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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玄幻灵异)——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20:51:15  作者:耍花枪
  华清夷心中感慨,以往觉得这弟弟不成器,没想到,现在也能说出这番感人肺腑的话来。
  姐弟二人正心生感慨,门外传来福禄的声音:“太后,周太医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吧。”华清夷整理仪容坐下,华明德站立一旁,目视周太医进入门内,跪下行了大礼。
  华清夷声音有些哑,声量也比平日要轻:“周太医平身。有何要事?”
  周太医抬头,目光不由自主瞟向一旁,又迅速收了回来。
  周太医深深低下头,避开太后面容,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太后,臣方才为俞贵妃诊脉……俞贵妃,是喜脉。”
 
 
第243章 讣音
  屋内一片死寂,半晌,才响起华清夷的声音:“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头脑混乱不堪,好不容易从痛苦中脱离,理清思路下定决心,却又在这一消息的轰炸下成了一团乱麻。
  这不期而至的孩子,大悲过后的大喜令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华清夷嘴角扬起又放下,不知作何反应,头脑近乎晕眩。
  说服自己接受儿子的死亡,又迎接来新生,短短几刻变故频转,她胸前起伏,快要承受不住。
  华明德面露欣喜,紧握她的手臂:“太后!那是陛下的遗腹子,陛下有后了!”
  那声音像是要唤醒她,华清夷终于反应过来,流出喜悦的泪水:“怀熠有个孩子……”
  “是啊,江山有后了!”华明德的声音洪亮清晰,印在华清夷的脑中,登时喜悦褪去,木然地望着他。
  华明德对周太医说道:“你退下吧。”
  周太医离开,华清夷面上已经看不出喜悦还是悲伤,只是凝视那份遗诏,不言不语。
  “太后。”华明德声音放轻了,笑着道,“臣记得,淳王是很疼爱陛下的。就算淳王登基,等陛下的孩子长大成人,淳王说不定会将皇位传给这个孩子。”
  华清夷睨着他,仍是不说话。
  华明德缓缓说道:“太后大可以,在新帝登基前,让淳王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发誓,一定会善待这孩子,日后还要将皇位还给陛下的血脉。”
  “发誓?那有用吗?”华清夷冷冷道。
  “陛下从不做糊涂决定,定然是看重淳王有治国的能力与手段。太后不用操心国事,又年纪尚轻,能照看皇嗣长大,到那时,您让淳王还位于陛下的遗腹子,他难道还能拒绝不成?”华明德嘴里说着蠢话,心里却明镜似的,句句将太后往最坏的结果引。
  过个十年、十五年,她这个不沾朝政的太后还能有什么话语权?淳王本就重权势,当上皇帝,又岂会轻易让位?
  像是没看见太后的脸色,华明德接着说:“还有陛下一直以来为朝政所做的努力,颁发的政策,得有人为陛下延续。淳王虽然常年行军打仗,一门心思都在西北,不过,若是当上皇帝,应当也能明白陛下的苦心,继承事业。”
  华清夷脸色愈发凝重,仓促起身:“来人,去看望俞贵妃。”
  华明德跟在太后身后,一同来到俞贵妃所居住的圣哲殿。
  俞泠音已经苏醒,小口喝着药,喝下小半碗便摇头拒绝,少有血色的脸颊显见凹陷了下去。
  见到太后,她正要起身行礼,被华清夷按下,说了句免礼。
  华清夷温言问道:“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这两个月月信可还正常?”
  俞泠音摇摇头:“这个月没来,过了十来天了,想是身体虚弱所致。只是要照顾陛下,这些倒也不重要了。”
  说到此处,她又想起皇帝已然亡故,掩面啜泣。
  “怎么会不重要?你的身体同样重要。”华清夷本是半信,亲耳听见俞泠音月信延期不至,信了七八分,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太医诊出你已身怀有孕,你要好好休养,千万不要过度悲伤。”
  俞泠音面容僵硬,怔愣看着太后,忽然挣扎着坐起:“有孕?怎么会……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好好,你别激动。”华清夷连忙按着她,生怕她从床上跌落,“或许是太医诊断有误,你身体不好难免有误,等过几日再好好让太医为你号脉。”
  回到宁寿宫,华清夷仍是一言不发。
  华明德叹了口气:“可怜陛下,若不是为国事日夜操劳,也不至于英年早逝。江山就此拱手让人。时过境迁,过不了多少时日,这皇宫里怕是见不到几分旧景了。”
  他像是才发觉这话出口不妥,向太后告罪:“臣愚驽,臣口无遮拦,尽说些胡话。”
  华清夷却不觉得那是胡话,新帝继位,自然所有事情都会随新帝喜好。
  先帝亡故时,她虽然伤心难过,却因为还有儿子这一寄托,不至于六神无主。
  而现在,她要面临的是天翻地覆的变故。
  正如华明德所说,新帝继位,无论是宫中还是朝堂,都将换上一批新帝的心腹。皇帝的寝宫,也会换上新帝喜爱的摆设。
  而旧主留下的一切,将收入仓库尘封,留在这世间的痕迹或被取代或被覆盖。
  就连她,也会成为旧时遗物。
  现下还未确定俞贵妃腹中是否有皇嗣,但哪怕只有微妙的希望,也要牢牢抓住。
  华清夷凝视着那份只有她一人看过的遗诏,心脏猛烈跳动,难以平定。
  “明德,明德!”华清夷死死抓着华明德的手腕,“姐姐从未求过你,唯有这件事,你要听从姐姐的!”
  华明德跪在华清夷面前:“姐姐,你忘了,我早就说过,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华清夷看向门外,提高了声量,声音出奇的冷静:“福禄,将张全忠带来。”
  门外内侍应道:“是,太后。”
  被紧急召入宫中的三位大臣一同在殿外等候,天还未大亮。
  虽然没有明确告知他们发生了什么,见到彼此那一刻,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太后一身素衣,头簪白花,脂粉遮盖不住略红肿的双眼。
  她声音疲惫,对三位举足轻重的大臣说道:“今晨,陛下突发急症,圣人遗弓。我召三位前来,共议大事,在此拜谢各位了。”
  说着,华清夷弯曲双膝就要跪下,三位大臣还未从设想成真的震撼中回神,忙不迭跪下,请求太后起身。
  行了大礼,三位即将决定这个国家将来的人物入座,面色凝重地将目光聚集到太后脸上。
  华清夷:“我未将死讯大肆宣扬,而是请三位入宫,实在是事发突然。能有三位支持,在此做个见证,我这深宫妇人才好公布陛下遗诏。”
  定国公华明辉率先开口:“您贵为太后,更是有遗诏在手,名正言顺,天公地道,不必有任何担忧。臣定然鼎力支持。”
  宁王目光微动,笑着道:“定国公说的是,无论遗诏写了什么,都是皇命,哪里有旁人不从的道理。”
  平江侯娄冠目不斜视:“太后公布遗诏,其实臣不必到此,承蒙太后抬举。臣手下禁军守卫皇城,不会有半分松懈。”
  太后感激地看着他们,将遗诏取出,徐徐展开。
  三位大臣看过,面色各异,彼此望了眼,默认下来。
  遗诏上写着,继位新君,是裕王赵青炜。
  定国公率先跪下,另外两位也相继下跪,异口同声:“臣,遵旨。”
  延光八年八月廿五,于奉先殿宣告大行皇帝宾天。
  由宁王颁遗诏于天下,裕王赵青炜继位,随后报讣音于宗室诸王。
  新帝登基大典要在皇帝入葬后择吉日举行,在此期间,不鸣钟鼓,不饮酒食肉,节日庆典也不大办,一切从简。
  清晨,京城内外百余寺庙丧钟鸣响,将这一悲报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守卫森严数倍于往日,再不闻嬉笑乐声,远处传来低沉回荡的钟声,让整座城池陷入一派沉寂肃杀。
  班贺换了一身素服,头戴乌纱帽,腰系黑角带,脚穿麻鞋,望着八月暑中盛极的日头,在京中逐渐有些威严的身影陡然透出多年前的萧条来。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闻丧当日,皇帝小殓。宫人为皇帝沐浴梳头,更换九层寿衣,于第二日大殓,白虎殿停灵。
  楠木梓宫是早已备好的,由工部营缮清吏司取用,班贺亲自监督,送进宫内,确保不出差错。
  随后,他与一众官员一同听从礼部宣讲丧礼事宜。满朝文武暂时放下手头事务,一切以大行皇帝丧礼为重。
  宫内哭声不断,班贺心中不乏悲意,却有些哭不出来。
  皇帝——不,现在应当称其为先帝了。
  先帝留下遗诏,让裕王继位,是班贺怎么都无法信服的。但宁王宣告的遗诏,说明他是认可的,朝臣与太后都认可的事便已成定局,不接受异议。
  赵青炜一早被接入皇宫,泽佑茫然无措地回到家里。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接受,一同念书受罚的伙伴,一夜之间成了当今天子。
  班贺无法不去想正在赶回京城的淳王,一夕巨变,江山易主,淳王会作何反应?
  从宫里回来,班贺忧心忡忡,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对于他的操心,陆旋觉得毫无必要,抬手按他的眉心:“要长皱纹了。”
  “长就长了,你还嫌弃不成?”班贺捏着他的下巴,“这你也要管?”
  陆旋作势低头去舔他的手,班贺捏下巴的手快速收了回来,背在身后,嗔怪的瞥了他一眼:泽佑还在家呢。
  陆旋说:“怎么会嫌弃,只是不想见你发愁。你的事,我不管谁管?”
  “我只是担心,淳王回来该怎么办。”班贺忍不住想叹气。
  陆旋说道:“发生什么,都不是我们能拦住的。”
  班贺不得不认同,他说得对。
  延光九月初二,来自肃州的快马孤身疾驰,一路逼近皇城。
  城门守卫目测比往日多了三倍的兵力,远远看见戒严的京城,赵靖珩心下一沉,抿紧唇,狠抽马臀,将扬尘远远抛在身后。
 
 
第244章 最后一面
  接到皇帝病重的消息,赵靖珩当日即刻动身快马加鞭赶回京,日行六百里,跑死两匹良驹,才得以今日抵达。
  入京后胯下坐骑并未朝王府的方向去,而是径直前往皇宫。
  无论是世宗皇帝,还是当今皇帝,都给予赵靖珩特权,可自由出入宫廷,特许不除武器,可佩刀入宫,二十余年来皆是如此。
  因此赵靖珩如以往那样,在宫门外下马,出示牙牌亮明身份,戒严的守卫却将他拦在宫门外,震惊之下竟一时怔愣在原地,尚不能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守卫,就算这些被调来的守卫不认得他的脸,也该认得牙牌上的身份!
  就在赵靖珩焦急之下几乎要发怒,匆匆前来的皇门官卑躬屈膝,顶着怒意道明原委。
  “太后下了懿旨,皇城内外戒严,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淳王殿下切莫怪罪,奴婢们也是听命行事,并非对殿下不敬啊!”
  赵靖珩无奈闭眼,掩去所有情绪。
  入城后沿街场景历历在目,沿街无叫卖,更无一丝亮色,皆白布覆之,行人妇女皆素服,远处传来的钟声,无一不在向他昭示着大事发生,他心中早有准备。
  再度睁眼,赵靖珩有了动作。他默默将身上携带的武器一件件除下,连一对铁甲护腕也解开来。一旁有眼力见的皇门官立马上前接过,妥善保管,直至淳王离宫。
  卸去尖锐武器与坚硬护甲的衣袂在微风中轻摆,赵靖珩面容沉静,藏不住休息不足的憔悴,笼在衣袍中的身姿显出几分摇摇欲坠的错觉来。
  他昂首而立,对皇门官道:“你去向太后通报,臣赵靖珩,求见太后。”
  这次,他没有被阻拦。
  见到了身着丧服的华清夷,那双眼中盈满的泪水,让赵靖珩抛却被拦在宫门外的质问,只有一声极尽克制的:“太后。”
  拜见过太后,叔嫂二人坐下。亲耳听太后说出皇帝死讯,赵靖珩眼眸逐渐黯淡,发颤的指尖收拢在掌心,没有去碰内侍奉上的茶。
  每提起一回,华清夷便五脏六腑齐齐被利刃搅乱,痛不欲生。
  她低声呜咽,又似倾诉又似埋怨:“怀熠怎么能这样狠心!就这样抛下所有人,他怎么能这样狠心!”
  赵靖珩与华清夷间素来没有隔阂,甚至太后时常因赵怀熠的事要找他商讨,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谁不知道皇帝自小就仰慕淳王,他最听你这个叔叔的,你说的话,比先帝还有用。”
  但赵靖珩从不认为他与华清夷有任何更亲密的情分。
  这番无上信任的根基,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同时也是他身为皇帝的哥哥,与身为皇帝的子侄。
  而现在这一层关系断开,他与华清夷不过是身居高位的太后,与手握兵权的臣子。
  在被守卫阻拦的那一刻,便明晰又深刻地划开那条界限。
  赵靖珩只是平静说道:“太后保重凤体。圣驾上宾,臣民俱哀,万不可再添不幸。”
  “怀熠留下遗诏,命裕王继位,新帝在宫中有些不适应,暂时不能接手朝政。我不过是个丧夫又丧子的妇人,不知怎么办才好,好在有宁王与诸位大臣协助,方才没有乱了阵脚。如今你也回京,多了份助力,还得仰仗各位国柱稳镇四海江山。”华清夷柔柔注视眼前的亲王,眼眸深处的探究解析着他每一丝情绪变化。
  赵靖珩对新帝毫无反应,只是平静说道:“陛下定有他的考量,只是需要些时候转变,臣与其他大臣自当倾力相助,太后不必担忧。”
  华清夷拭去泪水,说道:“淳王这样说,我也就安心了。怀熠召你回来,定是想再见你一面。却没想到,这样急,这样快……”
  赵靖珩忽然不声不响跪下,说道:“太后,臣有不情之请,请太后恩准。请让臣,去见陛下一面。”
  华清夷怔怔望着他,良久,点了点头:“淳王向来疼爱皇帝,却不想,皇帝未能等到你回京,便……叫他心中如何能甘愿?淳王如此有心,那便去见他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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