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关起来!”莱昂勃然大怒,“这还用问吗?X先生醒来之前,我们必须要绝对掌控她们,叶桑榆不能死,她是唯一能钳制住向非晚的人,所以必须严加看管,且不能让她寻短见。”
于是,向非晚被带走,叶桑榆提出一起去见X先生的提议被拒绝。
她一看又是那个金发女,之前打了她一拳来着,她心里恨恨地骂金发女是bitch,但面上还是很客气:“我就见一面都不行吗?”
“只有一个人能见,你见还是她见?”莱昂给出的选择,不管谁见X先生,最后向非晚必须救X先生。
“行行行,你让她见。”叶桑榆要跟向非晚再说几句话,莱昂寸步不离跟着,“你别想耍花招。”
“她救了X先生,你们就得放我们走。”叶桑榆威胁道,“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莱昂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向非晚,你先救她一口气,她放咱们走,你再给全部的药……啊!”叶桑榆又被莱昂扇了一巴掌,莱昂怒瞪她:“你闭嘴!贱人!”
叶桑榆被吊起来,踹一脚没踹到,气得她牙根痒痒。
莱昂得意地笑,一转身,迎面被向非晚打了一拳,她被打得眼冒金星。
叶桑榆哈哈大笑,赞道:“打得漂亮!”
向非晚挥了挥血淋淋的拳头,狠狠地盯着莱昂警告道:“你们谁敢再动她,我保证,会用X的命来换。”
莱昂啐了一口血沫子,恨恨地盯着叶桑榆,却不敢再动手。
“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的。”向非晚走回到叶桑榆身边,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打量她,“我记得你现在的样子,多一个伤口,少一根头发丝,我都会知道的。”
她回身让莱昂把叶桑榆放下来:“你们不能吊着她。”
“我要是不放呢?”莱昂捂着肿胀的腮帮子,牙齿好像都有点松了。
“那就让X等死。”向非晚受过这等苦,双脚离地吊起来,手腕像是要断了一样。
莱昂难以置信:“你不想见X先生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和她相比。”向非晚抱着叶桑榆,莱昂无语,最终却不得不先放下叶桑榆。
“把绳子解开。”向非晚“得寸进尺”,莱昂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你们一开始就是这么在耍我吧?”
“我向来说话算话,我会给你解药,你不信,那就让X等死。”向非晚自然是看出莱昂对X的在意,一次次的试探,也说明莱昂的底线可以一降再降,因为她迫切救X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莱昂最后果然照办,解开叶桑榆的绳子,冷声警告向非晚:“你要是救不活X先生,你们两个都等着陪葬吧。”
向非晚拉过叶桑榆抱在怀里,叶桑榆也紧紧地抱着她,血腥味扑鼻,叶桑榆忍不住酸了眼眶:“你伤口好多……”
“乖。”向非晚噙着笑,猩红的眼里,仅有的温柔都给了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哄道:“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向非晚捧着她的脸,稳她的唇角。
她箍住向非晚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稳。
“能不能快点!”莱昂不耐烦地催促。
胶着的呼吸被分开,叶桑榆气息急促,低着头哭腔道:“不管生死,你都得带我一起,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向非晚摸摸她的头,笑了笑:“等我。”
向非晚随着莱昂乘坐电梯上楼,而与此同时,木蓝已经把叶桑榆信息发送给警方,M国和中方同时派人出动。
01试图联系叶桑榆,却联系不到,但万幸的是,叶桑榆关机的手机,有一个定位装置,始终出狱正常运行的状态。
而木蓝给她脚下粘贴的装置,具备定位功能,同时可以发送特殊的符号,她可以因此翻译成汉语,也就是叶桑榆进去之后的每句话都已经被警方读取。
01拧着眉头:“这玩意你设计的?为什么不能直接是汉语?”
“因为这世上有专门的定向拦截,亦或是波段的控制,要确保绝对安全,那就是用一种常规方法无法读取信息的手段,用来交流保密信息。”木蓝也因为会翻译特殊符号,跟着01一起过来了。
01深吸口气,半晌说:“叶桑榆是头一个,你是第二个,不是小组里的,但横竖拦不住你们掺和进来,现在的姑娘都这么猛的吗?”
木蓝甩了甩长发,表示你们这是性别歧视:“我们女性本来就很优秀,可以在各个行业和岗位,做好任何事。”
01没有让人去调查木蓝,让她自己说。
木蓝撇撇嘴:“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坏人。”
“你什么专业,什么工作?”01观察过,她行动迅速,比起光靠那股子闯劲的叶桑榆,木蓝更具备专业素质,木蓝别过头,淡声道:“军医大学,后来又去当了通讯兵。”
果然,01不由得添了几分欣赏,示意手下人给她一瓶水。
她淡漠道:“我不渴。”
“让你敷眼睛。”01指了指她的眼睛,“肿成这样,因为叶桑榆和向非晚?你们都挺重感情,哭成这样。”
木蓝转过头,望着窗外,眼角又泛起红。
01忙说:“得得得,我不问了,你随意。”
一路无话,往西海岸驶去。
而此时的向非晚,刚刚简单地洗了一把脸。
伤口翻翘的皮,她轻轻扯下来,血又流出来。
她胡乱用水擦了擦脸,透过镜子看见发套的发尾沾了血都凝了。
向非晚低低骂了句脏话,用清水把血块冲洗掉,爱怜地抚了抚发丝,嘟囔道:“MD,都把小叶的头发弄脏了。”
从洗手间出来,莱昂瞟一眼,清秀的脸,眉眼间却透着狠。
她的眼神从没有写过怕,从容不迫,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这些你早就料到了吧?”莱昂讥讽的语气带着恨,“当你用扑克牌伤害X先生那一刻,你就预想到后面发生的事。”
向非晚没搭理她,慢慢往里走,莱昂上下打量她:“解药在哪?我怎么还没看见?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你很聒噪。”向非晚蹙眉,拿出一个小瓶,晃了晃,不耐烦道:“可以闭嘴了吗?”
莱昂咬着牙,愤怒却没办法发火。
到门口,向非晚挡住她:“我自己进去。”
“你觉得可能吗?”莱昂沉着脸,“万一你再伤害X先生呢?”
“药,可以给你,具体怎么用,等我出来告诉你。”向非晚拎着瓶子晃了晃,“同不同意?”
莱昂每一步都被拿捏,但她确实渴望拿到解药,仿佛如此就握住X先生正在流逝的生命。
她夺过药,限时5分钟:“里面有监控,你敢有小动作,你试试。”
向非晚嗤了一声,冷笑道:“你们总骗别人,现在怕被骗了,讽刺不?”
莱昂抬手腕看时间,不屑地眯她一眼,提醒她倒计时开始。
向非晚深吸口气,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先是宽敞的走廊。
她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扰到谁,慢慢地往前走。
还没到拐角,她已经能听见机器的滴滴声,再往前走,床尾和床上的白色被子扑入视线。
她的脚步更慢,呼吸更缓,像是偷窥的小孩,站在拐角的位置,略微歪头往里看。
向非晚的身体定在那,像是被点穴,保持歪头窥探的姿态几分钟。
她目不转睛盯着床头,满头银发,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被子看不到任何起伏。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向非晚猛地回头,莱昂也是一愣,纳闷向非晚怎么离床这么远。
“能再给我几分钟吗?”向非晚的语气突然温柔,眼睛里似乎有水光晃动,莱昂意外她的戾气会在短短几分钟时间散尽,也不由得温和几分,说:“那你快点。”
向非晚轻轻扯开被角,露出纱布包扎的肩膀,那是被她用扑克牌射中的位置。
扑克牌切近肌肤,那一瞬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滴在地上。
伤口的血,迅速变黑,她放了特制的药品,会让人迅速昏迷。
她重新盖好被子,伸出去的指尖,距离银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滴在手臂上。
向非晚摸了摸脸,摸到了泪水。
她擦了擦眼角,转身出去了。
瓶子里的药,一半敷在伤口上,一半用温水冲服。
“X先生昏迷状态,你确定她能喝下去?”莱昂注意到她的眼睛新添几分红润,“你哭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了?X先生本可以不过来的,但是过来救了你,你却伤害X先生。”
向非晚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可以放叶桑榆离开了吧?”
“那怎么行?”莱昂计较道,“要等X先生醒来再说。”
“那我去陪叶桑榆。”向非晚转身回到空旷的地下室,叶桑榆连忙站起身,“你怎么哭了?她们欺负你了?”
“可以……”向非晚伸出手,垂着头渴求道:“可以抱抱我吗?”
第144章
门口被人把守, 室内有海浪翻滚的声音,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真的没事吗?”叶桑榆抱人入怀,发觉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了吗?”
叶桑榆要拉开距离看看她, 她闷哼一声, 难捱道:“嗯,别动。”
“唉,”叶桑榆轻轻抚顺她的发丝, 哄道:“等回去,咱们好好休息, 找合适的时间,把第二次手术做了。”
向非晚不做声, 靠在她怀里, 身体时不时抽动两下。
叶桑榆心疼够呛,歪头琴了琴她的耳朵:“你已经很棒了, 向非晚, 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苛责自己。”
这番话,让向非晚的泪水滑落更多,她抽噎着,半晌道:“原来只有你觉得我好,后来你也觉得我很坏,现在呢?”
“你一直都很好。”叶桑榆如今早已想开, 对于过去的纠葛, 也彻底放下, “你当初的用心良苦, 我不能理解,人大概都是这样, 需要时间和过程才能慢慢理解。”
她在这个过程,折磨了向非晚,也没放过自己。
“我也很抱歉,”叶桑榆低头,下巴垫在肩窝,闷声说:“但像你所说,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我如果不爱你,早就远走高飞,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正因为爱着,无法割舍,所以宁可留在身边互相折磨,也不愿离开。
“你不也是一样吗?”叶桑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喃喃道:“你若是不爱我,你也不会纵容我,给我提供一切便利的条件,让我去做自想做的事。”
两个人抱着彼此,声音很轻,久违地说出心里话。
向非晚承认,她确实做了很多铺垫,有些事她本可以自己做,但是她想留给叶桑榆。
复仇的事,任何人做,都不如自己报复来得痛快。
只是,一件复杂棘手的事,很难完全按照个人意志发展。
向非晚做了诸多准备,事情仍然有所偏颇,就像是现在这一幕,断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你啊。”叶桑榆惆怅地叹口气,“总把我当小孩子,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
即便照顾得了一辈子,向非晚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否则2年前叶桑榆也不会与秦熙盛发生冲突,而她也不至于被逼无奈,走了最下下策,但也是那时唯一能想到的路。
向非晚抱紧她,温热呼吸落在她耳边,呵气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如果再给向非晚一次机会,那或许还会走老路,因为那时的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或许会跟叶桑榆说实话。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给我说实话呢?”叶桑榆贴着她的耳朵,很轻很轻的声音,只有彼此听得见。
年轻人,认真而又郑重,会把某些事情当做神圣和不可侵犯的存在。
比如说保密条款,向非晚答应了,便不蹭和任何人提起过。
她的父亲,她的爱人,她身边所有的人……但是后来呢?
后来她发现,有的人,答应她会在监狱里安排人,好好照顾她的心上人,免于心上人在监狱里受苦。
现实却是,有人因为她是新来的欺负她;有人因为她形单影只而陷害她;有人会觊觎她的美貌身材而深夜爬她的床……向非晚简直恨死了,她守诚信又有何用?她的爱人在里面担惊受怕。
“我很弱小。”向非晚曾经自信又张扬,现在却也变得卑微,“我自以为是,可是我……”
“我都懂。”叶桑榆是真的懂她,她在能力范围内,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懂你,我爱你,但是这不影响我吃醋,我难过,因为我是一个情感正常的人,就像你会吃醋一样。”
向非晚唔了一声,泪水往她的肩窝蹭了蹭,抱紧她抽泣着。
叶桑榆轻轻抚顺她的后背,不声不响地安慰她,她过去总是骄傲的,强大的,任何情感的外露,都掌握着分寸。
倒是这次重逢后,向非晚的喜怒哀乐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刻意掩藏真实的情感,所以泪水也多了。
“我喜欢真实的你。”叶桑榆低头琴琴她的眼睛,微微扬起头,盯着上面的铁架子,沉吟道,“也不对,不是说过去的你不真实,是过去的你完美无缺,让我感觉太耀眼,总担心你会被别人抢跑,我一个小屁孩根本没有竞争力。”
“你才不是小屁孩。”向非晚歪头拱了拱她的脖子,额头很烫,喃喃道,“你是我的宝贝。”
叶桑榆就扬头盯着上面的铁架子,延伸到墙壁,墙壁上装修设计成凹凸不平的几何图形,和攀岩的岩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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