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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小区第四栋(GL百合)——兰振

时间:2024-10-26 08:14:36  作者:兰振
  王开想,除此之外,骚扰者所表现出来的特征还有:第一,谨慎且具有一定的反侦察知识和能力,第一次案发现场很干净。这一点章曦的身上有所体现,在游艇上留下的打斗痕迹很刻意,比如明明是将裴玉廷抛入海里,根据施力特点,章曦的鞋印应该是前部较重、后部较轻,重心往前,而实际上现场的痕迹显示,章曦的鞋印呈现后重前轻的图像,就好像他真的想要把磕嗨了的朋友从栏杆上拉下来。而温鼎就没有这种意识,鞋印与章曦完全相反。但温鼎狡辩说,因为裴玉廷掉得太往外,他不得已前倾去抓她。至于裴玉泽,他也是有获取反侦察知识的途径的——最直接的就是从裴玉廷那里。其实,王开隐隐觉得,只要骚扰者想,就不会暴露云城体大这一细节。是嫁祸,还是故意为之?
  第二,骚扰者对受害人或者受害人家属比较了解。据受害人说,她的手机里没有骚扰者发来的那张合照,那张合照是十五年前的,没有电子版,只有一张在她家客厅的相框里。也就是说,骚扰者有其他途径获得这张照片。但骚扰者并没有对受害人家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有两种可能:其一,他没有跨市作案的能力,很有可能势力比较单薄,单人作案概率较大;其二,他此次目的没有得逞,意图利用对受害人家人的掌控,继续威胁受害人。目前掌握的线索显示,嫌疑人裴玉泽户籍所在地是维城,而受害人父母也在维城。嫌疑人章曦和维城几乎没有交集,只在三年前中考后第二天有过一次出行维城的高铁记录,其父母也在同一列车,很有可能是去旅游,维城确实有一些比较出名的景点。
  王开握着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玉泽。他想,骚扰者还有什么特质?
  ——骚扰者对刺激有强烈的追求。
  梁幼灵躺在床上,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干,只好把骚扰者的形象在脑海中细细分析一遍。从此人几次作案情况来看,他都“亲力亲为”,并不断升级刺激,越发在刀尖上跳舞,这证明他对刺激是有追求的,且阈值不断拔高。同时,他愿意承担一定风险,具有一定的赌徒心理。
  因为学科缘故,梁幼灵擅长的是质性分析,特别是文本分析。她继续想:从骚扰者短信中的文本信息及语气可以看出来,此人享受于绝对掌控的快感,并得意于不被发现的对他人的碾压。简而言之,此人很自信,且喜欢俯视他人。
  除此之外,此人是否会有渴望他人关注的隐秘欲|望?梁幼灵不知道这种分析是否恰当,她觉得,这个人明明可以直接杀掉自己,却一次次享受玩弄他人的乐趣,不仅仅是恶趣味,还是其对于自我价值实现的一种方式。也就是说,他从旁人的恐惧中吸取养分,来证明自己的影响力和社会关注度。如果这种猜测正确的话,这个人在现实中很可能过得并不如意。
  那么,如何对付一个自我意识和自我价值都极高的、具有一定赌徒心理的犯罪分子?
  ——摧毁他的自尊,贬低他的价值,告诉他这一注的赢率为0。
  然后,他会发疯,会否认,会努力证明这些对他的评价是错误的——巨大的情绪驱使的行动,注定是破绽累累。
  梁幼灵明明知道这种解题方法,但她的人文主义关怀让她觉得有点不太人道。
  她知道自己有点圣母——骚扰者捉弄她的时候,可没管什么人道不人道。
  可是,如果她以牙还牙,岂不与之是一丘之貉?
  她没有下定决心,但如果有机会,她不会放弃试探:究竟是谁,有着这样的心理特质。
  敌不动我动,梁幼灵手指弹动两下,眼球滚动,颤了两下睫毛,睁开了眼睛。
  她缓缓转头,虚弱的声音带着点惊讶:“裴玉泽?”
  裴玉廷的眉头狠狠跳动了一下——计划里可没有这一环。
  裴玉泽的表情很是欣喜,他一下丢开游戏里的队友,“唰”得一下站起来,凑到梁幼灵的病床前:“你醒了?我叫护士。”
  护士又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说没有大碍,叮嘱梁幼灵好好休养。
  裴玉泽看了看裴玉廷,她还没有醒。
  于是,裴玉泽为了不吵到她,小声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章曦说,你们……呃,殉情?”
  他看起来有点难以置信:“啥时候谈的,不对,干嘛殉情啊?”
  梁幼灵眼神不由往裴玉廷脸上飘了一眼,见她还是正襟危躺,但梁幼灵知道她能听见:“没有殉情,也没有谈。”
  裴玉泽:“啊?那就是章曦骗我,他干嘛骗我啊?你们不是殉情,为什么跳海?”
  梁幼灵反问:“你歧视同性恋吗?”
  裴玉泽看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歧视啊,我姐……”
  他差点顺口说出来“我姐就是,我怎么会歧视”,但他突然意识到,裴玉廷和梁幼灵并不是情侣关系,梁幼灵有可能不知道裴玉廷的性取向。
  梁幼灵在心里判断了一下,裴玉泽应该说的是真心话。她有点遗憾:一个高自尊的人,很大概率是希望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这种尊重包括对他本人的,也包括对他所处的家庭的。毕竟,家庭和个人是难以分开的。这样一来,他必定会希望自己的家庭也是完美的、受所有人尊重的。而同性恋,目前并不能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反而可能是他人议论的中心。梁幼灵判断,骚扰者很可能是不能特别坦然面对自己家庭里出现一个同性恋。当然,她也知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道理,这种判断方式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
  梁幼灵虽然有些遗憾,没能从这一点试探出些许端倪,但她又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
  裴玉泽歧不歧视同性恋,她为什么要松一口气?
  梁幼灵不想再往深处想下去了。
  她脑海里倏忽掠过海中裴玉廷冲自己伸出的手——
  住脑,好讨厌吊桥效应和“爱屋及乌”啊。
 
 
第58章 录音笔
  裴玉泽:“所以到底为啥要跳海啊?”
  梁幼灵:“有人要害我们。”
  裴玉泽:“谁?”
  梁幼灵:“章曦。”
  裴玉泽跳起来:“章曦?!”
  梁幼灵:“章曦。”
  裴玉泽:“瘪犊子玩意儿, 老子弄死他,他在哪?”
  梁幼灵:“警局吧。”
  裴玉泽冷静下来,深呼一口气, 又坐回椅子:“他为啥害你们?他有病?”
  梁幼灵:“他是有一点……”
  梁幼灵:“他说你姐姐损害了他的利益。他们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
  裴玉泽:“所以是他把你们推下海的?”
  梁幼灵:“对。”
  裴玉泽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裴玉廷, 压低声音一顿骂:“生意上的事有盈有亏很正常, 就为了这杀人?”
  梁幼灵:“可能他……比较极端。”
  裴玉泽:“他能判吗?”
  梁幼灵:“没太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裴玉泽:“我知道了。”
  梁幼灵:“知道什么?”
  裴玉泽:“我会给你和姐姐出气的。”
  梁幼灵语气犹犹豫豫:“可是他有力气有手段……”
  裴玉泽一脸恨铁不成钢:“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怕他干啥!他道高一尺, 我魔高一丈!”
  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也不是啥道,我也不是啥魔, 唉,算了算了,反正就是说咱不怕他!”
  梁幼灵暗暗评估:有自信, 但似乎没有到自负的地步?裴玉泽有可能是骚扰狂吗?
  梁幼灵:“可是, 你要怎么做啊?”
  裴玉泽:“套麻袋揍一顿啊,我不信他不走夜路,我体校多的是兄弟。”
  裴玉泽:“放心,我一定请你和我姐来观摩, 要是觉得不爽,把他浸海也行。”
  梁幼灵:“这不是犯法吗?”
  裴玉泽:“他害你们就不犯法了?他要是能不判,我也能不判。”
  梁幼灵心里警铃大作:“你怎么能不判?他可能是有前科,你又没有。”
  裴玉泽:“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梁幼灵的脸本来因为发烧有些红,此时“唰”得白了。
  裴玉泽“嘿嘿”笑了两声,显得无比憨厚:“开玩笑的, 你不会真信了吧。”
  梁幼灵没有回答,直勾勾地盯着他, 裴玉泽倒有些无措:“你不会真信了吧?”
  梁幼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当然不信。”
  裴玉泽:“就是嘛,咱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梁幼灵又试探了一句:“你给你姐姐报仇就是了,我就不用了。”
  裴玉泽:“啊?啥意思?”
  梁幼灵:“我们之前只见过一面吧?”
  裴玉泽:“对啊。”
  梁幼灵:“所以没必要算上我的这份。也不用喊我去看啦。”
  裴玉泽挠挠头:“可是你俩不是一起的吗?我报仇肯定也是两人份啊。”
  裴玉泽:“你是我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
  裴玉泽:“你也太见外了吧。”
  梁幼灵:“我还以为……”
  裴玉泽:“以为啥?”
  梁幼灵:“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抢了你姐姐呢,你会不喜欢我。”
  裴玉泽脸上露出惊呆了的表情:“啊?咋会这样想?我姐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
  梁幼灵:“你姐姐从小到大都……”
  她话赶话问出来了,说了半句觉得有点不妥——这有窥探人家隐私之嫌。
  裴玉泽恍若未觉:“对啊,她这个人,从小到大,那张脸就好像谁都欠她八百万似的,哪有人敢跟她做朋友啊。”
  裴玉泽:“不过,我知道她其实是渴望友谊的,虽然她从来都不说。”
  裴玉泽:“小时候,因为我们没爸爸,她班里有同学因为这件事嘲笑她。她一开始跟骂她的人打架,叫了家长,不知道我妈跟她说了什么,她后来也不打别人了,谁骂她她就告老师。小朋友都不喜欢告老师的孩子,就几乎没什么人跟她玩。”
  裴玉泽:“这些我也是后来听我妈说的,我那时候更小,啥都不懂。之后我想想,我为啥没因为爸爸的事被欺负,很可能是她凶名在外——我俩上的一样的幼儿园和小学。”
  裴玉泽:“我有时候能看到她趴在窗户上看大院里的小朋友玩耍,我问她为什么不下去跟她们一起玩,她说自己不需要朋友。”
  裴玉泽:“骗人的吧,不需要还看那么半天。”
  裴玉泽:“所以,我真的挺高兴你能和她成为朋友。她这个人,慢热、被动,还不长嘴,反正你辛苦了。”
  裴玉泽:“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千万别告诉我姐啊,不然我死定了。”
  梁幼灵:“……”
  裴玉廷:……
  好像有点来不及了,裴玉廷已经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裴玉廷是什么心情呢?她的脚趾已经开始扣两室一厅了。
  裴玉泽转回刚才的话题:“再说了,我打章曦可是给你俩报仇,你真不想看章曦被打的样子?你真不恨他?他可是想要你俩的命啊。”
  裴玉泽:“要不是你俩命大,我现在就是在殡仪馆摔盆。”
  梁幼灵:“……好像是孝子才要摔盆。”
  裴玉泽:“这不重要,反正你俩活着挺好的。但这口气不能这么轻易咽下去了。”
  梁幼灵:“为什么不采取法律的手段去制裁他呢?干嘛要私斗。”
  裴玉泽:“他要是不被放出来就算了,他要是能出来,就证明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蓄意杀人。”
  裴玉泽:“我当然知道就算他被放出来,也不是警察的失职。你们当时肯定没有无利害关系的证人吧,要是又没有证据,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裴玉泽:“所以我给姐姐、给姐姐的朋友报仇,我这是,我这是……”
  他颇为费劲地想了一番,从小学的记忆里拽出一个词:“‘首孝悌’,对,我这是‘悌’!我这种行为是符合传统美德的!”
  看着裴玉泽一脸骄傲,梁幼灵有点疑心是不是怀疑错了人:这是诡辩吧!
  梁幼灵顺着他的话说:“那你怎样保证打了他之后,你自己却能够规避法律制裁?这属于故意伤害罪吧。”
  裴玉泽:“我可以威胁他不去报警。”
  梁幼灵:“怎么威胁?”
  裴玉泽:“打到他不敢去报警啊。”
  梁幼灵:“……”
  梁幼灵:“你这是知法犯法。”
  裴玉泽:“对啊。”
  梁幼灵惊讶于他的理直气壮:“咦?”
  裴玉泽:“不然,我还能怎么做?”
  梁幼灵刚刚还怀疑,是不是裴玉泽的演技太好了,现在却真觉得他好像并不是骚扰者。他的行为逻辑太圆满了:这完完全全是一个血气方刚、试图钻法律空子的人。
  而骚扰者对法律是什么态度呢?梁幼灵推测,他藐视法律,也不惧怕受到法律制裁。或者说,他疯狂到,把自己的命当作赌注,而法律,在他看来,只是收回赌注的荷官。
  梁幼灵揣摩了一下另一个嫌疑人章曦,章曦明显有规避法律制裁的操作,但这并不能代表他是害怕法律惩罚的。他没有表现出他对法律的看法,梁幼灵不好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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