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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质香烟(近代现代)——粥十九

时间:2024-10-26 08:18:17  作者:粥十九
  有时候在认真写题,有时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姜远一走,他必然立即跟着离开。
  那一天,也是如此。
  人越来越少,教室里越来越安静,姜远仍专心地盯着练习册算题,没有注意到教室已经空了。
  直到一个方方正正的透明盒子忽然落到课桌上,透明方盒盖住了练习册,也吸引了姜远目光。
  是……蛋糕?
  抬眸,是陈述无奈又灿烂的笑容。
  “不要告诉我,你自己的生日,你都不记得。”
  姜远一顿,眼神依然迷茫,高中生的日子过得糊涂,向来只有星期一到星期日,他本就不太记得日期,也没有亲人特意打电话来祝他生日快乐,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生日。何况对于生日,他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因为从小到大,家中对生日都不太重视,加个鸡蛋,可能就算庆祝了,所以,他的确是真的忘了。
  只是陈述怎么……记得?又是什么时候去买的蛋糕?
  “今天是九号?”
  “不然呢?”陈述坐了下来,一边去拆蛋糕,一边感慨道,“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说明对自己都不够重视,朋友啊,连自己都不爱的话,怎么去爱别人?”
  “不过没关系,兄弟心里有你。”陈述抬眸嘻嘻一笑,把蛋糕挪到了姜远面前,插上蜡烛,掏出打火机一一点了火。
  陈述步调从容,井然有序,姜远反应过来时,就差许愿这一步了。
  可好像还差点什么。
  “我去关灯。”陈述说着起身要走。
  姜远下意识地一把拉住陈述的胳膊,陈述看向自己时,姜远忽然脸热了起来,他低声匆匆说了句,“谢谢”,说完又莫名觉得尴尬,便立即松开手,也没敢看陈述一眼。
  陈述心里一软,他弯腰揉了把姜远的头发,咧嘴笑了笑,“不用谢,只要我们姜远同学以后能对我多个笑脸就好。”
  话音刚落,灯灭了。
  忽然一片漆黑,姜远心里也跟着一颤。
  是熄灯时间到了。一会儿就有巡逻的大爷过来检查教室,锁门关窗。
  “好了,这下不用去关灯了!”陈述忙坐了下来,“快许愿!”
  姜远犹豫了一下,“我们走吧……时间不够了。”
  陈述抬手捂住姜远的眼睛,“不行!闭眼!许愿!三个愿望,一个都不能少!一年只有一次,还不好好珍惜!”
  掌心一瞬间盖住眼睛,姜远下意识地眨眼,睫毛扫过陈述的手心,姜远的心莫名有些慌乱,直到陈述的手松开,那股怪异的感觉才渐渐散去。
  姜远双手握紧,闭上眼睛,认真地想自己的生日愿望。
  他最想要的愿望是什么?他内心的期待和渴望是什么?
  他之前从未好好想过。
  在黑暗里,即使闭上眼睛,姜远也能感觉到眼前暖黄色烛火的跳动,以及那双炙热的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姜远许愿。
  第一,希望父亲能够戒赌,生活一切好转起来。
  第二,希望自己能够如愿考上理想的大学。
  第三……
  姜远脑海里浮现出陈述的笑容。
  从一开始,他就不理解陈述的热情,小巷里的偶然相遇,被人发现像个坏学生一样尝试吸烟,是低谷时姜远的一个伤疤,他耿耿于怀,但陈述执着地靠近他,对他释放善意。
  他推开他,但陈述依然要拥抱他。
  陈述开玩笑地对姜远说,他对姜远一见钟情,他说他就是赖上姜远了。
  可一个冷漠无趣的人,有什么值得陈述如此在意关心?一直独来独往的姜远也不明白,生活已然一团糟糕,友情还值得自己去追寻吗?
  ……
  但最后,姜远许愿。
  第三,希望陈述永远不会离开姜远。
  记忆重现,昨日今时好像不曾变过。
  姜远还是忘了自己的生日,但陈述从来不曾忘记过。
  仔细想想,好像姜远认真过的生日就那么一次,此后陷入生活泥泞,再无暇庆祝什么生日。
  陈述对他说过,要记得自己的生日,要先认真对待自己,再去爱别人,爱生活,但姜远都没有做到过。
  而当年许下的三个愿望,一一落空,好像只有第三个,时隔十一年后,像发生奇迹似的,重新实现了。
  陈述再次回到他身边。祝他生日快乐,催他许生日愿望。
  那现在,三十岁的姜远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在玫瑰花香中,在钢琴曲中,在爱人的注视下,姜远认真地许下生日愿望。
  第一,希望陈述永远健康幸福。
  第二,希望陈述和姜远永远在一起。
  第三,希望自己能顺利成为一名律师。
  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灯已经灭了,黑暗里,烛火明亮温暖,陈述微笑着认真看着姜远,姜远凑近吹灭蜡烛。
  四周彻底暗了下来。
  陈述说,“生日快乐!姜远!希望你永远幸福!”
  ……
  吃完晚餐,坐上电梯直达这栋楼的最顶层。
  66层,陈述预订的总统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首都最美夜景。
  姜远说要去洗澡,陈述一把拉住他。
  “别慌,还有一个惊喜。”
  “啊?”姜远有些疑惑。
  陈述把人拉到窗边,窗帘拉开,大面积的落地窗露了出来,窗外是川流不息,灯火阑珊的夜景。
  站在66层,姜远下意识地往下看,恐高的情绪瞬间蔓延全身,姜远匆忙想要退后。
  陈述从背后一把把人抱住。
  “别怕,抬头看。”陈述伸出手背抬了抬姜远的下巴,让他抬头看向夜空。
  姜远抬眸看向夜空,紧张的情绪还未压下,暗色的天空却忽然一亮,又接着响起闷雷似的声音。
  而后,夜空中,烟花接连不断地绽放,流光溢彩,绚烂夺目,比姜远之前看到的烟花都要好看。
  陈述靠在姜远的耳边,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好好欣赏,这是专门为你绽放的烟花。”
  “从今以后,站在高处,你不用往下看,你只需要抬头看,记住今夜的烟花就好。”
  姜远瞬间明白陈述是为了安抚自己当年因没拉住父亲而留下的恐高心结。
  当年的事的确给姜远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但时间太久,姜远早已麻木习惯,可陈述却放在了心上。
  一件件,一桩桩……冰冷的心脏一点点地热了起来,可陈述为什么对他这样好?他麻木不仁的生活里,陈述的突然出现,让他重获希望,是上天觉得他太可怜了,所以派陈述出现来拯救他的吗?
  “陈述……”姜远侧过脑袋看向身后的陈述,眼睛不知何时也红了。
  “我在。”陈述吻在姜远的眼角,尝到一抹湿咸的泪。
  在时时骤亮的烟火中,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陈述动情地吻着姜远的脊背……姜远无力瘫/倒在陈述怀里,陈述把人抱到床/上,在喘xi间,一边吻咬着姜远的耳骨,一边低语引诱,“姜远,给我一点回应,姜远……”
  瞳孔失焦,全身湿/软,在烟火映照下,在阴影交错中,姜远恍然找回一点清明。
  姜远愣愣看向陈述,反应了几秒后,他缓缓挺起一点腰身,主动吻住了陈述。
  动作一滞,陈述愣住,这个主动的亲吻温柔又热烈,努力又笨拙,却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陈述的心脏,而后陈述彻底陷入疯狂,再也无法克制。
 
 
第76章 丧事
  在首都待了半个月,陈述一直忙于国外分公司的筹办,姜远也忙着准备各种课程和考试,但陈述的电话消息没有断过,晚上也必然会回来。
  林易飞打趣说,陈述是人在公司心在家,以前忙的直接就在公司睡了,也不像现在这样,再忙也按时打卡似的每天回家,所谓“家有美娇妻”莫过于此了。
  陈述喝了酒应酬,林易飞把陈述送到家,当着姜远的面这样说的,姜远的脸瞬间红了,但不知道怎么反驳,陈述却是不给林易飞面子,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让林易飞赶紧滚回家安生。
  一脚踢过去,人没踢着,自己差点摔倒了。姜远忙把人扶稳,有些无奈。
  陈述虽是爱装醉酒,但酒量也的确不好,显然这么多年没少在这方面遭罪。他以为到了陈述这个位置,不需要再陪着喝酒,但好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陈述也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
  将人扶到房间,递过去温水,陈述不接,反而把姜远紧紧抱住,在姜远耳边嘟囔着,“我难受,姜远。”
  姜远像哄孩子一样,温声细语地劝道,“把水喝了,好好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姜远,我好想你。”陈述像是听不懂姜远的话,不回答,不听话,突然说起些似是而非的话,又执拗地抱着姜远不撒手,热乎乎的气全洒在姜远脖颈处,烫的人受不了。
  “陈述?”姜远觉得奇怪,“怎么了?”
  陈述搭着头在姜远脖子间蹭了蹭,瓮声道:“姜远,国外的分公司还有很多棘手的问题需要处理,林易飞……去不得,我估计需要去一段时间,把局面稳定下来……”
  姜远顿了顿,“什么时候去?”
  “一个月之后……”
  “要待多久?”
  “不知道,几个月,也许半年……”
  姜远一时沉默,也不说话了,他才适应抬头就能看见陈述的生活,现在忽然又要面临分离。
  其实该说理解的,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也不是陈述所期望的。
  “没关系,我等你就是了。”
  陈述忽然抬起头,捧着姜远的脸,眼睛闪着醉酒的星星,又亮又朦胧,“那能等一辈子吗?“
  姜远愣了一下,而后笑了,“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回来吗?”
  陈述蹙了眉,很认真地说,“我是担心,万一我一走,你就不想要我了,万一你找了别人,那我怎么办……”
  姜远看着冒着一团傻气、乱说胡话的陈述,觉得这人是真醉了。
  “不会,我只喜欢你,我不找别人。”姜远温声安抚着陈述。
  “真的?”陈述拧着眉,“那你说,你说姜远永远只喜欢陈述一个人。”
  “姜远永远只喜欢陈述一个人。”姜远眼睛一弯,跟着重复道。
  陈述高兴地重重亲了一口姜远,又说,“再加一条,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姜远都不会离开陈述。”
  “好,我姜远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陈述。”姜远耐心地再次做出承诺。
  对于醉酒的人,就是要有好脾气好耐性,何况,陈述还是个那么幼稚的人。
  陈述瞬间心满意足,又一口亲了过去。
  “可以喝水了吧?”
  “可以。”
  “可以睡觉了吧?”
  “可以。”
  几天后,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过来,姜清说母亲脑出血,进了急救室,情况很不好,让姜远赶紧回来。
  姜远立即收拾好东西去机场,去机场的路上,姜远想给陈述打电话,想了想,陈述一直忙着,可能来不及接电话,所以只是发了消息给陈述。
  一路上,姜远不敢耽搁一秒,可到了医院,却看见姜清在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而母亲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像睡着了一样,与之前并无区别。
  姜远愣愣地走过去,姜清拉住姜远的手,哭着说,“再看咱妈最后一面吧。”
  姜远静静地看着的确已经没有呼吸的母亲,茫然恍惚,平静地没有掉一滴眼泪。
  之后,就是母亲的丧事了。
  与姜清协商后决定,尸体火化,但其他全部按照老家丧事的流程来办。姜远开始联系火葬场,预约火化时间,联系亲朋好友,告知丧事,联系镇上有名的白事负责人,商讨白事流程和宴席设置。
  从下午开始,姜远一直忙着准备各种东西,有亲近的亲朋好友当天晚上就来到家中悼念,第二天,白事负责人到家里设置灵堂和宴席大棚,遗像,挽联,蜡烛,人数,桌子的摆放位置,姜远一个一个操心,一直到天黑了下来,嘈杂纷乱的局面终于稍微稳定了下来。
  整齐有序的白色棚帐,白色灵堂和黑白遗照,各种丧事用的东西堆在庭院,负责白事的师傅们终于离开,吵闹的庭院彻底安静下来。
  尸体已经火化,姜清一直在灵堂里守灵,右右跪在姜清旁边,眼睛红肿,昏昏欲睡,最后倒在了姜清怀里,姜清胳膊上绑着白色布条,抱着右右,轻轻揉了揉右右的脑袋,眼睛看向照片上带着淡淡微笑的母亲。
  忙完一切,送走师傅们的姜远终于得到一丝空闲喘息的机会,他独自坐在寂静的庭院,疲惫地靠着墙,一根接着一根,烟雾不息,在空荡的院子里缓缓升腾,遮住了眼前的月光,目光也变得朦胧起来,整个人变得松懈迟钝起来,辛辣的香烟似乎也刺激不了一点神经,姜远觉得自己有些麻木恍惚,失去了所有感知一般,哭着守灵,笑着迎客,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感受不到悲伤,感受不到痛苦。
  忽然,寂静的小院响起两声汪汪叫声。
  姜远没有抬头,他知道是小乖,这几天家里乱,它白天四处跑着玩儿,晚上才回来,它的确很乖,知道姜远又忙又没有什么情绪,回来后也只是安静窝在姜远脚边,不哭不闹,静静趴着,自己一会儿就睡着了。
  手中的烟没停,小乖扑过来咬住姜远的裤脚,叫的格外激动,姜远愣了一下,忽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抬头,看见陈述站在院子里,正看着自己,目光深深。
  姜远恍然如梦,手一抖,烟掉了下来,姜远起身走过去,走得越来越快,然后紧紧抱住了陈述。
  满眼皆是心疼,陈述抬手也紧紧抱住姜远,并温声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怀抱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肌肤,通过脉络传到心脏,敏感地刺激着泪腺,一股酸涩忽然冒了出来,像涌过来的潮汐,越来越汹涌,越来越强烈,姜远强忍着眼泪,压制着颤抖的声音,“手机留在房间了,一直没来得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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