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嚣张。
郁书青一把扯开领带,满不在乎的模样:“咋了,我不就走个路,你也这么关心?亲爱的,你好爱我。”
兵法,攻心为上。
徐矿跟他不客气,那他也要恶心回去。
果然,徐矿的动作顿住了,神情变得复杂。
郁书青丢掉领带,脱掉鞋子,光着脚往客厅里走:“饿死了,有吃的吗?”
刚才被徐矿吓到,他连在婚礼上吃一餐饭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被旁人发觉了自己的紧张,更可恶的是,新娘扔捧花的时候,徐矿不要脸,居然也跟着去抢——
被郁书青薅回来了。
“你那么大的个子,”他压低声音吼道,“去跟人抢捧花,也太不合适了!”
徐矿小声:“有什么不合适,追求幸福有错吗?”
说完,他就委委屈屈地看向郁书青。
并撅起了嘴。
郁书青收到冲击,心跳失控地闭了闭眼,因为徐矿撅嘴的同时,眼眸竟然像是充盈了雾气一般,变得水汪汪的,而被衬衫绷得很紧的胸口,可谓呼之欲出——
徐矿解开了两枚扣子:“啊,好热。”
罢了。
郁书青当即就觉得,流程结束立马回家。
所以他这会儿肚子饿,责任全在徐矿身上。
“去煮点面,再切点水果,”郁书青故意让自己语气粗鲁:“喂,不是要追我吗,别闲着。”
说完,他就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趟,翘起二郎腿:“葡萄也要给我剥皮!”
徐矿站在玄关处,没什么表情。
没错!郁书青心中尖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快点犯贱!一来一往地开始吵架啊!
徐矿慢慢地朝他走来,俯下腰,温和地凑近:“好,还有别的要求吗?”
郁书青:“……”
郁书青:“没有了。”
“那我这会去做,你稍微等一下,”徐矿直起身子,“对了,到家后你没有亲我,可以先亲亲吗?”
他神情很认真。
郁书青浑身都要僵硬了。
他干巴巴地开口:“你、你之前不是想亲就亲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礼貌,太不习惯了。
昨晚做一半他受不了,都给拖回来继续爆炒,这会儿还挺客气的。
徐矿看着他:“因为在追你啊,总得庄重点。”
讲完,他就低头,亲吻了自己的手指,然后迎着郁书青怔然的眼神,轻轻地把手指,贴在了对方的唇上。
郁书青:“……”
徐矿大笑起来:“好了,我去做饭。”
等到客厅里恢复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时,郁书青才表情痛苦地倒下,伏在柔软的地毯上。
救命。
完全招架不了。
这傻狗真的是冲他来的!
第50章
接下来的几天, 郁书青挺老实的。
以前徐矿犯贱的时候,他能毫不客气地拿脚往人家身上踩,再放浪的话也敢说得出口, 甚至能没什么芥蒂地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呀?
因为郁书青压根就没想过, 徐矿会承认。
或者说, 即使徐矿承认,他的笑声也会更大。
但偏偏, 那么轻的一句——
“宝贝, 我要开始追你了。”
郁书青刚洗完澡躺在床上, 不由得闭了闭眼。
这都什么事啊。
而更可怕的是, 徐矿似乎是认真的。
首先,他撕毁了所谓的协议,没有书面约定, 只是口头说过, 每周两次, 可从徐矿表明自己的态度后, 他就不碰郁书青了。
不碰就不碰呗, 郁书青无所谓。
到了晚上,两人一人一床被子,徐矿从后面隔着被子抱他,很轻地亲下耳朵, 说晚安。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哪怕早上亲眼见到这人支棱着去洗凉水澡,也没有往他身上扑。
刚开始, 郁书青觉得挺好的。
可是慢慢的,郁书青就开始慌起来。
从婚礼回来后, 面对徐矿的表白,他只当是突发恶疾。
那就以不变应万变,随便那人怎么浪,他不搭理就是,要是烦的话就跑奶奶那住几天,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徐矿的追求方式,居然是这样。
很不动声色。
看起来,和以前似乎没什么变化,该做早饭做早饭,同样的逼着郁书青给他系领带,上班路上也在插科打诨,可要是郁书青骂得凶一点,他就会笑眯眯地看过来,说宝贝好凶,宝贝再多骂几句。
郁书青就不骂了。
而晚上见面的时候,徐矿总会给他带一些小礼物,真的很小,可能是路边见到的很多人排队等候的糖糕,可能是一条颜色漂亮的丝巾,也可能是一朵无人注意的野花,淡紫色的花穗,很长的茎,郁书青没好意思接,干巴巴地讲了句,说您这是破坏环境。
讲完后就后悔,紧张个什么啊,连敬语都给用上了。
结果第二天,郁书青就收到了两件礼物。
第一件,是用铁丝做成的小花,没什么别的装饰,就是一长条淡银色的铁丝,被巧妙地拗成花朵的模样,另一件,则是徐矿的画。
这幅画,郁书青看懂了。
简简单单的紫色小花,被颜料涂抹在画布上,和昨天的如出一辙。
徐矿笑道:“喜欢吗?”
郁书青平静接过:“就那样吧,你不要总是给我送花了,太暧昧。”
“也就三次而已,哪儿有总是?”
“三次?”
徐矿转动方向盘:“第一次是胡萝卜,还记得吗,你生日那天。”
郁书青努力回想了下,还真是,那天晚上徐矿说过生日总得有朵花吧,于是给他用小刀雕了一朵丑丑的花,橙色的,花瓣厚薄也不够均匀,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经验,是现学的。
停好车,进了电梯,郁书青跟在徐矿后面,咳嗽了一声:“我能问一句,你为什么突然开始追我了呢?”
徐矿侧眸看来,很平常的语气:“因为我发现,你还挺可爱的。”
郁书青:“就因为这样?”
徐矿反问:“还不够吗?”
柔软的白色窗纱下,红脸蛋的郁书青冲他微笑,就那个瞬间,徐矿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就想这样径直地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亲吻,谁都不许过来打扰,无人能将他们分开,徐矿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他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特别渴望的东西,因为一切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也没有多大的上进心或者占有欲,哪怕是画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兴头来了,随手涂抹那么几笔,觉得无聊了,再大的荣誉诱惑也是扭头就走。
媒体赞他洒脱。
但其实,充足的财富底气是试错的成本,和最大的滤镜。
直到现在,徐矿才窥得自己心中真正隐秘的地方,他有了渴望,他渴望把那颗小小的蓝莓碾碎在郁书青的唇齿间,这点不能言说的占有欲,被圣洁的新娘头纱所激发,可能早就想这样做了,不仅仅是现在,在每一次吻到郁书青,在分别数年的第一次偶遇,他的眼睛就开始看向对方了。
徐矿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恨郁书青,醉醺醺的郁书青在马路上,冲不认识的男人微笑。
没错,哪怕这个“陌生男人”是他自己。
“滴滴”声响起,门开了,郁书青把手中的铁丝花和油画放置物柜上,转过身:“也不用给我带这些小礼物,我……”
“还有呢,”徐矿张开双手,“在我衣兜里,猜猜是什么?”
郁书青:“……”
郁书青:“好幼稚,我并不想知道。”
徐矿:“你猜在左边,还是右边?”
玄关处,两人无声对峙。
过了短短的几秒钟,郁书青上前两步,把手放进徐矿右边的衣兜里,对方的眼睛立刻睁大:“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真聪明。”
这有什么好猜的,郁书青一脸无语地拿出一颗糖,两人只要并肩前行,徐矿肯定是走在外侧,把他护着里面,所以将东西放在右边的衣兜里,好让自己顺手拿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粉色的包装,水蜜桃口味。
郁书青随手拆开,他有时候低血糖,也会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放上面包或者糖果:“谢啦。”
徐矿还保持着这个举手的姿势:“要不要看看左边,说不定也有东西。”
淡淡的甜味在嘴里化开,郁书青默默抬头:“你这人真的很幼稚……”
话是这样说,动作倒是诚实,真的把手伸进徐矿左边的衣兜里。
他摸到了一个盒子。
应该是天鹅绒,凉凉的,触感很细腻。
郁书青的动作顿住了,不大自然:“喂,不至于吧……”
“不是的,”徐矿看着他,“放心,不是戒指,没有逼你答应的意思。”
这种方形小盒子的暗示意味太明显,郁书青不敢打开,缩手到一半被抓住,徐矿笑着凑近,声音微哑:“怕了?”
郁书青手指蜷了下,诚实回答:“……有点。”
徐矿把他的手放回自己衣兜:“那要不要,先打开看看?”
他俩的很多暧昧都发生在玄关这个地方,很奇怪,这里相对于大得能跑马的客厅,当然狭窄许多,头顶的灯光也格外昏暗,但两人都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离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郁书青的指尖触到盒子,停顿两秒,还是拿了出来。
他在徐矿的注视下,缓缓把盒子打开——
如果是枚戒指,真的会扭头就跑。
太吓人了。
“咔哒”一声,盒子应声而开,在黑色的绒布中,躺着一颗小小的白色物体。
郁书青愣住,凑近了看,又狐疑地抬头:“这是……”
“你的纽扣。”
徐矿不知什么时候,单手抱住了他的腰,自己则懒洋洋地靠在后面的墙壁上,看起来像是郁书青给他压在这里似的:“当时初中那会儿,特别流行问自己喜欢的人要纽扣,还得是从上往下的第二颗,记得吗?”
郁书青呆呆地看着他。
没有,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但是他突兀地想起,自己曾经发现的一张照片,是两个小男孩在喷泉旁的笑脸,自己穿着水手服,被阳光晒得微微眯起眼睛。
“毕业那天,我们吵架了。”
“甚至还动了手。”
“推搡的时候,我不小心扯下了你的纽扣,落在草坪里,被我捡起来带走了。”
郁书青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热,这一定是因为对方的手掌贴得太紧,而他的腰又太敏-感的缘故。
他没有回答。
而徐矿向自己凑近,是一个要索吻的姿势,郁书青没动,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鼻尖相触,却没有再近一步。
徐矿就这样不错眼珠地看着郁书青,高挺的鼻尖下移,蹭过郁书青的脸颊和耳畔,最终停留在脖颈的地方,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贴住皮肤,带来微麻的战栗,浑身像是被细小的电流悄悄过了遍似的,郁书青绝望地吞咽了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身体,已然非常熟悉徐矿了。
仅仅是被这样碰一下,就不自觉地做好了被进入的准备。
“记得吗?”
徐矿轻轻地咬他的后颈,从侧面绕到喉结的部分,把每一次亲昵都变得很漫长,黏糊糊的,嘴里的水蜜桃硬糖被他咬碎了,太甜了,口腔黏膜都要蛰得疼,他此刻很想徐矿能够别啃自己的脖子了,过来亲亲他多好,那种温柔而强势的,湿-热的耳鬓厮磨——
“记不记得呀,”徐矿像在撒娇,“告诉我,我保存那么长时间呢。”
郁书青的瞳孔里满是薄薄的水汽,神情很茫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姿势,他被徐矿抱着放在鞋柜上,扬着脸,被迫仰着自己的脖颈,而徐矿则挤开他的膝盖,一点点地亲滚动的喉结,最终上移,小心地舔了下郁书青的唇角。
郁书青抖了一下。
“好甜哦。”
徐矿声音软得要命:“宝贝,你怎么可以这样甜?”
可郁书青的腿更软。
他徒劳地把手按在对方的肩上:“别、别碰……”
玄关处的灯光是暖色调的,衬得青年的皮肤格外细腻,泛着淡淡的红酒般的色泽,而气氛也分外迷人,像是发酵过的酒香味,悄然染上眼尾,染得人目眩神迷。
郁书青觉得,自己已经晕乎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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