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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燃(近代现代)——掐指一算

时间:2024-10-22 08:15:40  作者:掐指一算
  谢之南脑子本来就烫,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脑子更烫了,连忙把另一只手也垂了下去。
  闻昀笑了一下,总算松开了勾着他衣领子的手。
  喉咙上的压迫感消失,呼吸重新顺畅起来,紧绷的脊背也松了下去,谢之南咽了咽干痒的喉咙,却忽然觉得一阵腿软。
  他后背紧贴着办公室的门,腿没撑住往下滑去。
  闻昀见他状态不对,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架了起来。
  谢之南被晃了一下,眼前开始发黑,耳朵也开始嗡鸣,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闻昀犹豫片刻,还是轻轻伸出手,揽住他细窄的腰肢,让他借力靠在自己身上。
  ……太瘦了,闻昀想,腰被他的手臂一环就环住了,纸片一样。
  谢之南被轻手轻脚地放在沙发上。
  耳鸣声还大得吓人,脑袋也钝得厉害,他下意识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嘴唇都烧得起皮干裂,脸也烧得通红,眼神迷离涣散,好像连人都看不清似的。
  谢之南估计是有点烧糊涂了,这会儿难得听话,也不说那些气人的话了,闻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变成了什么温顺的草食动物,连自己的毛绒肚皮都翻了出来。
  闻昀让他抬高手,他就慢吞吞抬高手,随后衣领被掀开,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了他滚烫的躯体,冰得他一激灵。
  谢之南迟钝的思绪上线,终于彻底缓过神,慢慢理解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低头一看,闻昀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水银体温计,塞到了他的腋下,动作很礼貌,手一点没碰上他的身体。
  ……明明刚才还不礼貌地抓他的手,碰他的喉结。
  好像只是他的错觉似的。
  谢之南懵懵地看着他,闻昀垂下漆黑的眸同他对视,淡声说道:“夹|紧。”
  听到闻昀的话,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把冰凉的体温计紧紧夹住,才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闻昀。
  乖得很。
  闻昀心里一下就软得厉害,尽管面上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表情。
  “给你量下|体温。”闻昀低声说,“情况严重的话就请假去医院。”
  谢之南努力运转自己迟缓的大脑,都忽略了他完全没必要在上司的办公室里测体温这件事,只是凭借着本能在说:“……不用,公司附近有,药房。我买点药就好了。”
  这幅强撑的样子看得闻昀眉头直皱:“这么想给资本家打工?”
  谢之南闷闷点头,又闷闷摇头。
  “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谢之南迟缓地说:“……来都来了,上了半天再请假,亏。”
  顿了一秒,他又小小地补充了一句:“还会被扣全勤。”
  闻昀说:“……不扣你的全勤。”
  “不行。”谢之南摇了摇头,“你不能这样做,你要扣我的全勤。”
  闻昀:“。”
  脑子都烧成这样了,还记得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闻昀都要气笑了。
  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谢之南忽然皱了下眉,大概是觉得很不舒服,闭上眼睛,呼出了一口沉重灼热的气。
  看他这样难受,闻昀抿起唇,把嘴里的话又压了下去。
  没人说话,办公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闻昀盯着时间,五分钟很快就到了,谢之南还低着脑袋不吭声,人看起来钝钝的,没什么反应。
  闻昀低声开口问:“体温量好了,自己取吗?”
  谢之南回想起刚才闻昀帮他放体温计的样子,顿时又是一阵热度上涌,忙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把体温计摸出来。
  他抬起体温计,对着灯光,眯起眼睛看自己到底烧到了几度,但眼前发花,转了半天没看清楚,他还想凑近点再看看,手中的温度计就被人夺走了。
  “……快三十九度了。”闻昀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眉头拧得死紧,好似有点懊恼的模样,“估计是昨晚吹凉了……谢之南?”
  他发现谢之南的状态已经开始有点恍惚了,不由轻声唤了一下。
  谢之南回了神,还想再挣扎:“……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不用管我。”
  说完,他就撑起身子要走,闻昀看着他准备起身的动作,唇线拉平,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消失。
  ……他还要走。
  谢之南总是这样。
  竭力不给任何一个人添麻烦,即便是男朋友也不行。
  他似乎做好了随时会被任何一个人抛弃的准备。
  如果哪天真的将他遗弃,他也只会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别人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别人一点踪迹,心里在第一时间产生的也不是失落,而是一种踏实的,啊果然如此的感受。
  然后,他就会温顺地清理好自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朝相反的地方躲得远远的。
  临走前还要给人考虑到最后一步,生怕给人带来一点影响,直要把自己烧干了,烤干了,才能心甘情愿地被抛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偏偏这样的人,竟然先把他抛弃了。
  闻昀握紧拳头,又无力地松开,喉咙发紧,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沉默着,不言不语,有某种情绪在他的内体炸开,岩浆火焰一样将他淹没,几乎要钻破他的喉咙烧出来。
  谢之南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按了按昏沉的头说:“谢谢闻总,那我就先走了。”
  他迈了一步,又没走成。
  闻昀拽住了他的手腕。
  谢之南回头一看,看见了闻昀没有表情的,绷紧的脸。
  他看起来仍然是那副冷冷的模样,谢之南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很沉、很沉的气势压在他身上,皮囊之下烈火燃烧,几乎一触即发。
  谢之南想抽回手,但闻昀抓得实在太紧了,紧到他腕骨都有些发疼,没能逃脱开。
  “……闻总?”他讷讷地喊。
  闻昀漆黑的眼睛乌沉沉地望着他,看了他好几秒,然后轻轻闭了闭眼,把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都凶狠地按回了自己的身体里,确保不会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出来,他才平静地说。
  “跟我去医院。”
  “……您不用管我的。”他说。
  谢之南已然察觉到了危险,他眨也不眨地看着闻昀,决心只要有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他就逃掉。
  但闻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对他说:“谁想管你了。”
  谢之南听到这话,指尖颤了下,脊背微松,肩膀下塌,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那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闻昀打断了。
  “把员工当家人一样爱护是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闻昀目似冰霜,薄薄的眸光落在谢之南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说:“你对这条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这话是谢之南自己说的,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回旋镖到自己身上。
  谢之南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听着闻昀面无表情地接着道。
  “还是说你想我因为对生病员工视而不见持续压榨以致员工在公司猝死而上热搜,再额外多付一笔公关费呢,小谢。”
  上司叫下属的方式,这声小谢怎么听都像是在阴阳怪气。
  小谢:“0.0。”
  小谢舌头打结,只能弱弱的:“……没…没有。”
  -
  谢之南最终还是被按上了开往医院的车。
  坐在车上,他好像烧得更加厉害,难受得眼睛都闭起来了,一声不吭。
  闻昀抿紧唇,担心他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以上,又怕开车开得太快,谢之南不舒服,因此不免有些焦躁。
  等红灯期间,闻昀的指尖点在方向盘上,副驾驶上谢之南又缩成了可怜的一团,眉头轻轻锁着,身上披着一条灰色的毯子。
  刚刚心里还在生气,这会儿看着他那么难受的样子,又觉得酸软异常。
  “……不打吊瓶。”谢之南闭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咕哝出来了这么一句。
  闻昀一怔,随后放轻了声音,很低很柔地问:“为什么。”
  谢之南蠕了蠕发白的嘴唇,又没说出声音,闻昀只好朝他凑近了一点。
  才听见他喃喃絮语一样的声音。
  “打多了,免疫力下降,以后会容易生病,吃药也吃不好啦。”估计是真的烧昏头了,若是清醒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闻昀这种富家少爷,应该没听过这种理论。
  对不对的不清楚,但有一些穷困的家庭,在孩子生病的时候,会选择能熬就熬,熬不过就喂点药,实在熬不住了再送去打针,对挂水向来敬而远之。
  就是怕有了依赖性,以后身体不好,吃药也好不了。
  花钱多,麻烦也多。
  谢之南又动了动唇。
  灼热短促的气息,伴随着谢之南虚弱的气音,把剩下的话一同送到了闻昀的耳朵里。
  “……花钱,麻烦,招人烦。”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感谢大家的观看w
  下次再见啦
 
 
第20章 “不麻烦,不嫌烦。”
  谢之南蜷缩成一团,眼睛紧紧闭着,似乎只是在梦呓。
  有一缕发丝黏在他眼睫上,他似乎有点难受,下意识抵着椅背蹭了一下,没蹭开,但没力气了,因此便放弃了折腾那缕恼人的发丝,不高兴又委屈地皱着眉继续睡了。
  闻昀看了他很久,心脏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绵长的酸软和疼痛,某种情绪把他的心脏涨满,像是一拧都能挤出水液来。
  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点什么。
  这样脆弱、柔软、甚至显得有点温情的时刻,他应该是要说点什么的。
  谢之南从没在他面前展现过这个样子,他全身心地依赖着他,袒露自己最隐秘、最隐秘的伤痛,而闻昀却像只能围着受伤的伴侣打转的雄兽一般,一时无措起来,无从开口。
  或许是那些言不由衷的话说太多了,又或许是他本身就没有这样的天赋。
  有什么东西堵在闻昀的喉咙,沉重的石块压住他的舌头,一如多年,叫他一时说不出一个字来。
  天色不好,阴沉的天光压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起来仍是冷漠,高高在上的。
  可他却抬起手,很轻的,很小心的,甚至小心到有点局促,替谢之南撩开了缠在眼睫上的发丝,他竭力使自己不打扰到谢之南,但谢之南还是被惊到了,睫毛颤了几下,闻昀手指微顿,正要撤回手。
  谢之南却微微探着脑袋,在他的手指上蹭了一下。
  像是觉得有点痒。
  眼皮滚烫,皮肤细腻而柔软。
  叫闻昀的心底也跟着塌下一块。
  在分手后的几年里,闻昀看过很多心理医生。
  如果说人是一个精密的仪器,那么他关于情感的部分零件一直都是坏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修理好这一部分就可以了,但可惜心理医生并没有带给他很大的帮助。
  最后一位心理医生是一位温柔的中年女性,她评估了闻昀的状态很久,最后对他说,闻先生,我想比起心理医生,你或许更需要你的爱人。
  闻昀当时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的爱人不要我了。
  他是一个糟糕的恋人,所以给予谢之南的喜欢也是糟糕的。
  谢之南无法忍受,终于跑掉了。
  他不应该在自己还没有修理好的时候就回来。
  但实在已经等得够久了。
  久到他无法再承受。
  窗外又下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落下来,飘到车窗上,很快车窗就被雨滴铺满,变得朦胧,在喧闹嘈杂的马路上,为他们隔绝出一方静谧安宁的小世界。
  闻昀看着谢之南乖乖地缩在他的身边,脸色通红的睡着,想起他小声又委屈地对自己说,他会讨人嫌。
  闻昀想,或许最后一个心理医生说得是对的。
  他的确需要他的爱人。
  破天荒的,闻昀觉得那块残缺的部位似乎被填满了,或许在从踏上回国之路的那一刻,它就在开始被修复。
  关于情感的程序能够照常运作,心脏里的酸软和难过冲破他的喉咙,越过他的舌头,让他发出干涩迟缓的嗓音。
  “……不麻烦,不嫌烦。”
  车内安静了几秒,只有谢之南沉重而短促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响起。
  他的侧脸抵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没有听见,也没说话。
  滴——
  绿灯亮起,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这份静谧,谢之南在迷茫混沌之中睁开眼,朦胧之中,对上闻昀漆黑沉静的眼睛。
  没有平时里的冷淡,也不像在办公室里那样,压抑着沉沉的火。
  很安静,甚至是温柔的。
  ……幻觉了吗?
  谢之南迷迷糊糊地睁大眼睛,还想再看,可闻昀已经转过头,启动了车子。
  雨声淅沥。
  他又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
  谢之南梦见了很小的时候。
  他在姨妈家里待了两年,有几个月,在外打工的父母一直没有打生活费,那段时间谢之南很不好过,姨妈姨夫横眉冷眼,冷语相对,姨夫天天骂姨妈,当初就不该把他接过来,赔钱。
  姨妈家里不算富裕,有两个孩子,养起来已经很困难,更别提多了个谢之南。
  谢之南知道他们家情况不易,被这么一说,自然是羞愧难当,小孩子太脆弱了,脸皮又薄,什么话都当真,别人骂一句话他能藏在心里想一个月,既觉得愧疚,又觉得伤心。
  那时候谢之南连早饭都不好意思在姨妈家吃,只有中午在学校的时候多吃一些,晚饭也只敢草草地扒两口,就缩到房间里不出门。
  隔音不好,他还能听见姨妈嘀嘀咕咕地说他是个怪胎,一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可别招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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