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是目前星际共识,还有后面经过破空舰队的努力,补充完整的一长串:“它们虽材料的组成配方来自虫族,但在人类手中被驯化被改进,成为人类最忠实的武器”。
应许只是先举个例子,他们并不需要再了解这个,抛砖引玉罢了,
“哦,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机甲本体来源于虫族,是由虫皇派遣使者给予人类的,而这使者按照常识推测,是白家百年前的家主。”结果宁桦云直言不讳,把应许等人辛苦隐瞒白舸竞的部分事实抖落了出来。
说作使者,写作卧底啊。
“那您认为这个使者他现在还存在于联邦吗?”白舸竞追问。
“不管是按人类的平均寿命,还是按虫族的总体寿命,他应该还是存在的。”宁桦云回答。
“百年前的白家家主已经病逝了,在利刃舰队出征以前。”白舸竞说。
“那虫族的牠应该附身到别处去了。”宁桦云不慌不忙,“至于在哪里,我就真不知道了。”
“我翻到过一些资料,上面残缺记载着彻底消灭虫族的办法,但我们目前还没有完全破解资料,想请教您有没有填补之法。”应许接茬又问下去,不错过一分一秒,“我们目前破译出来的句子是‘我们’拥有同一个灵魂,只需主上给予一点带有祝福的智慧,便可以从中诞生一个独立的灵魂,而这个灵魂是完全体的主上分身【未知文字】,反物质对【未知文字】,后来者们如果有机缘,可以用这种方法杀死主上。”
他干巴巴地念出文字,没有发送原文过去。
“你这句子太绕了,我只听明白了一部分,给你解一下其中的一处空白吧。”宁桦云有些为难,“根据我在虫巢内的见闻,这个独立灵魂应该能看作另外一个虫皇,因为牠拥有虫皇的智慧,与虫皇保持着身体上的分离,但灵魂上的联通。而这里的反物质是虫族内部的叫法,反物质有分割虫皇□□的功能,而虫皇的□□和我们人类不一样,牠的□□每部分都是活物,具有单独的灵魂,杀死单独的灵魂对虫皇效果不大,可牠还是恐惧着反物质。”
“如果反物质杀死了与牠联通的那个灵魂,会不会对牠本身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呢?”
宁桦云最终提出一个假设,这假设很像宁松雪粗糙假设的延伸,不过更有理有据了一些。
他们一行三人齐齐地降落在白塔顶层,宁桦云的声音停歇,谷天青说她睡下了。
如果宁桦云的解读是正确的,那目前难啃的骨头就是跟在反物质背后的未知,他们已经知晓独立灵魂是卧底,也猜测杀死独立灵魂会对虫皇本身造成巨大伤害,那么只用知道用什么办法杀死了,根据后文来看,这方法十分重要,如果成功,那便真是如宁松雪所说,杀死虫皇的一部分,就能够杀死虫皇本身了。
第106章
白舸竞和谷天青都无精打采,各有各的心事,应许也不好表现得过于乐观,想向白舸竞打听的事情也咽了回去,匆匆道了声告辞,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两位。
他无所事事,自然就回住处歇着,觉察没人再跟踪他,快活地在卫星城上空盘旋了两圈,他又想跟应允打通讯,虽然前两天才打,这会儿还打会显得很烦人。
但这会儿不打,之后什么时间打就说不一定了。
不过把破译消息同步给俞燃更重要,机甲真好用,没宿主允许,旁人也没办法查看数据库和通讯信息。
俞燃发来感慨:“不愧是宁指挥官!”
“我其实有点好奇,你们什么时候知道宁指挥官的?”应许多问了一句,“我知道的比较晚,上军校才了解到她的一些事迹。”
“那我们比你早。”俞燃回答说,“我记事以来就知道了,那时候我们认识了天青姐,她跟我们介绍过。”
“现在想想,那会儿比我们只大一岁左右的天青姐,已经具有初步哄小孩的技能,她告诉我们这么辛苦地训练,是为了保护比我们弱小的大多数人,像她逝去的母亲宁指挥官一样,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我们中有一部分人,很受她这番话的鼓舞,可惜我不在这部分人里,我们目前活着的人都没有相信过她。”
应许故意问:“连师兄也没相信过吗?”
“他?”俞燃嗤笑一声,“大概能装成很相信的样子吧。”
这倒也符合应许对连星纬的认知。
“不过我倒是有些认同天青姐的话。”应许说,“为了大多数弱小的人,光是说出来就很崇高。”
“你难道不是为了应允吗?”俞燃说,“你也不像是追求崇高的人,那是谷天青和白舸竞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我只是认同嘛。”应许无害地笑笑,“并没有十分相信。”
“一切目的被冠以崇高的名义,会使实际的行动束手束脚,何况我这一路走来,也不是所有经历都问心无愧。”
俞燃也笑:“这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保全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
应许有些担心应允的眼睛,他试图寻求应允的帮助,这来源于他从小养成的本能,但会不会泄密是一说,会不会给应允添麻烦又是另一说。
应允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而今恢复到普通生活都已经勉强,更何况被眼盲限制着破译异族文字。
可应许潜意识里相信着应允,且他笃定应允就算困难也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他这个想法没有保护应允的意思了,他不是个合格的养子,但作为恋人,他愿意相信应允的才能。
所以应许把通讯打了过去,准备弯弯绕绕地探听一下应允的意思,结果这次应允只接了一瞬:“对不起,小许,我正在上课。”
好嘛,正赶上了,说完应允就挂断。
应许心一酸,假装成委屈的大狗,蹲坐在住处门口的阴影里,象征性地嚎了两嗓子,嚎完又止不住笑,他放心了,这就是应允,这才是应允。
没有应许在身边的应允也能过得很好。
应许估算着一堂课的体量,决定一个小时后再给应允打过去。
授书台的恒星似乎没有“日落西山”的概念,一直明晃晃地悬在天穹,这似乎是此地的极昼时期,整颗卫星都沐浴在白亮的恒星光芒下。
他没有进屋里等,还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胳膊搭在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这姿势特别像小孩子,应许记得他还在上小学的某次周末,等不及应允把他从养父母家接出来,就自己凭着记忆,从学校一路小跑到应允的宅子,看着紧闭的大门犯了傻,就干脆坐门口等,累了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休息,成功地让自己发起高烧,在床上躺过了周末。
应允因此教他开门的方法,还告诉他如果小叔叔没空接你过来玩,你可以自己随时过来。
应许是个懂事的孩子,小叔叔周末不接他,他也乖乖待在养父母家,不吵不闹。
他那时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点懵懵懂懂的认知,晓得自己不过是应家的养子,最心疼他的小叔叔也只是小叔叔。
什么时候对小叔叔起了不应该的占有欲呢?
应许扪心自问,这大概真的得追溯到应允正式把他从养父母家带走时,他被人完全地选择了,那么他也要选择这个人。
很公平的想法。
至于养父母,不特意回顾他和应允的曾经,应许还真想不起来这俩人了,他对他们没多少怨恨,毕竟他们不算坏人,只是没有那么把他放在心上而已,所以现在他也并不关心他们过得好不好。
还是……好想应允。
为什么没带一点应允的信息素过来呢。
好在应许给了应允一瓶,应允说他随身戴着那小瓶子。
应允的易感期稳定不了,民用的抑制剂对他基本无效,只能靠那小瓶子一天天地捱。
“很辛苦吧。”应许说。
应允轻松地回答:“也没有,你信息素好闻,而且我也有一定的想象力。”
这话没展开说,但应许现在想想都红耳朵,他想象力似乎也不错,眼前都能看见应允颤动的狐耳。
可惜他自己易感期那次,没和应允做到最后,那次的时机不对。
如果他的易感期和应允撞一块……这场面应许都不敢想象了,也没法想,都没有具体的素材。
他跟个傻子似的笑得浑身发抖,狻猊冷漠地提醒他,可以给应允打通讯了。
竟然想象了一个小时吗?
应许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将不合时宜的反应按了下去,慌乱整理了无人在意的仪容仪表,又清了清嗓子拍拍脸,才将通讯拨过去。
“你最近终于空闲了?”应允的声音里藏不住雀跃,应许听着都觉得带小钩子。
他不好意思地笑:“这两天比较有空,你忙吗?”
“每天都有一点事情做,但也说不上很忙。”应允说。
“除了上课和给我准备礼物,其他时间你在做什么呀?”应许开始了自己的迂回导入。
应允却不按套路出牌:“在等你回来。”
应许一时语塞,嗫嚅了好久,都找不着调子。
应允反过来给他解围:“会听千千念书,不过家里太多古籍,有些语句千千断不明白,还得我自己摸索着来。”
千千是应允的护工机器人,应许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阅读不会很麻烦吗?”
“让千千把字3D打印出来呗,反正我时间多,一个字一个字地摸索,再慢慢联结成句子念出来。”应允理所应当地回答。
3D打印?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而且千千是翁陶然赠予应允的,不存在泄密的风险。
“也别太累着自己。”应许听着还是心疼。
“我心里有数。”应允说,“累了就闻闻你的信息素。”
一说这个应许就来劲儿了:“我也想要你的信息素!我回去后你得天天咬我腺体,让信息素留存在我身上!”
“那不得把你腺体咬坏了?”应允又好气又好笑,“我们做不了完全标记。”
“那就干脆咬坏吧。”应许赌气说,“或者你可以尝试捅我生.殖.腔里。”
应许听见应允倒吸气的声音:“傻孩子,你是个Alpha,哪里来的生.殖.腔?”
呜。
“我知道。”应许蔫蔫地说,“上次试过了,我没找着你的……”
应允拿他快没办法:“今天都聊这么刺激的话题吗?”
“嗯,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应允,我连你的信息素都没有。”应许呜咽得更厉害了。
“你等我两三分钟,我快到卧室了。”应允说,“你自己也最好回到室内。”
嗯嗯?这话超出了应许理解的范围内,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从台阶上弹跳而起,风一样刮进了浴室。
“我在浴室等你,可以吗?”应许多此一举地追问。
“都行。”应允笑着叹气,“我也去浴室吧,刚走路回来,出了一身汗。”
*
如果有人偷听他们这段通话记录就很不道德了,希望某些人能尊重别人最基本的隐私,但这给了应许绝佳的理由向白舸竞提出,他需要一个私密的通讯路径。
应允对他一系列计划暂不知情,此时此刻就专注地远程对应许下达指令,教他从自己的胸口揉起,一步一步向下游走。
不知道为什么,应许听着头脑有些发晕,应允声音沙沙地在他心口刮。
“你在做什么呢,应允?”应许完成一步,就忍不住追问应允。
他止不住喘息,身体和心灵都被融融的热水浸泡,令他暂时从战局思考中抽.离,等应允给出他想要的反应,他感觉自己都快被热化了,像一勺融化的枫糖浆,从应允唇齿间流淌而过。
“和你一起。”应允总是那么温柔地回答,背景音是哗啦啦的水声。
应许闭上眼,想象自己虽水波流荡,回到了应允的怀抱的方寸之间。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应许说。
明明他还没有回归,却许下不再分别的诺言。
好孩子气,好无理取闹。
而应允却接下他的承诺:“好啊,再也不分开。”
第107章
应许问白舸竞要了能和应允私密联系的通讯路径。
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困难,可能是因为白舸竞被宁桦云的话扰乱了心神,再加之他和应允的关系也摆到了明面上,这要求提出得符合常理。
“天青姐呢?”实在太顺利,应许只得没话找话地问。
谷天青肯定有她自己的事情做,不会时刻都待在白舸竞的办公室。
白舸竞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在无人区训练,试图再次唤醒宁指挥官。”
“那看来她还得在授书台待一阵子。”应许半真不假道,“我本来打算和她一块走呢,也好有个伴儿。”
“你们负责的战区隔四五光年,怎么可能顺路。”白舸竞说,没把目光投向应许这边,她面前的光屏字符图片快速移动,“我尽可能在你走之前,把新的通讯路径给你。”
那也就两天了,他再继续留在授书台,连星纬又得发讯息远程嘲讽他:来白师姐这边当狗享清闲。
连星纬的嘴贱,还惯会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如果应许是个爱打小报告的,连星纬指定没好果子吃。
但白舸竞现在心烦意乱,应许要告状很可能会误伤到自己,故聊完谷天青,他就随意找了个借口告辞,到门外边正好又碰上白舸竞另外的下属,看样子也是来汇报工作的。
应许立马闪身给人让道,结果人比他退得更远,那一瞬间头立即低下去,向应许完成了一个鞠躬。
应许这才认出,这是实战训练那天负责记录的书记官,他浅浅地道了声:“你好。”没有等人家回应,就展开翅膀离开了。
主要应许现在没个一官半职,又不是普通士兵,书记官要称呼他很难开口,更何况人明显被他吓着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地不继续给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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