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宋懒得搭理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打完火就发现自己被偷拍了。
下一秒他抽烟的照片就被发到纪枫的手机里,没等连宋无语骂人,质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堵车的长龙终于动了动,他踩下油门边听纪枫唠叨,边朝前看了一眼。
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才能通。
“对了,后排的电脑已经修好了,里面的文件裴总只看了一点,反正也是等着,你先看看,里面有很多药和专业化学品的采购单据。”
秦亚东这回不和他贫了,拿出电脑开始看。
十几年前的东西修好也慢的吓人,光开机风扇都要转出火星子似得:“真是老物件。”
电脑屏幕散发幽光,秦亚东问:“有没有笔纸。”
连宋从手托下拿给他:“怎么了?”
“这实验...有问题。”秦亚东用记录下几个针剂药品:“黎因今天应该不是发情,可能是...”
“是什么?”
秦亚东自己也不好说,啧了一声:“赶紧走吧,一会他妈的就迟了!”
兔子要是频发心脏病真的会被吓死。
不得不承认,黎老爷在某些层面或许是个有能力的科学家,只不过丧良心。
为了追求他所谓成果,在全国禁止在做omega繁殖实验后,他找不到其他志愿者,宁可用自己的亲儿子当试验田。
要改造omega的DNA,不仅仅是促进繁殖,更可以利用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进行针对抚慰。
垂耳兔的特点虽然耳朵敏感,容易受惊,但兔子有一种优点是其他动物不及的,那便是超长繁殖期,以及极容易受孕的特性。
兔子如果进入孕期身体就会立刻为哺乳进行准备。
简称动物界小魅魔。
孕期需要大量信息素抚慰,筑巢,想要哺喂宝宝,不肯离开alpha等等特性——
秦亚东没记错的话,上次裴长忌说压根没彻底标记黎因,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黎因还是出现了类似发情的反应,很可能是陷入假孕。
但他要见了本人才能知道情况。
今天他特意带了抑制剂,黎因受不了可以打一针试试看,如果他腺体能承受的住的话。
-
窗帘拉着。
院外头的玫瑰一个个被吹倒了,上面的雨珠滴滴答答,好像怎么都不能从花瓣里流干净,院子里的泥土更是泥泞。
当初黎因扎好的木篱笆也被吹倒了许多,砸在开败的玫瑰枝上压倒。
黎因抱着衬衫全都咬湿,晕过去还在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窝在裴长忌的怀里一抽一抽,哽咽的说:“不...不走,不..不许走...”
裴长忌伸出食指,在他跳动的眼睑肌肤上轻点擦去眼泪:“要上药,乖。”
黎因不肯,粘人的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少年没见过了似得,黎因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黎因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嗅信息素的香,湿漉漉的呼气在他颈间动脉上徘徊。
哄睡了,他嘴里还含着缓心的药片。
这时候门铃才响,连宋闻不到,秦亚东进门:“.....操!”
裴长忌披着一件衬衫:“上来,他发烧了。”
omega到底没力气,这一个半小时裴长忌身上连个抓痕都没有,反而黎因哭湿了两件衬衫,兔子尾巴像从海里捞出来似得,都不蓬松了。
黎因被裹的严严实实,怀里抱着裴长忌今天刚脱下来的衬衫,面色绯红,眼神雾蒙蒙。
进了卧室他还盯着秦亚东看,乖乖的说:“哥哥好...”
声不是哑,是软,都软成水了。
“行了,别叫了,真要死了。”秦亚东捏捏突突跳的太阳穴,戴上口罩防止黎因的味道继续侵神经。
黎因更像是喝多了,打了饱嗝,抽抽搭搭的掉眼泪要裴长忌抱。
怀里的衬衫味道没有刚才嘴里的味道香。
秦亚东刚要掀杯子,裴长忌护短似得压住:“看不出来怎么了吗?”
“大哥,你以为我眼睛X光啊?我要检查他生殖腔。”秦亚东说:“你给他上药没。”
“嗯。”裴长忌:“你不是说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永久标记,刚才有安全措施。”
秦亚东:“.....还挺尊医嘱,发烧了,应该是单纯身子差,他除了筑巢还有别的反应没。”
“现在算不算?”裴长忌松开人。
黎因都没力气了,还是要钻回到他怀里,眼巴巴睁着眼看裴长忌,湿漉漉的目光又勾人。
裴长忌魂都要被勾走了。
家里养一个太萌的老婆真会随时被萌出鼻血的错觉,他摸摸鼻尖,还好,还没喷鼻血。
只要现在裴长忌现在放手不抱他,黎因就要不高兴的哭哭,掉小珍珠。
他的嘴还肿着,嘴角微微被扯开了些,动一动过一会儿还痛。
今天的情况突然。
裴长忌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家小宝分开一天忽然变得黏糊人起来。
秦亚东蹲下身像哄小孩似得:“让连宋哥哥抱你一会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连宋:还有这种好事?
裴长忌:“啧。”
“找你说事,让连宋顶一会,认真的呢。”秦亚东自己也很无奈,瞧黎因那大耳朵,他都有点手痒想要摸摸。
黎因的小拇指白的像玉,勾着裴长忌的小拇指:“那你还回来嘛...”
裴长忌:“回答,当然回来。”
黎因用细腻的肌肤贴贴他的掌心:“一定哦...”
像幼儿园舍不得家长的小朋友,只要爸爸一转身便要对着老师哭到昏天暗地。
“好。”裴长忌吻吻他的额头,跟着秦亚东从卧室离开。
连宋接替他的位置,抱着黎因的小脑袋,让他躺在腿上。
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乖兔子的照片发给纪律师【养孩子就要养这种乖的】
-
秦亚东端着电脑,桌上摊开几张纸都是刚才他对一些药品的记录。
“你看看这个。”秦亚东将一个文件打开。
裴长忌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打开喝光,嘴里含着冰降温,绕过秦亚东先在他的包里掏出抑制剂打了一针:“再不打针,真的会疯...”
“电脑里的文件你看了多少?”他问。
裴长忌:“不多,里面很多文件,大多都是药。”
黎因没什么经验,咬的有些疼,这种痛感更像是另一种暧昧和情欲,在他的神经里跳。
“黎因心跳有些快,总吃那么多药对他身体的影响...”裴长忌走过去看到电脑屏幕:“这是什么。”
“黎因的实验过程。”秦亚东道。
他指出另一个文件上的名单:“还有这个,这些是买家。”
黎因的实验过程非常漫长,光视频记录就有三百多个,随便打开一个都是...
[一个男人给黎因打针,在未成年孩子脆弱的腺体上直接扎过去,黎因的神经已经被切除,感受不到痛,等男人离开后痛感才会出现,而男人就站在玻璃房后录像,视频中倒数时间,等到三二一时间结束,黎因或许会变出一只耳朵,又或者什么都没有,这管针剂会被标注上;失败品]
三百多个视频,如此反复,直到成功品的诞生。
每一个视频里的黎因都被痛的死去活来,有时晕厥也不会有人管,等醒了继续。
只这一个录像都让他看的心惊肉跳。
裴长忌点开所谓买家的文件。
“这些买家是在你们结婚前联系的,也就是说,如果当初你没和黎因结婚的话,很可能他会卖给这些人,最重要的是,‘这些人’”
秦亚东说出在电脑中的发现:“那些药已经完全将黎因的身子骨改成了适合生育的omega。像桃,普通的omega每次发情期,顶多会软一些,信息素溢出,alpha接收信号。”
“但黎因像是一个很软的桃,一捏全是水,如果他当初卖给这些人,估计活不了两年就会因为过分发情期以及无限生育而亡,他身子差的缘故就在这,当腺体成熟后,垂耳兔基因让他一受刺激就会处于准备发情状态,非常非常消耗精力。”
黎因原本不是给他的。原本是要卖给很多人用来繁衍。
只是黎老爷碰巧缺钱了,又改了黎因的腺体和裴长忌配对而已。如果他当初不要,黎因现在会怎么样?
他竟然有些不敢想...
电脑里留下的痕迹很多,还有一些聊天记录。
黎老爷对其他买家大肆吹着自己的发明,最适合那些纨绔富豪养在家里生继承人,后期黎因被裴长忌预定联姻,他还回买家消息,等黎因将来离婚可以再转手。
这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样子吗?
裴长忌深吸一口气微颤,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他今天是怎么了。”
“假孕。”
“你是不是之前摸过他的后背?”秦亚东问。
裴长忌回忆,语气很沉:“摸过...”
“筑巢是非常明显的假孕症状,他没拔自己兔子毛都不错了。”
裴长忌:“按照你说的,假孕症状应该不是他觉得自己怀孕了,而是身体觉得自己怀孕了,从而出现各种孕期症状,对吗。”
“行,裴总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沉寂一会他说:“那他将来真的怀孕,会和假孕症状一样吗。”
“差不多。”
“不生孩子对他身体有影响吗,怎样才能让他不用一直处于这种半发情状态。”
秦亚东:“我不确定,这毕竟不是我的专业,拿回去和李黎研究一下,这段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般假孕到最后都会真孕,孕期没有alpha的信息素,就会像今天这样黏人,真怀孕呢,可以随便顶生殖腔给信息素,你要是弄就真怀了,不想真怀,他就会粘着你,无解死循环了。”秦亚东也跟着头疼
凭裴长忌如今把黎因放心尖这样,要是真怀孕了不知道要成什么样。
黎因若是真有事,他岂不是每天都要被连宋抓来
说不定黎因打个喷嚏自己都要来问诊,想想都可怕,他打了一个寒颤。
“多久才能好...”裴长忌不是很相信自己。
且不说他是个alpha,是个男人。
即便是个人碰上黎因那样的情况,谁能忍得住?(忍得住扣1)
说不定路过的猫都会rua黎因两把。
“大概半个月?他就是需要信息素抚慰,顶生殖腔给最简单粗暴,能给百分百,像亲啊,抱啊,临时标记之类的顶多百分之五,慢慢累积,到百分百他就自然就好了。”
裴长忌:“....有人说过你是庸医吗?”
这和百度百科有什么区别。
他倒是无所谓,关键黎因不是难受吗?
“哄啊,除了哄,你舍得给他打针啊,你看他以前打的还不够多吗?”秦亚东反问。
裴长忌心中焦慌,他心疼黎因的曾经,更怕自己照顾不好他。
这小人就像是老天赐给他的礼物,但礼物被玻璃罩住,如果不呵护好会碎的。
“黎因以前打的针,你能不能复刻出来,药的事我会想办法。”裴长忌忽然语气低沉,竟有几分冷意。
药倒是不难,已经有了比例和配方:“你干什么用?”
“还治其身。”
裴长忌起身上楼:“这几天有空我带他去体检。”
楼上连宋rua兔rua的爽,当男秘就是好,还能玩上老板老婆。
黎因的嗓子被戳的发肿,发着热睡的很熟。
他本质上就是小朋友,拍一拍人就乖也不闹。
梦里,黎因梦见自己被关在小房间里打针,没完没了的挨疼,痛到他走不了路,出不了门。
只能盯着墙,幻想着自己若是死了,或者给自己编织一些睡前温馨的小漫画,哄着自己睡。
深夜,雨声渐渐。
室内的温度却逐渐升高。
连宋已经带着秦亚东走了,裴长忌听着他呢喃不要打针的害怕,只有抱着他让他感受到温度的时候才会好一些,不抖了。
他散着信息素围绕在黎因的身边,伴随着他身上的茉莉香。
两股不同的香气宛若细密的蛛网,紧紧缠绕,难舍难分。
“嗓子还不舒服是不是?”裴长忌只能让他含一口水缓缓喝,用来消缓痛。
黎因乖巧点头,晶莹的眼眸在微光中泛起诱人的神情:“嗯...”
“但是好吃的...就是有点苦..琥珀松是树吗?”黎因问。
裴长忌此时脸上有些晦暗不明的线条,无奈道:“黎小兔,我要拿你怎么办..”
当初结婚他只是想要个不用自己上心不用管的婚姻对象,现在他魂被勾了,心被俘了,连他说句话,裴长忌都觉他乖的过分,想到他乖巧的代价,止不住的痛啊。
他紧紧抱着黎因,每一寸呼吸都尽量放轻:“将来我们不要宝宝,好不好?这样就不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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