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随:我会想你】
他听见寇准星猴叫似的呼喊,应了声加快脚步。
一直唱到凌晨两点,原烙音摸话筒的机会没有很多,他听着群人鬼哭狼嚎,捏着啤酒杯,在想最快能什么时候见到闵随。
他有些不想让闵随当朋友了。
时间并没有如原烙音的愿,直到五月闵随也没有回首都,他也忙毕业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连微信聊天频率都直线下降。
唯一庆幸的是高压状态信息素分泌水平下降,他的腺体没有在这紧要关头作妖。
等到上传论文归档后,原烙音忽然觉得天都更蓝许多。
“恭喜。”
他飞扑过去抱住阔别已久的闵随,还没说话,就见男人递来礼品盒。
是他不认识的logo。
想起闵随之前送出那个价值621w定制胸针,恐怕这里面也不是什么便宜物件,原烙音深吸口气还是打开了。
躺在正中的是皮革手环,看材质应该是手工鳄鱼制品,上面镶嵌着一圈红色宝石。
“好漂亮。”
“喜欢就好。”闵随替他戴稳,一指宽漆黑的手环紧贴Alpha的腕部肌肤,触手在身体内部欢呼雀跃。
原烙音抬头看向闵随,他这才注意到男人的打扮。
烟灰色西装,每一根发丝都精心打扮,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他亲自挑选的领带打成日常的温莎结,就像是参加晚宴的特邀嘉宾。
闵随在利用这张脸取悦他。
“闵先生还戴眼镜?”原烙音明知故问。
“你喜欢。”闵随顺着他的想法回应,目光却控制不住落在Alpha的脖颈。
那里有点空。
“好看死了!”原烙音果然很满意这个说法,主动牵住闵随的手勾了两下,“我们去转转吧。”
“好。”
他们原本准备享受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便选择步行,结果没走几步,忽然一滴水砸在原烙音头顶,他抬眼看去,接二连三的雨珠噼里啪啦。
下雨了!
这是江边栈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带着乌木香的西装外套披在他头顶,他没来得及道谢便灵光一闪,抓住闵随的手腕就朝前面跑。
多出来转转还是有好处。
他凭记忆找到从前来过的小饭店。
斑驳泛黄的墙壁遗失大块墙皮,水泥地坑坑洼洼甚至还有些倾斜,狭小的空间满满当当塞着桌椅,灯光并不亮堂,支出来的雨棚叮叮咚咚响着,从边沿溢出雨水。
人很多,划酒拳的、谈游戏的,还有来躲雨的。
他和闵随都湿透了。
没有人关注高架上几乎被市场淘汰的老式电视机,屏幕模糊,声音掺杂着电流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雪花屏。
电视在蓬勃发展的电子时代逐渐不再受年轻人青睐,这只是老板娘等待客人打发时间看看新闻,无人在意。
“我来这里吃过,味道不错。”原烙音扯了几张纸擦擦滴水的头发,又将纸盒推到对面。
闵随看上去与这里格格不入,若非忽然天降大雨,他可能永远不会注意这家说不准没有营业执照的江边小饭馆。
“那就音音来点菜。”男人没有等待时利用手机打发时间的习惯,只是专注地盯着原烙音。
几个菜点完后,原烙音看了眼时间,正是午间新闻播报的时候,便看了两眼。
【医学与生物学界联合研究表明,经过物种进化,人类史上出现量级高于最高级Alpha的性别,这是一个谜团,也是不可思议的发现,研究所将其命名为Enigma】
【Enigma的出现标志着人类社会的进步,科学研究所相关研究资料表明,Enigma能够与任何性别结合,身体素质高于Alpha】
“Enigma?”原烙音转身看向电视,近几年关于Enigma的各种推文层出不穷,他兴趣来时也看过不少,只不过那些都是臆想与谣言。
“没想到真的证实了。”既然新闻都开始播报,那么关于Enigma的研究少说也进行了十几年。
“恐怕新性别早就出现,只不过现在才公布。”小饭馆很忙,先端上来的是汤,原烙音先舀了一碗递给闵随,“闵先生,您觉得呢。”
闵随并没有回答,只是吹开漂浮的葱花,低头喝汤。
Alpha并不在意回复,他抓起手机搜索关于Enigma的推文。
Enigma能标记Alpha。
这个东西在Enigma这个名词刚刚提出时便传得满天飞,原烙音只是拿来当笑话看。
【被Enigma标记后的Alpha身体会逐渐变弱,由于Omega、Beta以及低量级Alpha的身体素质无法承受Enigma的标记,他们会有意识地选择较高量级的Alpha】
原烙音喝了口汤,将手机递给闵随。
“闵先生,你看这个,好多人都是复制粘贴。”他三两口就将汤喝完,单手托腮望向厨房等着下盘菜端来,“推文我去年就刷到了,他们编都不好好编。”
有些暗,他们坐的位置很巧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影子盖在闵随脸上,导致原烙音看不见男人瞬间漆黑的眼瞳。
他看着老板两只手端三盘菜朝他们走来,下意识坐直身子接过,但还没有放弃这个话题。
“Enigma真那么有本事早就称霸全球了。”
对面的咳声惊天动地,原烙音第一次见到闵随这种狼狈时候,笑容真心实意。
“怎么呛到了,”他从挎包掏出一张纸递过去,“担心他们称霸后威胁IMS的统治地位吗?”
“想到一些事。”闵随的眼睫颤动,擦干净脸,“菜来了小原,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谢垣待会来接我们。”
原烙音很明显感受到他并不想透露,便不再追问。
“谢助理还兼任司机吗?”他戏谑道,毕竟从来没见过闵随的司机,都是谢垣代劳。
“谢垣有点喜欢钱。”闵随解释道,“他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乌木信息素丝丝缕缕穿过来,围绕在原烙音身边,就像是反复确认他的存在。
信息素传达的信息不会出错,闵随在心神不宁。
原烙音得出这个结论后,发现闵随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不自然。
两双筷子夹在同一块茄子上,闵随下一刻便松开,但Alpha却不依不饶夹住他悬在空中的筷子。
对着闵随不解的眼神,原烙音微微往前探,带着探究与询问,“闵先生,你怎么了?”
总不会是不习惯在这苍蝇馆子吃饭吧。
“没什么。”闵随摇头,“这一个多月在到处飞,时差没倒过来。”
“下飞机直接来见你了。”他很早之前就抛弃那些所谓内敛,传承记忆告诉他追求伴侣不需要这些,“我说过的,我很想你。”
“原料区出现了东西,那边的负责人处理不了。”闵随又喝了碗汤,他吃得很少,“大概像你提到过的首都夜行怪。”
“受伤了吗?”原烙音果然因为他的话紧张,上下打量看起来很疲惫的男人,“那些怪物又没人接手,就这么害人。”
“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闵随抬起头,对面的Alpha笑得露出侧边那个梨涡,突如其来的大雨即使有他的外套遮挡,原烙音的头发还是打湿了,现在只是不再滴水。
是吗?
若原烙音知道他也是异种中的一员,恐怕就不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只不过是瞬息,闵随就明白他不能接受失去原烙音的结局。
于是他嚼碎嘴里的茄子,软绵鲜香的口感在嘴里爆裂开来,混合着原烙音的青柠香。
“嗯。”
但他很快发现这一切都是幻觉,即使是他,也闻不到原烙音的信息素。
这不正常。
原烙音拥有易感期紊乱这样几乎无法痊愈的不死绝症,信息素分泌水平远远高于普通Alpha,就算是使用了YS-311这样的强效抑制剂,腺体溢出的信息素也逃不过Enigma的捕捉。
“音音。”他叫住在与排骨斗智斗勇的Alpha,眼神落对方手腕的测量仪上,“这段时间,信息素水平正常吗?”
“正常啊。”原烙音咽下肉,“我这个月测量仪都没有报警,就在正常线徘徊。”
“那就好。”
闵随并没有如他表现出那般放下心,但他习惯将忧虑与担心藏起,先去付款。
没有任何措施与新药品,原烙音的信息素水平不可能无缘无故正常,若说是未知的奇迹,那就是天方夜谭。
【直接送原烙音去阮合】
他通知停车等在江边的谢垣。
“这个月去医院复查了吗?”
原烙音抬起头,他并不记得告诉过闵随自己每月要去医院检查。
但转念一想,闵随这个人很细腻,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自己无意间说出被男人记下。
这都是小事。
“没有。”
“正好要经过阮合,顺便去检查吧,我陪你。”
他语气有些急,原烙音察觉到怪异却刻意忽略。
反正也到时间了。
“好啊。”
朝前看去,雨停了多时,谢垣已在江边等候多时,他换上大框墨镜,靠在车上。
“谢助理,你头发上有东西在亮。”原烙音只看见蓝色微弱的荧光一闪而过。
谢垣随手抓去,摊开掌心一看,是一颗半个小指大小的蓝色球状物体。
这是雄性那库斯分泌出的荧光果,七天后会有虫破茧而出。
他下意识看向闵随。
【处理好,敢让他发现端倪你就死定了】
闵随的声音传入脑海,谢垣手忙脚乱将荧光果塞进兜里,上车后发现满车都是他的蓝光蛾子。
完了。
果不其然闵随的脸色极其难看,唯一蒙在鼓里的原烙音正仔细盯着手边的小虫。
毛绒绒的白色脑袋,针尖大小的纯黑眼睛,那双翅膀薄如蝉翼,通体纯白却散发着幽幽蓝光。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虫子。
“前几天去实地考察,车上放了些昆虫的卵,可能是打翻了。”谢垣解释道,却是慌不择言越描越黑。
原烙音伸出食指,那只蓝色蛾子两只前足抱住他的指尖,用触角友好地蹭蹭,的确是柔软的触感。
实地考察。
开迈巴赫?
“还长得挺可爱。”原烙音没有深问,关于IMS的业务,谢垣搪塞也很正常。
第33章
符忍盛外出研讨,并不在阮合,原烙音调头回了学校。
“老板,不是说你今天要来热热场子吗?”新经理打电话来,原烙音才想起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拳场老板。
这段时间紧得他都没去拳场,更别提训练。
“我真的不能躺着数钱吗?”他哀嚎一声,按着自己有些干瘪的腺体,一个鲤鱼打挺坐直,掀开衣服。
习惯了腺体的红肿,这样正常的状态直接让Alpha警铃大作,难道真是因为压力太大刺激得分泌水平正常了?
“您这是要放鸽子吗?”丢在一旁的手机传来经理哀怨的声音。
“开玩笑都听不懂,我晚上来。”对手资料经理早就发过来,依旧是娱乐局,对方也不是什么职业拳手,他还是能应付。
挂断电话后,对床的寇准星摘下耳机。
“要不要我晚上来给你捧个人场啊。”摇头晃脑的模样极为欠扁,他挤眉弄眼,“闵总不来支持小男友吗?”
“滚蛋。”
到拳场时比赛即将开始,原烙音做好准备后上台。
他上身赤.裸,即使这段时间腺体状态平稳,他也不敢冒险,标志性的白色绷带下是双层强效抑制贴。
对方实力不算强劲,在成功击败对手后,他的手被裁判高高举起。
“本场获得胜利的是我们的新BOSS——”
“Iron Yuan,原烙音!”
不出意外的结果降临,鲜花与尖叫汹涌如同浪潮,他们呼喊着原烙音的名字,就像是最狂热的粉丝,花束、手镯、手链,甚至是手提包和上衣都飞向拳台。
原烙音招手回应,他强忍着不适。
观众席离拳台有段距离,所以只有原烙音闻见了对方恶意释放的信息素。
拳场有规矩,Alpha不允许比赛时使用信息素压迫,他们这类性别等级分明,但凡出现量级差异过大,根本没有继续比赛的必要。
为避免信息素影响场内的Alpha与Omega观众,他直接将对手击晕。
而他状态实在不佳,比设想中多挨了不少拳头,现在脑子还疼。
“可以签个名吗?”有T恤递到他手上,原烙音看见印在正中的大头照哑然失笑,签上iron后刚往前走两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晕倒在地。
再次睁开眼后,原烙音的鼻腔充斥着信息素净化剂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入目之处都是一片洁白。
“醒了。”
他转头看去,发现是头发花白满脸疲态的符忍盛。
“你开会回来了。”他没往深处想,只以为是符忍盛年纪大了又短期多次飞行才那么萎靡。
而他昏迷的原因也很好解释,这段时间超负荷赶项目太累,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很正常。
“医生,我这段时间都没警报!”原烙音主动将测量仪摘下递给符忍盛,“正好快三个月,顺便把抽信息素的手术做了吧。”
符忍盛握住他的血液检测报告,扫视一眼面色凝重,嘴角朝下,手指着数据示意原烙音看。
原烙音的笑僵在脸上逐渐消失,他的手指摩挲着床单,紧盯着符忍盛的表情。
“医生,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样的表情他见过很多次,最近一次就是大三时他由于路过卷入信息素冲突与一群Alpha大打出手一起进医院,符忍盛亲自来病房。
但他信息素的确在正常线徘徊,并没有降低,从数据上看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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