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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小区第四栋(GL百合)——兰振

时间:2024-10-26 08:14:36  作者:兰振
  她也不抽,就放在鼻子下闻闻味儿,过了一会儿就把烟掐了,包在卫生纸里塞回裤兜。从上衣口袋取出湿巾擦了擦手,又翻出一根棒棒糖叼着。
  裴玉廷按照约定,站在刻了记号的松树下等人。
  她记得要等的人是一对老夫妇,暗号是:
  ——你是来交接的吗?
  ——是,阿彪让我来的。
  姜锦春坐上老年代步车的后座,就开始嘟囔了:“让你昨晚腌肉也不腌,早上起来你瞧瞧这哪有空弄,肉也没腌完,还误了时候。”
  赵智强以腱鞘炎患者害怕的频率转着车把,半晌冒出一句:“也未必误了时候。”
  姜锦春用手指戳了两下他的后背:“未必?就这车子,你两点二十能到?”
  赵智强小声说:“快得话两点十五。”
  裴玉廷看了看手机,两点过了十五分,老夫妇才出现。
  裴玉廷等得有点冷,想速战速决:“你是来交接的吗?”
  老人:“是,阿彪让我来的。”
  裴玉廷咬碎了棒棒糖,将棒塞进了裤兜里包烟的卫生纸里,活动了一下手腕。
  下一秒,两声皮肉击打在皮肉上的钝声震开来,老夫妇应声而倒。
  裴玉廷把老妇拖起来,她近距离一看,发觉此人有些眼熟。
  似乎昨天早上在菜场见过一面。
  梁幼灵躲在树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叫出声来。
  她离得远些,没看清来的是什么人,但裴玉廷那快准狠的一击明明白白告诉她——
  要躲好了。
  裴玉廷把老夫妇一一拖到早已挖好的、用树枝掩盖的坑边,老夫妇身体与土壤、落叶摩擦的簌簌娑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震耳欲聋。
  梁幼灵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震天动地,僵着脖颈看被拖的人没有任何挣扎,恐怕凶多吉少。
  就算还有气息,多半也在劫难逃——
  裴玉廷挑了一根粗树枝,试着往坑里扫了一点土。
  紧接着,她伸手一推,那人旋即滚入了土坑里。
  天色仍暗,梁幼灵心中挣扎不已,一边是良善道德,一边是自身安危,扯得她头脑发懵。
  待裴玉廷填了一半的土,梁幼灵终于醒觉过来。
  她想要摸出手机,打算发短信报警,再不济也录个证据,谁知她刚一动,裴玉廷就警觉地转过了头——
  那一瞬,梁幼灵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词。
  鹰视狼顾。
  梁幼灵的呼吸停了一瞬,手也不敢再动。
  她勉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阿门”念了一圈,才又大着胆子、颤着睫毛抬起眼皮。
  万幸,裴玉廷已然转回了头。
  梁幼灵逃过一劫,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捱到三轮车拖着老年代步车驶离坟场,她才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
  谁知又冷又惊之下,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梁幼灵才爬起来,摸索着往裴玉廷埋人的地方去。
  她捡起裴玉廷丢在一边的树枝,勉强镇定着挖那片松动的土。
  或许还来得及救人一命。
  可当她扫开了一片土,将树枝往下一插,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树枝没入土中很长一截,却还是没有碰到人身体的感觉。
  梁幼灵在坑中四处戳了戳,皆是如此。
  薄云移开,月辉洒落,梁幼灵恍然抬头,一切好似黄粱一梦,哪有什么击晕活埋,更无什么菜场女人。
  就连裴玉廷在坑边翻动泥土的痕迹,都被她自己刚刚一顿操作破坏了,什么证据也没有剩下。
  梁幼灵是真有些糊涂了:眼睁睁见陷入坑中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裴玉廷略微抬起身子,有些吃力地蹬着三轮。
  她长呼了一口气,把车停在路边,抽出兜里的烟含在嘴里。
  得加钱,她想。接活的时候可没告诉她要处理一个老年代步车。
  或许该换个电动三轮,她又想。
  裴玉廷含着烟在三轮车座椅上坐了一会儿,猛然起身,从兜里摸出钥匙,插进了老年代步车的锁孔。
  十分钟后,老年代步车背后拖着一辆三轮车,驶在了进城的路上。
 
 
第3章 阳台
  孤月无星,梁幼灵、何茗和周筱冰坐在低低的土堆上面,听老师讲那过去的故事。
  一千年前,断云县发了一场大水。后来的盈世祖陆一衡在此发愿,要治天下水、安天下民。[1]
  陆一衡登基后,遣了一个总督去治水。
  总督行至断云县,遇见了一个书生。书生说,他有办法治水。
  总督按照书生的要求,准备了草木灰、芙蓉、一囊米,在寒食节设坛祭祀河神。
  寒食那天无有半点春息,风如刀割。
  总督登上高地,祭品前陈,总督三叩九拜行了大礼,风势更大,他却觉得身上渐热——书生说,这是神降。
  “凡胎肉|体难耐神栖,借半只圣眼观真机。”
  总督看到滔天巨浪滚火焰,瞽目的玄蛟横冲直撞,搅得大河上下无有安宁。
  总督跌坐在地,颤手遥指:“快,快,蛟龙往那方去了,广贴悬示,倘有能人义士斩蛟,必有重赏!”
  田振的故事到此打住,周筱冰问:“后来呢?”
  “后来的故事有两个版本,”田振说道,“历史上这个总督是被裁撤了,世祖骂他‘妖言惑众,不堪大用’,但民间还流传着另一个版本。这个版本是说,总督确实开了天眼,但世祖不想让这件事流传出去,因为会引得民心动荡,都去追求神道,不安于田耕,因此才将此事压下。后来河患能够顺利平息,其中也有国师的手笔——国师封蛟于断云县西郊……”
  何茗“啊”了一声,恍然道:“难道?”
  田振:“不错,传言的封蛟之地,就在你们屁股下面。”
  梁幼灵因裴姐的事一直出于恍惚之中,半个神思游离在外——她回来后试探地问了老师山北面有什么,田振说,我在车上讲过,坟场只在山南,你去北边了?
  她勉强收回神思,问:“老师,这个传言的来源是?”
  田振:“我听附近居民讲的。从前这个传言流传不广,大约五十年前,就在断云县变得家喻户晓。大人借这个故事叮嘱孩子,不要到这边玩耍,否则可能被蛟龙吃掉。”
  梁幼灵:“五十年前?您说过,这个坟场的历史也就五十年左右。”
  田振:“虽然我还没有确切证据,但这两件事很可能有关联。”
  周筱冰:“为什么呀?”
  田振:“幼灵之前不是问这里埋着什么人吗?我检查过了,他们基本都死于刀斧伤,这里很可能是hei帮火并之地。”
  周筱冰倒吸一口凉气:“……您检查了?”
  田振:“我有政府批文,合法研究。”
  何茗:“老师,我们不会也要……”
  田振呵呵一笑:“哪里轮得到你们,都在实验室了。”
  田振:“我最近还听到一个传闻。”
  田振:“这里闹鬼。”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田振,他乐了:“怎么,你们都怕鬼?”
  何茗尬笑:“也不是怕,就是这月黑风高的,氛围挺好。”
  周筱冰哆嗦着举起手:“老师,我是真怕鬼。”
  田振还没开口,她又自己说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勇敢人类学学生,不怕恶鬼。”
  田振:“……”
  田振:“那我还是先不讲了。”
  周筱冰:“别呀老师,别因为我耽误大家学习。”
  周筱冰唱:“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2]”
  田振、何茗、梁幼灵:“……”
  何茗:“看得出来是真怕了。”
  田振:“等天亮了我再讲吧。”
  周筱冰一脸视死如归:“老师,天亮了我也怕,您讲吧。”
  田振为难:“要不,我给他俩单独讲?”
  周筱冰:“但是我也好奇。”
  田振:“……”
  田振:“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就是附近居民半夜听见这边有动静,有胆大的过来查看,什么也没发现。然而,等到第二天,又会发现一些人活动的痕迹,不是土被翻过,就是树上有划痕。”
  周筱冰哆哆嗦嗦:“如果真的是人为,不可能半夜查看的时候发现不了吧?”
  田振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周筱冰:“所以……果然有鬼吧……?”
  梁幼灵:“也不一定呀。”
  周筱冰立即向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望向她。
  梁幼灵:“也有可能是什么畜生,走近科学很多这种。”
  周筱冰立刻被说服了,只是:“为啥用‘畜生’这个词?”
  梁幼灵:“……抱歉啊,顺嘴。”
  田振看了看时间:“我再讲一会儿,然后我们去附近居民区转转。你们今晚最好商量出一个研究课题,就围绕这个坟场,之后我们好有重点地去做采访。”
  田振:“人类学研究最好是跟研究对象同吃同住,但考虑到你们研一还有课,这点就不强求了。”
  周筱冰大喜:“谢谢老师!”
  田振:“……不是让你住坟场,活人也很重要。”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梁幼灵身心俱疲,回到和平小区第四栋,拖拖沓沓爬到四楼,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她吃完饭,和爸妈通了会儿电话,就看到周筱冰在他们三个人的群里发消息。
  【小冰棒:大噶有空开会咩?】
  【何茗:我可以。】
  【幽灵:我也可以~】
  【小冰棒:幼灵你这个昵称我每次看到都心里一惊】
  【何茗:那你给她设个备注啊】
  【小冰棒:有道理!】
  三人讨论了许久,才敲定了题目。
  周筱冰:“我觉得我怕鬼对研究坟场很不利,我刚想到一个办法,或许我可以试一下刺激疗法?”
  何茗:“你是说?”
  周筱冰:“玩恐怖游戏练练胆!”
  梁幼灵:“不好吧,受刺激太强烈万一有生理影响,比如休克,岂不更麻烦?”
  周筱冰:“也对,不如你们给我讲讲鬼故事,我脱脱敏?我实在害怕就叫停。”
  梁幼灵绞尽脑汁地编鬼故事,讲出来却干干巴巴:“……张三说,奇怪,我明明把人埋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呢?”
  周筱冰人菜瘾大:“鬼要出来了吗?”
  梁幼灵:“突然,地里伸出一只白骨……”
  周筱冰:“啊啊啊啊啊啊——”
  梁幼灵等她叫完,棒读道:“一只鬼脸钻了出来,嘿嘿一笑说,没想到吧,老子是鬼,你杀不死我。”
  周筱冰:“啊啊啊——啊?”
  周筱冰:“就这?”
  梁幼灵无奈:“我尽力了。”
  周筱冰:“那何茗讲一个吧。”
  梁幼灵闭了麦,放松靠在椅背上,精神也微微松弛。
  耳机里是何茗故意压低的声音,不时有周筱冰的尖叫,让她没有注意到阳台的一声轻响——
  似乎有人进来了。
 
 
第4章 修理厂
  裴玉廷骑着老年代步车到老龚修理厂时,已经三点半了。
  今天的菜估计得迟些进了。
  裴玉廷拨了一个电话,五分钟后,修理厂的卷帘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睡衣的中年男人打着哈欠:“开进来吧。”
  裴玉廷站在修理厂里,看那男人举着手电检查。
  裴玉廷:“龚哥,如果没问题我就走了。”
  龚兴光:“有点问题,你来看。”
  裴玉廷凑过去,灯光指处是代步车的后座底,座椅布上有一条红褐色的印记,像是什么东西无意间蹭上去的。
  裴玉廷不确定:“这是?”
  龚兴光肯定她:“血。”
  裴玉廷:“给阿彪打个电话吧。”
  龚兴光:“这个点,算了吧。明早我给他打。”
  裴玉廷:“嗯,那我走了。”
  龚兴光:“你最近小心点。”
  裴玉廷:“怎么?”
  龚兴光:“听说最近有个大活,听说。”
  裴玉廷:“轮不到我。”
  龚兴光:“未必,所以你小心点。”
  裴玉廷:“知道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放心。”
  裴玉廷从修理厂出来,进了货又去菜场上了货,已经折腾到将近五点了。
  她离了菜场往和平小区里走,没走几步,就敏锐地察觉出有人在跟着她。
  裴玉廷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戴着兜帽和口罩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辍在身后。
  谁会跟踪她呢,裴玉廷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一个确切的人选——她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裴玉廷镇定自若地走进二单元,然后飞快地从联通的地下室走到一单元。她伸头一看,那个男人恰好走入二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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