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叭。
谢之南一副任打任锤的小年糕模样。
那你说是就是叭。
就是现在这个发黏的氛围太怪了,谢之南心跳加速,浑身不适应,他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个诡异的氛围,结果张嘴就打了个喷嚏。
又接连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声响很大,有点丢人。
谢之南捂着通红的鼻子把脸转开。
今晚差不多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迟钝的小动物察觉到危险也会跑的。
闻昀已经收敛好了表情,也收回了手,对谢之南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谢之南唔了一声,却又没动,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闻昀耐心地等着。
等了大概有二十来秒,谢之南才像蜗牛探出渐渐触角一样,小声对闻昀说:“……那,再见。”
闻昀的唇角微微牵起一个笑,说:“明天见。”
-
谢之南回到家里,呆呆地坐到床边。
焦糖已经从航空箱里出来了,焉叽叽地窝在谢之南身边,看谢之南一直在发呆,还有气无力地用脑袋蹭了一下他。
没回神,焦糖支起自己无力的身体,又蹭了一下。
谢之南这才把它揣进怀里,温柔又小心地摸了摸它的头,焦糖发出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不闹了。
“今晚得谢谢他,不然我们俩今晚都要在路边被冻死了。”谢之南回过神来,一边摸着猫,一边低低地嘀咕了一句,“挺不真实的。”
焦糖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喵了一声。
已经很晚了,谢之南坐着坐着,打了个哈欠,正要脱衣服睡觉,指尖碰上领口,摸到西服质感,谢之南因为熬夜而混沌的脑子,才骤然想起,他今晚居然把闻昀的衣服穿回来了。
之前没想起来还好,现在一想起来,似乎所有有关于这件外套的感官都变得明显起来。
衣料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包裹着身体带来的热度,还有……那股若隐若现的,冷感的香气。
像一捧落在松木上的新雪。
床边放着一个全身镜,谢之南忽的抬眼,恰好看见了被全身镜里的自己。
那条棉短裤的确短得不像话,又是黑色的,隐没在宽大的黑色西装外套里,几乎融为一体,看不清楚。
……像他根本就没穿裤子似的。
谢之南呆了半分钟,眼睁睁看着自己脸上的红意一路烧到耳根,没过脖子。
他扑通一声仰躺在床上,悲伤地想。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内个哦。
还用这幅样子和闻昀在一起待了这么久。
好像故意的一样。
困意慢慢上涌,谢之南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动作轻柔小心地脱下了身上这件外套,仔仔细细地单独挂在了晾衣架上——
他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挪开了,专门给闻昀的外套空处了一片宽敞的空间,让自己的衣服们委屈巴巴地挤成一团。
他这才满意且安心地重新躺回床上,放任自己的意识坠入黑暗。
希望闻昀不要误会他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之南红着耳朵睡着了。
-
清晨,谢之南头昏脑涨地从床上起来,刚起床就觉得眼前一片发黑,身体也有点虚。
腿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酸痛,让他一站起来就被重新拽着坐回了床上。
搞得谢之南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今天不想上班的欲望太强烈,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身体的积极性。
直到第二次起身,他颤巍巍站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班还是能上的,全勤还是有的。
年轻人嘛,生活习惯不好,身上总会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
比如说熬夜后遗症,再加上昨天又感冒了。
谢之南不是很在意,喝了药又睡了一觉,应该没什么事了。
现在只是头有点晕,嗓子还有点痒,感觉也不太严重,大不了多喝点热水,今晚早点回来睡觉。
他安顿好了焦糖,照常坐地铁上班。
早高峰,地铁上人多,格外拥挤,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得想吐。
直到下了地铁,谢之南狠吸了一口清醒几分的空气,才觉得好上几分。
到了公司,谢之南一直工作到中午,或许是因为熬了夜,脑子处于一种混沌又清醒的神奇状态,整个人都像要离魂了。
“小谢,要一起去吃饭吗?”李墨打了个招呼。
谢之南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谢谢墨姐,今天不了。”
李墨点点头应好,离开了。
谢之南这才呼了口气。
他提起从上班前就拿来放着的衣服包装袋,摸出手机给闻昀发了个消息。
【谢之南】:闻总
他刚打了一行字发过去,闻昀似早有所预料了一样,直接回复道。
【Y】:上来。
【作者有话说】
谢之南(瘫):生活将我反复捶打,竟使我变成了一块劲道年糕。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捏到软柿子了,惹到世界上最好惹到人啦!哈哈!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闻总(已老实版):……私密马赛,红豆泥私密马赛……
抽象小剧场博大家一乐,勿当真w
谢谢大家的观看和支持w
下次见啦~
第18章 “没关系,我不怕。”
谢之南提着闻昀的西装外套,来到了二十二层。
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不少人,谢之南努力装作自己只是来汇报工作的样子,甚至连林助理的招呼都没顾得上回应,只匆匆抬头朝他笑了一下就溜走了。
林景欲言又止:“……”
好像显得愈发不对劲了呢。
四周朝他发射来的八卦视线都快把他淹没了。
不在公司八卦上司是助理的基本职业素养。
林景冷漠无情,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神色如常地转身,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继续处理工作。
谢之南敲了敲闻昀办公室的门。
“进。”门内传来闻昀的声音。
谢之南这才推门……咦?
没推动。
谢之南懵了一下,这个门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怎么这么重?
上次来的时候有这么重吗?
还是熬夜已经让他的身体虚弱到这个地步了?
谢之南疑惑地对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然后拖起自己酸软的手臂,重新蓄力,猛地一推——
门很轻松地开了,因为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谢之南失了支撑点,身形不稳往前一栽,又被人用食指抵着脑门往后推。
有了支撑点,谢之南晃悠晃悠,晃悠着站稳了。
那只手收了回去,他愣愣抬头望去。
闻昀站在门口,今天又降温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宽松大衣,款式很素,却很合他的气质,干干净净,透着利落的冷。
他长眸往下一扫,不是很高兴地看着谢之南:“你很不想见到我吗?”
是说他在门口待得太墨迹了。
谢之南又被误会了,觉得有点冤,闷闷地说:“……没有,一下没把门推开。”
闻昀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眼睛眯起,硬|邦邦地说了个哦。
也不是第一次被闻昀误会了,但不知怎的,谢之南今天忽然觉得有点不乐意,他抬起头看着闻昀,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眼睛有点红,还蒙了一层雾,有点涣散找不到焦距,说:“就是门太重了!”
看起来怪可怜的,还有点儿倔。
一下就把闻昀的心窝子戳软了,他沉默了一秒,说:“……是,对,门太重了。”
谢之南这才又把头低下去,瓮声瓮气地说:“我来还你的外套。”
他脑袋混沌都还记得这不是能在总裁办公室门口说的事儿。
闻昀就看他手臂微颤着把门关上,重新转过身来的时候腿也发抖。
“昨天谢谢你。”谢之南重新抬起头看他,大概是为了显得这句感谢更诚心一些。
闻昀这才发觉他脸颊两边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连带着眼周一圈都是红的,嗓音听起来也哑得厉害,又干又哑,还发飘。
“你怎么回事?”闻昀拧着眉问。
谢之南以为他又在不满,思索片刻后,小声解释道:“本来是想把你的衣服洗一下的,但是我担心这个外套不能下水,也不知道这样的衣服该找哪种店家清洗……”
他抬起愈发通红的眼睛,像只焉了吧唧的兔子,有点可怜地试探说:“或许我给你出洗衣费用?”
闻昀这次诡异地没有生气。
甚至没有在意谢之南屡次三番想要给他钱的举动,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他们俩身份调换,闻昀都怀疑谢之南可能会给他开个五百万的支票,又怂又硬地对他说,你好,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谢之南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闻昀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他慢慢抬起手,谢之南被吓得眼睛一闭。
就算真的很介意,也不用打他吧。谢之南有点委屈地想。
闻昀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无言了片刻,惩罚性的将手心用力按到了他的额头上。
刚刚只是用食指点了一下,根本试不出来温度。
谢之南身上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按得往后倒,好在闻昀勾住了他的衣领子,往自己身前一提,才没让他的脑袋磕上办公室的门。
今天谢之南出门穿了一件白色的薄毛衣,毛茸茸的,领子半高,闻昀这个勾他衣领的动作,直接碰到了他的喉结。
今天本来就有点气短,呼吸不畅,谢之南不由高高仰起了头,闻昀微凉的指背紧贴着他的喉结,有一些挤压感。
谢之南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挤压感更加明显,空气也变得愈发稀薄,他刚才被晃了一下,现在更晕了,下意识捉住了眼前可以支撑他的东西。
……他双手捉住了闻昀凸起的有力的手腕,潮乎乎的掌心没什么力气地搭着,微睁开眼注视着闻昀。
手心发烫,眼底潮红,这样子好像闻昀真把人欺负了的似的。
啧。
闻昀觉得亏得很。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谢之南还像只脚底抹了油的兔子,总抓不住,一不留神就要跑。
“对、对不起。”谢之南惶惶然道,“我今晚下班回家就帮你洗衣服,那我洗完再还给你。”
闻昀:“。”
可以确定脑子是烧坏了。
不然说不出这种话来。
说得好像等着丈夫回家的妻子似的。
闻昀用另一只手摁了摁抽痛的额角,深吸了口气,才把脑子里该有的不该有的想法都压了下去,说:“谢之南,你在发烧,你没发现吗?”
啊。
谢之南一愣,脑子有点混乱地想,是、是吗?
他这时候才开始思考自己从起床就开始不对劲的离奇状态。
头昏脑涨,身体酸软,胸闷气短,总是两眼一黑又一黑的。
原来是发烧。
倒不是谢之南没有生活常识,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但那时候家庭还算幸福,他的父母很注意他的身体,发烧的时候会用酒精给他擦背心和脚心,会带他去诊所看病打针,自己自然不用上心。
后来父母外出务工,他寄宿在姨妈家里,或许是大了些身体养好了,也或许是那副小小的身体也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折腾给别人添麻烦的好,就很少再生病。
再然后,父亲去世,妈妈带着他改嫁,谢之南的处境变得尴尬,更没人照顾了。
没人照顾,就只能盼着自己少生点病,少给别人添点麻烦。
谢之南的身体十分自觉,当真没再生过什么大病,没给别人添麻烦,也没给自己添麻烦。
感冒咳嗽一类的小病偶尔有,不影响上课,不需要人照顾,自己找点药吃两天也就是了。
这么多年来,从小学到现在,谢之南几乎没发过烧。
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没休息好才这么头晕。
谢之南愣了两秒,突然松开了闻昀的手,在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发烧的第一秒,第一个反应,他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脸惊慌的模样。
闻昀眉毛一挑:“做什么?”
“我……”闻昀的手还勾着他的衣领,谢之南发了一个音,喉咙震颤,发现还贴着闻昀的指背在说话,他莫名其妙觉得脸更热了,很缓慢的,一字一字地说,“怕传染你。”
他喉头有些发麻,说得很轻,几乎成了气音,被手掌捂住,字音闷得满是潮气,有些听不清明。
但闻昀听清楚了。
谢之南在关心他。
闻昀盯了谢之南两秒,然后笑了,说。
“没关系,我不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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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招人烦。”
办公室里有体温计,闻昀本来想转身取来给谢之南测温度,又看他还捂着口鼻,便停下来问道:“怎么还不把手松开,捂着不难受?”
谢之南脸小,捂着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漂亮的圆眼睛,睫毛有点紧张地微微颤着。
他含糊地唔了一声,却还是把自己的口鼻捂得紧紧的,一动不动。
闻昀无奈,只好上手去捉他的手腕。
谢之南手腕都烫得厉害,对比之下,连闻昀平日里总是发热的掌心都显得温凉舒服,谢之南整个手臂都开始发麻,相触的地方激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闻昀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谢之南的手抓了下来,但谢之南还用另一只手捂着脸。
闻昀眸光下滑,落到他还抬着的那只纤细的手腕上,问:“这只手也要我拿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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