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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小王妃(古代架空)——钿汐

时间:2024-10-18 07:32:16  作者:钿汐
  到如今的结局,也许没有多少人相信温承是愿意在战事结束后将兵权还给兴和帝,但薛映很清楚,前几年温承曾以为战事快要结束,便已经搬运自己的东西前往泊州。只是因着变故,这一计划才没有继续。
  温承心中叹息,他也不知道若是皇兄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该如何作想。他来这里,也并非为求得原谅,只是来看一看。正想着,他感受到薛映扯了扯自己的手心。
  “你曾经对我说过,刀兵虽威力极大,可还是看掌握在谁的手里。”薛映道,“我想权力也是如此。它在兴和帝手里随心所欲,朝令夕改。权力在你手中,你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你定会比他做得更好。”
  “我相信,接下来十年二十年,大胤一定会迎来海晏河清百姓富足的盛世之相。”薛映道。
  “嗯。”温承答应下来,他一定会坐好这个位置的。
  三日后,温承于奉天殿即位,颁布数道旨意。除了重用拥立之功的臣子以外,还起复了宣德朝的数位旧臣。
  薛映亦是前来观礼,听着众人赞颂温承受于天命,心里一时感慨颇多。温承并非只是因为出身天潢贵胄而坐在这个位置上,从被父亲厌弃的皇子,到让众人誓死追随的大将军王,再到今天,付出了太多的心力。
  新帝登基后,门庭冷落多年的忠勇伯府重又有了宾客盈门之景。
  哪怕温承至今并未封后,消息灵通些的臣子都知道,薛映和温启都还活着的消息。不少人都有所猜测,忠勇伯主支和薛映这一支虽不近,但却是满朝文武中亲缘最近的。
  薛怀玮已逾古稀之年,见到今日,自是一番感慨,自从废帝登基之后,家族一蹶不振,如今终于有了复兴之兆。他年纪已经大了,他干不了二十年三十年,但眼前的十年,他会好好经营下去,为家族的后辈铺路。
  他只有一女偏生去得也早,如今在家中主持门楣的是他的侄子薛明山,薛明山正与他商量着事情。
  “陛下如今并未下旨封后,可是有什么顾虑?”薛明山心里涌现出疑问,请教起自己的伯父。
  “能有什么大事。陛下就算不是为了皇后,仅仅为了皇子,也会善待我们薛家。”薛怀玮心情大好,吩咐道,“我明日去趟吏部,还有折子须得呈给陛下,来的客人你看着或是打发了,或是略坐坐,不可太招眼了。”
  “是。”薛明山答应着,却是起了另外的心思。
  随着温承登基之后,薛映亦是住进了皇宫,两人并没有分居在宫室之中,温承住在哪里,他便住在哪里,横竖不会分开。
  温承在前朝之时,薛映在殿中看顾着温启,孩子自出生后换了已然搬了四次家了,倒是毫不认生,随着月份长大的同时愈发活泼,仿佛不知道疲倦。薛映时常请教有经验的嬷嬷们,得知也不能真让孩子累着,于是想起尽量让他每天的活动变得规律,这样需要休息的时候哄睡起来也更加方便。
  又一次京城的春初时节,薛映命人收拾在御花园中收拾一块空地,方便温启天气暖和时在室外活动,正在踏看地方,忽然听到忠勇伯府有人求见。
 
 
第67章 
  按从前的旧例,若是由外臣想要见到后宫诸人,须得请旨请求皇帝恩准。但温承并不会限制薛映的行动,也不会阻拦他想见谁,这几日也不乏外臣求见,薛映因为和他们并不熟络,都没有见。
  听到是忠勇伯府求见,薛映想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见一下面。温承和他说过一些臣子的情况,提及最近在考较忠勇伯府之人,年轻一辈的若是可以得用,大可栽培起来,到时候温启长大之后,总可以用得上。
  “微臣见过殿下。”薛明山上前行礼。
  薛映见他如此,便道:“旧年在家中听闻京中有一门同族,只是路途遥远以致生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来人,看座。”
  “殿下客气了。该我们提早拜见殿下才是,只可惜之前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如今得见,果然是龙凤之资。”薛明山说得十分客气。
  “薛大人过誉了。”薛映见他态度恭敬,言语中透出客气,便与他寒暄了几句,正待送客,却发现薛明山颇有些踌躇,猜测其必有来意,并不只是过来问安。他观察温承时日渐久,知道上位者不必追着问下属的想法,若是对方有所求,自该拿出一番姿态来,于是没有着急问,等着薛明山主动说。
  薛明山犹豫半晌,眼看着薛映将要端茶送客,鼓起勇气说道:“臣听闻家中陛下已然让人置办灵幡,似乎有延期立后之意。想着一年的功夫变故颇多,便想要为殿下分忧。”
  薛映知道温承最近在置办一些祭礼所用之物,实则是温敛的养母周年祭礼,温敛在外地养伤无法赶回,恳求温承帮忙派人去处理此事。温承自然答应下来,兄弟俩关系熟络,又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受伤,于是温承命人好生准备祭礼,甚至增添了几样只有皇后才能用的礼器,但看来是因此传出了一些流言。他不动声色,问道:“哦,如何分忧?”
  “陛下对殿下感情深厚,日后就算改名换姓,亦能重回陛下身边,然则一年之期恐会发生变故。”薛明山说出他真正的来意,“臣与殿下论起来是同辈之人,家中子女算得上殿下的侄子侄女,虽比不得殿下风华绝代,但都是忠厚老实的性子,也可入宫帮衬殿下一二。”
  那一日薛明山本是要试一试伯父的口风。他想着哪怕温承再宠爱薛映,可薛映在名义上已经死去,天下人都以为温承为着王妃才起兵叛乱。王妃如今还活着,百姓们难免有人会揣测这是一场阴谋,对温承来说,最好的选择是为妻子服丧一年,再改名换姓,换一个身份在温承身边。
  但薛怀玮对此事并不关心,只一心想着做事,薛明山思虑再三,虑及薛映和他们只是同族,并非近亲,就算宣德帝在世以仁厚之名著称,亦有三宫六院,他若是趁机将自己的子女送入皇宫,才是正经道理。
  于是话说完之后,薛明山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薛映。
  薛映听完前后话语,渐渐想明白过来这是如何一回事情,于是看向薛明山没有言语。
  薛明山见位于高位上的人并没有斥责,反而安静地看着他,似乎赞同他的想法,当即受到鼓励,继续道:“您的身份来历,若是被别的臣子们知道,怕是也会对小殿下不利。如今陛下起复忠勇伯府,自是一家血脉,臣全家上下定会为您遮掩。”
  因着是同族,他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便是知道薛映母亲的来历,哪怕他不知道薛映的母亲来自于休循的皇族,也能知道他的母亲来源于异族。
  薛映听得明白,这是在威胁他来自母族一半的休循血脉,想以温启的日后要挟自己了。可他们并不知道,温承早已知道,并且毫不介意。但他们怕是觉得,哪怕温承对此不在意,可大胤不少人对于长相与自己有所不同的外族心怀忌惮。
  温承为了他们这个家,做了这么多事情。自在泊州之时,薛映早已想清楚,他同样会维护好他们的家,绝不会只让温承去担负这些。薛映此刻不怒反笑,但笑意未至眼底,带着几分讥诮:“你以为陛下肯高看一眼忠勇伯府,是为了拉拢宣德年间的旧臣,想要让大家觉得无愧于先帝才如此做?”
  听着薛映的话,薛明山愣了下,他想过薛映会拒绝,但没想到薛映会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于是道:“臣自是不敢如此作想。臣只是一心为殿下着想,故而献计。”
  “满朝文武多少功勋之后,陛下之所以肯抬举忠勇伯府,只是因为我。”薛映冷眼看向薛明山,眼里满是嘲讽,斥道,“若是想要保全自己,你还是收了这些心思。”
  薛明山没想到薛映态度如此强势,全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一时怔住,还未反应,便被人拖出了殿中,他在惊愕之中赶回了忠勇伯府。
  薛映目光沉沉地站在原地,命人来报说最近京中的事情。
  薛明山被撵出宫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温承与人商议完事情,得知消息,忙去了薛映所在的殿中,站在门口,难得犹豫。
  薛映一向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在他的纵容之下,也没养出什么骄纵脾气,不高兴的时候最多朝他哼两下,便再没事情了。
  为着怀柔,前朝留下来的部分势力并没有全部清扫掉,想着徐徐图之,近来京城传出了新的流言,关乎于薛映,温承便想着一些事情该提早解决,已然做了不少布置,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去了薛映面前胡言乱语,尤其这个人也姓薛。
  温承略想了下,还没有进去,发现薛映已经迎了出来。“忙了一下午,站在门口做什么。”
  温承见薛映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朝自己笑了一下,心里愈发没底,还未开口,就听薛映说道:“我没有生气。我和他们本来也算不得什么亲人,他们也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来,我也没有难过失望的地方。”
  “我已经再让人准备册封礼了,不必理会那些人的说法。”温承道。
  薛映听了反而愣了一下,时人重孝道,皇帝登基之后,往往会先册封太后以及先皇的妃嫔,后面才是皇后,故而皇后的册封里往往并没有那么快。
  虽然兴和帝的后妃没有必要加封,薛映对此事亦不着急,先前假死一事,是不想让温承因为自己而被掣肘,想着若是大事皆成之后,最多不过是换一个名姓待在温承身边,并不会改变两个人关系的本质。
  人人都知道温承得位不正,可自古以来,每一个得位不正的人都会想办法做矫饰,妻儿被害原也是个由头,思及此,薛映当即说道:“且不必着急册封我,对我来说换个名姓也没有什么。”
  “我不会让你改名换姓,我的皇后不会有旁的人,只会是我的结发妻子。”温承从来没有打算过让薛映隐藏身份,况且薛映的母亲亦是隐姓埋名才能够存活下来,他不希望薛映也是如此。他希望薛映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他日史书褒贬,本就没什么好在乎的。”
  薛映一时怔住,望着温承看了许久,直到温承揉自己的脸,他忽然笑了:“我觉得我今日骂他骂轻了。”
  温承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回应,笑着道:“你可以把他打一顿。”
  一笑之后,薛映语气变得极为坚定:“那我以后可要霸道起来了。日后他们想骂我跋扈,骂我专宠,想骂便骂好了。”他不想只有温承背负这些不好的名声,可堵不住天下人幽幽之口。那么他愿意变得在外人看来“爪牙锋利”,便可以和温承一起挨骂。
  温承察觉到薛映的想法,不免心绪起伏。他自晓事起,便背负着责任。唯独薛映对自己的意义是不同的,是和承担责任完全无关的存在,只要薛映可以安然地待在他的身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并为此甘之如饴。
  这是他该支付的代价,他不会去让薛映去背负,但薛映如此坚决地要和他站在一处,他又觉得心中熨帖。
  用过饭,温承依旧想着这件事情,晚上两个人又去看过孩子,躺在床上。温承便与薛映道:
  “在栖县的时候,我见过你的一位姑姑,似乎对你不错。”
  “嗯,她是个很好的人,得亏她提醒了我。”薛映同温承说起旧事。
  温承得到肯定的答复,又商量了几句,说道:“以后不会再有人闹到你面前了。”
  薛映没想到温承还在思虑此事,想到他就是这样,唯恐委屈了自己,于是道:“你不要在想这件恼人的事情了,我真的不在意的。”
  温承顺着薛映的话,随口问道:“那我该想什么?”
  “你该想,”薛映认真想了一下,靠在温承的怀里,贴着他的耳侧说,“你的妻子正在你的床上。”
  温承见薛映撩拨的功夫愈发炉火纯青了,便也不再去想那些恼人事情。
  翌日,温承召忠勇伯薛怀玮入宫。
  薛怀玮自得知侄子的所做作为,心中痛惜,他太知道温承的为人处世,若是他决定好的事情,这个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拦他的心意。
  故而当初他得知端王大婚娶的是族中的子侄,便已预料到家族复起之望,没想到却被愚蠢小辈将前程毁于一旦,期待了这么久的机会化成一场空。
  薛怀玮惶恐跪地叩首:“老臣管教无方,请陛下降罪。”
  “你倒是老谋深算,当日便已预料到今日局面了吧。”温承对朝中沉浮多年的几位老臣都极为了解,自大婚之前,收到忠勇伯府的礼物,就已然了解了薛怀玮的想法。
  “老臣不敢。”薛怀玮不住叩头。
  温承并没有与他绕弯子,直接吩咐道:“薛明山一脉今后居于栖县,不得再出。朕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恕你这次,今后管束好府中后辈。”
  人人都知道薛映的出身,温承不会明着处置忠勇伯府。下面的臣子总喜欢揣度上意,他不想让任何人随意揣度他对薛映不好。
  昨日与薛映商议之后,他打算派人去栖县,若是薛映的远方堂姑有意进京,便从她的后嗣中选一房入京。
  他不需要这些人真的能为薛映做什么,因为他会为薛映安排一切,无非是想给他弄一点亲人罢了。不至于日后佳节每逢欢宴,薛映只能看到温氏的族人,却瞧不见自己的亲眷。
  打发走薛怀玮之后,周荃呈上一本名册,皆是近日来涉及流言的各色人物。温承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居然有薛映的叔婶一家。
  当年薛映被卖一事查明之时,温承与薛映并未敞开心扉说话,故而他并没有对薛映的叔叔婶婶斩尽杀绝,只是按照律法治了个流放的罪名。此次薛明山为了打探消息,竟是联络到了这对夫妇,怕是也许了些好处。
  不过,如今他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因为薛映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便是自己。
  “陛下,该如何处理呢?”周荃问道。
  温承命令道:“涉及此事者,杀。日后再有人提及此事,杀。”
 
 
第68章 
  忠勇伯府的事情,虽没有大张旗鼓,可也有人听闻了一些传闻,心里正自揣测。但并没有太久,便到了温启的周岁宴。
  因是温承唯一的孩子,无论忠勇伯府有事没事,没有人会轻视温启的存在,皆是按制装扮好了前来观礼。
  周岁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抓周,地上铺了一个很厚的垫子,垫子前面笔墨纸砚各色物事摆了许多,只等着温启来挑。
  温承和薛映端坐在一起,薛映穿着一身湖蓝色常服戴了项圈,并没有太多的首饰。可在场明眼人都能看见,那身衣袍上绣得是五爪金龙,心里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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