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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玄幻灵异)——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20:51:15  作者:耍花枪
  顾拂来过的几日后,便有人上报朝廷,观测到荧惑入南斗的天象,朝野一片哗然。
  顾拂不愿横生事端,因此隐瞒,但有更多人,希望在混乱时获得好处。
  华太后与皇帝之间素有间隙,最近事态似乎更严重了些。
  张全忠失踪后,秉笔太监一职空缺,华太后指派了一个名叫冯安的太监到皇帝身边,事实上,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宫人,除了季长赢是皇帝从裕王府带来的人,其他的都是华太后派来的。
  皇帝只信任季长赢,让他贴身伺候,很多原本应该冯安负责的事,也被长赢做了。
  但长赢职位不高,更不想得罪太后,皇帝不在时,也只能任由使唤,冯安找借口惩罚了长赢,让他跪了两个时辰。这件事被皇帝得知,打了冯安一巴掌,狠狠骂了一通。
  冯安就算只是个太监,也是华太后派来的人,况且只是惩罚一个不守规矩的内侍而已,皇帝就要这样大发雷霆,打的难道只是冯安的脸吗?根本就是打华太后的脸。
  华太后气得不轻,薛太后哭求宽恕谅解,皇后华云荣得知消息,也赶到宁寿宫好言劝解,才没让华太后大动干戈。
  皇帝不听训导,还公然与华太后作对,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定国公华明辉将天有异象这件事告知华太后,意思很明白,正好借此打压皇帝一番。
  华清夷怒气平息后,只觉得疲倦,没有即刻处理,而是带着身旁伺候的太监福禄去了封存的承乾殿。
  殿内摆设一如从前,还保持赵怀熠生前使用过的样子,除了清扫灰尘,没有再动过。
  帝陵太远,无法随时前去,唯有这里,是她能缅怀早亡的儿子的地方。
  抚摸着床榻上的被褥,已经没有任何熟悉的气息残留,华清夷含着眼泪,一寸寸摸过赵怀熠睡过的枕头。
  若她离开皇宫,这座宫殿一定会被清理空出来,住进新的主人。那怀熠最后在这世间残留的痕迹都会被抹除,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华家都寄托在她一个人身上,云荣无辜受到牵连,即便做了皇后,仍是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为了不成为皇帝与她之间的矛盾,云荣自己咽下了委屈,华清夷怎么会不知道?
  一旦她放弃,华家将彻底败落,等待云荣的将是废后打入冷宫,华清夷不能退后一步。
  为了保留下这个地方,为了华家,为了云荣,她也绝不能让皇帝继续放肆。华清夷眼中的泪迟迟没有落下,渐渐风干,眼神也冷了下来。
  她错了,原本以为让皇帝亲政,他会感恩戴德,得到的只是他的嚣张气焰。
  龙椅上的皇帝是她的错误,每看到他一次,华清夷的怨就会深一层,恨他为何如此不争气。
  若他不能成长为合格的君王,她对不起世宗皇帝,对不起列位先祖,更无法面对早亡的怀熠。
  唯有严厉,才能让皇帝得到教训。
  从昨儿夜里开始下雨,到了黄昏都还未停,整个皇城蒙在雨雾里,模糊成了水墨画。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潮湿的水汽,皮肤像是被湿布闷着,湿黏又不透气。阴着的天乌云堆积,沉甸甸压在心头。
  华太后派人去请了皇帝,赵青炜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他并不后悔打了冯安,一个内侍而已,在他面前作威作福,打他都是轻的。
  但面对华太后,他还是底气不足,违背太后可是要背负不孝的骂名,国君以忠孝仁义治天下,也以此约束朝臣,这样的朝廷,容不下一个不孝的皇帝。
  还有母亲薛太后,与华太后那样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迁怒。
  怀着不安的心情,赵青炜进入宁寿宫,见到座上两位太后,心里稍稍定了定。
  看起来薛太后并未被迁怒,华太后的面容平静,似乎怒气已消。
  赵青炜:“给两位太后请安。”
  “听岑太傅说,皇帝最近十分用功。”华太后说。
  赵青炜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但不妨碍他知道那话后边还有话。
  果然,华太后接着说道:“皇帝可从书上读到过,‘荧惑入南斗’的天象?”
  赵青炜摇摇头:“不曾。许是岑太傅还没教到那儿。”
  华太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说道:“荧惑是危害帝王的凶星,‘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是说这一天象预示皇帝将会遭遇劫难,绕着宫殿走一圈,方能化解。”
  赵青炜惊讶抬头:“太后……是什么意思?”
  华太后不解:“我不是为皇帝做出了解释?皇帝安危最重要,国家再不能失去一位皇帝了,只是绕着宫殿走一圈,总好过遭受大灾祸。”
  赵青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目光又向母亲看去,薛太后担忧不忍的眼神让他立时清醒——母亲帮不了他,谁也帮不了他。
  “可外面,下着雨。”赵青炜低声说。
  天也有些冷了。
  华太后说道:“不过是一点雨,比起担忧皇帝的性命,雨水只需一张丝帕。”
  借口。赵青炜知道那是华太后的借口,她是为了惩罚他,惩罚他的不听话。
  赵青炜不再争辩,木然站起身,走入殿门外,推开焦急的长赢递来的伞,步入雨中。
  绕着仁寿宫走了一圈,不知暗处有几双眼睛在窥视嘲笑,赵青炜回到仁寿宫门前,华太后站立于檐下,平静注视着他。
  “当皇帝,就得如此吗?”
  华太后没有回应他的话。
  赵青炜挥舞着累赘的湿袖,在雨中癫狂,嘶吼出自被接入宫以来的惶惶不安:“我从未被谁期待,也甘愿庸碌,不是我想当的皇帝,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飞溅的水珠投在华清夷那张冰冷的脸上,容颜一如往昔明艳不可方物,却也渐渐显出沧桑。
  她没有抹去脸颊上的水珠,红唇开启:“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胡话,我可以容忍你。要哭要骂,只能在无人处,绝不能让旁人听见。谨记你的身份,你是皇帝,切勿做出有损国体之事。”
  赵青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固执的一遍又一遍推开长赢的伞,任大雨将浑身湿透。
  他模糊看见一道人影,停下了脚步。
  华云荣撑着伞,迎上前来,单薄的身姿在宽大袍服里支棱着,握伞的手有些发紫,关节处没有血色,显出几分青黄之色。
  赵青炜没有刻意避开她,兀自向前走去。他听见多了一道脚步声,华云荣默默跟在了他身后。
  “你为什么要来当皇后。”赵青炜语气平淡。
  华云荣便也平淡道:“我从未想过当皇后。我生在华家,承蒙生恩养恩,有我能做到的,即便做得不好,也全力去做,就这么简单。”
  “这是你最大的错处。”赵青炜说。
  华云荣沉默片刻,道:“知道。那也得继续,谁叫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
 
 
第264章 迁怒
  年少的皇帝毫无遮挡行走在雨幕里,两侧是高耸沉默的暗红宫墙,天幕高而远,仿佛置身于无边孤寂的牢笼中,孤立无援。
  皇后撑着伞默默跟随,天色愈发黯淡,宫人踌躇不敢上前。就连最受皇帝宠信的长赢都只能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也只能担忧注视,不敢越到皇后前边去。
  “打从一开始,谁也不对我有所期望。现在只是因为我在这个位置上了,就得承受他们的期待与要求,顺应他们的心意。”赵青炜双目浸在冰冷的雨水里,淌不出泪来,“你甘愿如此,我不甘心。”
  “陛下,你是世宗的血脉,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华云荣说道,“没有人对陛下质疑,也没有谁可以操纵陛下。若陛下始终这样认为,那是逼迫,那还要让谁来坐这个皇位?”
  赵青炜低吼:“我哪里都不如先帝,永远都达不到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太后至今封存着承乾殿,她哪里把我当做了皇帝?”
  华云荣记忆深处那个身影浮现眼前,威严俊美,望向她的目光满不在意,却又温柔。
  偏是这毫无情意的温柔,足够叫她铭记。
  那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前方赵青炜的背影,在雨水浇头中毫无气势可言。
  她曾对他是否能成为合格的君主犹疑不定,如今却信念更笃,赵青炜一定要成为真正的皇帝。
  华云荣轻声说道:“陛下其实是想要做好的,对不对?”
  赵青炜没有回答,脚步缓了下来。
  华云荣目光越过他的背影,望向前方,眼眸微动,蒙上些许落寞。
  萧莲玉撑着伞迎面而来,走到近前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将伞撑到赵青炜头顶。
  她语气因担忧而急促:“陛下,怎么就这么让自己淋着雨,要是着凉了怎么办?那些奴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这样怠慢当今天子,一定要狠狠杖责才好!”
  赵青炜木然站在原地,侧头看着萧莲玉,什么话也没说。她拿着罗帕擦拭赵青炜脸上的雨水,似乎满心满眼都是他,无暇顾及旁人。
  擦过脸颊,萧莲玉又捏着衣袖拭过他的肩,这才注意到皇后静立不远处,正看着她。
  悻悻收回手,萧莲玉盈盈一礼:“妾身见过皇后。”
  华云荣笑了笑:“妹妹来了就好,陛下执拗,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陛下淋了雨,得快些热水沐浴,换身衣裳,就交给妹妹照顾了。”
  萧莲玉小心看她一眼,却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点点头:“皇后姐姐放心,妾身会照顾好陛下的。”
  她目光回到赵青炜身上,轻唤一声:“陛下?”
  赵青炜应声而动,两人在伞下同行,萧莲玉不安回头,华云荣站在原地,面上无喜无悲,目送他们离开。
  从始至终,赵青炜未曾回过头看一眼。
  长赢与几个小内侍快步跟上,路过华云荣身边,躬身一礼,虽未开口,神情欲言又止。
  华云荣笑容得体,温声道:“上回你告诉我不少陛下的喜好,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不过,终究是我无法得到陛下喜欢,白费了你的心意。”
  长赢目光不忍,深深鞠了一躬,匆匆离去。
  皇帝冒雨绕宫殿行走一圈不能算秘密,只是对外不能说是被华太后借着天象不详的由头整治一番,传到外臣耳朵里的说法,美化了不少。
  听闻天有荧惑入南斗的不详异象,皇帝深感歉疚,尤恐祸及天下,当即不顾风雨大作,徒步绕殿一周,以化解灾厄,告祭天地。
  朝中大臣皆是赞叹,皇帝虽年少,却有一片赤诚仁德之心。一场注定会引发舆论的不详天象,就这样化解。
  在那之后,无论发生何事,也不好牵强附会到这样一位仁德的皇帝身上。
  入宫前,孔泽佑还对此津津乐道,朝臣们在华太后与皇帝的两方阵营里斗法,要是皇帝没能做出任何举措,那还不得被人抓着把柄一顿数落?
  班贺却想的是,顾拂特意来同他说是什么意思。
  以往顾拂来,没有哪一回不是别有深意,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不是在为皇帝发愁。
  “泽佑。”班贺出声叫住要出门的孔泽佑,见他回头时目露茫然,忍不住提醒道,“在皇帝面前,千万记住,注意谨言慎行。”
  孔泽佑听他要说的是这个,一笑,道:“知道啦,知道啦!这不是早就说过的话,我一直记着呢。”
  班贺点点头:“怕你一时得意忘形。总之,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孔泽佑一面向门外走,一面抬起胳膊摆了摆:“知道了,忧国忧民的班尚书。走了!”
  入了宫,孔泽佑一路规规矩矩,直到见到赵青炜,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赵青炜嘴角弯了弯,低头看着面前的书,岑玄同也已经在候着了。
  岑玄同担任负责教导皇帝的日讲官,以往都是选朝中学识渊博,经学蕴藉,资历深厚的老臣,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加封太傅的绝无仅有。
  因有裕王府内教学那段经历在前,赵青炜平日还算恭敬认真,这几日讲学却明显有些不耐。
  不时出言质疑,待岑玄同耐心解释,他便一笑了之。在伴读的孔泽佑看来,也能看出他是故意挑衅。
  “人主之体,如山岳焉,高峻而不动;如日月焉,贞明而普照。兆庶之所瞻仰,天下之所归往。”
  岑玄同话音刚落,赵青炜便开口道:“依岑太傅方才所说的,天子是山岳,是日月,是天下瞻仰之表率。又有言,繁星不可与日月争辉,既然如此,为何星辰之变,能撼日月?”
  岑玄同八风不动,清楚他所质问的本质是什么,语气如常回道:“星辰之变,必不能撼日月,不过是日月之变非同小可,引动星辰。”
  赵青炜步步紧逼:“山岳高峻不动,日月贞明普照,若非遭到邪恶外力,又岂会生变?”
  岑玄同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明白他意有所指,虽未开口回答,眼中却有了些许赞赏。
  片刻,岑玄同说道:“陛下须得知道,既有日月,便有背光处,山岳也分阴阳两面,天下无绝对纯净之地,但日月山峰从未被黑暗吞噬。”
  赵青炜一笑,问道:“那请问岑太傅,既然知道有外力试图撼动日月,是否应该将邪恶外力彻底消灭?”
  岑玄同暗叹一声,皇帝这是来找他不痛快来了。
  “岑太傅怎么不说话了?为师者,不是要解惑么?”赵青炜直直盯着岑玄同,不依不饶。
  孔泽佑有些看不下去,笑着说道:“陛下说的是,对日月不利的当然不能纵容存在。不过,那些事情最好还是问武将们去,那是武将们最擅长的,他们不正是为陛下翦除威胁而存在的么?”
  赵青炜目光转向孔泽佑,注视的目光没有一丝笑意。孔泽佑原想说句玩笑话缓解气氛,却不想开了口没起到缓解气氛的效果,反倒给自己引火上身,面上笑容凝了一瞬,收敛了些。
  赵青炜说道:“我与岑太傅讨论国策,不是玩笑事。你既然是伴读,好好听着便是,若是没有高见,大可不必开口。”
  孔泽佑一噎,垂下头:“是,陛下。”
  这么一打岔,赵青炜不再纠缠,岑玄同低头一笑,继续讲了下去。
  从宫里回来,孔泽佑在自己房里发泄地大吼大叫,将手边扛摔的都砸到地上,叮呤咣啷一阵响。一会儿又从屋里跑到院子里,抄起斧子在柴堆里一顿乱劈,嘴里大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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