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们是危言耸听。”李管家自然也通过其他方式了解过她们的事,也知道这两人疯起来有点野,“真有那本事,你们还能安心被我们控制?”
叶桑榆只是笑,不跟他理论。
李管家上午去请示,叶桑榆吃完饭,去向非晚的别墅里溜达。
反正监控到处都是,也不怕她们搞任何小动作。
两人昨晚吵架,今天见了面,向非晚脸色仍然沉着。
叶桑榆倒是好脾气:“干嘛气呼呼的?见我不开心吗?”
“你什么时候走?”向非晚沉着脸色问。
叶桑榆瞟了眼不远处过来的保镖,淡淡道:“该走的人不是你吗?人家X先生为了你好,我也觉得你该离开。”
“你被洗脑了吗?”向非晚也歪头看了一眼保镖,其中一个正是昨晚她扎了针的那个,他慢慢走过来,脸色难堪道:“这下可以证实药剂没有问题了吧?但是我警告你,再敢乱来,我可不客气。”
“什么药剂?”叶桑榆随口一问,向非晚瞪着保镖,不爽道:“看什么看,滚。”
保镖三步一回头,冷冷地盯着向非晚,偶尔与叶桑榆眼神交汇,叶桑榆歪了歪头,意思是去旁边待会见。
向非晚言语上劝不动叶桑榆,叶桑榆自然说不过向非晚。
可台风天已经要来了,海岛周围开始变天了,向非晚心里着急,面上又得装作无事:“打会儿牌?”
叶桑榆点头,跟她一起进去了。
直到牌摸到手里,叶桑榆看见上面隐约用指甲还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出来的字迹,重新排序的几行字是:我在执行任务,别坏我的事,赶紧走,求你了。
向非晚大概是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怕她看不见,向非晚出牌时,还会在纸牌上点一点。
叶桑榆却全都假装看不见,就是这个该死的破任务,让她坐了2年牢,又让向非晚连命都不要。
她冥顽不化,惹得向非晚有些恼,丢了牌直说没意思不玩了。
午饭时,叶桑榆的餐盒里,放着半个烤鸡。
她随手扯下一块腿肉,瞧见半个鸡肚子里塞着一张……纸条?
这家伙……叶桑榆猜测是向非晚授意的,原来这里还有向非晚的同党?
于是,叶桑榆不小心打翻了烤鸡,手刚进鸡肚子,视线一抬,桌底下居然也有摄像头。
靠!
叶桑榆最后吃的鸡肉,大咬一口,连同那张用薄膜包裹的纸吃进嘴里。
她跑去洗手间才从嘴里拿出来,里面写的字长了些:桑榆,不得已告诉你真相,我和我父亲都是警方的卧底,这条线埋了多少年,不能毁在我手里,拜托你离开,我要配合警方一网打尽所有的毒贩和毒品,求你,离开吧。
叶桑榆看完的纸条,用水弄湿,一点点碎成纸屑丢进马桶冲走了。
她们下午又坐到一起打牌,叶桑榆算是半挑明的状态问她:“你都不担心有生命危险吗?”
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骗人,涉及毒品,都是拿命磕的亡命之徒。
向非晚只能如实说:“按理说是有一些的,但是我会小心。”
“人家X先生都见不你,你还在妄想什么?”叶桑榆的话翻译过来是,人家都不见你,你怎么一网打尽?
“他不见我,我就去找Y先生咯,”向非晚语气轻快,“反正跟谁干都是干,Y先生听说也不错。”
言外之意,抓不到X,但至少能先锁定一个Y。
“而且他们两个好像不太合。”向非晚慢悠悠道,“Y先生也看不上X先生。”
另外一层意思:他们不和睦,只要抓到一个,另外一个极有可能供出对方来。
“万一人家Y先生就奔着杀你呢?”叶桑榆心里骂她,就知道破任务,连自己的命都不考虑,“你可是X先生身边的人,人家凭什么信任你?”
“噢,”向非晚眨眨眼,纯良无辜道,“那是你不知道,Y先生一直有给我抛出橄榄枝,是我个人更青睐X先生,所以才想见见他,跟他一起干呢。”
“我不管那个,我就问你,人家要杀你,你怎么办?”
“我没那么容易被杀。”向非晚淡声道,“我是有备而来,他们君子我也君子,他们小人,那就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叶桑榆咬牙,锋利的小眼神快把向非晚给剁了。
向非晚连忙说用词不当:“就让他们一同陪葬。”
“陪葬。”
向非晚丢了两张牌,改口道:“谁让我死,我就先取谁狗命!”
叶桑榆可以确定了,向非晚没想着活着,或许也知道希望渺茫。
她丢了牌,没心思玩了,傍晚时李管家过来了,表示X先生考虑见她一面,前提是她能让向非晚听话。
“让她听话还不简单?”叶桑榆回身道,“你们把给她的那种药剂,也给我一份,我要拿一个人试验,确定没问题的。”
“你的意思是……”李管家有点难以置信。
“大活人不好摆弄,那就先让她睡一觉,我的人把她接走,我见了X先生就去送货。”叶桑榆干脆程度,让李管家不解,向非晚死活都不肯,她如此爽快答应。
针剂,与向非晚持有的是一致的。
李管家的意思,向非晚已经尝试过,没必要再拿一个人做实验。
“我要试。”叶桑榆拿起针,麻利地吸上一瓶药,李管家无奈道:“那我给他提前服用解药总行吧,要不然他至少12个小时才能醒。”
“服用解药之后呢?”
“看个人体质,他们的话,半小时到1小时就能醒了。”
叶桑榆点头,伸手要手机:“你盯着我,我来打电话。”
“我的意思,我们送向非晚上岸就行。”李管家拿着她的手机,不太想给她。
叶桑榆默默望着他,眸光黝黑深邃,看得人颇有压力。
“你人都在岛上,这点信任都没有,后面要怎么相信你会去送货?”李管家拖延,叶桑榆深吸口气,语重心长道:“跟我谈信任是吧?谈信任那就先看看你们自己怎么做的?我说我会关机,不会和外界联系,你们非法没收我的手机,那我去送货,你们扣下向非晚,我找谁?”
李管家交出手机前提醒她,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叶桑榆笑意淡去,眸光凌冽,回以警告:“同样的话,也送给你们。”
叶桑榆终于拿到手机,打给林映棠,让她连夜过来接人。
林映棠回信息给她:你真的是吓死我了。
叶桑榆:抱歉,请你务必要带足够信任,且足够的优秀人过来。
夜幕降临,伴随台风的极端天气,天黑压压的,风呼呼作响,仿佛要把她吹飞起来。
她等到被注射的人醒来,检查无误后,她等着林映棠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映棠里普列斯海岛越来越近,她带着针剂,去找向非晚。
具体如何操作,她已经提前了解过,只要她能接近向非晚,就一定可以成功。
叶桑榆敲门,与向非晚对视一眼,便低下头。
其实她心有愧疚,她还想好好恋爱的,但生命面前,她宁愿舍弃自己的。
向非晚淡淡地望着她,问:“这个时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不休息?”
她垂着头进来,故作轻快道:“想你了,不行么?”
门被风吹得大敞四开,向非晚双手拉着门把,呼呼的风吹得她头套都要掉了。
她听见叶桑榆在身后说:“向非晚,你知道我爱你的吧?”
向非晚猛地关上门,回头问:“你说什么?”
其实她听清了,刚才世界喧闹,也听得见我爱你三个字。
叶桑榆双手背在身手,笑得放肆又张扬,大大方方地说:“我说,我爱你,向非晚。”
向非晚眸光闪了闪,认真道:“我也爱你。”
“能我给倒杯喝的么?”叶桑榆咳嗽两声,“我有点渴。”
向非晚应声,往里走,叶桑榆心一横,抬手针未落,向非晚已经欺身到了跟前。
她的脖子上传来刺痛,向非晚眸光暗沉,手扶着她的后颈,推入针管里的液体。
叶桑榆瞪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手里的针啪嗒落地。
向非晚抢先一步,给叶桑榆注射了药物,她眉头紧蹙,低声颤抖着道歉:“对不起。”
叶桑榆圆睁的眼睛渐渐闭上,人也慢慢软在她怀里。
或许谁都知道,这一趟九死一生,谁都想保全对方。
她闭上眼睛,软在向非晚怀里,头靠在瘦削的肩膀上,没了动静。
有泪水从叶桑榆眼角滑落,向非晚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喃喃道:“对不起,小叶,我爱你,你别怪我好不好?”
也几乎是同时,向非晚的脖子突然传来刺痛,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叶桑榆狠狠压在地上。
叶桑榆眼神有些散,但却力大无比,她根本无法挣脱。
这次是向非晚难以置信,她能感觉到微凉的药剂进入到身体内。
叶桑榆眼角泛红,泪水滴落在向非晚的脸颊上,她凑到向非晚的俄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第139章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叶桑榆抱着向非晚,坐在原地等了许久。
得益于她身体的抗药性,使得她保持着几分清醒。
之前缝合伤口打麻药作用甚微, 近似于硬生生地缝, 疼得她想骂娘。
这会儿, 叶桑榆感激老天爷,如果不是她的体质特殊,现在倒下的会是她。
这也足以证明, 向非晚和她存有同样的计划。
她的反应能力不算差,面对向非晚, 悲伤当头,她反应和防范能力下降……她摸了摸脖子, 针眼还有点隐隐作痛。
林映棠抵达, 已经是后半夜。
叶桑榆在李管家和随行的“陪伴”下,将向非晚抱到了船上。
夜里风大, 浪大, 暴雨欲来,整座岛都被笼罩在黑暗阴沉中,仿佛天再也不会亮。
林映棠抓着她的手不放,叶桑榆掰开她的手,旁边还跟着一个姑娘,身高和身形与半夏相似, 却又不是与冬青相似的那双杏眼。
“我们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木蓝率先开了口, “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能走。”叶桑榆上下打量她, 问:“你叫什么?”
“木蓝。”
她不记得这个名字, 叶桑榆笑了笑,问:“我们见过吗?”
“向总搬新家那晚, 我在她家,你买了米回来,还把米丢进向总嘴里,记得吗?”木蓝如此描述,叶桑榆很难忘记,“原来是你,看来你也是向总信任的人,映棠也是她信任的人,我把她交给你们,请你们务必照顾她,再也不要回来。”
叶桑榆倒退两步,跪在地上,满天乌云压顶,后面点点灯光如攒动火苗,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风吹树摇,好似要吹得天翻地覆,高耸的灯塔和哨岗,摇摇欲坠。
林映棠和木蓝想要过来扶她,李管家已经指挥人上前,把船头推开。
潮水翻滚,船身晃动,两人扶着栏杆,木蓝呼喊她的名字,都被风吞噬。
叶桑榆跪天跪地,跪风跪雨,跪世界万物,只求世间诸位神明,保佑向非晚余生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如果可以的话,也能保佑她渡过此劫,与向非晚厮守终生。
木蓝和林映棠试图回来接她,岛上的喇叭传来警告,不允许再次靠近,否则将会发动攻击。
叶桑榆摆手,示意她们走,她也转身往回走,内心少有的一丝轻快。
她先去了趟向非晚住过的房间,拿走了她们一起玩过的那副扑克牌。
李管家在门口等她,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出见X先生。
她预料到李管家可能会搪塞,便主动断了他的后路:“你自己看,要么我现在见X先生,要么我现在去见Y先生。”
李管家站到一旁打电话,偶尔回头瞟几眼她。
好一会儿,李管家挂了电话,冲她招招手,一起去见X先生。
李管家建议她换套衣服,她随口道:“没必要,我又不是和他相亲。”
一路兜绕,中间坐了一次车,她的眼睛被蒙上。
也不知开了多久,后半夜有点困,她打了个呵欠,李管家说她胆大,换个角度是说她鲁莽,说见面就敢去,也不怕有诈。
叶桑榆靠着椅背,闷声道:“死我都不怕,我还怕你有诈?再者说了,”她讥讽道,“你们X先生,好歹是个领导,要是连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我打心眼里鄙视他。”
车子最后停下,她被扶着上台阶,进到一个空间里,隔绝了岛上的风声。
她们最终站在平坦的地面,隐约听见按键声,像是电梯。
她们一直升上去,电梯打开,她的眼罩被摘下来。
一片漆黑,叶桑榆冷不丁没适应,下意识摸了摸眼罩,已经被摘下去了。
怎么这么黑啊!叶桑榆瞪大眼睛,她可能是瞎了,伸手不见五指啊。
要不是李管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当真以为这空旷沉寂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前面会有亮起的地标,能走到尽头,就能见到X先生。”李管家说完,电梯门关上了,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地方只是黑得离谱,便试探着往前走,后背一阵阵的冒凉风,应该是哪里开了冷气。
脚下踩的是硬地,不算平坦,好几次差点卡倒她。
她故意走曲线,往旁边走,咣当!直接撞到墙上。
靠!她摸了一把,粗糙的颗粒,划得她手疼。
这什么破地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华信集团组织的密室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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