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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五个小时过去了，当然结束了。”沈初云轻笑，“你呢？睡得怎么样？”
“啊？沈老师，你怎么知道我睡着了？”冯倾若揉了揉脸，“很明显吗？”
沈初云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件事。
冯倾若看了一下时间，问她：“沈老师，我们要回去吗？”
“先不回去，有人请客吃饭，一起去吧。”
“沈老师，你是来接我的吗？”冯倾若跟在她身边，脸上挂着笑容问她。
沈初云轻点头：“嗯。”
“干嘛还要你亲自跑一趟啊，不是说会议结束给我打电话吗？”
“我怕你和别人聊得太投入，听不到我的手机铃声。”
“啊？”冯倾若立马反应过来，“沈老师，你能看到我啊？”
“这是艺人公司，所有区域都有镜头覆盖。这里当然不例外。”
冯倾若突然懊恼起来，“早知道，我就不睡觉了。你怎么不提前提醒我一下啊？”
“累了就休息，这很正常。况且，平时也有很多员工会来这里补觉。你的行为并不突出，也不过分。”
“好吧。”冯倾若稍微接受了一点，但很快又意识到一件事，“沈老师，你知道我手机从来不静音的，你给我打电话我能听到的。”
“嗯。快点跟上。谢总监还在等我们。”
冯倾若在心底作出小人揉手帕的激动，沈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沈老师再这样，她真的要胡思乱想了。
“怎么了？”沈初云回头看着她，只见她两只手捂着脸蛋，一双眼微微瞪圆地看着自己。
沈初云想到了之前在冯倾若家看到过的小猫，好像也是这样可爱。
冯倾若小跑着跟上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沈老师，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啊。”
“没有。”
“沈老师，干嘛不承认啊？”冯倾若偷偷弯了眉眼，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沈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傲娇啊？”
沈初云偏过头看着她，倒是有了几分迟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头说道：“没有。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是嘛，那真是我的荣幸。”冯倾若直接笑了起来，“沈老师，谁请吃饭啊？你们公司内部的人吗？我去会不会不合适啊？”
“很合适。你是我的护工，助手，还要兼职司机。如果你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可以去公司人事那边报告。”
听沈初云说这些，冯倾若多少有些诧异，“沈老师，你让我来公司上班啊？”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里很欢迎你的加入。”
冯倾若没有马上给出答复，她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之中。
来到停车场，谢问兰已经等在这里了，她打开车门朝两人招手：“别发呆了，快过来。”
谢问兰打断了冯倾若的思绪，冯倾若加快步伐跟上沈初云。
沈初云坐在了车子的后座，冯倾若下意识便准备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结果被沈初云拦了下来。
“坐后面。”
等冯倾若坐到沈初云身边的时候，谢问兰扭过身子看着她俩，对冯倾若笑着问道：“她这人不准任何人坐副驾驶，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两人一起好奇地看着沈初云。
冯倾若不知道什么原因，猜测可能是沈初云之前有过什么心理阴影。
但是谢问兰和沈初云的姐姐沈玉书是老同学，有了这层关系，她对沈初云的了解也就更多了。
但据她了解，沈初云从小到大没有发生过车祸相关的事故，甚至没有亲眼目睹过任何一起车祸。
实在不懂她的这种类似于创伤应激的反应。
到了聚餐的地方，王晨颇为得意的在招呼其他同事，看到沈初云和谢问兰来了以后，他表现得格外意气风发。
“初初，怎么来得这么迟？”王晨拿着两杯酒，越过人群来到沈初云面前，将其中一个酒杯递向沈初云，“迟到罚一杯。”
谢问兰正要开口的时候，冯倾若率先忍不住开腔：“不好意思，沈老师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你是谁？”王晨打量了一下她，“我和初初说话，你插什么嘴？”
他转头笑着对其他人说：“现在的实习生真不像话啊？年轻人，少上网，别相信什么年轻人整顿职场一套，到时候又丢人又丢工作，可不会有人为你的年轻气盛去买单啊。”
有人附和他发笑，也有人面色带着几分尴尬看向谢问兰，似乎在等着什么指示。
冯倾若眉头皱起，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王晨将酒杯递到了冯倾若面前，“既然初初不方便，那你来吧。年轻人总要学着喝酒的，以后酒桌上免不了这些。”
谢问兰伸手把酒接了过去，王晨诧异地看着她，而后笑着问道，“怎么？谢总监也要喝？”
“不就是一杯酒嘛，王经理想喝，我自然奉陪了。刚好向王总讨教一下今天会议上您新颖的视角，了解一下您的发展理念，多向您学习，我才能够好好成长不是吗？”
“哈哈哈，谢总监太客气了。不过，我听说谢总监一向是海量，这一杯酒恐怕不行吧？”
王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谢问兰，谢问兰轻笑一声，“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点小酒，怎么还传到您的耳朵里去了呢？见笑了。”
“谢总监太谦虚了，你喝的可不是什么小酒，我听说那可是千杯不醉啊。”
随着王晨话音落去，隶属他一派系的人纷纷开口起哄。
架着谢问兰不喝也得喝了。
谢问兰一口饮下手中的酒，再自然地去拿着酒桌上的酒瓶子，“好！今天我就陪王经理喝，我们喝个尽兴。”
冯倾若跟在沈初云旁边，她们入座的时候，王晨和谢问兰还在喝酒，两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关系有多好呢。
冯倾若凑到沈初云耳边，“沈老师，兰姐不会有事吧？”
第24章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群人醉醺醺地侃天侃地。
冯倾若坐在沈初云旁边，她偷偷观察着这里的所有人，时间久了也看出了一点名堂。
有一部分人和王晨的关系更好，另一部分和兰姐的关系更好剩下零星几个就和她一样置身其中又游离在外。
“沈老师今天的会议结果到底怎么样？”冯倾若问沈初云。
以她自己的观察，看起来好像是王晨赢了，可是沈初云和谢问兰这不紧不慢的姿态好像也没输。
“结果？对我来说还不错。”沈初云给她递了一杯果汁“尝尝蛮好喝的。”
冯倾若小口抿了一点表情顿时明艳了起来。
“沈老师真的好好喝啊。”
“嗯。”沈初云问她，“你很喜欢甜的？”
“对啊。吃甜的心情会好。”冯倾若如实说着“也有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吃得太少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
后来没多久父亲新娶妻他组建了新家庭，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个能让他后继有人的男孩。
所以小时候弟弟能吃好吃的，吃巧克力到牙疼。
她想吃甜的就只能自己冲一杯糖水喝被发现了还会挨骂。
所以长大了以后自己经济独立了就格外嗜甜。
冯倾若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沈初云了解她的家庭背景读懂了她的话外音。
“你摸我的口袋。”沈初云对她说着。
冯倾若好奇的把手探进了沈初云右边的西装口袋，里面有七颗糖。
冯倾若拿出来以后，不解地看着沈初云，“沈老师？”
“小刘秘书给我的，我不爱吃甜的，都给你。”
冯倾若感到很意外，“沈老师，糖还没吃进嘴里，我就尝到甜味了。”
“呵。”沈初云轻笑，“那你吃一颗，看看是不是和你尝到的甜味是一样的。”
冯倾若乖乖剥开糖纸，送了一颗进嘴巴里。
“很甜。谢谢你，沈老师。还有小刘秘书。”
冯倾若把剩下的六颗糖都收了起来，“我留着慢慢吃。”
“嗯。”
王晨和谢问兰那边的酒局似乎散了，因为王晨趴在桌子上，连拿酒杯的力气都没有了。
反而是谢问兰虽然眼神看着有些呆滞，但她身姿挺拔的站了起来，甚至步伐稳健地走到了沈初云和冯倾若旁边。
“搞定了。”谢问兰一只手搭在沈初云的左肩上，“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沈初云单手扶着她，冯倾若也赶紧去把谢问兰揽到自己身上，“兰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要麻烦你开车了。”谢问兰含糊不清带着酒气开口。
沈初云微微蹙眉，“我应该再坚持一下。”
谢问兰被她俩扶着离开，走出去的时候，谢问兰半个身子软在冯倾若的怀里，但她还是努力侧身和沈初云说：“你再怎么坚持，我也不会让步的。”
“何苦？”
“我每一步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喝趴下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这算什么？我还能喝更多。”
冯倾若差点扶不住她了，沈初云只好帮忙搭把手，把醉鬼带到自己身上。
“你先去开车吧。我来照顾她。”
冯倾若看着沈初云的右肩，“沈老师，您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事。她只是看着很醉。”沈初云之前也和谢问兰喝过酒，知道她的状态。
冯倾若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开车。”
等冯倾若走后，谢问兰的身子站直了一些，不过醉意并没有消减多少。
“初初。”
“嗯？”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不要胡乱揣测我的想法，并做出让我觉得不可理喻的判断。”
“呵。没有就好。”谢问兰往她身边凑近一点，“你……有没有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沈初云缓缓闭眼，避开了她灼热的视线，以及她脸上殷切的希望。
“干嘛不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谢问兰用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看看我，好不好？”
沈初云睁开双眼，对上了谢问兰那双印着她面容的眼，湿润润的，好像她再不看她，这双漂亮的眼睛就会涌出汹涌的泪水一样。
“我不知道。”沈初云回答了她的话。
谢问兰一愣，很快笑了起来，“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初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谢问兰大着胆子靠近她。
就在她的唇快要贴上沈初云的唇瓣时，沈初云偏过头躲开了。
“我啊，已经有答案了。”谢问兰笑出了眼泪，她往后退开一些，伸手抚摸着沈初云的脸颊，“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谢问兰的语气近乎是哀求。
沈初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在脑海里搜刮着语句，眉目纠结的样子，落在谢问兰的眼中，越发显得悲凉了。
“好啦。不逼你了，把这事忘了吧。”谢问兰撑着她的肩头往旁边站了站，“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更何况，你单身，我也单身，还不算输。是不是？”
“别喜欢我，谢问兰。”沈初云能想到这有这句话了，像是一句旁观者的劝告。
谢问兰注视着她，她眸中的深情换做任何一个对她抱有好感的人，都无法拒绝此刻的她。
可沈初云依旧无动于衷。
谢问兰自嘲地笑了笑，“但愿吧。”
冯倾若从暗处走了出来。
“沈老师，兰姐，快上车吧。”
沈初云感觉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但她现在心里很乱，也无暇顾及别人的情绪。
沈初云坐在了后排，谢问兰却去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别！”沈初云开口。
不过还没有等她的话说完，谢问兰已经坐好了，安全带也系上了。
她扭着身子回头看着沈初云，凶巴巴地开口道：“要你管？！”
“……”
沈初云轻轻叹息，对冯倾若交代着：“开慢些。”
“好，沈老师。”冯倾若发动车辆后，车上没有人说话，大家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谢问兰受不了这种氛围，她将音乐打开了，“让我听听歌。”
然而音乐响起来的一瞬间，冯倾若就分辨出了这是沈初云的独奏，原曲是沈初云二十岁那年发布的，那时候她才十七岁，是一个还没有成年却渴望成年的时候。
“唔。大提琴，你的。”谢问兰回头看着沈初云，见沈初云没什么反应，她又自顾自开口，“你的每一场演出，我都去看了。除了去年在海滨的最后一场，那天我病了，一个人去医院做了一场手术。后来我刚出院那天，接到了你姐打来的电话，问我有没有找到新工作。”
“就这样，我又见到了你。”
谢问兰不期待回答，她也不想有人打断她的话，她说得很慢，但每一句都饱含着她的情感。
“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主角，光没有照在我身上。”
听了她的话，沈初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心里紧张起来。
然而下一秒，谢问兰又继续说：“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做自己的光，还可以照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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