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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玄幻灵异)——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20:51:15  作者:耍花枪
  皇帝陷入昏迷,太后与俞贵妃泣不成声,在场太医齐齐跪下,没有一个敢出言提医治的事。
  众人都明白,皇帝已是强弩之末,强行续命也不过是能吊一天是一天。
  太后回首怒斥太医:“你们成日自称国手,你们的本事呢?你们傲气的医术呢?为何连皇帝都救不了!留你们在宫中何用!”
  一众太医脸色煞白,吕仲良更甚,紧闭双唇,无神双目注视着床榻上的昏迷的皇帝,比那将死之人脸色更难看。
  太后的矛头指向吕仲良:“吕太医,皇帝一直由你诊治,他的身体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到底是突发什么急症,你倒是说呀!”
  吕仲良嘴唇嗫嚅,高举双手,俯身狠狠磕在皇帝榻前的地砖上,抬起头来时已经磕出了一道血口。
  “臣,医术不精,无法治好陛下。臣,罪该万死。”
  他再次磕下,额头上的伤血液肆意淌下,过于用力磕碰脑袋导致他眼前发黑,脑中晕眩,勉强跪住了。
  太后不顾仪态,厉声将他们驱逐出去,伏在儿子身上痛哭不止。
  俞贵妃双手虚虚拉着太后,哽咽着劝阻:“太后,太过悲伤会伤身体,请太后节制!”
  太后侧目看来,泪水模糊的视野中,俞贵妃憔悴不堪,发髻也久未打理,搀扶她的力气都没有。面上难过并不比太后少,却强行克制,还要安慰劝阻别人不要太过悲伤。
  两个女人紧靠在一起,为同一个人伤痛欲绝。太后止住哭声,坐在床榻边,失魂落魄。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等怀熠醒来。”
  俞贵妃默不作声陪伴左右,亲自端茶倒水,等到日头西垂,昏暗的屋内点了灯,乍然亮起的光有些刺眼。
  昏迷的皇帝忽然动了,被光线刺到一般微启的眼睑又紧紧闭合。太后不敢发出声音,怕惊扰到他,一眨不眨地紧盯那张脸,不肯放过一丝变化。
  好一会儿,那双眼睛才缓缓睁开。
  赵怀熠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母亲,以往优雅美丽,时刻庄重的太后,此刻却眼中含泪,紧抿颤抖的双唇,哭得凄惨。
  他抬手蹭掉华清夷滑落至脸颊的泪滴,笑笑:“梨花带雨……”
  声音低哑,勉强能分辨出他说的什么。华清夷噗嗤一笑,紧握他的手,泪珠扑簌簌往下掉。她回头对俞泠音说道:“快去叫太医来!”
  “是!”俞泠音放下手中茶杯,忙不迭跑了出去。
  “儿子对不起母亲。”赵怀熠说道。
  华清夷靠得近了些,以便听清他说什么,痛惜道:“重病岂是你愿意的,怎么说对不起我?真要觉得对不起,那就早些好起来。你是一国之君,你还能就这么抛下大兖朝么?”
  赵怀熠似乎用尽了力气,闭上眼再次昏睡过去。
  太医并没有走远,就在殿外候着。听到皇帝醒了,陆续进来,为皇帝号脉。几人聚在一块儿商议半天,才派出一人来,向太后禀报。
  “陛下福如东海,只是昏睡过去了。”那名太医回话不敢抬头。
  华清夷此时冷静下来,语气平和不少:“既然皇帝暂无危险,那便留两位在太医院值守,余下各位请回去吧。”
  视线瞟向面如死灰衬得血迹越发骇人的吕仲良,华清夷说道:“吕太医怎么还未处理伤口,这样的伤顶在脸上成何体统?还请回去好好休息。诸位近日辛劳,福禄,给诸位太医拿些赏赐,送他们回去吧。”
  吩咐过身边的太监,送走太医,华清夷留在皇帝身边,守到夜深也不愿离开。
  俞泠音轻声劝道:“太后白日伤心过度,大哭一场耗费了心力,凤体安康最重要,还是回寝宫休息一晚,明日再来吧。”
  华清夷有些不愿离开,俞泠音说道:“陛下向来孝顺,若是知晓太后因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定然会责备自己的。太后不是头疼,若是劳累过度,明日陛下醒来,太后却头疼病倒不能来见,岂不是更糟?”
  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华清夷总算是同意,起身回了宁寿宫。
  送走了太后,俞泠音坐在床榻边,叫人打来热水,轻轻在赵怀熠脸上擦拭。
  白日忽然吐血吓到了她,此时虽然累极了,却不敢闭眼。
  赵怀熠的脸上血色很少,俞泠音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害怕什么都探不到,指尖不停颤抖。
  还好,鼻息如常。
  “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俞泠音一跳,轻声回道:“陛下醒了?”
  赵怀熠道:“时睡时醒。今日什么日子?”
  俞泠音道:“已经廿五了。”
  “才过了这么一会儿……”赵怀熠低声呢喃,屋内静了片刻,才又响起叹息般的声音。
  “他怎么还没回来……”
  赵怀熠再次沉睡,俞泠音松了口气,坐着发愣。
  她不能做旁的事分神,隔一小会儿就要摸摸赵怀熠身体是否还是热的,胸膛是否还在起伏——这些都是他还活着的证明。
  窗外夜色已经浓黑如墨,天上似乎没有明月星子,屋内的灯熄了大半,只近前留了几盏。俞泠音靠着床沿,眼皮发沉,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咳、咳咳……”
  俞泠音猛然睁眼,下意识看向床上的赵怀熠,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叫出声。
  赵怀熠不知何时醒来,再次开始咳血。俞泠音惊慌地擦拭着那些鲜红液体,脑中不断想着她得去叫太医,得叫人,身体却机械地动着,失了控一般。
  喉咙溢出的血液在咳嗽中呛进了鼻腔里,赵怀熠面上血色异常,口鼻一同渗血的样子吓坏了俞泠音。
  他说不出话来,竭尽全力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只木箱,俞泠音回头看了眼,脑中却无法思考更多的事情,咬了口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终于能够自由操纵身体,站起身向外跑去。
  “太医!传太医!”
  等得有些打瞌睡的张全忠听见俞贵妃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面无人色地跑出宫殿。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跑得太快了,两侧宫墙不断移动,如同幻影。
  他几乎感觉自己臃肿的身体要飞起来,没有片刻停歇,大喘着气赶到值夜的太医所在之处,不断催促拉拽着太医折返。
  张全忠趴倒在门外,汗如雨下,落入眼中有些刺痛。
  门内绝望的哭声传来,张全忠也觉得自己的魂魄与血肉分离,在晕乎乎飘飘然中,眼前一片黑暗。
  延光八年八月廿五,皇帝宾天。
 
 
第242章 遗诏
  外头更深露重,华明德睡得正酣,忽听得一阵急促敲门声,还有人叫着“老爷”。
  李氏被那嘈杂吵醒,坐起向外望了眼,依稀听出是府上管家的声音,轻轻推了推丈夫,将皱起眉迟迟不愿睁眼的丈夫唤醒。
  华明德不得不恼怒坐起身,还未睡醒让他心里窝火,冲着门外怒斥道:“死了爹娘还是怎的,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这个时候说?过个把时辰天就亮了,再说不也是一样?”
  门外管家无辜受了这顿骂,要事却不敢迟报,隔着一扇门板,仓促道:“老爷,宫里张公公传来消息,陛下宾天了!”
  华明德表情骤变,再不能耽搁,即刻下了床。一面穿鞋袜,一面催促妻子:“快,快替我穿衣!”
  李氏正为管家那句话震惊,身体已经随着丈夫的吩咐动起来,取过衣服伺候丈夫穿上。
  华明德对镜正了衣冠,来不及给妻子解释,急促走出门外,给管家下令:“备马车,我现在就要入宫!”
  李氏说不上一句话,只看着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波澜未定。
  皇帝……死了?
  马车一路疾驰到宫门外,宫门守备森严,一派沉静,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华明德背后一层热汗,隐隐有些烧灼感般的刺痛,纱帽下的发似乎也快被汗浸湿。
  他是最先到达的,先于其他所有人一步。
  对通传的宫人声称自己有要事要见太后,刻不容缓,华明德坐在马车里,十指揪紧了,目光灼灼,等待通传。
  这一刻,早一分的先机都将决定他一族的命运。
  皇帝寝宫内灯火通明,女人的哀恸哭泣从屋内传来,屋外跪倒了一片人。
  值夜的魏凌在太后的命令下,带领所有侍卫戒严,将皇帝寝宫围得水泄不通。他面容冷硬,双目饱含前途未卜的惘然。
  殿内,华清夷呆坐在已确认驾崩的皇帝身边,尚且一身入寝时的衣着,首饰尽除,未施脂粉。此时不复往日光彩,双眸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湿润,却仍尽显麻木枯槁。
  俞贵妃大哭一场,悲痛不能自已,连日寝食不安,身体本就虚弱,大悲之下当场昏厥了过去。
  刚确认皇帝已无生命体征的太医战战兢兢跪着,又在太后的命令下去救治贵妃,号脉的手都是颤抖的,急出了一头冷汗。
  华清夷悲伤到极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怔怔淌着泪。
  她眼前阵阵发黑,却不能就这么失去意识,捏着丝帕的手指尖死死扣着掌心,用力得颤抖,强迫自己坐直了。
  躺在床榻上的是天下君主,而她是太后。
  再不愿相信,华清夷终究得面对这一切。用力拭去眼泪,冷静下来,从一个失去儿子的悲伤母亲脱离,回到自己的位置。
  面临皇帝突然的亡故,没有立储君的当下,唯有她能主持大局。旁人可以崩溃,她绝不能软弱无措!
  命人将俞贵妃带下去,让太医照看,太后亲眼看过皇帝遗容,得了吩咐,宫人便忙碌起来,做起为皇帝小殓的准备。
  将张全忠独自叫到跟前,华清夷声音仍在发颤:“张全忠,你是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人,陛下……临终前,说了什么,可有立下遗诏?”
  “陛下临终前,已说不出话来,没能……没能留下任何遗言呜呜呜……”张全忠捏着袖子擦去眼泪,哽咽着向太后呈上皇帝早已备好的遗诏。
  那是皇帝几日前趁着有些精神时亲手写下的,随后密封起来,交由身边最信任的太监保管,不允许任何人查看。
  华清夷见着遗诏,清泪霎时涌出,紧握的拳砸在桌案上,恨恨道:“你好狠的心!竟连母亲都要隐瞒,就这样抛下我,连最后一句话都不给我留下!”
  含泪从张全忠手中接过遗诏,华清夷开启密封,徐徐展开。
  目光从那一行行字上扫过,她眼中悲痛转为诧异,猛地将遗诏合起,泪痕未干,面容已满是惊愕。
  她狐疑的目光落在张全忠身上,片刻,僵硬地开口:“还有谁看过这份遗诏?”
  张全忠忙摇头:“陛下有令,除了太后,再没有其他人看过。”
  华清夷目光丝毫未缓和,凝视眼前离皇帝最近的太监:“你可知晓,遗诏里写了什么?”
  张全忠磕了个头:“奴婢不知。”
  华清夷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气,背脊弯起佝偻,捏着遗诏的十指紧握,手臂却无力垂下。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经过一番沉思,华清夷终于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传令下去,秘密召定国公、宁王、平江侯入宫,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太后。”张全忠领命,即刻就要去执行。
  公布皇帝死讯前,太后需要这三人一同协商。
  定国公是太后堂兄,是她在朝中最有力的后盾。宁王是辅政亲王,皇帝病中一直由他主持朝政,在朝臣中颇有威信,商议后事这样一名大臣在场。而平江侯掌管禁军,即刻起京中戒严,平江侯也得在场。
  刚吩咐下去,内侍来报,国舅华明德在宫门外,求见太后。
  “他怎么来了?”华清夷心中有些疑虑,但她刚刚才失去儿子,正是脆弱的时候,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此时前来,让她病急乱投医般同意了华明德的拜见。
  回到宁寿宫更衣,华清夷穿着一身荼白的衣裳,端坐殿内,等待华明德的到来。
  华明德一路疾走,踏入太后宫中,面上带汗,眼含担忧,一进门就跪倒在太后身前,如释重负般大喘气:“太后,太后您可还安好?”
  指使一旁宫人退了下去,合上门,只留姐弟二人独处。华清夷对他这副做派疑惑不已:“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好端端的?”
  华明德仰脸望着姐姐,双眼湿润:“臣夜里梦惊乍醒,梦见太后对臣说心口疼,痛苦万分。臣与太后一母所出,血脉相连,太后受苦,臣也感同身受,因此臣担心太后,等不及天亮,深夜入宫确认太后安危,请太后恕罪。”
  闻听此言,华清夷心中一阵酸楚,这世上最亲的人只剩眼前的弟弟,强装出来的威严顿时土崩瓦解,泣不成声:“皇帝……驾崩了!我如何不能心如刀绞,肝肠寸断啊!”
  华明德露出震惊的神情,伸出双手搀扶太后,像是对此毫不知情:“太后,您说的可是真的?”
  华清夷痛苦流泪,点了点头。
  华明德两行泪落下:“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他双膝一软,瘫倒在地,捶胸顿足:“为何不将我这条命收去!偏偏是要带走一位英明神武的好皇帝,他的抱负,他所想见的太平盛世在望,为何就不能再等等!”
  看着他如此痛心疾首,像是连带自己的情绪也发泄出来,华清夷止住眼泪,将伏倒在地的华明德扶起,悲声道:“事已至此,眼下还要处理后事。我已召宁王与定国公入宫,共同商讨,公布皇帝遗诏。”
  华明德停下哭喊,拿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水,状似不经意的问:“陛下留了遗诏?可有其他人看过?陛下要立的新君是谁?”
  华清夷面容黯淡,低声道:“皇帝,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淳王。”
  华明德双目震颤,一时失语,此时却不是装的,他真没想到皇帝会留下这样一份遗诏。
  “您,觉得这样可行吗?”华明德声音有些艰难。
  华清夷点头道:“这是皇帝遗诏,既然他做了这个决定,我自然要遂他的愿。”
  很快,华明德定了心神,双手握住太后手臂:“请太后安心,眼下新君未立,太后您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正如太后支持陛下,无论太后做何决定,臣都会站在太后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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