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舒一说,苏枝也意识到,是啊,H城在大北方,十月就会开始下雪了,的确是要买好厚衣服。
苏枝点头道:“那我下午跟苗苗一起出门去逛逛。”
早饭吃完,苏枝照例去练舞室练功。
练舞室的租赁周期都是按月起,这个月才过了一半,浪费本来就挺可惜,苏枝打算走之前都还是每天过来练功。
中午和夏苗苗一起在外面随便对付了点,之后去商场逛街挑选冬衣。
夏苗苗是北方人,非常精准地给苏枝从内到外选了一堆御寒的衣服。
手套帽子雪地靴,耳套围巾暖水袋,都必不可少。
买好东西时间还早,夏苗苗拉着苏枝去看了场电影,又一起吃了顿下午茶。
回去的时候,夏苗苗开着车,苏枝一路上都在看剧本。
感觉路程比来的时候长了不少,疑惑地抬头想要问,发现车窗外的景色已经离开市区,正行驶在高架桥上,两边是贯穿D市区的乌江。
苏枝正要问,夏苗苗率先开口:“苏枝姐你别急,等下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有些奇怪的苏枝靠回了椅背上,肩膀松弛地沉下来,看着夏苗苗:“江梵让你干的吧?”
夏苗苗吐了吐舌头,讨饶:“我也不想,但江总说想要给你一个礼物,让我务必带你过去。苏枝姐就原谅我这一回把,我保证下次决不投敌。”
真不是夏苗苗不坚定,实在是江总给的太多了。
一开始灰西装给她发微信,让她想办法带苏枝来乌江边的时候,她理都不理。
奈何灰西装砸了几个数额让她惊掉下巴的红包过来,夏苗苗才勉强捏着鼻子问了一句。
辛秘书:【周末是苏小姐生日,江总给苏小姐准备了一个惊喜,只要你肯配合,条件好说。】
苏枝姐的生日?
江总还准备了生日惊喜?
无论是哪一条,夏苗苗都很难拒绝。
虽然对面的确给了很丰厚的酬劳,但她不是一个单纯只为了钱的人!
苏枝戳了戳夏苗苗的脑袋:“小叛徒。”
想到之前江梵死乞白赖的非要她去德国过周末,说有东西要送给她,最近这两天倒是没再提起。
还以为是放弃了,原来是回国了吗?
车沿着高架一路开下去,到了乌江边上。
夏苗苗把车停在滩涂边上,苏枝推门下来,辛秘书站在车外等候,手里挂着一个披肩,苏枝一下车立刻递了上来。
辛秘书:“苏小姐,江边夜里凉,江总让我为您准备的披肩。”
苏枝道了声谢接过来披上,跟着辛秘书一路从滩涂下去。
乌江边的滩涂做了整理,都是细碎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沿着江边一路蜿蜒,只到小腿的花园灯点亮着脚下的道路。
夏天这边很多情侣来乘凉谈恋爱,入了秋,气温一降,便只有几个夜跑的人。
苏枝跟着辛秘书一路走到江边,没看到江梵的身影。
苏枝正一脸疑惑想要问辛秘书江梵人呢,突然“砰”的一声,苏枝循声看过去,是烟花。
幽暗的光点在黑暗中滑过一道上升的弧线,随即炸开成漫天繁星,火光奔散,点亮浩瀚苍穹。
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仿佛整个银河从夜空垂降至江畔。
苏枝双眼凝着不停绽放又下落的焰火,眼底仿佛映着满天星河。
她呼吸不由自主放缓,突然听到一声轻唤。
“苏枝。”
苏枝循声转过头,看到江梵手边牵着一匹白色的马,仿佛从梦中走来,正望着她盈盈笑。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第71章
苏枝的生日比她身份证上的日期要早了一个多月。
当初孟彤填写登记证明的时候, 正在跟人打电话,结果把月份写错了。
她小时候为数不多过的几次生日都不怎么愉快,不是苏蔓突然发病,就是孟彤嫌她麻烦。
“过生日吃碗面就行了, 怎么非要吃蛋糕?你姐姐在吃药, 不能吃甜的你不知道吗?”
生日这一天, 对苏枝而言从来没有愉悦过的时候。
蛋糕、蜡烛、许愿。
她只在姐姐的生日上见过,苏父有一年没那么忙,给她带了个蛋糕回来, 苏蔓说她想吃, 孟彤二话不说就拆了蛋糕盒子, 切了一块给苏蔓。
看着残缺的蛋糕,苏枝也没了插蜡烛许愿的兴致。
当时孟彤说的是:“怎么就你矫情?切了的蛋糕怎么就不能许愿了?多少人家里饭都吃不起,爱许不许。”
那蛋糕苏枝一口没吃, 全进了苏蔓跟孟彤的肚子里。
后来长大了, 她就更懒得过这种没有任何纪念意义的日子。
直到跟江梵在一起的时候,她私心跟江梵提过自己的生日,江梵倒是每年都送礼物给她, 但都是辛秘书买了送过来。
一次是一只限量款的包,价值三百多万, 一次是一套钻石首饰, 价值四百多万。
”生日快乐’一次没听到过。
两次江梵都在出差, 她生日的月份,江梵也格外繁忙。
苏枝本来对生日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了。
甚至都没能想起来,原来今天她过生日。
忽起的秋风卷起苏枝的长发, 她裹紧身上的披肩,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辛秘书提醒你的?”
江梵拿出手机, 日期的行程提醒里面,赫然有一条【枝枝的生日】。
“两年前,你跟我说你的生日比身份证上的日期要早一个月的时候。我就记下来了。”
前两年也都记得苏枝生日,挑了礼物让辛秘书送回去。
只是当时的江梵事事都以自我为中心,觉得礼物送到了心意也就送到了,没必要说些黏腻的情话,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漂亮废话。
今年看到苏枝生日,回想两年前的自己,懊悔之情油然而生。
她不会再错过一次苏枝的生日,也不会再用冰冷的礼物随便敷衍。
漂亮的废话不是没有意义,而是两个人之间情感的共鸣。
没有表达的情感只是一张毫无深度,死气沉沉的画。
收起手机,江梵牵了苏枝的手,拉着她走到白马面前,轻轻拍了拍白马的脑袋。
“我找了好久,它跟你同一天生日。”
跟苏枝同一天生日还要品貌漂亮的马并不好找,找了一个多月。
江梵都快要放弃,打算准备别的礼物的时候,德国那边一个有合作意向的集团听说了她在找一匹特定生日的浅色阿拉巴马。
对方立刻动用了在欧洲所有的人际关系,帮江梵找到了那匹绝对心仪的阿拉伯马。
江梵用高出原计划百分之八的金额跟对方签订了合作意向书,价格贵得离谱,但很值得。
尤其她牵着马走到苏枝面前的时候,看到苏枝眼底的惊喜,再多百分之八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钱永远有机会再赚,苏枝生日时的笑容只有今晚才有。
“神经病,送马做什么?我养在哪里?”
看着眼前这匹马,江梵牵着它过来的时候,苏枝的视线就没能从马身上离开。
不得不说,江梵带来的这匹马跟苏枝平常见过的马不太一样,虽然她对马的认识也只停留在平时也电视或者网络上的一知半解。
但眼前的这匹马说不出的漂亮,江边光线差,远远看上去是白色的,走近了却发现是更像是浅金色。
马脖子上的鬃毛细滑如丝,被江风带起,有几分飘逸的仙气。
江梵让她去德国的时候马估计还没到国内,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把马从德国运回来,想也知道,光是检疫证明那些乱七八糟的手续有多麻烦。
虽然觉得她吃饱了撑得,但心里仍旧有些抑制不住的暖意。
江梵笑着握紧苏枝的手道:“我帮你养,你想骑的时候随时可以骑。你不用烦恼怎么花时间照顾它,只需要享受它带给你的愉悦。”
江家在S城的郊外有自己的马场,不对外开放,只在每年秋季的时候举办马赛的时候,邀请各界跟其他家族的人一起在马场玩一场,主要也是社交。
苏枝白她一眼:“我有说我想骑马吗?”
“还真说了。”江梵笑容笃定地微微倾身,“那天小酒馆,你跟沈梦聊天,她跟你说演员最好要学会骑马,回头拍戏的时候更方便。“
苏枝想起来了。
确实,那天跟沈梦聊表演技巧的时候,沈梦说过,所有的技巧都不如真情实感,然后说起苏枝跳的《离骚》。
沈梦:“枝枝是想挑战打戏吧?”
苏枝微微惊讶:“你怎么知道?”
沈梦笑的甜美:“我可是枝枝的头号粉丝啊!”
当时沈梦说这话的时候,江梵心里很是不爽了几分钟,但沈梦的话让江梵记在了心里。
沈梦跟苏枝说,苏枝的舞蹈功底摆在哪里,想要挑战打戏,学动作肯定快,而且有舞蹈演员的肢体控制加持,她拍打斗场面一定非常好看。
但想要更真实的打斗感,还是要去体验一下拳击、跆拳道和散打这些真正的战斗能力。
“除此之外,骑马也要学一学,不少打戏会在马上进行,没有经验会浪费很多时间,也很影响状态。想当一个好的演员,这些技能都能用来辅佐演技。”
苏枝当时就记下来沈梦给她推荐的几家拳馆和道馆,以及沈梦自己常去的马场。
苏枝没想到那晚的随口一提,江梵就真的给她搞了一匹马过来。
“那你也不用真的找一匹马过来,我去马场练习也是一样。”
说着嫌弃的话,但手却无比诚实地抬起来。
苏枝略略试探地朝着马的脑袋伸过去:“我能摸摸它吗?”
江梵从后面握住苏枝的手背,带着她一起,抚摸上白马的头。细腻又丝滑的手感,像是摸着软缎。
“阿拉伯沙漠马的性格比较温顺,而且很聪明会跟主人交流。”
江梵说着,白马似是感知到眼前抚摸它的漂亮女人是它的主人,略略低下脖子,让苏枝能够触摸到它的头顶和耳朵。
苏枝心里一软,她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匹马。
“它叫什么?”
江梵从后面抱住苏枝,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等你起呢,它是个女孩子。”
苏枝揉了揉白马的耳朵,笑道:“它漂亮的像是梦里才会有的生物,不如就叫梦梦吧。”
抱住苏枝的江梵身形一顿,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苏枝突然想起,沈梦的梦也是梦,确实不好叫梦梦。
但江梵拒绝的是不是太认真的了一点?
她微微侧头,调侃道:“那叫什么?梵梵吗?”
江梵:……“
沉默三秒钟,也不是不能接受,总比叫梦梦强。
不然以后苏枝每次骑它都会梦梦、梦梦叫个不停,还不如叫梵梵,虽然她没被人这么叫过。
但苏枝这样叫,感觉是不同的。
江梵欣然接受:“可以。”
苏枝又白了她一眼:“想的挺美。”
江梵:“……”
最后,还是给白马起了一个不算特别的名字,珍珠。
因为它浅金色的皮毛带着和珍珠一样温润的光泽,而珠宝里面苏枝最喜欢的也是珍珠。
没能让梵梵的名字落地,江梵心里还是有点儿遗憾。
但没关系,起码苏枝把马收下了,还亲自起了名字。
以苏枝的性格,但凡投入了感情,就很难割舍。
珍珠会养在江家的马场,而她跟苏枝之间的联系也又多了一层。
“江总,蛋糕来了。”
辛秘书抓到合适的时机,带着蛋糕出现。
相比起一百多万美金的阿拉伯马,蛋糕倒是很朴实,甚至有点儿丑。
纯白的底色,裱花的人似乎是个极其新的新手,歪歪扭扭,勉强成型,倒是蛋糕上的字写得还挺像回事,线条流畅一气呵成。
苏枝记得江梵写得一手好字,明快有利刚柔并济。
尤其是签名的时候,笔锋带着从容不迫的自信与冷静。
“字写得挺漂亮。”苏枝意有所指。
“时间上太紧了一点,如果再给我练习练习,估计你就看不出是我的手笔了。”
江梵坦坦荡荡承认,这称得起一句丑字的蛋糕是出自她的手。
虽然珍珠提前三天入关运送到D城,但江梵本人今早才飞机落地。
上午赶了几个会议,下午才直奔三江集团的酒店的饼房里,让烘焙师傅手把手的教她。
做蛋糕倒是没那么复杂,烤到第三个蛋糕胚的时候就已经烤出完美的戚风蛋糕。
裱花却难住了江梵,一开始她挑选的款式花色都要比最后的成品复杂得多。
一个小时过去之后,江梵立刻调整方案,换了比较简约的款式,总算是弄了像样的蛋糕出来。
因为全程她都想自己动手做,饼房的师傅也只是口头指导,一根手指头都没能帮上忙。
江梵拿起蜡烛点燃,插在蛋糕的中间:“许个愿吧。”
蛋糕、蜡烛、生日愿望。
苏枝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蛋糕长得不漂亮,奶油花摇摇欲坠,却能看出制作者的小心翼翼和努力。
心尖突然热涌的情绪一下子让她眼眶发烫,她赶紧闭上眼睛。
吸了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失控的掉下眼泪。
苏枝让注意力回到许愿上来,可几乎没许过生日愿望的苏枝突然让她许愿,她有点不知道该许什么。
事业吗?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昨天林语舒住在她那儿的时候,苏枝跟她说,拍完这两部电影之后想要组一个团队做舞剧。林语舒也很支持,说团队的事情让她不用操心,她来安排。
爱情吗?
苏枝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江梵用手小心地拢着烛火,以防不小心被江风吹灭,见苏枝睁开了眼睛,笑道:“许好愿望了吗?”
74/84 首页 上一页 72 73 74 75 76 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