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给林婵低了个眼色:你家亲戚?武林朋友?
林婵微微摇头。
黑白双煞也在互相递眼色。
【来了来了,姓江的来了。】
【要不要动手?抓了马上让林止风给钱!】
【动个屁啊!林宗师还在旁边呢!】
江秋洵看他们穿着和无影谷众人一样的衣服,又都垂着脑袋不说话,莫非是无影谷的新人?心道晚些再来询问一下。想了想,指着他们旁边的两个空位道:“曹大哥,宏文和锐武现在正忙着安排迎亲队,晚些过来陪你们吃饭。”
谁知道这一桌全都一脸茫然:“啊?宏文和锐武?他们是谁?”
夭寿了!
能不能不要让陌生人过来?
江秋洵:“……就是你们新收的徒弟,柳宏文、柳锐武。”
曹岫恍然大悟:“啊,我就说怎么有点耳熟。”
连兄弟点头:“原来是徒弟。”
万鹏举有点不情愿:“可是我们还不认识,一起吃饭蛮尴尬的呀。”
柯滢担心道:“不让他们来不太好,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故意为难徒弟?”
江秋洵:“……你们慢慢讨论。反正等徒弟坐过来了你们也会接受现实的。既然收了徒,就要负责任。”
不是让他们和一群人交流,而是他们一群人和两个陌生人相处,这点别扭很快就会过去。
.
敬完酒,江秋洵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徒弟和亲友们,自个儿偷偷拉着林婵躲到了后院儿。
黑白无常见了,悄悄跟了上去。
远远地,看见二人居然没有进屋,而是卸了头冠,坐在凉亭中,靠在一起赏月。
也不知道江秋洵在林婵耳边说了什么,便见林婵坚定地摇头。
江秋洵不依不饶道:“阿婵,再考虑考虑嘛?”
林婵:“不可。”
江秋洵:“可以的可以的,又不是在野外!在竹林里搭房子,不就是为了……呜呜呜……呼,你再捂我的嘴,我就只能晕倒在此,任你在花园里对我为所欲为了。”
林婵:“……”
林婵不是不会说严厉的话,比如之前就曾经斥责曲瑛琼“面目丑陋”,但这类难听的话,她是不可能对江秋洵说的。
而那些打情骂俏的话她也羞于出口,江秋洵那般阴阳怪气的本事她就更不会了。
对于她来说,动手比说话简单。
所以……
林婵折了一根竹枝递给她,道:“你赢了,我就答应你。”
江秋洵眉梢一挑,双目放光:“这可是你说的!”
她和林婵有过一次全力交手。
都是宗师,虽然没下死手,但都对双方的实力有一个大概的推算。
论内力,她或许差林婵一筹,但要论招式,论打架不要脸,她觉得自己稳赢!
铮——
竹剑发出的破空声,是如金属剑刃一般的声音。
沙沙沙沙……
只听天上传来江秋洵的嬉笑声,道:“阿婵,看暗器!”
一枚铜钱从她袖口飞出,朝林婵飞去。
林婵轻灵的身影从院落这边的一棵大树跃起,躲过暗器,轻盈又迅速地飘到花园对面的另一个树梢。
而林婵躲开之后,这一枚铜钱“暗器”便正正好朝着黑白双煞的方向过来。
“叮——”
铜钱打在黑白双煞侧前方的假山上,几颗碎石飞溅,其中两颗石子儿恰好打在二人各自的脑门儿和脸颊上。
嘶——
二人吃痛,差点痛呼出声,但对宗师的畏惧让害怕得僵硬的二人生生忍住了。
“哎哟!”
黑白双煞同时捂住嘴:“?!!”
谁?
谁特么不要命了?
打在假山上飞溅出碎石后的铜钱,改变了方向钻进远处的一个灌木之中,而这灌木之中,此刻一个人影滚了出来,朝院子外奔逃。
黑白双煞吓了一跳,忙屏住呼吸。
林婵避开暗器之后,江秋洵半点不放松,紧追不舍,竹枝横劈,一招“横扫千军”封住林婵即将落脚的方向。
林婵一掌朝她胸口打出,逼她变换方向。
江秋洵不避不让,胸口一挺,送到她掌下。
林婵:“……”
林婵变掌为抓,一把抓住她领口,将她往树下推。右手的竹剑挡住她偷袭的竹枝,借力翻身。
江秋洵右腿回扣,勾林婵的腰。
林婵连忙松开她的领口躲避,在空中如落叶一样翻身,脚尖在树枝上踢了一脚借力,树枝的这一段枝干就“咔嚓”一声断成三节。
中间那一段树枝像暗器一样,照着那奔逃的、快得留下残影的人射了出去,正中后背当中。
“噗——”
一口鲜血喷出。
黑白双煞这才看清,是复生门的门主王豪。
他怎么会躲在这里?
莫非也是想来绑架……江秋洵……嗯?等等!
他们是来干嘛来着?
他们要绑架江秋洵!那个虽然好看得不像话,但现在正飞在天上和“天下第一剑”打得难分伯仲的女人?
黑煞:“……”
白煞:“……”
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
第124章
山庄偏院。
林婵给朱家祖孙三人安排的住处, 是庄园里靠近山林的一处幽静的小院儿。
不过朱元沭以商议公务为由,跟着宋翼去了繁州。院子里就剩下镇国公主和朱尧瑛,以及一大群暗卫、明卫。
镇国公主要喝酒, 林昭节不敢真拿烈酒给她,便把林婵压箱底的西域葡萄酒供了出来,去取了一小坛。
走过长廊的时候,身后忽然冒出一个黑影,一招鹰爪手抓向朱尧瑛的脖颈。
朱尧瑛感觉到刺客的袭击时, 距离已经很近了。她的武功远不及来人, 即使知道危险在靠近,也无法躲避。
“笃!”
角落阴影处,一枚暗器射出, 袭向刺客。刺客手腕一档, 暗器打在手腕的精铁护腕上, 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
“有刺客!”
这暗卫一身红衣护甲,手持绣春刀,“锵”的一声抽出长刀,斩向来人。
这人一袭道袍,一手制住朱尧瑛,单手迎敌, 三两招便将暗卫一脚踹了出去。
旁边立刻又冲出三个暗卫。刺客比这暗卫武功高出许多, 但若被一拥而上, 要取胜也颇费一番功夫。
“都站住!否则杀了她!”
暗卫们面面相觑。
朱尧瑛道:“都住手吧。我看邓门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不必这么紧张。”
朱尧瑛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却面不改色, 一手拿着折扇,一手端着人参葡萄酒, 没有丝毫颤抖,还稳稳托着酒壶,不漏一滴。
老道士道:“你认识老夫?”
朱尧瑛道:“鼎鼎大名的阴阳门门主邓全,你这么老当益壮的道门高手可找不出第二个,我当然认识。都说你是千年的棺材板儿、见不得光,怎么,本郡主灭了你魔教,你今日要杀了本郡主报仇?”
老道士道:“门派、圣教,都不过是收集财宝灵物的工具,灭了也就灭了,打什么紧?老夫要的是麒麟血玉!”
朱尧瑛道:“麒麟血玉我听说过,可还没见过。那麒麟血玉不过是反王宝库的钥匙,宝库中的军械盔甲或许值钱,但对你们武林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谁说对老夫没用?那宝库之中存放着许多当初鹿王用来笼络武林中人的武功秘籍、灵药神丹。除此之外,还有数箱金、银、铜器。如今魔教都没了,你赔偿老夫赔偿我些黄白之物,是应有之义。”
朱尧瑛道:“我确实没有血玉。不过我自己还算有些财务,银票就放在卧室,我让人去取来?”
老道士掐住她的脖颈,道:“别废话!银票我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皇室的银票都有暗记,就算我拿着银票去皇庄也取不出钱来,不过是自投罗网!我就要血玉,没有血玉就杀了你喝血!老夫以精血养身,还从来没尝过郡主的血,今儿正好试试!”
“咳、咳,好好,咳,不要激动。血玉我知道,在林家少族长林桓的手上,我立刻派人去取来给你。”
老道士在她手肘上一拧,把她的关节卸了,愤怒道:“还敢撒谎!林家当铺得了血玉,立刻就被林桓拿走,连夜交给了林家那老不死,直到前些日子林家被抄,血玉就落到了宋翼手中,后来你到了,他又把血玉交给了你!此刻血玉就在你手上!
都怪那老不死,任我如何哄骗都不愿交出来,我本想探听到林家藏宝库后就杀了老不死夺宝,谁知忽然冒出江秋洵这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高手和那女道伤了我,我早就得了血玉!不至于今日来此冒险!”
这庄园里可是有两个宗师,一个是林婵,一个是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南疆女江秋洵。有着二人在,他白日根本不敢冒头,直到此刻,算算时辰,二人应该回主院喝合卺酒了,他才敢来这偏远院落挟持朱尧瑛。
还有王豪那几个蠢货,被他的谎言所欺,以为江秋洵不会武功,带着心腹潜伏去了主院偷血玉,就等林婵喝醉了好盗走血玉。
他对王豪还算了解。这匹夫一定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想要想要让自己先出手,坐收渔翁之利。哼,希望有他和那几个废物能把姓江的神秘宗师多拖一会儿,以便自己脱身……
朱尧瑛耸耸肩,道:“好吧好吧,给你就是了。诶,没法子……”
她对周围越来越多的暗卫道:“你们都看见了,我是被挟持了没办法,才把血玉交给他。皇伯父若是打我板子,你们都要给我作证知道吗?”
众暗卫面无表情,齐声应诺:“是,郡主。”
朱尧瑛对邓全道:“听见了吧?东西答应给你了,别这么紧张,不就是一点儿金银财宝、成品丹药么?给你就是!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各大门派进贡来的秘籍啊、丹药啊什么的,我仓库里堆得都放不下。这些还不及我头发丝值钱呢!说了给你肯定给你。”
邓全:“……”
突然不想要血玉了,想把这女人杀了是怎么回事?
无量天尊!
邓全摇了摇头,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丢出去,道:“你最好是别玩花样儿。”
朱尧瑛带着他进了书房,把东西拿到他眼前,道:“看清楚了,是麒麟血玉吧?”
邓全拿了血玉放在怀中,道:“还请郡主送老夫一程。”
朱尧瑛道:“没问题,小意思。”
邓全挟持着她,走到院落边缘,就准备一掌把她打个半死。这样暗卫们就会花费更多的精力去救治这个郡主,而无法全力追击他。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感觉全身须发炸裂,如同被猛虎盯住。
他这一瞬间的念头是:难道林婵来了?怎么会这么快?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根本就没有回头查看,当机立断把朱尧瑛往旁边一推,施展轻功逃命。
可他这一次遇到的猎手比几个月前的江秋洵还要快!
不待他飞身上墙,一掌的掌力隔空而来,印在他的背上。
“噗——”
一口血喷出后,邓全摔落在地。
这一掌几乎是打掉了他半条命。
“祖母——”
他听到朱尧瑛变脸似的换了委屈的娇软声音,道:“祖母,你怎么才出手!再慢一点儿你的乖乖孙女儿就要被这魔教匪徒打伤了!人家好害怕!”
镇国公主:“是吗?你这么害怕,还端着酒壶?”
朱尧瑛:“这是给祖母的葡萄酒,孙儿我视之若命呢。”
镇国公主:“哼。”
邓全:“……?!”
镇国公主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白天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竟然是已经六十多岁的大长公主朱翊?
这怎么可能?!
穿着宽松长袍的镇国公主殿下抢走孙女的酒壶,背着手回房生闷气,嘴里还嘀嘀咕咕:“这酒怎么这么难喝?林婵这是被骗了吧?”
朱尧瑛心道,没人抢你的酒,没人骂你,喝起来当然就不香了。
朱尧瑛让暗卫把地上半死不活的邓全拎起来,拖进空旷的西厢房,按在地上,“咚”地一声,半点儿没收着力气。
她自个儿舒舒服服地坐在贵妃椅上,一手撑着脸,俯视地上的俘虏,道:“这个才是我喜欢的对话姿势。来,我问你,招不招?”
被一掌打懵的邓全一脸疑惑,道:“……招、招什么?”
朱尧瑛:“那就是不招了。来啊,给我上刑!”
邓全:“……等等,我招、我招——”
朱尧瑛:“还嘴硬是吧?把咱们常用的刑都给我上一遍!”
邓全:“……?!”
朱尧瑛:“哼,敢掐本郡主的脖子,卸我的关节,真是好大的狗胆!”
邓全:“……?!饶命……”
朱尧瑛提着一串儿葡萄,仰头咬下一颗,“呸”地一口把籽吐在他脸上,道:“晚了。”
……
林婵和江秋洵满院子乱窜,打飞的花花草草不计其数。
她俩眉来眼去地比斗,把蹲在草丛、灌木里的六个不速之客顺带揍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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