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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巍笑了：“他在乎。”
最后，治疗同样无疾而终。
之前是找不出问题，现在是患者不希望问题解决。
从诊所出来后已接近中午。严巍从手机的监控里看到小猫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头发凌乱，有几根头发还睡翘了。
严巍不由得笑了，接着便开车前往唐书竹家。来到家门口后，他敲了敲门。
不多久，门后传来唐书竹的声音：“谁？”
严巍压低声音：“送外卖的。”
“这么快吗？”门打开了，伴随着唐书竹疑惑的声音。
严巍趁机一把抓住唐书竹的手腕，在惊呼声中钻进屋里，随后带上门，抱住那个目瞪口呆的男子，轻声笑道：“不对，我是来讨糖吃的。”
第40章
被严巍突然抱住，唐书竹先是惊慌，后是呆滞。
等能够做出反应时，竟一时不知道该用哪种态度来面对严巍。是该叫“小严总”呢，还是叫“严巍”？
随后意识到这人骗自己开门，就这样擅闯民居，他还当这人是公司的太子爷，就没底气赶人了，于是怒气冲冲冲地喊道：“严巍！”
可是才刚喊出这个名字，就突然被一股甜蜜袭击心头。
用这个称呼就代表他们之间是另一种关系，可以拥抱、亲吻、互诉爱意的关系。
于是，怒气冲冲冲地喊出声后，身体便像有自主意识一样，伸出双手环抱住眼前的人，脸贴在对方的胸前。
“严巍……”
他再次喊道，然而这次却充满迷恋与不甘。
说是不甘，不如说是怒其不争。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这个人面前毫无抵抗力呢？
前不久才哭着说不想要抱着虚假走下去，此刻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又马上忍不住投入这个人的怀抱。
在旅行时就是那样。
万万没想到药水竟然是真的。在看到药水起作用后躲了一天，最后还是禁不住花蜜的甜美，摇摇晃晃地飞过去了。
身前的男子呆了一下后，呢喃道：“猫咪就是喜怒无常啊。”，将他抱得更紧了。
唐书竹马上给他表演什么叫“喜怒无常”，用力推开严巍，眉毛倒竖：“不对！你给我出去！你怎么闯进来了！”
严巍自然又是一愣，但也习惯了，握住唐书竹的手，亲了下他的手指：“都说了，我是来讨糖吃的。”
“我没有糖，你自己不是有吗？”
“没有你这么甜。”
唐书竹的脸红了。
严巍说的不是“你的糖”，而是“你”。不是“糖”，是“唐”。
他用手肘挡住发红的脸，转过身去：“你快走。都说了，你现在只是受到暗示，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然后他就被严巍从背后抱住了。
“但现在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见你，想抱你。难道你不该负责吗？”
唐书竹紧紧地皱起眉头。
严巍说得没错。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严巍现在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对他的喜欢。
想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心情，他自然清楚。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陷进去。明明说了不想要这种虚假的美好，却又还是飞蛾扑火。
痛苦永远来自于矛盾与拉扯，以及无能为力。
“……你想要我怎么负责？”唐书竹低声道。
维亚的师父说了，药草采摘得很顺利。只需要两个多星期就能将药水调制出来。
两个星期……他和严巍的恋爱总是有期限。
就像小时候只有过生日那天，父母才能短暂地陪一下他。他似乎又有了完整的家。尽管那也没持续多少年。
身后的男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让我碰你。”
唐书竹全身颤抖了一下。
恶魔的呢喃继续在耳边响起：“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就算我只是受到暗示，以后清醒过来，也不会因为和你做过的那些事不舒服。”
曾经都是唐书竹在站战战兢兢地把握尺度，现在当事人下场，自然会做得更好。
唐书竹慢慢地转过头去：“真的？”
“真的。”
那张让他心动的帅脸近在咫尺，露出阳光温柔的笑容，正中红心。
他突然想起自己很明确地对严巍动心的那一刻。当时严巍就是倚着门边，沐浴在阳光中。
于是，几分钟后，唐书竹便被人压在沙发上了。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他的颈项间。
他用力想推开压着自己的男子：“不对！你这是什么标准！这也太过分了！”
“不会啊。男性朋友间也会这样玩。”
“我信你才怪！”
唐书竹拼命挣扎着翻过身去，想要逃走，却被严巍从身后紧紧抱住。
感觉到严巍胯间的物体顶在自己的臀上，唐书竹脸都红了，但又觉得自己意识过度。不过下一秒，对方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并不是。
一只大手覆在他的胯间。
严巍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脱下来给我看。”
“不要！为什么！”
“因为我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受到暗示才喜欢上你的，那这可能就是我唯一一次会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我想试试。”
“你不要拿我来试！太过分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下巴就被捏住了。脸被扭过去。
“你有时候说话很气人，有时候又很讨我开心。”
感觉到严巍要亲下来，唐书竹连忙用手挡住：“不许亲！”
严巍皱着眉头看了他片刻：“不用担心，我以前就跟男生接过吻。还是舌吻。”
唐书竹讶异地眨了眨眼睛：“真的？”
“大学时玩惩罚游戏。”
“……假的吧？”
“假的。”
坦坦荡荡地说完这句话后，吻还是落下来了。唐书竹气得锤了严巍几下，但推不开严巍，也只好放弃挣扎，享受起缠绵的吻。
等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唐书竹已经不知道被亲了多少次。因为一直在挣扎，弄得头发凌乱，T恤领口滑落到肩膀，看起来真的像被登徒子调戏过一样。
他无力地推了推严巍：“冒牌货走开，真正的外卖小哥来了，我去开一下门。”
严巍这回总算放开他了，还贴心地帮他整理衣服和头发。
本来就是严巍弄乱的，他也就心安理得地让严巍来弄，不料却听到严巍在帮他整理头发时，用欣慰的语气说道：“这样乖巧不就好了？”
唐书竹马上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抓乱，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过在前往门口时，还是理了理，毕竟他还是要脸的。
打开门后，果然看到外卖小哥站在门外。只是手中的东西比他想象中多了许多。
“刚刚在电梯里撞见同行。他说他也要送到1365。我就帮忙带过来了。”
唐书竹点头道了声谢，关门转过头来时，便看到严巍已经走过来了。
严巍从身后抱住他：“我点的，喂我吃吧。”
唐书竹哼了声：“才不要。”然后又低下头小声道，“你喂我吃。”
第41章
外卖在小小的餐桌上铺开。
唐书竹只点了一份炒饭，严巍点的可就丰富多了。有菜有肉有汤，甚至还有饭后甜点。
唐书竹叫严巍喂他，虽然一开始只是说气话，但看到心上人真的夹起吃的递过来，便心头一动，双手搭在桌边，探过去张开嘴接受投喂。
负责服侍人的严巍却看起来比他还享受，单手撑着脸，像在欣赏什么一样边看边喂。
唐书竹的脸皮终究没那么厚。吃了几口，他就不想再做这种羞耻的事了，自己拿起筷子吃。
严巍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将高举的筷子收起来。
“你以前喂过女朋友吃东西吗？”
听到唐书竹的问话，严巍却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在吃醋？”
“没有。”唐书竹答得很快，夹了一块肉饼，埋头吃起来。
“是的。”严巍回答道。
“哦。”唐书竹狠狠地咬了口肉饼，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开口了，“也是这样子喂的吗？是你主动的吗？跟以前两个女朋友都这样做过？”
一连串的问题却只换来扑哧一声。
唐书竹是低着头的，没去看严巍的脸，但也猜到现在严巍脸上是什么表情。
一双筷子在盘子上轻轻敲了敲。
“你先承认你吃醋吧。”
“……不承认。”
说完唐书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他应该回答“我没有吃醋”。
于是又是噗嗤一声传来。他又羞又恼，不对，是恼羞成怒，索性站起来，脸都不要了。
谁让他就是吃醋了呢？
唐书竹走到严巍身边，在严巍的腿上坐下来：“喂我吃。”
严巍的眉眼都是笑意，应了声好，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勺炒饭，递到他的嘴边，同时说道：“我没有这样子喂过以前的女朋友吃东西。”
唐书竹张嘴吞下炒饭：“为什么？”
“她们不是喜欢这样做的人。”
严巍的前女友和他是不同类型的人。
心像被针扎到。
也就是说严巍不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人。
严巍问过是不是非得拿以前的女朋友来做标准。不然呢？难道他能盲目地相信即使没有药水，严巍也会喜欢上他这样性格有缺陷的人吗？
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唐书竹，”似乎是看出他的不安，严巍突然握住他的手，“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自己，这不就足够了吗？”
唐书竹呆住。
严巍直直地看着他。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希望我能过得更好，那就让我永远做我喜欢的自己。我以前确实没有喜欢过你这种类型的，但现在单单看到你，我就觉得心里很暖又很痒，恨不得将你揉入血肉里。
无论你是在气呼呼地发火，还是蔫巴巴地缩在角落里，我都觉得好可爱。刚刚你探过来张开嘴巴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只小猫。我太喜欢了。
世上总有人喜欢吃脆苹果，也有人喜欢吃粉苹果。你说我接受了暗示，那也只是冥冥中的力量让我懂得了脆苹果或者粉苹果的好，那我为什么要抗拒这种暗示？”
唐书竹静静地听着。
有那么一刻，他心动了。
也许是因为严巍话中蕴含了一个意思——他是值得被爱的。总会有人爱他这样充满缺陷的人。
然而……
“那你是不是不能保证……没有药水也能爱上我？”
严巍沉默了。
近似背叛的痛狠狠地扎进唐书竹的心中。
他仿佛全身脱力，深深地叹了口气，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阻止了。
手被握得更紧了。
严巍的眉头皱起来：“我只是不愿意冒险。我说了，我喜欢现在的自己。你当时没有给我选择，现在总能让我自己选择一次吧。”
“……药水可能会失效。”唐书竹也皱起眉头了，只是眼底充满的是苦涩。
“将药水卖给我的人说即使没有特意寻求办法，你也可能渐渐地不再受到药水的影响。到时你如果真的不能爱上我呢？我怕我陷得太深，爬不出来。”
“那就再让我服下那种药……”
“啊啊啊别说了！”唐书竹猛地抽回手，捂住自己的脸，“感觉好奇怪啊！我们好像两个坏人，躲在暗处谋害真正的你！”
“……你除了会说些气人的话，还会说些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的话。”
唐书竹稍稍移开手掌，瞪了眼严巍：“我可是在很认真地烦恼。”
严巍抱住他：“但真正的我不会介意的，反而会感激我拐到了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猫。”
唐书竹突然觉得好累。
严巍一直说他是猫，叫他真的有点觉得自己是猫了。
猫咪又何必为主人爱不爱自己烦恼呢？不开心就一个肉爪子呼过去，让铲屎官服侍自己。
他叹了口气，把手放下来，决定暂时放弃折磨自己。
“继续喂我吃饭。”
严巍笑了：“好，老板。”
于是，他就大摇大摆地坐在自家老板儿子的大腿上，享受起老板的待遇来。
吃完饭后，为了不让严巍再做那些“普通男性朋友间也会做的事情”，唐书竹提议一起看电视，而且是“专心”地看。
严巍坐在沙发的一头。唐书竹则是整个人坐到沙发上，抱着抱枕，紧挨着另一头坐着。
他还特地选了一部战争电影。
电影的片头曲开始播放后，严巍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那你想要怎样？”
严巍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垫：“我想要你挨着我。”
“只是挨着？”
“让我摸你的头。”
唐书竹摸了摸自己的头：“为什么？”
“谁不喜欢摸小猫？”
“……”
唐书竹无语，但又忍不住心动。
其实他更想说，谁不喜欢被自己喜欢的人摸头？
他放下抱枕，慢慢爬过去：“男性朋友可以枕大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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