里,视线无法聚焦,只能感觉到徐矿在给自己做清理,和上次不同,这次认真而细致,没有让他有任何的不适。
“你是做功课了吗?”
一开口,发现声音全哑了,明明刚才没怎么多大声地叫,怎么还是这般德行。
徐矿把沐浴露挤在手上,给他揉出泡沫:“嗯。”
那回给郁书青搞进医院后,私底下,徐矿去问了自己的朋友——
商腾和阿熊。
也就是那对“闺蜜”,在一起后半个月能用完整块眼影盘的彩妆小零。
俩人正在热恋,肆无忌惮地在徐矿面前各种亲热,极其嚣张。
徐矿没眼看,想不通,说你们怎么喝多了滚一次床单,就能在一起了呢?
商腾嘴快:“怎么,不谈恋爱难道当炮-友啊?”
徐矿懒得关心他俩的感情,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那个……结束后,怎么给你清理,会不受伤啊?”
安静片刻。
阿熊目光如炬:“你跟人做了。”
徐矿:“我就是好奇。”
商腾眯起眼睛:“不仅做了,还给人内设了。”
徐矿:“……我问问不行吗?”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当着面说这种事,可惜的是身边别的朋友没有类似经验,而徐矿上网搜了一圈,不仅无果,还差点进了一家诈骗网站,后来他痛定思痛,用了一些谐音词去替换,发现了些叙述详细、绘声绘色的文字说明。
只是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徐矿刚开始还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了整整两个小时后,他便精神恍惚起来。
什么信息素啊标记,成结又是什么鬼,是地球上的物种吗?
哇靠他有两个耶……
怎么能放一些奇怪的……停下,那些东西不可以吃,不是食物啊!
最终,徐矿还是彻底放弃,亲自请来自己的朋友,询问真实经历。
“问,”商腾靠在阿熊的怀里,露出个暧昧的笑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矿偏过头,耳根已经有点泛红了:“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想知道不小心那个的话,到底该怎么去做……”
商腾一拍桌子坐起来:“为什么不做措施!”
徐矿:“……我是说,如果有这种情况的话,怎么补救?”
“下面很不容易的,”商腾语速很快,“前期准备不细致,就很容易受伤出血,有些狗比男的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找不到那个点的话,只会觉得胀,没有一丝别的感觉的!”
徐矿沉默了下,感觉自己也被骂了。
商腾骂骂咧咧的继续:“条件不好你就找角度啊,算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我实在搞不明白设里面有什么好的,你知道多难受吗,清理的时候再敷衍的话,第二天绝对飚高烧,很受罪的。”
阿熊在旁边附和:“就素!”
“所以你要是真的爱一个人,就做好准备,在安全私密的环境下,让彼此快乐,如果真的条件有限没法儿……”商腾哂笑一声,“起码全部弄出来,给人收拾干净。”
徐矿忘记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了。
他应该在心里反驳了一下,就是,他又不爱郁书青。
郁书青是个讨厌鬼,吃点苦头也是应该。
而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男人的责任感罢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郁书青当然无从得知,他只觉得自个儿被翻来覆去地洗了一遍,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徐矿就差给他再拧两遍脱水了,在被第三次打沐浴露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制止对方:“可以了。”
徐矿满手的泡泡:“再来一次。”
“不用了,”郁书青连连摇头,“很干净了已经。”
他都怀疑,徐矿是要拿沐浴露给他腌入味,还好这个是甜橙的香味,郁书青很喜欢,这会儿就迷迷糊糊地靠在徐矿怀里,打了个呵欠。
因为徐矿在给他揉肚子。
很舒服,也不觉得饿或者口渴,只想这样浸泡在热乎乎的水里,由着对方伺候,除了肚子以外,小腿和腰也被按摩过,酸胀感消失后,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懒劲儿。
徐矿叫他:“喂,饿不饿?”
郁书青不想说话。
“怎么,”徐矿冷冷地说,“被我草傻了?”
郁书青懒洋洋的:“嗯。”
“哎,”徐矿转过身,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看了会,“真傻了,那你说你是傻瓜。”
郁书青:“你是傻瓜。”
徐矿低低地笑了起来,眉目舒展,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而放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甚至能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出一丝难掩的宠溺,郁书青看得有点呆了,不自觉地伸手,把掌心覆盖在了对方的手背上。
……好帅。
徐矿还保持着这个捧脸的姿势,没动,神情变得怔然。
都在水里泡着,没穿衣服,刚才也做过那样亲密的事了,但是现在的动作,却才后知后觉地让他心跳起来。
郁书青看着他,表情很乖。
徐矿张了张嘴,又闭上,到底没有给话说出来。
“想亲?”
郁书青突兀地开口:“你是不是想亲我?”
说完,他就把自己凑过去,吻住了对方。
徐矿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彼此清醒的情况下接吻,捧着脸颊的双手放松,转而扶住对方的腰,经历过晴-事的郁书青嘴唇很软,舌尖又很烫,小鱼似的游走在他的唇间,没有探进去,是在试探,又是表达亲昵。
这个吻,并不狎-昵。
徐矿不自觉地配合着对方,也没有选择粗暴地去掠夺,唇瓣轻柔地碰触、分开,不必调整呼吸,也不会强硬地给人箍进怀里,他们中间甚至隔着点距离,在这个瞬间,他奇异般的在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
耳鬓厮磨。
更像是在表达喜欢。
是徐矿先分开的,郁书青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嘴唇被含住又放开,只听见很轻微的一声“啵”,徐矿就放开了他,往后转了下身体,声音很哑:“水要凉了。”
郁书青:“哦。”
徐矿已经站了起来,抬手拿下一整块柔软的浴巾,给郁书青裹在怀里,郁书青下意识地躲了下:“你要抱我出去?”
“难道你还能自己走着出去,”徐矿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试试,走两步我看看。”
郁书青有些无语,这人态度转变未免太快,刚才还情意绵绵地跟自己亲嘴,现在怎么就换了嘴脸。
他试着抬了下腿,膝盖立马发出抗议,腿肚子也还在轻颤。
郁书青不为难自己,果然开口:“算了,还是你抱我出去吧。”
徐矿用另一条浴巾简单擦拭了下,伸手给郁书青抱了起来,这次放到床上的动作很轻,起码郁书青的身体没有回弹,他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说:“你是不是挺有经验的?”
徐矿身形顿住,缓缓回头:“我吗?”
如果郁书青不叫住自己,他是打算去厨房做饭的。
郁书青由衷感慨:“嗯,我之前以为你没经验,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应该只是态度问题,现在和自己联手了,所以对他这样温柔。
徐矿冷冷地道:“我给你讲过,我是第一次。”
郁书青不可置信地抬头:“……啊?”
什么时候的事!
并且,徐矿骚包成这幅样子,居然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吗?
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肩头,那里有一处圆圆的疤痕,仔细看,能瞧出是被人留下的齿痕,应该过去好几年了,疤痕都发白淡化。
他还以为是徐矿之前的风流债。
“我跟你说过,”徐矿双手抱胸,语速很慢,“我跟你睡过了,我不干净了。”
多明显的暗示啊!
郁书青:“……”
他不乐意了,本来郁书青对于感情经历并不介意,有历史很正常,正是之前的跌倒才能换来今天的成长,徐矿长了副玩咖的脸,理所当然被认为不是白纸,有什么问题吗?
以及——
什么叫跟他睡了,就不干净了?
“怎么,”徐矿的视线扫过来,“你这会想什么,心虚了?”
郁书青刚才体力消耗太大,这会实在没什么精力继续跟人斗嘴,可徐矿却像是被按下什么开关,哒哒哒地又开始输出。
“既然要跟我结婚,那我总得知道你之前谈过几次吧?”
他眼尾那的肌肤稍微有点红,黑发还湿着,不羁的狼尾搭在肩膀上,刚才只顾得给郁书青擦头发和身体,自己浑身还有水汽,所以显得那张漂亮的脸,居然有一种没来由的绮丽——
像是夜会书生的女鬼。
还是孔雀变的,花里胡哨地给自己贴了一身的羽毛,打扮好了站在屋檐下,却发现书生房内有异样的声音。
没错,就是这个委屈的眼神。
尤其是得不到回应后,更显幽怨。
徐矿继续道:“还是你只谈恋爱,却不负责?小咪我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样,大马路上随随便便就捡男人回去,幸好你遇见的是我,如果遇见丑八怪怎么办?”
郁书青没忍住,笑了:“放心,我还是有点审美……”
“审美?”
徐矿这会有点咄咄逼人:“难道说是帅哥,你就愿意跟人睡觉了?”
也不是。
郁书青认真思考了下,那天晚上他喝了不干净的酒,看到徐矿的脸和身材,的确可耻地和人滚到了床上,除此之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就是他本能地觉得,这个人是安全的,不会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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