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忽然耳根一红:“你想的美!”
挂断电话。
裴长忌看着手机中的监控,黎因穿着一双白色小棉袜,换上的兔兔毛绒睡衣,在走廊里从这头跑到另一头,毛绒耳朵在空中飞起,好奇的到处找监控。
可爱坏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关掉手机熄灭的屏幕又被指尖触亮,上面的屏保是两人一起去吃椰子鸡老板给拍的合照。
啊——
想他了。
原来君王不早朝是真的。
连宋将车子开到一出工厂外停下:“裴总,到了。”
“嗯。”裴长忌收起手机下车,连宋从后排拿出电脑包。
里面的工人早已等好,点头哈腰的引着二人朝里面走。
裴长忌示意后,连宋将电脑包里的电脑拿出来,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八点之前,把里面的数据恢复,这些都是你的。”
连宋身后的保镖拿过两个皮箱摆在桌上,里面摆放整齐的钞票。
电脑是从黎家老宅中找出来的。
黎家的实验室破败许久,十几年前的老旧东西想重新启动都有些困难。
omega试验曾被叫停,大多参与实验的omega都患有腺体失控的病症,里面不仅有曾经实验计划,曾用药品——还有黎因的曾经。
-
黎因从早上就有些发热,习惯了发烧,身体无力也没当回事。
被吵醒才六点,卧室里没开灯,寂静的只有窗外的风声。
降温后竟然下雨了,北风呼啸而来,公馆墙上的爬山虎只剩秃秃一条抽打着窗户,黎因摸摸被耳塞压住发酸痛的耳口,深呼一口气,好奇怪的感觉。
“是发情期嘛....”黎因伸手去够床头的灯,意识有些迷糊。
开了灯,黎因从床头翻出救心丸含在口中试图抚慰下心跳太快的情绪,过了一会好像没什么用。
鼻尖嗅了嗅空气,他总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茉莉味。
但他感觉到空气是热热的,如果他是alpha的话才能闻到浓稠的甜度和香。
他的腺体曾经打了太多抑制剂,前一阵裴会长给他临时标记很频繁,两人总是亲亲,在他的身上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腺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反应了,要发烧...
不会吧,才一天不见,就会这么严重吗?
黎因脑袋懵懵,用被子裹紧自己,身体开始发抖,他感觉到有些不对。
他想拨通裴会长的电话,指尖发抖,这份心慌来自于没有信息素抚慰的生理反应。
讨厌裴会长。
怎么可以真的不给他留一针抑制剂,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多亲一亲他。
黎因吸了吸鼻尖吸,撑着手肘起身,棉质睡裤有些湿,他又羞又气,托着身子想去洗个澡冷静一下,不然裴会长回家看见自己这样像什么样子呀...
霸总每次对伴侣动情却不肯碰他,都是用凉水冲凉的。
触碰腺体发热,这时候退烧药对他来说无济于事,冲了凉似乎更甚,湿哒哒的发丝顺着后颈在他的腺体上水滴石穿。
一滴又一滴的刺激着他的腺体释放着新的信息素。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被抽魂,被子里残留几分昨天晚上和裴会长抱抱的味道,只有一点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黎因拨通裴长忌的电话,声音发哑夹几分颤。
声音随着窗外的雷声一同倾注到话筒另一边。
刚洗过澡,电话在床上亮着屏幕。
“我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小时后到家,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黎因,在听吗?”
“小兔,你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的声音在话筒中传来,好像昏暗电影中主角最后的暧昧声,黎因听到了他的声音,可自己没力气回答,他想让裴长忌带一针抑制剂回来,不然自己又要一周起不来。
可他已经回不了话,外面雨大起来,黎因钻进衣柜里,湿漉漉的头发在一堆摆放整齐衬衫上蹭干。
他的尾巴夹在双腿中间,从来不知道裴会长的衣柜竟然这么大。
听着男人在电话中有些焦急的声音,他穿着裴长忌的衬衫,鼻尖一耸一耸的在每一件叠好的衬衫上嗅,像个发情的小猫用脸颊蹭。
都被洗过了,只有身上这一件是刚洗澡出来发现裴长忌早上换过却没选择的衬衫。
他想要琥珀松。
想闻一闻裴会长的味道。
耳边听着男人遥远的声音被隔绝在衣橱外,蜷进衣柜里无意识的筑了一个小巢穴。
双腿紧紧夹着尾巴,每一件摆放整齐的衬衫都被他一下又一下的仔细闻着,试图在洗衣液的香气中找到几分男人的残留。
口中含着的速效救心药味甚浓,他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究竟能不能掩盖这份药味。
裴会长说总吃救心丸对身体不好..
可是他抖啊...
温热的指腹落在腺体上,一触感受像是碰到了发软即将开。苞的白茉莉花,擎等着一滴水浇灌就开花似得肿软。
黎因扯开袖口,把脸埋在有些发硬的衬衫里。
裴会长不喜欢自己的衬衫有褶皱,用的布料偏硬一些,omega的皮肤娇。软,陷入衬衫巢中,每一寸肌肤都被蹭的有些发红,怎么才能让衬衫变得软一些...
摩在皮肤上好痛哦...
呜呜呜——
这些衣物上仅存的味道让他身体浸入春风中,短暂的心安,体温降下后又再度升温,如此反复,黎因的额角分不清是汗还是未干的水珠。
湿软的布料擦在身上好像不痛...
黎因从卧室透进衣橱的光亮中看着被自己发丝沁湿的衬衫,睫毛微颤,咬了咬下唇,喉结微动,舌尖舔过的唇瓣亮晶晶。
-
雨势渐大,车停在裴公馆门口,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给黎因打电话怎么都不通。
黎因最怕这种雷雨天气,恐怕被吓坏了。
一步并两步的上楼:“黎因——”
拧开卧室门他低骂一声,满屋的茉莉花香赶上花海绽放似得前仆后继想要冲破一个alpha的理智。
可房间没人。
裴长忌啧了一声,拨通黎因的电话在床上叮铃铃的响:“黎因?”
卧室没有监控,一下午黎因都没从卧室走出来,人不可能消失,高浓度的信息素根本不是发情的味道。
更像是一种绽放花朵等待授粉,可花朵自己却已经被授粉过的信号。
裴长忌眼底的光亮更深了些,喉结微滚,床头的救心丸被打开了,说明黎因的身体状态不好。
连宋在楼下没有找到人,准备先去接秦亚东。
裴长忌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被用过的毛巾,镜子上的水雾还没消散,他微微眯着眼,在浓度过高的房间里找不到香味来源。
低头却看到已经几乎干掉的小脚印。
他循着脚印,最后站在衣柜前。
“小兔?”裴长忌缓缓拉开衣柜,昏黄的灯光下,外面偶一阵白光闪过,将衣柜里的样子照的清清楚楚。
黎因嘴巴里含着一块衣角湿透,裴长忌幽暗的眸光对上他刹那被发现的茫然,湿漉漉的眼眸像是拉丝似得粘在裴长忌身上。
毛绒耳朵垂在肩膀,兔尾巴一团还因为含衣角快乐的像小毛球似得摇动。
黎因瘦,整个人蜷在凌乱的衬衫中更像是筑巢后的小兔子,用丈夫的衣服成窝,两边被垒高。
裴长忌将衣柜门打开的时候,垒高的一侧巢穴哗啦倾洒在地淹没裴长忌的脚面,这一幕,馥郁,潮湿,颜色,巢穴,每一种词汇在alpha的脑海中闪过,他的喉结微微发紧,哑声说:“宝宝,你在做什么...?”
茉莉香像火焰随着闪电在男人的心中瞬间蔓延。
黎因慌张的吐出那块衣角,缓而顿带着哭腔的回应:“在..想生宝宝...”
一小时前他还不是这样的,可是身体一直不舒服,委屈的他找不到任何安全感,难受的想哭哭,除了衣服找不到半分裴会长的味道了。
裴长忌嘴角肌肉微绷,眸色逐渐阴沉,认命的闭了闭眼。
完了。
他想。
又他妈的沦陷了。
第46章
衣橱是上世纪裴公馆建成时镶嵌在墙壁中的, 一打开便是半人高的楠木台,原本是用来摆放叠好整齐衬衫的位置,可现在却被黎因稀里糊涂的弄乱。
一件又一件的衬衫都弯叠起来, 又乱又似乎有些顺序,燕子筑巢般将自己埋在湿润又充满alpha信息素的布料中, 黎因明明不是猫,却已经不知道在橱中蜷了多久。
身上披着他的衬衫, 指尖在他咬着的衬衫衣角来回摩擦,像小猫踩奶。
明显他已经筑巢有一会了, 找不到alpha抱抱的omega格外难过, 睫毛湿漉漉, 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颤啊颤,随时要掉落的模样如同能在裴长忌的心尖荡起涟漪。
“呜....”他小声哀哼, 想伸出手去拉裴长忌的指尖, 没力气,动不了。
他到底又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啊...
哼哼两声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声音小的裴长忌几乎听不见。
“我抱你出来好不好?”裴长忌压下心问他。
窗外闪电闪过,黎因肩膀瑟瑟颤着, 温热的唇微微触碰到男人的手背, 留下湿漉漉的口水痕。
灯光再暗照出来仍是亮晶晶。
裴长忌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耐,黎因没力坐起来,只慢慢的挪动着身像小狗似得爬过来, 衣橱半身高, 高度刚刚好。
“要..信息素...”黎因哑音,扬起头。
眼中流转着光怪陆离和水波, 他轻用掌心抚摸黎因柔软的发丝,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他的耳朵,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忍耐着什么:“黎因,别这样看我...”
会出事。
黎小兔应该是小兔,他的耳朵这么大,垂下来的白色耳朵毛绒可爱,像是冬日里加厚的袄子,手感极佳。
任何动物的耳朵都敏感的像是喷泉,在这薄薄的肌肤中布满了毛细血管,摩擦起来他会觉得很痒,也会也得很难受,哼哼唧唧的想要哭。
裴长忌这才注意到黎因的兔尾巴是湿的。
“你刚才洗澡怎么不出吹干再出来,会感冒的。”裴长忌揉着他已经发干的头发,就连发丝都沾染着茉莉花香味——
他从不觉得茉莉香,这种花如果不是特意栽种,野外不会有,家中也难寻。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茉莉好买,可真正买来在家里养着等着春天开花的却很少很少。
原来茉莉这么好闻,并非浓香反而淡的发甜。
黎因的头发这么干,偏偏兔尾巴一小颗球没吹干,太粗心了。
他的茉莉小兔自己在家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抱抱....”黎因哼哼,脑袋对他来说此刻都变得好重,吧唧一下抵在裴长忌的腿根上,微微泛红带着水润光泽的唇悄声低语:“好近啊...裴会长,和我一样..是甜甜的吗?”
“小兔...”
裴长忌意识到可能要出大问题,手机就在两米外的床上。
连宋在大暴雨天载着黑脸的秦亚东疯狂赶来。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震动嗡嗡。
声音钻进黎因的耳朵,像是一根弦似得和手机绑在一起,听着震动的声音都让他颤栗。
“医生马上就来了,等一等,好不好?”裴长忌摸着他的脸感受温度,这回是烫起来了。
他回头想先回忆起家里到底哪里还有抑制剂,自己不打抑制剂简直要疯了,alpha的本能只会让他觉得牙齿中需要咬住什么柔软的东西,比如他家小兔的那小小的腺体。
出神半刻,他的指尖忽然有些热,一低头,黎因已经含住他的手指。
鼻尖一耸一耸,闭着眼睛难耐又呜咽的问:“抱抱嘛...”
他咬着东西说话呜咽,刹那间裴长忌的脑海有什么东西炸开似得随着窗外闪电嗡嗡直响,那根紧绷的弦顿时四溅飞起,崩的满地都是。
alpha的手掌紧紧抠着橱柜门板,青筋脉络凸起...
“宝宝,张嘴。”他说。
窗上的雨珠凝聚成线缓慢留下,在窗沿边形成一滩。
透过车窗秦亚东无语的看着堵车的长队,低头又看了看手机忍不住抱怨:“要不然你给我送回去算了。”
连宋恪尽职守:“这怎么行,裴总让你去看病就是让你去,还能让你跑了?黎小少爷怎么办?”
秦亚东叫天天不应:“你自己看,从刚才到现在,整整过去一小时四十八分钟,”他礼貌一笑从后排将脑袋伸过来:“黎因要是真不行了,这功夫尸体都凉透了,还用的上我?”
“裴长忌这么久没打电话没催人,说明什么?”
连宋的指尖点了点方向盘,从后视镜中看他,等着他说下去。
“说明人家压根没事啊!”秦亚东无语的闭眼:“回国当医生和给裴长忌当狗没区别,早知道我就应该去读博士后。”
他宁可烂在国外也不回来。
连宋:“我只负责带你回去。”
秦亚东忍不住再吐槽:“纪枫和你这样的木头过日子,怪不得他疯了。”
纪枫每一天都在他们几个发小群里到点艾特裴长忌命令他让连宋下班,监督下班时间比报点鸟都勤,不然就是在群里对裴长忌破口大骂,然后被踢出群聊,再被李黎拉回来,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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