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调味。”
白听放下勺子,等到季弦进来,凑在他旁边看。
男人的毛衣领口很高,新叠上去的黑色毛衣也直直覆盖住整个脖颈,最上面都直接抵到了他的下颌。
没由来地,白听看着这幅场景,脑袋里面冒出一种季弦简直是严防死守的感觉。
虽然这种禁欲样子也特别好看,可是白听总觉得有哪个自己没想起来的地方不太对劲。
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来,于是只好继续看季弦下厨。
冰冷的公寓里多了几分烟火味道,白听看着一些刚拆封的餐具,“你这几天在这里都没有吃饭吗?怎么这些东西都没拆?”
“我一般是出门去吃的。”季弦搅拌着锅里的汤,番茄汤汁包裹着逐渐软烂的牛肉,香气扑鼻。
“那你刚刚出门打算做什么?”虽然有点可惜自己的突袭好像没有特别如自己所想那样吓到季弦,不过见到人白听是满意的,这至少说明他没有出什么事情。
但是同样的,白听却也没有忘记那天两人的不欢而散。
那才不是自己耍小脾气,分明是季弦太过分。
“刚刚打算出门走走。”男人开口回答,正在专心地加调料,露出优越的侧脸,鼻尖挺拔,眼睫修长卷翘。
白听鼓了鼓腮帮子,一时间不说话了。
有空在外面随便走走,的的确确是并没有出差工作,但是就不肯回来,不肯跟他实话实说。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哦”,过了好一会儿,青年才敷衍勉强挤出一个字。
季弦动作一顿,不过转瞬就恢复如常,他用碗将食物盛起来,又把另外一个锅的糖醋排骨大火收汁。
查阅出来的菜谱还放在一边。
白听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刚刚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要求,从来没有见过季弦做饭,也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很有天赋。单单凭着简单的菜谱,出来的菜肴就似乎色香味俱全。
要是平常时候的话,他肯定就探过脑袋去,深呼吸一口要尝尝刚做好的美食了。
不过现在他却没有动作,就站在旁边看,一点捧场的打算都没了。
看见季弦擦干净旁边的汤汁,白听转开视线,状若无意地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就是忽然一下子到这个世界来了,到的时候原来的那位已经被浴室的女鬼杀死了。”
白听干脆开门见山,他并没有问季弦这次来这里躲着干什么,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季弦这回倒是没有隐瞒,他第一回听听见白听的这个,他顿了顿,“如你所见,因为那颗种子。”
白听蹙了蹙眉,“那个种子除了可以吸纳力量,还有别的缘故吗?”本来季弦自己就足够强大,他却一定要拿回那种子。
而且他也很显然并不是因为担心有人拿着那种子做坏事。
那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季弦端起盘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往餐厅去,“怎么忽然这样刨根问底,也没什么,毕竟你觉得,我做事的话,还需要什么理由?”
白听对上男人沉静的双眸,突然想起他也不只是自己的未婚夫,他另一个更长久的身份是邪神。
似乎想怎么做要怎么做,的确是很随心所欲的。
可是白听不喜欢他这样的说法,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大步迈出去,走在了季弦的前面,“啊对对对,我哪里想得出来原因。”
季弦吸了口气,好的,之前的气还没有消,现在看来,貌似火烧的更厉害了。
两人吃饭的过程中,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白听再次从季弦的筷子底下抢走对方挑中的排骨,一边看着季弦,一边露出尖尖的虎牙恶狠狠地咬,吃完之后咔嚓一声,把骨头都给咬断,清脆一声叭拉拉掉到餐盘里。
季弦看着餐盘里断成两节的排骨,觉得面前的人想要咬一口的恐怕是自己。
这边的天黑的要快许多,尤其是在下雪天,随着夜晚降临,雪下的更大了,呼啦啦地吹着风往窗外卷过,在晦暗夜色里鬼哭狼嚎。
白听把窗帘重新放了下来,然后把房间里的灯挑选了几盏打开。
季弦把餐具全部收到了洗碗机里,这会儿还在厨房没出来。
白听之前上过楼,也没看出哪里奇怪。
他窝在沙发,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哥哥之前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温泉那边好不好玩。
白听没告诉他们自己偷偷跑外面来了。
而且这边一点都不好玩,就开心了刚碰面那一点点时候,他决定了,自己今晚要睡客房。
于是在季弦出来之后,白听就让他给自己找个房间,他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已经累了困了,想要睡觉。
找个房间的这话有点意思。
如果要跟他睡一间房的话,直接就是让季弦带路了,或者说,刚刚他去过季弦的卧室,自己上去睡就行了。
分房睡。
季弦明白了白听的意思,定定地和白听对视两眼,欲言又止,不过在青年的瞪视下,还是说了“好。”
白听跟着季弦上楼,去了他隔壁的房间,季弦找了一套睡袍给他,夜里屋子里供暖,并不冷。他让白听先洗个澡再睡觉,白听潇洒挥挥手,果断关门。
季弦看着面前关上的房门,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别的。
他同样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听在房间的门背后等了半天,季弦也没来敲门哄他,顿时断定这人不会过来了。
他气哼哼地跑去泡了个澡,一边搓泡泡,一边戳一个泡泡骂一句季弦。
他之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白听把脑袋淹进了浴缸下面,过了好一会儿,他骤然探出头甩了甩头发,水花四溅。
对了,他发现从自己过来到现在,一直不对劲的一个地方了!
之前的季弦特别喜欢碰自己,逮着机会就要亲亲贴贴。可是这回,他完全没有!
第145章 不急,我教你
是自己对他丧失吸引力了?
这个推测直接被白听踢出脑海,呸呸,谁要吸引他。
如果出问题了,那也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季弦。
白听撑着脸,泡在温热的水里,海盐奶油味的沐浴露甜香甜香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拉一下脑子里的从始至终的异样。
左手。
季弦那天吃饭左手一直放下面,然后一直到吃饭结束,自己都没有看见他拿起来过。
然后刚刚做饭的时候让他把袖口挽起来比较方便,结果季弦先上楼去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戴了手套下来。
刚到这里的时候,他撑了伞还帮自己拿了行李箱,手指看起来并没有哪里不对劲。
再仔细一点回想,刚刚在院子外面自己抱他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有回抱住自己!
白听站起身擦干净水换好浴袍,又找到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还忍不住照了照镜子。
然后穿着拖鞋就去敲隔壁的房门了,季弦从里面打开,看见重新出现在面前的白听有些怔愣。
“有什么东西要拿?”他问。
季弦还没换衣服,白听瞥了他一眼,然后从他的手臂下钻进了屋子里,“没有什么没拿的东西,不过我好像有一点点不适应新的床,睡不着欸。”
季弦眸子微颤,转头,青年已经坐到了床边去。
他只穿了浴袍,刚刚泡了澡,脸颊红扑扑的,肌肤白里透红,柔嫩可口得像是一块甜腻的小点心。
这会儿毫无顾忌地坐在床边,踢开脚上的拖鞋晃动着腿,白皙纤细的小腿肚嫩生生的晃眼,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诱人。
季弦闭眼,苍白肌肤下的青筋跳动,喉结微微滚动,关好门走了过来。
白听手撑在床边,等着季弦的反应。
男人朝着他逼近,下一瞬,却是擦身而过从他手臂边的床单上取走了一本书,“嗯,那就在这里睡试试看。”
白听翘着唇角盯他,瞪圆了一双杏眼。
季弦注意到他的视线,“怎么了?”
白听脸红,转头往床上一扑,扯过被子盖住脑袋,“没事!”
他没有注意到,男人拿着书的那只手,手背青筋因为用力克制忍耐而鼓起。
白听蒙在被子里,两只脚懊恼地甩了甩,心想,强吻这种事情,自己也干不出来呀!
而季弦找了个距离床远一点的椅子坐下,暖色的灯盏像一颗甜橙挂在身前。
书册上的字迹一个个清楚,可是一目扫过,季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抬指揉了揉额角,很确信,今晚可能是把人打发不了了。
一会儿一个想法,才不讲那么多的道理。
……看不进去一个字。
季弦指尖捻着书页,一时间心情复杂微妙到了极点。
然后过了一会儿,出神中的季弦听见了小伴侣不死心的声音,“喂!”
季弦合上书,抬眸看过去,猝不及防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青年侧对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身上的睡袍。
扯着被子遮住一部分身体,露出侧面的、披散着及腰银发的腰,很漂亮的腰窝,肌肤白得像雪,上面又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别的,泛着浅浅一层粉晕,让人只看一眼,就恨不能揉碎。
偏偏这会儿已经这样明目张胆地引诱,还睁着一双眸子无辜又水润润地望着他,语气傲娇,“我一个人也睡不着。”
季弦抬手捏了捏眉心,闭眼,从来没有觉得,小伴侣折腾起人来是这样痛苦难缠的一件事。
从今天他过来,自己刚在院子外面看见他,就已经极力克制住了自己。
然后一直到进屋子,吃饭,睡前,都尽可能地避免自己和他的触碰。
其一是不想和他有太亲密的接触,以至于让他察觉哪里不对劲。
其二是,他怕自己一旦和他触碰,便控制不住自己,然后让之前的掩饰一瞬间功亏一篑,分崩离析。
分房睡的时候,是挺合他心意的要求。
可是没想到,洗了个澡过来的白听,忽然间又步步紧逼起来。
男人的眸子仿佛一瞬间泛起了汹涌的暗潮,白听手指抓着被子,忽然间不敢和他对视,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眼睛滴溜溜地往别的地方看。
可是都已经到这里临门一脚了,白听心头惴惴的,却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等他把季弦的衣服扒了,就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了。
所以这会儿即便忐忑,还是又把被子往下垂了垂,露出雪白微粉的肩膀,像是水蜜桃的色泽,因为刚刚洗完澡,还散发着温热的甜香。
青年侧着脖颈,银发千丝万缕掩盖细腻身躯,咬着牙下了一剂狠药,“你,你不睡吗?你难道,每年都要这样,一辈子都这样不跟我一起睡觉?”
白听也是忽然想起哥哥之前说的,似乎每年的这个时候,季弦都是要出差或者有私事处理的,那他岂不是接下来的每年都要同样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的,还不要和自己见面,还跟自己冷战。
这么大一个问题,白听都觉得不科学。如果他们要在一起的话,这个问题可不得解决。
要是解决不了,白听瘪了瘪嘴,多少是让人觉得,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白听说这话的时候是把脑袋扭向一边的,他第一回干这么羞耻的事情,而且是在确定自己的想法之后,所以根本就不好意思跟季弦对上视线。
过了几秒,没听见动静,白听正准备厚着脸皮重新看过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动作,下巴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住了。
白听不用自己回头,就已经被人掐着转过脑袋,季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瞬间到了床边,鎏金色的双眸好像细碎的金箔,又似融在水里的日光,对视中有种直击心口的炙热。
他垂下眼睫,低下头来,冰凉的薄唇啄吻了一下白听的鼻尖,“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白听上一回看见季弦这双眸子,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碰见他力量失控的时候,这样近距离,有点心慌。
白听揪着被单,挪了挪屁股往后退,战略怂,“我、我的意思是,这个睡袍穿着睡觉不舒服,我要换一套睡衣。”
季弦手指上挪,轻轻按住他,不让他乱动,“其实听听不知道,任何睡衣都没有另外一种方式舒服。”
“什、什么?”
“不急,我教你。”
他本来打算放过他的,可是这样撩拨,又怎么能忍得住。
第146章 这样想
白听:“你你你——”他现在怀疑自己上当了。
白听被人轻轻地按下去,他像是软了手脚一样陷入床褥,身体变得跟被子一样轻盈柔软。
脸颊一痛,季弦俯身咬了一口他的腮帮子,白听抬手捂住,瞪着一双眼睛瞅他,“你咬我!”
季弦:“嗯。”
白听干脆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然后仰头不甘示弱也咬了他一口。
季弦低笑出声,“听听,怎么突然招呼都不打地跑过来,这样想我?”
白听第一次这样主动,是强撑着勇气的,此刻被戳破,整个人都很羞涩。
他这回没反驳,反而轻轻点了点头,生气是有的,不过确实觉得有点想他。
季弦按住他的肩膀,轻轻落下唇,白听闭了闭眼睛,感觉似乎有一朵细细的绒毛从自己脸颊上轻柔飘过,婉转,冰冰凉凉的,颤栗。
沿着下巴往下,修长苍白的手指陷入柔顺的银色长发,铺了季弦一手。
他摁着青年的后脑勺,冰冷的触感像外面飘扬的飞雪。
白听抿着唇瓣,强撑着一双杏眼看他,从他的眼睛到他的下巴。
白听转开目光,望着天花板,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怎么就成糕点了,他还好端端的。
这会儿面前的人仍旧一套衣服整洁,除了大衣已经脱下来,毛衣严严实实地遮到脖颈,衣冠楚楚的模样,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白听忽然间抬手挡住了季弦,青年声音柔软,出声提醒,“你的毛衣……”
瞧见季弦愣住的模样,他又咬了咬牙提出另外一个要求,“还有!我不要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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