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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春风(古代架空)——宁喧

时间:2024-10-19 11:04:19  作者:宁喧
  一盏茶就一盏茶。
  崔郢见过的风浪多了去,根本不在乎这点形同虚设的限制。
  梁承骁还以为他又要搬出“攻无罪,不可谓仁”的大道理,做好了左耳进右耳出,当个耳边风听的准备,结果跟几任皇帝斗智斗勇了这么久,崔郢也有了长足的长进,上来第一句话是劈头盖脸的:“老夫也不是不支持你打越国,但你看看这时间合适吗?南郡叛乱才平息多久,邱家那帮人坟头草都没长多高。人越国好吃好喝歇了一年,这时候上去硬碰硬,是不是蠢……不太明智啊殿下。”
  说完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想,平时骂学生骂习惯了,差点对着新帝也秃噜出口。
  梁承骁虽然意外他嘴里竟然能蹦出支持兵戈的言论,但这不代表他没听见最后一句话,黑着脸道:“……孤听到了。”
  “这不重要。”崔郢强行带过了这个话题,“况且你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满朝都是武将,哪有九五之尊亲自带兵打仗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朝廷百姓考虑一二,是不是?”
  “孤考虑得很清楚。”梁承骁冷静说,“过去一年里,南越陷于内乱,帝相离心,国力亏损。我朝的兵力远盛于越,此时南下是最好的机会。错过此时,不会有更好的良机。”
  看他怎么都听不进去,崔郢急了,道:“那你年初同越国定下的和约怎么办,弃忠贞于国,忘信义于家,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梁承骁听了,抱臂嗤笑一声:“当初可是安王世子签的字,挂着老皇帝的名头,哪样和孤沾得上关系?毁了便毁了,天下人哪个指责得到孤头上来!”
  崔郢:“……”
  崔郢万万没想到他还能不要脸到这份上,语塞半天,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眼见着一盏茶已到,梁承骁说到做到,半点不跟他多话,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崔郢气急之下,高声质问道:“谢南枝呢!他不是你的谋士吗,就这么看着你胡闹?!你把他叫来,老夫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他原以为梁承骁不会搭理他,结果不知道这句话里哪个字起了作用,竟生生逼停了太子殿下的动作。
  也是在顷刻之间,梁承骁的神色沉下来,周身的压迫感陡然变重。
  他回过身,眉眼笼着驱不散的阴翳,冷声道:“对,孤还忘了同崔大人说起。”
  “……崔大人喜爱的好学生,原是那南越端王派来的奸细。在东宫时对孤骗身骗心,百般欺瞒,哄得孤心甘情愿要立他做太子妃了。可惜南郡叛乱爆发突然,不然本朝当真要有一位越国出身的皇后。”
  “这次南征,收服越国是其次,孤势必要砍下萧元景的头,扔去野地里。再将谢南枝一并抓回来,关在宫里锁上一辈子,一步都不能出来。”
  说到这里,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
  “孤会好好教一教他,既然是娈宠,到底该学会怎么做。”
  ……
  似乎懒得再费口舌,梁承骁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崔郢让他的气势所慑,一时半会儿还真被唬住了,等到人都走得没影了,才气得原地跳脚。
  “什么浑话!”他同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的公良轲骂道,“为了糊弄老夫,什么离谱的谎都能编出来!还谢南枝是他的娈宠,我呸!”
  “……”
  公良轲其实处于巨大的震惊当中,他心中隐约有所猜测,见老师这副样子,只好闭嘴不言了。
  “我徒弟那副冰清玉洁的性子,能同他混在一块儿吗!”崔郢越想越气,甩袖怒说,“况且南枝都有心仪的姑娘了,虽然不务正业了点,但人家世好,经常坐马车来接他,感情也深厚,去夏宫那会儿两人还在幽会呢。真是说谎都不编个像样的!”
  公良轲欲言又止:“老师,其实……”
  “其实什么其实?”崔郢说,“难道太子也同谢南枝幽会了?太子也跟着去夏宫了?太子也坐马车来接谢南枝了?”
  “……”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
  “等一下。”不知为什么,崔郢的声音变得稍微有点飘忽,“太子也去夏宫了吧。”
  公良轲:……确实,还坐的马车。
  “太子的家世……好像也挺好的。”
  能不好吗。
  “燕王给谢南枝下药那次……太子是不是多留他在宫里住了很久?”
  眼看崔郢的身体有点摇摇欲坠,公良轲连忙搀扶住他,着急道:“老师!”
  崔郢只觉得头晕目眩,他按着公良轲的手,深呼吸道:“等下,我缓缓、缓缓。”
  说完,就两眼一翻,原地晕了过去。
  —
  两国交战并不是小事,北晋南境一有调动兵马粮草的风声,沂郡就收到了消息。
  上次返回越国没多久,卫延重新换了张脸和身份文牒,摇身一变,成了南郡某个节度使府上的谋士,伪装得天衣无缝,很快就与同僚打成一片。
  这次的密报也是由他传出,借由卯部的层层传递,最后送达萧元景之手。
  信使来报的时候,萧元景正在军营中议事,手下一众将领都在。听闻此讯后,立刻有人拍案而起,满面怒容道:
  “他娘的晋贼!三年和约还没到呢,就这么急着翻脸不认人,真不要脸!”
  “一年前那晋太子刚被我们王爷狠狠整治了一番,这才过了多久又来进犯,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王爷,末将愿领兵出战!”
  “末将也愿意!”
  “……”
  随着有将领主动站出来,上前请命的人越来越多,军营中一时闹闹哄哄,争吵不休。
  穆乘风立在萧元景身后,眼睁睁看着信使说出“北晋新主调遣兵马,即日将挥兵南下”时,萧元景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颤,滚热的茶水泼出,顷刻烫红了整片手背。
  穆乘风心底一惊,低声问:“殿下?”
  “……”萧元景放下瓷盏,将手藏进衣袖中,微微敛眸,“无事。”
  其他人没察觉到这个细节,仍在高声唾骂梁承骁背信弃义,脸面都不要了,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北晋那老不死的孬种皇帝能生出什么好货。
  当初临安举办万寿节宴,越帝与晋国使臣议定,三年内互不侵扰。如今才过去一年,晋国就要单方撕毁当初的盟约,可谓在仁义一道上占尽下风。如今戍北军内群情激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等他们发泄完怒气,萧元景才在上首冷静开口:“闹够了吗,都给本王坐下。”
  他的声音不大,面容也因为刚病过一场,显得有几分瘦削的苍白,却奇迹般地让一屋子的大老粗瞬间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坐下不动了。
  新皇登基以来,端王一直戍守沂郡,几次动荡和战乱全由他一人领兵平息,麾下的十二部几乎未有过败迹。也因为如此,他在军营中的威信甚至超过皇帝本人,到了难以撼动的地步,手下将士也是令行禁止,绝没有敢轻视他的。
  屋里安静了一息,过了片刻,席中站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将领,抱拳行礼道:“王爷,晋兵挑这个时候来犯,必然是想趁楚水结冰时渡江,通过玄武关南下。”
  “属下愿带寅部前往玄武关,誓不让晋人越关一步。”
  说这话的正是寅部的主事人,邓羌。
  寅虎在十二部中负责镇守,统领也是个人高马大,长相粗犷的汉子,一双虎目慑亮有神,自带一股凶悍之气。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纷纷看向墙上挂着的舆图。
  从楚水南岸到沂郡,中间隔着三城两关,一道为玄武关,另一道为沂郡城外的嘉陵关。而沂郡往后,就是南越的辽阔腹地。
  去年严冬时,梁承骁正是攻破了玄武关后的三座城池,割去越国北境将近一半的版图,最后在沂郡折戟。
  楚水虽然横贯晋越边境,但不是处处都容易渡过,常有水流湍急,地势险峻的河段,能够用兵的地方屈指可数。没有人觉得梁承骁会舍近求远,大费周章地寻找玄武关以外的其他突破口。
  因此听闻此言,不少人都面露赞同的表情,觉得这是个值得一试的办法。
  “上次那梁承骁就没在我大越讨着好,这次更别想!”
  “去年北晋发兵突然,玄武关的守卫也是没做好准备,才仓促丢了几城。今年有邓大人坐镇,我看晋军还怎么打下玄武关!”
  “……”
  萧元景同样在看着那张舆图。
  手背被烫伤的皮肤泛着刺疼和热意,他恍若未觉似的,将指尖嵌进掌心,过了良久才起身,踱至幕墙之前。
  底下的将领见他的动作,各自识趣地噤声了。
  军营中的舆图用羊皮绘制,耐脏耐磨,其上墨笔绘出了城墙、山地、河湖等等标记。
  萧元景抬起手,眉心沉沉蹙着,似有所思,指腹自晋国南境开始,一寸一寸划过楚水,临往南去之前,却陡然转变了方向,绕过玄武关,从旁侧的蜿蜒而下的廉山破开口子,长驱直入。
  “……”
  众人此前都没有想过还有这条路径,一时面面相觑,神色讶然。唯有几个申部的谋士愣了下,随后露出琢磨和思考的表情。
  “此计不可行。”
  一片沉寂之中,萧元景掩去了眸底的潮涌,沉声开口。
  “去年梁承骁从玄武关南下,是因为他只有二十万兵马,粮草也不够拖延几个月,这是最快的一条路。”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两个月内,南越三城接连拱手让人,不少越国将士为此闻风丧胆,未战而士气先衰。
  “如今北晋上下一统,兵权尽归于新主之手,倾举国之力南征,怎能同过往相比。”
  “一道玄武关,不可能拦得住他。”
  ——甚至不止于此。
  萧元景的心底浮现出一丝涩意。
  他一直知道,梁承骁展露出来的野心很明确,沂郡只是他逐鹿中原的一块版图。他要的是收拢两岸,要的是日月所照、江河所至之处,尽数归于晋。
  晋军的铁蹄总有一天会南下,不是今年,也会是以后。而他充其量只是激化了这个矛盾,让对方盛怒之下,决意将虚假的和平撕破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也将他那点无谓的妄想撕破了一道口子。
  军营中的将领还在等着他做决断,萧元景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已经彻底从回忆中脱出,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果决。
  “撤回北境三城的守备,百姓迁移到周围郡县。”
  “即刻起,沂郡上下戒严,紧闭城门,禁止进出。”
  “寅部和巳部都留在关内,听从调令。”他收紧了掌心,语气镇静,“本王亲自坐镇嘉陵关。”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见面应该还要几章,想看见面或者掉马的小宝可以存一存稿哒
 
 
第61章 弃城·兵戎相见
  一月后,晋国大军如期南下,踏过封冻的楚水,公然撕破了与南越的盟约。
  夜色深沉,月影微茫,四野只听得寒风呼啸。
  玄武关内,灯火至夜不熄,江城都督在府内来回踱着步子,焦急等待着传讯。
  自从晋军渡江以后,已在玄武关外扎营多日,每天如同猫戏老鼠一般,遣一支先锋队伍在城下叫骂,在越国兵士想要架弩射箭的时候,却一眨眼撤了个没影,把关中的武将气得倒仰,又碍于敌强我弱,不敢贸然出城应战。
  江城都督比手下将领更谨慎一些,断定这必然是梁承骁想要消耗越军士气,乘其不备再一举攻城的计谋,因此勒令众人死守关口,不得受激冒进,又命传讯兵速速出城,去嘉陵关报信。
  从玄武关到嘉陵关来去只要五日的路程,他算着时间差不多,干脆不眠不休地守着回音。
  果然,将近丑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由远及近,止于府邸门口。
  江城都督顿时大喜,来不及等下人通报,就亲自小跑着出来,焦急问:“可是王爷有新的指示了?”
  那传信的兵卒盔甲未卸,身上弥散着浓郁的血腥气,他气喘吁吁从马上翻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表情惊慌失措:“不好了大人!”
  江城都督看他的模样就知情况有异,一颗心霎时在数九寒冬里坠入谷底,一手扶着门框,腿脚发软地问:“出什么事了?”
  那兵士神色惶惶道:“晋国人根本没有要打玄武关!一刻钟以前,南城门外突然出现了数不尽的晋国大军,他们——他们是绕道从廉山下来的!”
  思及方才在城楼上看到的景象,他伏地磕了个头,语气含着深深的恐惧:“南城门几乎没有兵力布防,马上要坚持不住了!大人,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最后一字落地,如同当空劈下一道惊雷,江城都督骤然僵立在原地,哪里还会不明白梁承骁声东击西的意图。
  即使萧元景在来信中作了警示,可前有晋国大军压境,随时都能攻城,他只好把兵力都押在玄武关,试图拖延晋军的步伐一二,给嘉陵关留出更多准备时间。
  可谁能想到——梁承骁最开始的目的就不在玄武关。
  拿三十万大军攻城,或许用不了多久也可攻破,但这样太慢了。
  从入秋至今,他已经等了太久,耐心早就消磨得所剩无几,与其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他更想在年前打下嘉陵关,将象征北晋新主的九旒龙旗插在姓萧的王府上,再把落跑的小骗子抓回来亲自处置。
  扎营在关外的晋军只是个虚有声势的空壳,真正的精锐几天前就悄声无息潜进了廉山中,待城门守卫松懈之时神兵天降,轻松将江城收入囊中。
  捋清楚所有的关窍以后,江城都督的手脚冰冷麻木,脊背全是渗出的虚汗。
  好在月前萧元景就下令迁走了城中的百姓,还有大部分兵士,只留下不多的粮草和守军。玄武关破,越国虽有损失,但在可控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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