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烙音:门没锁】
【原烙音:我睡了】
他拧开门锁,退步意味着不愿放弃这一段感情。
闵随几乎是秒回。
【闵随:我很快就回来】
【闵随:等我,我给你带吃的】
原烙音没有几乎回应,他没有胃口,能心平气和不刺闵随就是他最大的容忍程度,若是像从前一般对着电影吃夜宵,他做不到。
之前没时间,进度条卡在中间的电影又在幕布重新上演,可原烙音早就记不清之前的情节,也没耐心再花时间再看一遍。
与其说他是没耐心,倒不如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闵随,什么都挤不进去。
或许,是该睡了。
电话响起,他看清联系人后迷蒙睁开眼睛。
“音音,最近怎么样?”父亲和爹爹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首都求学近十年,他以为思念之情逐渐淡去。
但刚刚准备开口,酸涩的鼻腔与眼眶提醒他并没有忘却。
“我很好。”
风摇摇,掩去人声。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原烙音声音提高几个分贝,像是在阻止什么。
“再说吧,我会考虑的。”
*
凌晨一点,闵随回到家,那扇门终于没有对着他紧锁。
迈进家门的那一刻,沾满全身的血液瞬间蒸发,但凑近还是能闻到淡淡血腥味。
终于看到熟睡的伴侣,Enigma的心渐渐回落,他伸手想摸原烙音的脸,却怕Alpha生气,手悬在半空很是滑稽。
最后他去了客卧,就像是从未来过。
关门的瞬间,原烙音睁开眼睛,平静的表情掩盖不住心跳如雷。
是错觉吗?闵随的信息素气味重了很多。
第55章
在一切负面情绪升至顶峰时,原烙音决定要做出选择。
一墙之隔,他敏锐的感官能够捕捉到闵随浓烈的信息素。
猛烈的,缠绵的,充满求偶信息的。
联想到闵随在IMS没头没尾的解释,原烙音明白发生了什么。
像是命运在拨动琴弦,在他认为不会有任何事情阻碍他的决断时,闵随的低迷期来了。
由于Enigma拥有前科,他未查先判,断定这是闵随的手段。
但保险起见,他决定从谢垣入手。
“原先生?”电话那头的Beta助理显然有些意外,他听起来很忙,电话那头还有沙沙的书写声,“您有什么事吗?”
“你也不是人类吧。”原烙音开门见山,当初在车上那些闪烁着银蓝微光的小虫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他和闵随一样抱有侥幸,刻意不去深思,放弃触手可及的真相,“闵随现在状态很不好,我不知道能不能叫医生。”
他将情形简单描述,平静的语气暗藏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发现的焦急。
谢垣抓紧机会解释,一直没听见原烙音的回应心里没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补充。
“是闵总的低迷期,大概类似于人类Alpha的易感期,只不过反应会比Alpha强烈,也更痛苦。”谢垣也不敢轻易劝谁,他听着对面的呼吸声,握笔的手越捏越紧,“他会模糊意识产生攻击性,极大可能控制不住触手,希望您能够在这段时间远离闵总。”
这次并非正常的低迷期,而是西亚莉带来的引诱剂导致。
“我知道了。”
原烙音挂断电话,骤然空落的别墅只剩下闵随的信息素,他垂下头将眼睫埋入阴影中,抱住伸出友好触角的嘟呶。
掌心与指腹完好如初,割断血肉的痛苦仿佛只是梦,但伤口的完美愈合也预兆着谎言这一事实。
这是他被欺骗的第二次。
正如第二次到来前,他以为不会重蹈覆辙。但轻易原谅,谁也不能预料会不会发生第三次。
他摸着嘟呶的毛,通过完全标记感受到Enigma的痛苦,不安、焦虑、难过、自责,这样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组成了闵随的低迷期。
闵随是需要爱滋补填满的干枯灵泉,可泉水唯一源头掌握在爱人手中,他就像是死去的人站在阿努比斯面前,等待心脏与羽毛比较,迎来坠入地狱的惩罚。
不要争吵,不要恨,那是偷走爱的小偷。
原烙音从来不认可恨比爱长久,这或许是别人眼中的真理,却不是他与闵随的结局。
争吵是束缚爱展翅高飞的枷锁,也是迷雾中刺向爱人心脏的弯刀,当它出现时,从前以为会持续一万年的爱瞬间消弭。
他有些口渴。
抬头望去,主卧房门紧闭,乌木信息素钻出来,丝丝缕缕如同有形的线,缠绕住Alpha脚踝的那一刻又极速缩回。
微信提示音响了。
【闵随:抱歉】
他的呼吸声暴露了自己的紧张与踌躇。
原烙音以沉默回应,那道紧闭的房门就像是天堑,又像是一双手,抓住心的两边狠狠撕扯,看它鲜血淋漓。
所以闵随,为了什么道歉呢。
他猜不到,但他知道他需要这个答案。
拖鞋踩在木质楼梯上,一步就是一声巨响,空荡的别墅回响着声音,那是原烙音爱的真心。
也是闵随接受审判的倒计时。
低迷期的到来是意料之外,却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Enigma敏锐的五感能够捕捉到脚步声与青柠信息素,他听见Alpha停在门外。
啪嗒。
门开了。
这是他所能祈求到的唯一机会,他转过身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木偶发出咔咔的声响,当从一片漆黑中看到原烙音的身影,感受到爱人的体温,他闭上眼睛用塔卢索与生俱来的能力汲取源源不断的爱意,连其中的委屈与愤怒都照单全收。
他不敢开口,怕声音戳破梦境,只能用力回抱,用乌木信息素形成短暂的标记。
没有光,只有拥抱。
原烙音也没有说话,扎根土壤的爱与入侵树心的恨交缠,撕扯着他。
他们相爱,所以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一挥就见血。
爱和痛同宗同源,它们总是共生,而往往只有接触到疼痛,才会发现爱有多深。
但他好累,一重又一重的打击彻底击垮他,闵随就像是他永远不会接触到的深渊,命运令两条平行线产生联系,逐渐缠绕成混乱的毛线球,必须用剪刀拆得四分五裂才能分开。
开口就指责并不是原烙音处理问题的方式,即使他的拳头很硬,也并不推崇暴力,无论是物理还是言语。
闵随骗了他,是闵随不好。
但闵随病了。
易感期是一种疾病,这是原烙音的观点,他们进化出了ABOE四种性别,除去Beta外都不能够逃脱信息素与特殊时期的牢笼,仿佛生命就必须要用繁衍达到永恒。
在这个时间段的Enigma是脆弱的,不管他平日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你发烧了。”原烙音又想起在无名小镇里那个寂静的湖岸,当时的闵随也如现在一般,是正常人的体温。
Enigma应该很不好受,意识到闵随痛苦带来的快感,原烙音恍然发现他并不是完全不恨闵随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脆弱的爱意就是鲁珀特之泪,狂风暴雨都不能使它碎裂,而欺骗与沉默是唯一能够捏住它尾巴的武器,只需要轻轻一捏,就会彻底断裂。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闵随的掌心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他抚弄原烙音的侧脸,见Alpha没有排斥才敢与他额头相抵,呼吸间弥漫着乌木与青柠混合的气息,他快抵御不住自己的本能,但不想亲手推开原烙音,“这是与伴侣结合后的低迷期,我极大可能控制不住触手,还会陷入认知失调忘记自己是谁,甚至会忘记你。”
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
“我可能……会伤害你,所以音音,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等等我。”
原烙音又想起谢垣的话,他望向闵随,眼睛里盛满悲伤。
所以闵随,明明做惯了爱情里的伪装者,在这样的时刻,即使是烈火焚身的痛苦也要自己忍受?
“你的触手呢。”原烙音声音很轻,若他愿意,现在是闵随最脆弱的时候,他能够用拳头宣泄心中压抑的不满。
“会失控。”遇见命定伴侣前,触手在低迷期会消失,塔卢索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而与命定伴侣结合后,若是低迷期没有得到满足,那欲求不满的触手就会撕裂塔卢索的躯壳,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利用本体活动。
原烙音往外走,闵随听着他的脚步声并未阻拦,只是无力地靠在床头静静望着他的背影。
闭上眼睛沉入黑暗,他在等待触手撕裂躯壳的痛苦,那是他给予自己欺骗Alpha的惩罚。
门锁再次发出响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感觉到一股大力掐起他的脸,不知是不是黑暗夺取视线,原烙音掐的位置有些歪。
“你在想什么。”他们之间有连医疗手段都无法割断的连接,闵随的信息素几乎填满整个房间,他进入假性易感期似乎是必然。
原烙音喘着气,恨不得咬闵随两口。
“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不管吗?”他看不见,只能用手去摸,感受手肘内侧早就消失不见的针眼,那是闵随爱的证明,从Enigma血液中流出的信息素最终填满了他的腺体,让他摆脱天生残疾的枷锁。
“可是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害你。”
“门已经锁了。”原烙音打断他。
他们在黑夜中沉默对望,即使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彼此,但信息素会传递汹涌波涛。
原烙音视线的尽头是闵随扑过来的身影,他不做任何反抗,那双能够将成年男子一拳打晕的手并没有动,就如同献祭自我的使徒等待侵吞与蚕食。
一只触手伸来,漆黑泛着蓝色荧光,原烙音感受柔软的触感后忍不住自嘲,这些无骨的奇异存在曾不止一次缠绕他的身躯,肆意在上面留下痕迹,但他过于粗心,以至于机会一次又一次从指间溜走。
他听着耳畔闵随压抑不住的喘息,恶意用指尖按压模样精致的吸盘,果不其然发现Enigma颤抖得更加强烈。
他不想放弃美景,伸长手臂摁开灯。
“低迷期是易感期吗?”
“对。”闵随仰过头去,用所有理智抵御传说中塔卢索与命定伴侣之间的灭顶快感,拒绝触手暂时接管他人类的躯壳,独自沉没在欲望的深渊。
低迷期当然不是易感期,它没有赖以消解的抑制剂,忍过去就是抽筋扒皮的痛苦。
“很难受?”Alpha明知故问。
“能忍。”闵随发出难以控制的喘息,暧昧在黑夜中悄然流动,他知道Alpha即使暂时妥协,也会因他痛苦产生本能的快感,于是抵御着深处喷涌而来的浪潮,触手不满地在空中挥舞,仿佛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屈服于欲望。
想要与命定伴侣纠缠的念头升至顶峰,随之而来的是撕裂身体的痛楚。
他赤裸的肌肤崩裂流出鲜血,又肉眼可见的愈合,反反复复,就像是因盗火受到鹰啄食的普罗米修斯。
原烙音闻到血腥味,他两指并拢擦过闵随尚未及时恢复原状的伤口,将属于Enigma的鲜血抹在侧脸。
“果然血液中信息素含量很高。”乌木味只比体/液淡了一些。
“标记我。”原烙音双手交叉,三两下脱去衣服,那枚玉佩红绳摇曳,令人心摇神晃。
皮肤很白,宽肩窄腰线条流畅,他手指按着腺体缝合后那条突起的疤痕,撩拨已在临界点即将失控的闵随。
“这里面全部都是你的信息素,闵先生。”
闵随的眼睛骤然幽深,细看里面有漆黑的触手在搅动。
“怪物先生,再忍你就维持不住人形了。”原烙音故意用对方不喜欢的称呼刺激。
他伸出手,抬起闵随的脸。
之前从没有注意Enigma眼睛还暗藏玄机,只知道那双眼睛很漂亮,每一对视就如同漩涡将人吸入搅碎。
闵随的触手绕后捆住他的腰。
“啊!”原烙音没忍住叫出声,骤然的标记出现在Alpha身上,那就是折磨。
不管对方是什么性别,Alpha这一性别本就不应该接受标记,被占有只会带来生理上的痛苦,即使他们拥有级别最高的完全标记。
短暂时间吸入大量Alpha信息素足够让塔卢索抢占理智的高地,拥有几分钟的清醒意识。
“我怕我会伤到你,乖,回拳场去。”
原烙音翻身跨坐在Enigma腰腹上,俯视闵随。
他不需要这样的机会,从始至终离开就不在选项当中,这不是一道填空题。
“你这个时候就该闭上嘴。”原烙音随手抓住一根触手,放在脸侧偏头啄吻,“不想要我吗?”
闵随受到巨大快感的冲击,触手是他本体的一部分,不同于人类躯壳,那是直击灵魂的感觉。
他放纵自己意识沉沦,堕落于无边欲池之中。
而代价是失控,他扣住原烙音的后脑,去吻Alpha的脖子,利用暴露身份的触手紧紧缠绕爱人的腰,犬齿凸出注入乌木信息素。
他舔着伴侣腺体上的伤疤,只需要一点点分泌液那就能完全消失。
但塔卢索天性恶劣,藏在爱意之下的是翻涌的独占欲。
那条凸起是他信息素注入原烙音腺体的证明,就算他并不是Alpha的唯一选择,即使有那么多与原烙音高契合度的Omega,也只有他愿意豁出命去提取信息素。
“好香。”
你只能是我的。
青柠也从犬齿制造的伤口溢出,原烙音闷哼一声,抱住Enigma没有反抗。
闵随还在低迷期。
“很热吗?”原烙音感受到闵随节节攀升的体温,甚至比湖边那次更烫,“闵随,你看着我。”
但好像男人已经听不懂自己的名字。
他将埋在他颈窝的脸扒出来捧住,果不其然闵随脸上弥漫着难以忽视的潮红。
“你现在还认识我吗?”他想起闵随说的认知失调。
闵随反应迟钝,但还能听懂,只是像机器人似的点点头。
“你快出去,我快控制不住了。”触手是他力量的来源,关系更像是互利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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