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就送你,我明日过来送地契。”黄阳恨恨道,转身欲走。
赵月柏脸色一沉,严肃道:“站住。”
“我不要你的铺子。你赔我两百张喜字。”她不稀罕黄阳的铺子,而且一会自然有人过来收拾他。
黄阳神色一震,话也没回,领着其他两人就要离开。
“且慢。”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去,是马枫,后边还跟着五个衙役。
“拿下他。”
黄阳一见是官府的人,脸色从尴尬、愤怒与羞愧三色交加的红切成了惨白。
几个衙役立刻冲上前将闹事的人团团围住,准备押回官府。
围观的人见这架势,纷纷散开,觉得黄阳三人是要完了。
马枫向赵月柏一抱拳,那张刀疤脸仍旧可怖:“今日之事定按律处置。县太爷让我问问赵公子的井之一技的书写的怎么样。”
他这两个话题跳的太快。
“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半个多月来她和楚清两人会挑些闲暇时间动笔,她说楚清写。到目前为止还有一部分没写完。
“告辞。”马枫又一抱拳,转身离开。
周梧还没回来,不用想,赵月柏都知道是楚清叫人去报的官。
赠铺子只是口头答应,冒然收下到时只怕被反咬一口。
报官一可以惩处黄阳,二也算是在同县衙求助,向周诠示好,迷惑迷惑他。此举甚好。
经此一事,以后如果有人再来闹,也好处理很多。
等周梧回来后,一道虚弱的电子音突兀出现在赵月柏脑海里。
为什么说它虚弱,完全是因为太小声了。
“宿主,”系统叮叮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00314。”
“忘了。”
“别忘。前段时间我和主部断联,能量耗光,现在准备继续休眠,空间还能用。我相信你可以攒够恶毒值的。你要好好、”
加油二字还没出来,系统的声音又消失了。
赵月柏只听到空间还能用,大大松了口气,至于系统有没有能量的,没有更好。
......
离家尚有几十米,就看到一人在她家门前踱步。
背影熟悉,是个中年男人,再靠近些,赫然是许久未见的刘成。
两人朝刘成问了好,将他请进屋里。刘成见两人把日子越过越好,两眼欣慰。
“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们说一声租用的事,”刘成组织了下语言道:“不是租田的,是租房。”
“村里的那几间房子吗?”楚清疑惑问道。
“是,村里近日来了个女侠,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刘成拍了拍脑袋:“她今天与我一起来的,刚刚说去买东西了,一会就过来。”
第31章 帕子
不多时, 一个身着暗红色水纹劲装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红衣袖口缀着皎银缎边,云纹青玉腰带, 显得英姿楚楚。
眉眼清朗,意气风发,七分明艳, 三分潇洒。
活脱脱一个江湖中人。
她右手拿着张土豆咸酥脆饼,毫不在乎形象地歪头咬下一口。等嚼下去后, 才开口道:“嘿!”
“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们说的那位女侠, 姜宁音。”刘成赶忙介绍道:“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为何想租房住?不若到镇上的客栈,环境更好些。”赵月柏好奇道,姜宁音看着不像缺钱用的。
姜宁音尴尬一笑,她钱花的太快,没多少钱用了。但这段时间奔波劳累,她得好好休息一下。
鸻鸿那几间屋子虽破,但好歹也能休息。
见她这般尴尬,几人也不再追问什么。
“租是可以租的,那本来也不住人了,”赵月柏顿了顿:“只是你身上可有户贴?”
姜宁音赶紧停下吃饼动作,左手从衣服夹层中掏出户贴递出去。
“苍州甘阳人?”楚清有些怔愣。
苍州在全国东南深部,离平南约有两千多里,姜宁音作何离家这么远。
“啊对, 我是苍州甘阳人。”姜宁音点点头,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又道:“我是要去京城加入六扇门的。”
“六扇门?”在旁边呆了许久未出声的刘成惊愕道:“姜姑娘, 我知道你有武艺傍身,可你毕竟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能当捕快?”
姜宁音是个直性子,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反对道:“这是什么话?我一身武艺,不比男人差。”
刘成还是满脸不赞同,但也没再说些什么。
“我看姜姑娘站行如松,是能看出来有十分底子的。”楚清附和道,她对姜宁音的爽朗很有好感。
须臾,刘成找了个理由先回去了。
“两位,虽然刚刚那位大叔人性格不错,可到底还是有些迂腐。”姜宁音叹道,又继续抓起饼啃着吃:“我还是和你们呆着自在些。”
赵月柏未接这茬,而是问道:“姜姑娘一个江湖中人,为何要染上朝廷上的是非?”
“老实和你们说吧,我并非是去当逮人那种的,”姜宁音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喝一口,又顺了顺气:“我是去那当郎中的。”
随后她掏出一条帕子来擦了擦嘴,又十分嫌弃地塞了回去。
那条帕子质感丝滑,看起来是件好物。
楚清怔怔盯了帕子几秒,又移开视线,手上拿着杯盏的力道渐渐加重。
这帕子和她那条那么像。之前她把帕子借给了赵月柏,难不成是赵月柏把它弄丢了,以至于被人捡了去,所以才一直不还给她。
“我不仅武艺高超,医术也是棒棒的。”姜宁音得意道,伸手拍了拍胸脯:“小神医在此。”
语毕她起身靠近楚清:“姑娘,我看你面色,是否畏寒怕冷、四肢不温?可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一只手蹭地一下就伸了出来,楚清抬眸道谢:“麻烦姜姑娘,确实有这症状。”
姜宁音手指搭在楚清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细细思索,片刻后开口道:“脉沉而迟,还有些杂乱,当以温阳补肾为主。”
这些事情发生不过瞬息,赵月柏倏然记起楚清的手脚身上总是凉凉的,便追问:“姜郎中,具体该如何做?”
“平日多食用属温热食物,羊肉、韭菜等,或如黑芝麻黑豆等这些。”
“但是这脉象,已然好了很多,”姜宁音思量道:“我猜想以前你肯定体虚体寒得更严重。”
她取下腰间的小包,晃了晃里边的小瓷瓶,笑道:“我用这个药租你们的房屋,如何?”
“这药有什么用?能治好她吗?”
姜宁音自信道:“这应该是从出生起就带着的病症,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不过吃了这药,再加上你们之前的调理,能很快好个大半。”
“值吗?”赵月柏问道,姜宁音的药有如此奇效,却用来换几间破屋,且他们相识一天连都不到。
“我做事只问愿不愿意,”姜宁音哼笑一声,笑得肆意洒脱:“我喜欢你们,所以无所谓值不值。”
“不喜欢的人,以千金换之,我也不给。”
她说话直白,不加掩饰,赤忱性子。两人从未遇到过像姜宁音这类人。
最后姜宁音将那一整瓶药送给了楚清。赵月柏本想用银子买下来,可一想到姜宁音的性格,怕是会觉得自己用金钱衡量她的感情,气到爆炸,只得作罢。
......
正所谓啸风兼炽焰,挥汗讶成流,步入七月下旬的天烧得人的心也蠢蠢欲动。近几日传来消息,查封了的醇意楼收归官府后被推出来拍卖,得主缴纳银两给官府。
毫无疑问最后是林府拍得了醇意楼,而林府老爷林水砺据说仍在外地,所以管家钱乐代为出面拍下了醇意楼。
林府是平南首富,拍下醇意楼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可醇意楼原来王大石、钱乐和周诠三人的关系本就不干不净,这次钱乐拍下来醇意楼不过就是换了个方式送银两给周诠而已。
“赵小兄弟,你确定不与我们合作了?”钱乐特地守到赵月柏的铺子关门,试探道。
钱乐此人,太贪心。
赵月柏摆摆手,扯出一抹遗憾的苦笑,找了个理由:“遗憾呐,你看我这铺子,实在走不开去种地。”
周诠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清:“楚姑娘,你是个心思灵巧的,不如劝劝你表兄。”
“钱管家,你想多了,表兄所想即是我所想。”
两人都这么说,把钱乐的话都堵住了。他又不能把赵月柏的铺子砸了,叫他重新去种地,只好道:“好吧。”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钱乐自说自话,又想起周诠的叮嘱。
他接过旁边候着的小厮手里捧着的木盒,打开展示道:“昨日我恰好得到一个簪子,十分精美。我见到这个簪子,就想起了楚姑娘的花容月貌,你与此簪十分相配啊。”
“多谢钱管家,”楚清敛衽笑道。
这簪子做工庸俗,用料粗糙,算个头的精美,赵月柏眼里满是嫌弃。
周梧在旁将几人看的明白,暗道赵月柏的脸怎么这么僵。
......
一个多月过去,小白长大不少,浑身雪白,只有两只眼睛黑溜溜的。它乖巧听话,并不会追着鸡咬。
刚一打开门它就用脑袋拱着赵月柏的腿,朝着另一个主人的方向推去。
上次的赌约是赵月柏输了,两人心中都了然。
赵月柏也好奇楚清会问什么问题。
她想过很多,比如说是她的菜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或者是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又或者是她的人生理想之类。
故而当楚清就着薄薄月色,一字一句问出她的问题时,赵月柏脑袋嗡嗡。
“我问你,我的帕子去哪了?”
第32章 知州
周围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赵月柏甚至能听见心脏砰砰砰。
直觉告诉她,楚清现在很生气。
但是为什么突然问她帕子去哪了,帕子她已经收好, 啊还没还回去,所以帕子在哪?
脑子转的比嘴快,赵月柏张嘴这个那个半天, 也没把话说出来。
“帕子呢?”楚清尾音上扬,又问一遍。
赵月柏向后踉跄几步:“我真的把它收好了。”只是现在紧张到想不起来。
早知道当时一洗好就还回去, 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赵月柏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等她回过神来,眼前只留了一抹背影。
楚清推门回房,郁结难解。
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赵月柏也没理出个头绪,不过当务之急是把帕子找出来。
她此刻说不出那些不就是块帕子,有什么好计较的、真是个小气鬼这种话。
自己要去哄哄吗?思量片刻,赵月柏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楚清的屋门。
屋门紧闭,透过窗纸里面已是漆黑一片。
敲了半天也没人回话,赵月柏只好低低道:“我真的把它收好啦,只是现在一时想不起来,我会找到的。”
候了半晌,只留一片寂静。
已然很久没出现过的紧张感又涌上心头,她抿唇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也没想到一件与帕子有关的。
当时她洗好之后放在了哪里……
越想找一件东西,越是找不到, 赵月柏四处翻找, 衣柜抽屉床头枕下。
结果连影子也没有。
......
连着好几日,两人除了必要的交谈, 都没怎么讲话。
偶尔花茗会过来窜门,她们便会多说一些。
次数一多,花茗和段络都感觉到不太对劲。
“月柏哥,你们是不是在吵架?”花茗趁楚清走开,悄摸摸低声问:“你们最近怎么怪怪的。”
赵月柏有气无力,不知道回什么:“是有一点。”
“为什么吵架?”
“她之前借给我帕子,我现在找不到。”
花茗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你知道给你手帕意味着什么吗?”花茗难以置信,手帕有其缠绵之意,其中含义说不清道不明。
赵月柏心虚至极。
“你快好好找找,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看一遍,说不定只是之前没注意到。”花茗催促道。
犄角旮旯的地方,这几天她把家里的地方能搜的都搜过了,还有什么地方。
一道闪电从她脑海中划过,是空间,她把手帕放在了空间的卧房里。
她面上一喜,就要跑进厢房里传进空间,迈出几步后才想起花茗还在,转头道谢:“多谢,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花茗也松了口气:“那我就先回去了。”
进空间后,赵月柏冲进卧房。
桌上整整齐齐叠了张手帕。
木桌色深,手帕洁白,很是显眼。
赵月柏两手拿起,摊开甩了甩。空间里自带清洁功能,根本没有灰尘,帕子现在仍然很干净。
料子很好,由软缎制成,质感细腻,触感绵密。
好像还在哪里见过,赵月柏凝眉回忆,那天姜宁音来的时候用过类似的手帕。
原来楚清是看见了那条,才想起来问自己的。
她心情又好起来,不管怎么样,手帕找到,楚清应该会继续搭理自己。
将手帕叠好,小心放入袖中,赵月柏心念一动,又回到厢房里。
正推开了屋门打算找楚清解释一番,却看到她正在开门。
赵月柏放缓脚步,拿捏好时间,在门打开前正好到了楚清的身后。
木门徐徐打开,露出一张慈和的脸,给人以亲和力,身着便服。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护卫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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