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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玄幻灵异)——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20:51:15  作者:耍花枪
  正是因为他知晓自己绝无长寿延年的可能,对留下子嗣更为谨慎,多年来后宫才会一无所出。赵怀熠心中早已决定继承皇位的人选,不会让子嗣成为阻碍继任者的不定因素。
  “陛下对太后孝敬,明白那决定必然会遭到反对,陛下不愿与太后起任何争执,所以留下遗诏,只等自己身故,业已成定局,太后也别无他选。”吕仲良声音越来越低,“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班贺震惊于他所说的这些话,久久不能出声。
  如果真的同他所说,皇帝早已定下继位人选,那么如今在皇宫中的那位新帝,是否正当就令人怀疑了。
  兄终弟及是祖宗之法,根本用不着赵怀熠如此处心积虑,隐瞒天下人。皇帝心中属意的人选,是必定会遭众人反对的那位!
  吕仲良苦笑道:“现在你明白了,我为何必死无疑。隐瞒皇帝病情罪在其一,毁了太后的希望,挑破新帝得位可疑,才是我最大的罪过。”
  班贺双眼渐红,泛起点点水光:“你……你明知会是如此,为何要说?就算要揭露真相,也不该是现在!”
  吕仲良喉头哽住,好一会儿才顺利发出声音,扬起的嘴角抖个不停:“班侍郎,我以为,你应当了解我的。在污浊的世道中,有口不能言,苟全性命又有什么用?”
  班贺低头摇了摇:“那就不待在太医院,辞官回老家,当个游医,去哪儿都好。去哪儿不比落到这儿好?留得性命,才有揭露真相的那一天。”
  吕仲良忽然动起来,手撑着墙壁直起身,对着班贺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班贺忙侧身躲避,伸手去扶:“这是做什么!”
  吕仲良紧紧抓住他扶着自己胳膊的手,语气中多了些复杂情绪,近乎哽咽:“班侍郎,老夫一生皆是遗憾,学艺不精,不能救皇帝,更没能学会做人处事,只知道做些讨不了好的愚蠢决定,唯有班侍郎你在我落拓时仍真诚以待。”
  他缓了缓,接着说道:“说我逃避也好,怯懦也罢,我已无法苟活,哪怕是抱憾而亡,但求一死。唯独有一件事要求你,你可以怪我自私。今日在此对你全盘托出,就是为了不把这些话带进棺材里,只盼终有一日,你能拨乱反正,翦除小人。”
  如同寄托身后事般的语气,让班贺不敢轻易答应,仿佛只要他应声,吕仲良就会义无反顾赴死。
  最终,班贺只是仓促道:“吕太医言重了,我也不过是个靠着匠艺与师名混迹官场的小人物,哪有拨乱反正的能力。吕太医千万保全性命,为自己一搏。”
  吕仲良要说的话已说了,就算班贺这样回避,也未生出别的情绪,只是淡淡一笑:“那便算了,也罢,就当我没有说过。”
  他重新拿起筷子,吃着班贺为他带来的饭菜,不慎掉了一粒米,他也珍而重之捡起来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见班贺担忧的盯着自己,吕仲良笑着道:“牢里,可吃不到这样的好饭菜。”
  那话听在班贺耳中,像是在说,他要好好享受最后一顿似的。
 
 
第249章 自缢
  自宫里传出俞贵妃有孕,华太后让俞贵妃在长春宫静养,不许外界打扰。
  俞燔一段时日不见自己的女儿,心中一直牵挂。乍一听宫里传召,他连忙催促夫人做些女儿爱吃的,好一同带入宫中。
  俞夫人对女儿的心疼不逊于丈夫,使尽浑身解数,将女儿以往爱吃的菜、点心每样都做了些。交到俞燔手中的食盒沉甸甸,拎着都费劲,两人面上喜气洋溢,不停叮嘱带个女儿的话。
  俞燔带着夫人做的吃食入宫,经过两番严格盘查,方得以进入宫门。想到即将见到女儿,满心欢喜。
  长春宫里外都是伺候的宫人,俞燔心中想到,太后果然对女儿十分重视。
  看样子,平日吃穿用度都是按皇后的待遇来的。就算只是沾了皇嗣的光,落得实惠的也是女儿,俞燔难得生出小小得意,只要女儿好就行。
  跨过门槛,在殿内见到俞泠音,俞燔的喜悦一扫而空。
  眼前那瘦得脱相的女人,是他的女儿?
  宫中不是照顾得很好?听说有专门的太医为她调养身体,多珍贵的补品都轮番奉上,怎么会看起来比上一回还要糟?
  “贵妃。”俞燔按下迟疑,轻唤一声,就要下跪行礼。
  俞泠音双目含泪,起身搀扶父亲,俞燔连忙自己爬起来,不敢让她用力。
  俞燔目含担忧:“贵妃为何瘦成这样?是不是身体不适没有胃口?即便如此,为了身体,贵妃也该多吃几口。”
  俞泠音抿着唇,深深注视疼爱自己的父亲,泪水划过两颊,缓了缓,柔柔道:“让父亲担心了,女儿会好好吃饭休息的。”
  俞燔尚未察觉异样,还只道女儿是许久不见亲人多愁善感,连忙将夫人的心意拿出来:“你母亲为你做了不少吃食,现在还热着,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宫人们便将食盒中的餐品取出,摆放在桌面上。
  俞泠音与父亲坐下,看着桌上一道道精心准备的菜肴点心,面上泪水未干,忍不住笑起来:“母亲总是将女儿爱吃的记得很清楚。”
  从侧面看去,俞泠音脖颈纤细,下巴削尖,更是可怜。俞燔万分心疼,拿起银箸为她布菜,不停让女儿多吃点。
  俞泠音吃了几口,眼泪掉得厉害,摇头说着吃不下了。俞燔停下筷子,夺过身旁宫人拿来的丝帕,亲自为她擦拭,有些生气:“你们是怎么照顾贵妃的?怎么能这时候才告诉我?”
  俞泠音轻轻摇头:“不怪她们……”
  俞燔道:“要是知道你吃不下,你母亲早就每日变着花样给你做吃的了,还会让你瘦成这样?”
  “都是太后命令,她们也做不了主。”俞泠音低声道,她看向那些宫人,“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同父亲说些话。”
  那些宫人暗暗对视,谁也没有先迈出一步。
  俞泠音忽然暴怒:“太后允许俞尚书进宫,便是让我们父女二人说话的,你们还不出去!”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一旁伺候的宫人垂首快步走出门外。
  等那扇门一关,俞泠音看着有些惊讶还未回神的俞燔,再也控制不住,扑到父亲怀里哭起来。
  俞燔虽然不知她到底怎么了,可这模样已经告知他,女儿在宫里受了委屈。他又气又急,却不敢言语刺激,轻拍女儿后背安抚,等她缓和下来。
  哭声稍稍减弱,俞燔道:“贵妃要节制,哭泣伤身,你现在怀着皇嗣,更不能掉以轻心啊。”
  “没、没有……”俞泠音抽噎着,话音含糊。
  俞燔没听清:“什么?”
  “没有……根本没有皇嗣!”俞泠音艰难说出口,泪如雨下。
  俞燔疑心自己听错,有些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
  俞泠音抬起头来,哭着向父亲说出实情:“是有人利用我骗太后的,我根本没有身孕!他说,等太后把持了朝政,就找个借口,让我以滑胎的名义失去这个不存在的孩子……那时陛下病重不起,我怎么可能有身孕呢!”
  如遭当头棒喝,俞燔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用力握着女儿的手,愣愣道:“得,得告诉太后……这件事得告诉太后。”
  “欺骗太后的,就是太后的亲弟弟。他威胁我,若我敢对太后说,就诬陷我与侍卫私通,株连三族,我怎么能让他害了你们?太后不会相信我的……父亲,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俞泠音泣不成声,几乎背过气去,本就孱弱的身体阵阵眼前发黑。
  俞燔头脑一阵空白,身体僵成一尊木雕,双眼望着女儿,眼眸却没有一丝神采。
  他缓缓眨眼,拍了拍女儿的背:“贵妃,保重身体……要保重身体。”
  抱着俞泠音哭了一会儿,俞燔总算把女儿安抚下来。
  女儿一番话,震得他心神俱在天外,接下来再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说些别的。
  陪女儿又吃了几口,告辞动身出了宫。
  失魂落魄回到家中,俞燔浑浑噩噩答非所问的模样,让俞夫人恼怒:“问你女儿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呀?我做的那些点心,吃了没有?孕妇爱吃酸,我特意多做了些酸的,她到底有没有尝呀!”
  俞燔不答,闷声将自己关在书房中。
  门内传来他又哭又笑的声音。跟来的俞夫人担心他,更担心宫里的女儿,却碍于没有太后召见不能进宫,只好等俞燔平复心情,再来询问。
  两日后,工部尚书俞燔,悬梁自尽了。
  刚见过被关入大牢生无可恋的吕仲良,班贺又遭受沉重一击。
  待他如亲长的上司,竟然选择了自杀!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入宫见了贵妃没两日,俞尚书被夫人发现自缢于书房内,现场并无他人闯入的痕迹。
  讣告被下人送到住处时,班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当日不管不顾去了俞府。
  亲眼看到蒙着白布的俞燔尸首,看过自缢的那间书房,他不得不承认,俞燔的确是死于自杀。
  正处在国丧期间,众人身上素服还未除。
  府上为皇帝宾天所布置的白布,正物尽其用。甚至到场吊唁的亲朋好友,都不必另备一套丧服。
  班贺留在俞府从旁帮手,帮着俞夫人处理丧葬事宜,忙前跑后,陀螺似的不停转。
  到了夜里,班贺请辞,俞夫人哭得双眼红肿,感激之辞说了一遍又一遍。
  班贺只是淡淡道:“俞尚书在世时对我百般照顾,这些是晚辈该做的。”
  提灯走了一程夜路,跨进院门,班贺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听见声响的陆旋出来,迎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了灯。
  班贺望着他半晌,那张灯火下分明的面孔映在瞳仁中,才回神似的:“你在等我?”
  陆旋叹了口气:“有我陪着你呢。”
  班贺点点头,绕过他,到屋子里捡了只铜盆出来,又拎出一沓纸钱。
  “那就来陪我烧纸钱吧。”
  火光跃然,将投入铜盆的纸钱焚烧卷曲焦黑,随后在新投入的纸钱下碾碎成灰。
  陆旋看着班贺,他的面容在摇晃火光中恍惚不定,眼中情绪更是难辨。
  他似乎这些年来没什么变化,脱下官袍穿着一身素服,还同当年初见时那般,姿容颇好,素雅平静,如清风过孤松。
  不知在想些什么,班贺垂眸不知视线落点,眼睫投影在火光照耀下跳动,乍然抬眼看来,陆旋便直直与他对视上。
  班贺轻笑:“没想到,被你给说中了。”
  陆旋凝视他,轻声回应:“哪一句?”
  “皇帝,若是淳王,怎么办?”
  两人的目光丝毫不闪避,给予了对方最大的信任,唯独面对彼此不藏任何私心。
  班贺去见了吕仲良,陆旋是知晓的,只是回来后并未对他说什么。现在提起这话,看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陆旋坦白心中所想:“之前可以是淳王,现在有些来不及了。”
  “是啊。”班贺长叹,“天下人都已经知道,新帝是裕王。朝臣认定的是,太后拿出的那份遗诏。”
  “俞尚书见过俞贵妃后……自缢,我猜想,他或许是知道了真相。”班贺垂头,声音也随之低了下去,“吕太医被投入牢中,也是因为他说出了真相。”
  陆旋说道:“我派人跟着那两个诊断贵妃有身孕的太医,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会让他们继续盯着。实在不行,就干脆把他们抓了,使什么手段都好,一定要让他们说出真话。”
  “嗯。”班贺应了声,说道,“网织这样的骗局,无非是想在君主更替的混乱局面中攫取利益。你说,这场骗局中,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赵青炜成为皇帝,是班贺设想中最合适的局面。
  这位小皇帝不会成为班贺的障碍,同样也不会阻挡其他人揽权。
  因此,太后得以临朝称制,宁王得以成为摄政王,一群人得到了重用提拔,似乎许多人都得到了好处。
  偏偏受到伤害最重的两位,都有恩于班贺。
  “在三位大臣入宫前,还有一人入了宫。那位太后的亲弟弟,国舅华明德,也是当今礼部侍郎。”班贺怀疑了很多人,最终还是觉得他最可疑。
  陆旋皱眉:“若是太后亲弟弟所为,我们不能确定,太后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班贺:“若是太后想要篡改遗诏,没有旁人撺掇,直接改就是了,根本不用设置一个遗腹子作迷瘴。若是太后本没有这个想法,有人要想从旁鼓动,就需要一个让太后做出决定的必要条件。”
  陆旋警惕起来,握着班贺手腕:“就算太后是被蒙骗的,遗诏也是由她拿出向朝臣公示,她已经站在了华明德的一边,她脱不了干系。贸然说出这件事,恐怕只会先招来杀身之祸。”
  “我明白。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班贺投了一叠纸钱到火里,渐渐消减的火焰又升腾起来,映得两张脸红彤彤的。
  火光中,他的眼眸逐渐冰冷。
  他会暗中查明真相,收集证据,等待合适的时机。
  当下只有隐忍不发,才有报仇的机会。
  这过程中,无疑是痛苦。但他身负吕仲良的寄托,与俞燔的冤屈,再不能同从前一般站在人后避事。
  唯有抗争。
  从自己的思绪中暂时脱离,班贺询问:“对了,你在宫里当差的事,可还顺利?”
  “淳王殿下都安排好了,一切顺利。”陆旋入宫后就在新帝所居住的兴庆宫前当差,偶尔会碰上魏凌。
  与之前相比,轻松又安全,只是无趣了点。
  班贺:“新帝可还习惯?”
  陆旋摇头:“一点儿也不。”
  “有机会,你多照顾他。”班贺低声道。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不愿被拘束的少年被抓入深宫,知晓什么都不能说。
  他们心知肚明,那将会引起朝堂大乱,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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