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野依旧语气沉稳,说道:“他是。”
付夫人一双美眸瞬间睁大。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他怎么可能……”
付野不多说:“去验。”
他态度如此肯定,语气又是如此的坚决,以至于让付夫人都不禁产生怀疑,难不成当年其实自己的孩子没死,被人掉包了?
“哐当”一声。
两人同时闻声转过身,看到身后二楼走廊处,老付总推着云稚,正看着他们,不知在那里待了多久了。
看到云稚,付野眼里就不再容得下其他。
他快步上去,接替了老付总的位置。
面对云稚,他完全换了一副面孔,言语都温和下来,“怎么醒了?是渴了吗?床头给你放了温水,还是想上厕所?”
云稚小幅度摇摇头,低声说了句:“醒了看到你没在。”
“小事,已经处理完了,我陪你回去继续睡。”
付野说着就想推云稚回去,被他拦下。
这怎么能算小事,再说他都听见了。
付夫人也显然没有消化好这个消息,反应过来才跑上来:“你说的是真的吗?小云真的是我的宝宝?”
付野皱眉,挺想强调一下云稚是属于自己的宝宝,不是她的。
但忍住了。
“他小名就叫宝宝,不是很巧吗?”
云稚卡付夫人都快激动得哭出来了,拽了拽付野袖子:“你别乱说。”
虽然云稚确实是孤儿,但他怎么也没可能是付夫人的那个孩子啊。
付野觉得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不应该耽误云稚宝贵的睡觉时间。
“头发给你了,是他今天刚掉的,你可以去化验,如果不信的话,明早我给他梳头发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来捡。”
付夫人当然不是在怀疑这两根头发是不是云稚,她……她只是不可思议!
最后还是老付总过来揽住妻子的肩膀,接过那两根头发,老练的目光看向付野,像是看穿了什么,却又没出声。
付野就推着回去了。
一回房间,云稚立马问:“你搞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夫人的孩子?”
付野把他抱起来,放床上,神色淡淡:“可以是。”
在付野眼里,他的观点很简单,既然云稚说这里不是他的家,那就让这里变成他的家好了。
云稚滚进被窝,给了他一胳膊肘:“你该不会是想要去篡改DNA检测报告吧?”
这种法外狂徒行径,很像是付野能干出来的。
付野不吭声,只把云稚搂进怀里,像有人随时会把他抢走一样,牢牢抱住。
云稚拍了拍他的胳膊,没用,就随便他了。
“那是你妈妈,这种大事,你不要欺骗她的感情啊。”
付野:“你很关心她吗?”
“……”
“你这什么话,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至少我见她以来,她对你也挺好的嘛,你怎么总是很提防的样子?”
付野在云稚身上蹭了蹭,问:“你想知道吗?”
之前他在云稚要求之下上网学习,知道“卖惨”对于男人来说,是争宠必备制胜法宝。
付野不想云稚关心别人,尤其是大晚上在他怀里的时候。
于是在云稚说想之后,开始慢慢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云稚越听越心疼,到最后都快哭出来了一样,当晚被付野占了好些便宜,都咬着牙没再喊不行了。
老付总找的人去验DNA,检测报告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看到楼下花园里,云稚和付夫人在叠一些彩纸,付野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削着苹果。
看了一会儿,老付总转过身,将那薄薄的报告单取出,并未去看,而是直接放进了碎纸机。
机器运转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静静回荡。
老付总目光从碎成雪花片一样的纸张上移开,起身下楼。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他们的孩子了。
第68章 老公
这件事,付野给云稚分析了一下。
他说并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因为利绝对性大于弊,老付总不干赔本买卖。
血缘这种东西,别人或许在乎,但其实早几年老付总的父亲,其实也不是亲生的。
继承人,有用最重要。
对老付总来说,如果云稚真的是他的孩子,首先,白捡一个乖儿子,这是不用说的。
虽然老付总平时不苟言笑,但他退位后确实轻松了不少,这阵子跟云稚相处也很融洽。
其次,付夫人绝对是高兴的。
付夫人与老付总两人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没了第一个孩子,加上付夫人身体不太好,他们就真的没再生,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感情上绝对没话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有云稚在,反而有了拿捏付野的把柄。
傅从心还是差太多了,短时间内,完全达不到能够操纵付氏这艘巨舰的地步。
而随着付野最近半年展现出的狠辣手段与动不动就撂挑子不干的姿态,老付总也很头疼。
他自己是过来人,爱一个人的眼神是完全藏不住的。
更何况付野从来未曾有过遮掩。
早在他根本没弄清自己心思的时候,行动上就已经展现出了蛮横的占有欲,那种强势圈地盘打记号似的领地意识,让身边所有见过两人相处的人都很难忽略。
既然这个把柄,是付野心甘情愿自己送上来的,老付总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有云稚在一天,付野就会为付家继续出力,维护这个庞大的百年世家枝叶繁茂。
这么多好处叠加到一起,竟然只需要认下一个儿子,这简直是白捡的便宜。
这付家太子爷的地位,某人既然不稀罕,那就让他退位让贤好了。
然而让老付总意外的是,云稚自己找到了付夫人,告诉她最好还是私下单独再去做一次DNA检测看看。
他不知道老付总将检测报告直接损毁了,还以为付夫人拿到了检测确认亲生的报告。
虽然付野跟他说了很多小时候的悲惨经历,云稚很心疼,也认为身为父母的二人确实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
但一码归一码。
付夫人对他很好,他不能明明知道却心安理得去享受欺骗得来的好处。
哪怕是善意的欺骗也不行。
付夫人笑了下,伸手给云稚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他要去哪里。
纯白色狐狸毛的小围脖绕着云稚头颈一圈,衬得一张小脸更加稚嫩,乌黑的眼珠眨动,好像半点灰尘与烦恼都侵扰不到他。
“付野说后山来了一只白色的小鹿,我们等下去看,然后晚一点回来把昨天做完的纸铃铛挂上。”
付夫人也很惦记他们做好的东西,嘱咐云稚回来的时候喊她,她要一起去挂。
云稚说好。
付野就不再回避,从后面走出来,推着云稚催他快点走。
等进了电梯,云稚一巴掌拍开付野的手:“我不是让你去给我找手套了吗,你怎么没去!又偷听我的个人隐私,你真的非常不尊重我!”
付野对他率先倒打一耙的行径不做言辞,等出了电梯,要出门的时候,才从袋子里拿出帽子给云稚戴好,又掏出了他指名要的那双有绿色小叶子的手套。
云稚消了气焰,有点心虚地被他抓着手,塞进了手套里。
付野给他包严实了,才捏着那根爪子丢回他怀里,脸冷得比年底的风还瘆人。
反正云稚又不怕他,脸埋在围脖里头,小声嘀咕:“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自己去找,你这就是监视我,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那手套云稚特意塞到了床底下,没道理付野这么快就能找到。
付野斜了他一眼:“背着我去干这事儿,你还有理了?”
云稚眼神飘忽,也不是那么有底气了:“那、那所以我支开你了嘛……”
“你那天晚上答应我的,以后做什么都让我知道,这才一天,就说话不算话了。”
付野说的“那天晚上”,是指他卖惨的那天。
那晚云稚纯属色欲熏心,付野一边把自己说得那么惨,一边露出满是陈年旧伤的身体,拉着云稚的手,一道道抚摸过,还还疼。
云稚晕了头了,什么都胡乱答应。
他那些疤云稚之前看过几眼,这些年修养下来,其实已经很淡了,加上多数时候云稚还是有点放不开,都是闭着眼不敢乱瞥的。
直到那晚,付野将屋子里的灯开到最亮,拉着他的手仔仔细细讲解着每一道伤痕的来源,云稚被晃眼的灯光刺得头晕目眩,强烈的身体冲击加上眼前的情感波动,几乎要让他的心软成一滩水。
“我我……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什么都让付野知道,那还要不要个人隐私了,云稚不答应,还拿出一副你不懂的眼神,教育起付野来:“哎呀,男人床上的话你怎么都信,不作数的!”
两人没有坐车,这边去看小鹿不算远,路也很平整,付野推着轮椅走了没几步,就松开,绕到前面,弯腰把云稚抱了起来。
“你干嘛呀,不是说好了让我有轮椅自由的嘛!”
云稚现在还在复健,远远到不了自己下地走路的程度,还离不开轮椅。
付野稳稳当当抱着他,拨开围脖下藏着的脸,张嘴就狠狠亲了上去,直接把云稚脸颊都嘬红了。
嘬完,付野迈着步子抱着人继续往前走,风一吹,话音随之扬起:“我有说过吗?我也不记得了,男人床上的话不作数啊。”
“付野!”
“干什么?”
“你混蛋!”
“再乱蹬腿,混蛋要在这里上你了。”
“……”
云稚绷直身体,不乱动了,憋红一张脸:“你滚啊!你是畜牲吗!”
“当畜牲能现在开干吗?”
“……不能!”
“那不当。”
到了养殖院这边,付野先带云稚进屋子里暖和了一下,刚刚走过来,一路上拌嘴吵架就没停下来,付野怕他手术后的身体吃不消,摘了围巾手套,让他先缓一缓再去看小鹿。
云稚“哼”了声,不怎么领情。
这会儿人模狗样的,还担心哪里没包严实,让风吹了去。
真要是这么上心,晚上怎么就没见他消停过?什么风能比他更会折腾人?
付野拉着他的手捏了捏,还是温热的。
又摸了摸脸,嗯,也是热的。
就是脸上还挂着一左一右深浅不一的两道红印子,明显是被人啃出来的。
知道云稚有强迫症的毛病,有时候身上亲得不对称了,被看见,还要遭到嫌弃,说狗啃得都比他匀称,然后让他下次不准亲出印子。
付野烦他这个很久了,仗着这里没镜子,故意就不跟他说脸上亲得不对称。
“要不还是别出去了,让人牵过来看看。”付野看了下温度,感觉不适合云稚出去。
“这里这么小,牵过来有什么意思,你怎么不让我躺床上看看照片得了呢?”
付野还真思索片刻:“也可以。”
“可以你个大头鬼!我不管,我要出去看。”
云稚身体云稚自己有数,他动完手术后,身体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却总觉得比以前更有精力了,身体里好像多了一股温热的泉眼,散发出强烈的生机来。
到底是付野先答应的,最后只能把云稚带了出去,但只许他待半小时。
实际连半小时也没有,付野的半小时是从开始答应,然后慢条斯理一边占便宜一边给云稚穿戴严实,一直到回到屋子里再重新彻底暖和下来,的半个小时!
云稚气得不轻,不想理他了。
“别不高兴了,你给起个名吧,等会儿让人打个牌子挂上,行不行?”付野就见不得云稚不乐意。
“叫付野大混蛋。”
“好。”
付野招招手,还真吩咐人打牌子去了。
云稚连忙拦住他:“你疯啦,真挂上你这个付总还要不要脸面了。”
付野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在他眼里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才好,谁在乎死人怎么看。
“那想挂什么?你起。”
云稚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付野就随便决定:“那就标上是你的。”
“要不还是算了,那样也太明显了,好多人会看到。”
这边又不是只有他们,接近年关,不少付家人都回来了。
“看到怎么了?”付野不止自己不在乎,也不想云稚有任何顾忌,“等过几天过了明路,你就是这里未来的主人,名正言顺,谁也不能违背你的意愿。”
云稚看着付野专注的眼睛,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
犹豫半秒后,他还是拉住了付野的手,小声说道:“你不是都听到了,我都告诉夫人了,你别再动手脚了,我觉得骗她不好。”
付野根本没放心上,他只是自己对感情的事情缺少体验,才会跟云稚浪费之前那么多的时间。
但这可不代表付野看不懂人心。
他知道老付总会怎么选,自然也知道付夫人会怎么选。
关于云稚那巧合的生日,还有胎记,付夫人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那么久了都没去采取措施,还能为什么呢?不过就是想留个念想,骗骗自己罢了。
“我不会做任何事,但这件事的结果不会有改变的。”
付野将自己的脸贴到云稚手心,蹭了蹭,说道:“宝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这话,让云稚一下子想到了提出离开那天,跟付野说得那句快过年了,这里又不是我的家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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