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不懂郁长泽奇奇怪怪的独占欲,但这些话让他心里软软的,忍不住疼他一点,再疼他一点。
“我也想早点遇见你。”谢淮舟耳根发热,他不善于说情话,特别是在郁长泽越来越灼热的目光注视下。
“然后呢?”
“然后…带你回家,陪你长大。”
“只是这样?”
“嗯。”
郁长泽幽怨的叹了口气:“可我更想给你当童养媳,白天在家乖乖等哥哥放学,晚上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进哥哥房间。”
“十五六岁的哥哥什么都不懂,需要童养媳教你吗?”郁长泽故作天真问。
“Leo!”谢淮舟羞耻的瞪了他一眼。
郁长泽的手从衣服下摆钻进去,在他小腹揉了一把,轻笑着说:“老公,你硬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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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行李箱一脸冷漠随时准备离家出走的郁长泽,实际上行李箱里什么都没装。
第33章
谢淮舟是被闷醒的,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腰部以下又酸又胀,他看着郁长泽的睡颜微微愣神。
“哥哥,我要是你可不会光看着。”郁长泽忽然睁开眼促狭的笑了声,“早呀。”
谢淮舟回神,发现郁长泽不知从哪搬了一张茶几和沙发拼在一起,上半身睡在上面,无处安放的长腿则架在他身上,像条八爪鱼一样蛮横又霸道的贴在他身上。
难怪梦里总感觉被捆着。
谢淮舟掀开他的胳膊坐起来:“刚做完手术,你不躺床上睡着干什么?”
郁长泽打了个哈欠,歪歪扭扭的靠在他肩膀:“腺体手术而已,又死不了。”
谢淮舟蹙起眉:“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心疼,没人替你心疼。”
“哦。”郁长泽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手指拨弄着谢淮舟的耳垂,显然没听进去。
谢淮舟抿了抿唇,不是第一次了,他经常感觉郁长泽身上有种极端的自毁情绪,正想说些什么,门开了,郑咚咚提着早餐进来。
“长泽,醒了吗?”
郑咚咚对上二人的视线,立刻退出去,关门,落锁。
五秒后,他捂着眼睛鬼鬼祟祟探进来一个头:“谢、谢总啊,长泽刚做完手术,不宜那啥哈。”
谢淮舟:“......”
吃完早饭,郁长泽去复查,谢淮舟通知宋明给他送衣服,挂断电话往回走时看见儿童病区有工作人员扮成小熊给乖乖吃药的小朋友发玩偶。
谢淮舟莫名想到今早郁长泽苦着脸吃药的情形,他一直不喜欢吃药,宁愿拖重了去医院打一针。谢淮舟曾问过他原因,郁长泽只含糊的说了句小时候有人骗他吃够一百片药就能见到妈妈。
等回过神,谢淮舟已经排在小朋友身后等护士小姐发玩偶。
玩偶的手感很软,毛茸茸的,是只垂耳兔,谢淮舟弹了下兔子耳朵,耳朵飞起又落下盖住了脸颊像是在害羞,谢淮舟兀自笑了声。
谢淮舟拧着兔子玩偶刚走到病房便听见商洛失控的质问。
“为什么吃信息素激生药?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你是死了老婆还是想出家当和尚。”
信息素激生药是一种管制药品,多用于腺体病变需要换腺或者切割的病人,能最大程度激发腺体力量,短时间、高浓度提供信息素,过后会萎缩,方便手术。
“我知道。”郁长泽输着液半靠在病床上,语气平静,“我查过药物成分,对现阶段不会有影响。”
“放屁!”商洛粗鲁地打断他,右手紧握成拳,恶狠狠道,“你现在这个破身体,严重点的感冒发烧都能让你归西。”
作为医生他最讨厌两种人,一是把医嘱当废话,二是把浏览器当医生,偏偏郁长泽两者都占了。
“你这么想死早点说啊,当初求我救你干什么?我堂堂一个联邦医学院双学位硕士给你当小助理,呕心沥血的就是盼着你能好点,结果呢,你背着我吃激生药,你怎么不买瓶百草枯往嘴里灌呢!还省得我跑一趟。”
郁长泽自知理亏,由着他骂。
商洛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才缓过一口气:“剩下的药呢?拿来!”
郁长泽沉默着不动。
商洛瞪大眼,暴跳如雷:“你他妈疯了!给谢淮舟抽了五年信息素不够,还真想把腺体给他!”
话音刚落,门外“嘭”一声轻响。
白色的病房门被推开,“吱呀”的响声像从郁长泽心尖上滑过。
谢淮舟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外,脚边掉落一个毛绒绒的玩偶。
郁长泽瞳孔骤缩,立刻飞奔过去,动作太急,手背上的针头被扯落,带出的血迹在白墙上留下一道红痕。
他抓着谢淮舟的衣服,手指用力到发白:“假的、假的,哥哥不要信......”
谢淮舟抬手打断他的话,他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但发颤的尾音暴露了汹涌的情绪:“商先生,我和Leo有些私事要说,你能回避下吗?”
商洛深深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门关上,室内静到几乎凝固。
郁长泽拽着他的衣角生怕他跑了,拼命组织语言想解释,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在此刻变得笨嘴拙舌。
他不知道谢淮舟听见了多少,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为他提供信息素,一定会拒绝,可那是他唯一能弥补过错的机会。
过往相处的细节在他脑海中闪过,谢淮舟不止一次说过讨厌他、讨厌他的信息素。
郁长泽仿佛一下子掉进冰窟,心脏爆发尖锐的疼痛,手指发软,几乎抓不住那一点小小的布料。
直到一双同样颤抖的手把他牵到床边,从头到尾,郁长泽不敢看他,害怕从他脸上看到厌恶和怪他自作主张的责难。
谢淮舟拆了桌上的酒精棉按在针口,纯白的棉花被洇红,一滴泪啪嗒砸在郁长泽手背上,烫得他一惊,心脏紧紧绞成一团。
郁长泽张了张唇,吐出一丝气音:“哥哥。”
谢淮舟应了,略带着鼻音。
郁长泽轻轻抬起他的下颌,那双丹凤眼下有道湿漉漉的水痕,赤红的眼睑处含着一颗泪摇摇欲坠。
郁长泽怔住了,他恍然明白谢淮舟在心疼他。
他倾身吻了吻谢淮舟的眼睛,那滴泪便落在他舌尖,咸苦的。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说需要个合适的妻子。”
“不全是。”郁长泽将他搂在怀里,胸腔贴着胸腔,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我三年没来易感期,信息素浓度不够,无法制作腺体原液。”
谢淮舟呼吸一滞,喉结急促滚动才咽下心口的酸涩:“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不想哥哥难过,我已经带给你足够多的眼泪和痛苦。”
“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一句道歉。关于当年的背叛,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骗你是真的,瞒着你和桑哲订婚也是真的,那些伤人的话也是我说的,差点害你失去Alpha身份的人也是我。”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自私自利、只会索取的怪物。”
“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明知自己如此不堪却依旧奢望你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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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开了一小点误会,从这里开始,谢总会重新审视过去。
第34章
周一上午总是格外难熬,宋明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董事会议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想必谢淮舟此时比他还煎熬。
郁长泽信息素失控的事今早就爆了,当时那么多媒体,谢淮舟清道的阵仗又大,车牌号明晃晃的,随便一查就能查到。
但这些媒体用词也太大胆些,宋明看见新闻标题,倒抽一口凉气:
“郁长泽信息素失控,谢淮舟深夜为爱驰援”
“假基友变真同志,顶流深夜失控为哪般?”
“小说照进现实,豪门巨子与当红演员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宋明两眼一黑为公关部的同事默哀,同时收到消息,谢昀廷连夜联系了董事会成员。
这时候联系董事会必然是想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宋明想过谢淮舟会被处罚,却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停职。
“针对,这绝对是针对!”宋明跟在谢淮舟身后大踏步前行,忿忿不平道,“网上话题度虽然高,但对公司并没有造成实际损失,截止到今早十一点,售后部反馈的数据还在正常退货率之内,凭什么将您停职?”
谢淮舟反倒不甚在意,淡淡道:“有损公司形象。”
宋明更恼火了,语速飞快:“前年财务部总监被原配曝出包养情人,转移婚内财产,闹得人尽皆知,偷情视频转发量超十万,董事会都只将他调到分公司;还有去年,财务部经理职场性骚扰都报警了,董事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通报批评,怎么到您这就小题大做?”
谢淮舟脚步一顿,转身看他:“我自己要求的。”
宋明诧异的瞪大眼,这副表情倒是和会上众人一模一样。
今早谢昀霆下属大张旗鼓的声讨谢淮舟与娱乐圈人士接触过密、有损公司形象,要求董事会严格查办。
他们准备好了谢淮舟驳斥、反对,但他平静的看完PPT,轻飘飘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停职吧。”让在场人都懵圈了。
谢昀霆做事谨小慎微,还没事发就找好了替死鬼,谢淮舟厌倦了和他不痛不痒的交锋,对付这种有野心又怂的阴逼老狗就该在他面前钓块肉,闻得见吃不着,抓心挠肺的痒,等他忍不住偷伸狗爪时再一把抓住了连根拔起。
总裁办内,谢淮舟慢条斯理的清理东西,陈如兰端着咖啡半靠在办公桌上语调慵懒道:“真这么走了?”
“嗯。”
“那我们合作的项目......”
“交给你全权负责。”
“你倒是会偷闲,把这烂摊子甩给我。”话虽如此,陈如兰眼里的笑意却更浓。
“陈经理有本事,再烂的摊子在你手里也能成金饽饽。”谢淮舟压低了声音,“帮我看着点财务部。”
陈如兰冷哼:“既要我办事就得给酬劳。”
“当然,陈经理想要什么?”
“最好的蓝山咖啡,十罐。”
“好。”
陈如兰摇曳生姿的往外走,即将出门时忽地一顿,回头问:“你和那个小明星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淮舟温和的看着她不说话。
陈如兰咬了咬唇:“我可不是八卦,好心提醒你,他说不定另有金主,上次赵玉安吸毒就是他举报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心中了美人计。”
.................
下午,谢淮舟去了辞年的医学研究所。
他每隔三个月会来这里补充一次腺体原液,在此之前从未深究过原液制造过程。
“所有实验记录都在这里。”辞年递给他一个U盘和一个银色手提箱,“郁长泽来这的第一天,我就有预感某天你会要这些东西。”
“箱子里是剩下的成品原液,最多够你用半年。”
“谢谢。”
谢淮舟伸手接过,辞年却没放:“小舟,没人比你更清楚Alpha身份带来的特权与优势,你......”
“哥。”谢淮舟打断他,“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是性别,就算我是Beta,一样能掌控谢家。”
辞年松了手:“你想好就行。”
沉甸甸的手提箱落在手里,银色的金属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从谢淮舟眼前晃过。
“Leo,只做过腺体实验吗?”
谢淮舟凝视着辞年,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辞年面色如常:“只有腺体实验。”
谢淮舟缓缓眨了眨眼:“抱歉,哥,我太紧张了。”
辞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换做我也会怀疑。”
谢淮舟走后,辞年脸上和煦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宇间缠绕着一丝隐忧。
他回头问身后的研究员:“T3011号药剂测试结果出来了吗?”
“测试结果未通过,实验对象共七只,截止目前为止共存活两只,基因序列无改变。”研究员叹了口气,“猩猩的基因编码和人类不一样,用再多的药剂也是白搭。”
他抓了抓头发道:“辞教授,您再给我们点时间,F国有套基因模拟设备,可以无限还原人类基因序列,我们已经去申请了,一年后就能使用。”
“不行,阿宴等不了那么久。”辞年抿了抿唇,低声说,“最多三个月,我会找到新的临床实验对象。”
................
谢淮舟拿了东西后,径直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公园。
U盘插进笔记本里,加载的进度条像蜗牛一样缓慢爬行。
随着“叮”一声轻响,谢淮舟立刻点开文件,大量专有名词和医学数据充斥眼帘,谢淮舟一目十行的滑过,只看得懂大概。
谢淮舟每补充一次腺体原液需要使用500ml信息素,相当于成年Alpha三次易感期分泌量。
为了保证信息素浓度,郁长泽有一段时间长期服用激生药物以致于信息素紊乱差点休克,之后将近半年时间腺体处于封闭状态,无法分泌且感知不到信息素。
谢淮舟想起当时辞年告诉他腺体原液无法供给时他的回答:“一种原料不行就换另一种,薄荷酒又不是什么稀罕味道。”
谢淮舟艰涩的吐出一口气,心脏一阵阵发麻。
文件滑到最下面有段视频影像,那是谢淮舟进入易感期后被抽取信息素的操作记录。
实验室的镜头格外清晰,郁长泽每一分痛苦的表情,每一声哀嚎都被清晰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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