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秋洵毫无疑问地被林婵制住了。
江秋洵十三年来用的所有招数都是以杀人为目的,在两人都不出杀招的情况下,林婵强过她不止一星半点儿。
江秋洵胡搅蛮缠道:“我不服,说好了用竹剑,你怎能用掌呢?你耍诈!你偷袭!再来一次!”
林婵不理她,抱着她进屋。
不一会儿,林玉燕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把地上六个半死不活的六个不速之客拖走了。
……
卧室中。
江秋洵全身不能动,只剩下一张嘴,依旧在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再来一次!下次我一定赢!你是不是不敢?”
林婵把她放在床上,道:“若你还是输呢?”
江秋洵有恃无恐:“我不可能输!我输了就是因为你不爱我!你让我赢……嗯?你做什么?”
林婵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趴着,脑袋埋在枕头里。
江秋洵的小嘴在枕头里兀自喋喋不休:“你以为这样我就说不出来了吗?小心一会儿我的口水喷在枕头……嘤?你、你、你居然是这样的阿婵?你居然打我屁股?”
林婵手中的竹枝挽了个剑花,在她翘臀上又打了一下,道:“口不择言,该打。”
这会儿江秋洵的内力终于冲破了穴道,侧了侧身子,把自己从枕头里解放出来,喘了喘气。
听林婵说她该打,非但不怕,反而挑着眉毛妩媚一笑,蛊惑道:“姐姐要打人家的屁股,作甚要用竹剑?何不用手?”
林婵眼神微凝,情不自禁随着她的话往下移。但又立刻制住,垂眸偏头。
江秋洵从床上爬起来,慢慢移步,一边下床,一边解开束缚在身上的几层嫁衣。
嫁衣失去了系带的固定,随着她往前走,一层一层地滑落在地,铺就了满地的深红,和烛台上的红烛相映生辉。
江秋洵逼近林婵身边,掌心握住她的手臂,热乎乎的掌温一点一点地往上移,最后落在她的肩上。
“姐姐为何闭眼?你是不是在心里说——非礼勿视?”
她的声音低低的,甜甜的,像是深夜里的狐狸精,最后一件松垮的亵衣不知何时从肩膀上滑落到了手肘,露出嫩白光滑的大片肌肤,在红烛中愈发显得诱人。
江秋洵吃吃地笑着,道:“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今天的礼,就是对人家行周公之礼呀……姐姐……嘤。”
她在林婵肩膀上的手慢慢滑到胸口,去解林婵的衣带,却被握住。
抬头,见已经睁开眼睛,回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
江秋洵在这一双温和的眼中看到了欲望。
江秋洵轻笑一声,道:“今天晚上,姐姐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不对,是从今天开始,姐姐每天晚上都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林婵抿了抿唇,揽住她的腰,欺着她,上前一步。
呼吸太近了,带起若有若无风,滑过面前江秋洵外露的肌肤,带起一点痒,顺着经脉传进江狐狸的心里,让她浑身上下都难耐起来。
林婵往前走了,江秋洵却反忍着痒意退了一步,顺势倒在床榻上,仰望着林婵,指尖点在林婵胸口,一边用眼神勾勾着心上人,一边道:“阿婵姐姐,你忘了,还没喝合卺酒呢。”
林婵扯下自己的腰带,扬手一挥,腰带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卷住桌边的两个杯子,“唰”的收回,一只落在林婵手中,一只落在江秋洵手边。
江秋洵顺势接住。
二人挽着手,一饮而尽。
礼成。
江秋洵丢开杯子,媚眼如丝。
“姐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林婵低头看着她,忽然捏住江秋洵的下颌,吻她的唇。
酒水滋润过的唇瓣异常红润饱满。
残余的酒水顺着亲密的吻渡过去。
情迷意乱的江秋洵没有理会,任由酒水沿着她的唇角流下,让整张婚床都弥漫着醇厚的酒香。
江秋洵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在唇舌交缠间欲拒还迎,含糊道:“慢点儿……姐姐,你好心急……”
闪烁的烛光被弹指的劲风吹灭。
黑暗的床榻间,唯剩下江秋洵的喘息与隐约的吟笑。
夜空上,月如圆盘。
夜空下,荷花池中,荷花绽放,鱼儿在池中畅游。
新人的卧房中隐约传来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凤吟鸾吹,婉转动人。
整个庄园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宁静。
江湖路远,从此结伴而行。
第125章 番外 婚后日常
天边微亮, 不知道哪家的大公鸡已经开始打鸣。
江秋洵被吵醒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摸了摸身边的被窝,已经没有热气了。
“阿婵?”
江秋洵满身酸痛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累了。
穿好亵衣,随意披了一件外袍, 走出卧室。
院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花园中舞剑。
南方的秋季,花园里一片深绿,点点橙黄的枯叶好似叶丛中的花纹。
不远处的青石板边缘,是江秋洵以八卦迷踪图为基础种下的蝴蝶兰。
秋季的蝴蝶兰盛开, 各色的花瓣争相斗艳, 但远不及林婵白衣舞剑的仙姿。
这身白色的丝绸长衫宽大随意,随着她腾挪轻跃,衣袂翻飞, 迎着晨曦的光, 美好得像一幅画。
江秋洵抱着胸, 靠在房门边,笑吟吟地望着她。
林婵一招玉女穿梭,回身收剑。
“醒了?”
江秋洵挑眉道:“林门主果然武功盖世,功力深厚,这才睡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竟有余力起床练剑了?”
她只记得大概三更街道上传来更夫敲锣声音的时候, 林婵仍不肯放过她, 还把她平日里的那些骚话身体力行地实践了一遍。
果然假正经都是闷骚。
现在才卯时末吧?起点都不到, 她睡了最多三个小时, 就这么生龙活虎地练剑了?她们内里有差这么多吗?
林婵却忽然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 走过来刮了刮她的鼻子, 道:“傻。现在已是第三天清晨了。”
江秋洵:“……?!”
林婵又补了一刀:“你睡了一天一夜。”
江秋洵:“……”
那怪她醒来饿得那么离谱!
江秋洵扑进她怀里,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睡的?”
“我么?”林婵指尖点了点她的唇, 笑意渐深,眼神像是在回味,“大约是昨天早晨,你睡着了之后还在我怀里哭的时候吧。”
江秋洵:“……?那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林婵一边牵着她去耳房洗漱,一边道:“昨天下午起来处理了一点事,晚膳后陪你继续睡。”
江秋洵难以置信:“都用内力,为什么我就差这么多?不信,我不信!”
当晚,恢复活力的江秋洵又拉着林婵回房。
“肯定是因为我在下面!这次我要在上面!”
啊,这该死的胜负欲。
……
又是一夜过去。
清晨。
住在林昭节隔壁房间的林玉燕,即使已经晋升宗师,仍旧保持多年来的良好习惯,一大早起来上早自、起来练剑。
等到这会儿公鸡打鸣,她已经结束了晨练。
琢磨着婚礼已经结束,是不是应该像往常一样去给师尊请安了?
之前大家忙着准备婚礼,林婵忙,林玉燕这个二徒弟也在伍子凡的指挥下忙前忙后,师尊的剑术指导已经停了好久了。今天宾客散尽,婚礼结束,是该恢复往日的自律了吧?
正巧林昭节也有生意上堆积的要务需要林婵拿主意,师姐妹俩便结伴去找林婵。
到了主院的卧房外,却听见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林昭节看了师姐一眼,直觉地停下了脚步。
那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江姑、像师娘?
“……我好像听到鸡叫……”江秋洵的声音带着昏昏沉沉的迷糊。
“你听错了,离天亮还早呢。”林婵的语气带着诱哄。
“我好累……你不准再用内力了……”
“没事的,才几个时辰。当年你刚晋宗师,就能和剑皇楼杀手搏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一夜而已。”
“……不要了……出去……”
声音越来越小,林玉燕没听清,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股劲风穿过主卧的门,“笃”地一声,擦着林玉燕的脚尖鞋面处钉入青石板。
青石板上镶嵌着一颗豌豆大小的翠绿色玉珠。
林玉燕记性好,看它的大小、形状,怎么看怎么像是床帏上挂的那几串儿中的某一颗。
这一招指上弹珠的深厚内力和精准落点,唯有功夫极佳、耳力超群的师尊使得出来。
“那,我和小师妹就先走了……”
话未落音,连忙拉着林昭节一起走了。
没办法,师尊这一招的杀气好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两朵单纯的牡丹没法找师尊,只能自己拿主意。
商号的事情林昭节都已经上手,找师尊是习惯,其实自己都能做主。
而林玉燕关了一晚上的战利品送去给了宋翼。
阴阳门的门主邓全、复生门的门主王豪、黑白双煞……等余孽贪图璐王血玉宝藏,在魔教覆灭后想要偷走血玉、带着这笔财宝出逃,却最终被一网打尽。
自此,魔教几乎全军覆没。
和魔教勾结苟延残喘的大股山匪、河匪,也全都剿灭。
南方几大世家也早已下狱。
整个南方,乃至整个江湖都焕然一新。
……
半月后。
朝廷宣布成立武林盟,朱元沭任武林盟主,选出南北威望大、武功高的六位副盟主。
从此,不允许私下举行任何武林大会,不允许违反律法。
若想解不开的仇怨要私下解决,可以在六扇门签下生死状,在武林盟指定的地方决斗。六扇门顺便出售门票和竞猜彩票——不用怀疑,就是江秋洵的主意。
可以泄露她身份的讯息太多,没过几个月,“江秋洵就是慕挽月”的传闻在武林已经传遍了。
这些讯息包括但不限于:
慕挽月是南隐派的长老、阿杜嘉的结拜姐妹,而江秋洵又名阿杜菓,也是阿杜家的女儿,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江秋洵曾在城墙上敲鼓,内功强劲,鼓声传遍全城,非宗师之境不可。且前来救援的军中将领也多会武,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鼓声的威力。
慕挽月艳绝天下,江秋洵倾国倾城,世上的美人何其多,但美得这般有特色的人却很少。慕挽月如今销声匿迹,江秋洵查不到前尘往事,若二者是一人,就合理多了。
……
江秋洵嫁给天下第一高手,那些桃花是销声匿迹了,但她惹下的祸事、结下的仇,却陆续找上门来了。
“嗯……显庆五年八月十八,我从你家屋顶掉下去,砸破了你家屋顶,弄倒了一张红木书架,一个砚台,墨染了六本书……哦,我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好吧,咱们算算多少钱……”
“嗯?显庆七年六月,我在你的茶楼打烂了七张桌子六根板凳?外加七桌饭菜共计三十二两……放屁!我打架从来都不打砸桌凳!我轻功好得很!
显庆七年我都是宗师了还能打烂你的桌子,你碰瓷呢?还有,这年六月我在南疆熔炼宝剑,根本没去过你的茶楼!还三十二两,你特么抢钱呢?
张县尉,这是个骗子,把他带走!”
这些人做梦也没想到江秋洵的记忆力可怖如斯。
张继带着衙役把这伙三脚猫的江湖骗子拖走,喜笑颜开:“咱锦县的徭役又能少派一个。”
.
冬天庄子里冷,南方又没有做地龙,江秋洵和林婵便搬回了梨花街居住。
也因此,左邻右舍都能围观来要债的江湖人的百姓。
最初过来的,都是确确实实因为武林争斗而殃及的池鱼。
而到后来,便有许多胆子大的江湖人、自诩经验充足的骗子登门。
宗师之境,记忆力和五感都超越常人,更何况江秋洵本来就记忆力超常。很快,锦县就收获了一批送上门儿的徭役。
倒是有许多从前和江秋洵打过交道的江湖人、一起吃过饭的狐朋狗友们陆续过来,想看看江秋洵到底长什么样儿。
而江秋洵一般都是早晨出门和街坊邻居吵……和街坊邻居打招呼,这些陆陆续续到来的江湖人便就近住在封青筠的春风酒楼,把酒楼的生意都带得红火了。
到后来,许多人听说了锦城有一位倾国倾城的武林高手,连寻常百姓也偷偷瞧她。
或许因为她“恶名在外”,又是宗师,倒是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敢对她无礼。偶有冒犯的全都被狗腿子晏寒飞炮制了。
南方的武林盟分部设在繁州,有几个南方的正道高手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过来劝林婵别让媳妇儿每天出门,总是被许多人偷瞧,影响不好。
江秋洵这暴脾气,推门进去就要削他们。
江秋洵对付这种用道德教条压人的对手一向是阴阳怪气不要脸,但如今她是林婵的内人,为着林婵的颜面,不好再口出秽言,只能拔剑揍人,用实力说话。
然而江秋洵刚一只脚跨进去,还没来得及拔剑发火,就听林婵说话了。
林婵在主座上,温婉沉静,端坐垂眸,左手托着茶杯,右手捏着茶盖,轻轻地拨开浮在水面的茶梗,冷冷道:“智者乐山山如画,仁者乐水水无涯,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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