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干脆地又把人按倒了,坐在对方胯骨上,脸上神色变化,最终勾勒出一个甜蜜笑容:“师尊,阶下囚是没有问问题的权利的。”
这就是明着告诉贺峋要他有点自觉了。
贺峋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配合地点点头,不过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问了自己胆大包天的徒弟最后一个问题:“厌厌真是不留情面啊,就不怕哪天关不住我了吗?”
“不会的。我和万家做了交易,让他们专门选了个能够在解毒的时候封住修为的方法,您修为都没了,拿什么出去呢?”
“我可不像您那么狠心,把人关着就不管不顾。后面我不在的时候,万家会替我时不时来看您老人家一眼,不会让您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的。”闻厌兴致勃勃地和贺峋描述着对方不远的将来,笑颜明媚,“师尊觉得如何?可还满意?”
贺峋就又叹了口气:“不如何。厌厌,你挑的这个地方也太寒碜了些。”
“如果我要把你关起来……”贺峋弯着嘴角,轻声道,“厌厌,你那么娇气,只有这世上最华贵富丽的地方才配得上做你的囚笼,我会每天都让你从锦绣堆中醒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听为师的话。”
这个假设让贺峋眼里都泛起愉悦的光,用手在最近的墙面上抹了抹,给人看上面沾的潮气,抱怨道:“小没良心的,为师以前也没虐待过你吧?那么无情。”
眼前人没了修为,跑不出自己设下的禁制,所以闻厌有恃无恐,根本没被吓到,只是遗憾地啊了一声:“您不满意吗?可惜了,师尊只能以后再罚我了。”
“不过……我不会让您有这个机会的。”
闻厌的笑容满怀恶意,他看着就躺在身下的贺峋,眼神越发炙热。
他的师尊,以往让人畏惧的,淡漠又薄情的人,如今只能被束缚在暗无天日的兰城地底,以后只有他会知道对方被关在何处,任何人都找不到这里,没有任何可能会让人再从他的身边离开。
他垂眼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宛如一口深渊,诱使他情不自禁靠近,学着对方曾经的模样,吻了吻,
这次过于出格和大胆,他知道若是被人寻了机会,自己一定不会好过。
但这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因为现在他仍旧还想吻他。
可是心头的不甘仍在燃烧,鼓动着闻厌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胜负欲。
他的目光在贺峋的脸上流连,温热的吐息交缠,视线落在眼前人翘起的唇角,他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徒弟刚吻上来的时候,贺峋还悠悠笑着,纵容地回应着对方粗暴的啃咬,可当湿热的吻逐渐往下,眼看着以往危险的地方滑落,贺峋眉心一跳,嘴角挂着的笑僵了下。
闻厌俯身让热烈的吻从对方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游移,他能感觉到那人的吐息明显粗重了不少,直到他吻上对方的喉结时,微凉的指尖突然抵住了自己的唇瓣。
“厌厌,这就是你想到的报复方式吗?为师劝你最好还是换一个。”贺峋的眼神有些暗,嗓音透着些许难言的压抑。
落在闻厌眼中,就是自己师尊终于被逼得流露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神态,让他更为兴奋。
他毫不在意对方话语中隐隐的威胁,笑容满面地抓住了对方抵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居高临下的看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惹人心痒的骄矜,偏头在对方指尖落下轻佻的一吻。
不同温度的交缠让他本能的觉得愉悦,尤其是终于看到对方也维持不住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八风不动,会让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满足感。
没有什么比能从自己师尊身上逼出这种明显的失控感更让人来得亢奋。
“不。”闻厌轻飘飘地拒绝道,“师尊,我对这个满意极了。”
贺峋就有些头疼,为自己固执不听劝的徒弟。
这种神情当然只会让闻厌越发兴奋,他舔了舔嘴唇,已经有不怀好意的神色在眼中闪烁。
他想先把对方的手完全固定起来,这样中途才不会令人扫兴地打断他的行动,但他发现缠绕在对方手腕上的的锁链又太长了,不得不自己用手把人的两只手腕分别按在两侧。
然后就意识到自己腾不出手来了。
他像是好不容易打猎归来,却对着猎物不知无从下口的小狼,用鼻尖心急地在人身上嗅闻着,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闻厌把烦躁不满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师尊,明目张胆的迁怒。
贺峋适时地担起了为人师长的职责,对人安抚地笑了笑:“需要告诉你怎么做吗?但这个锁链捆得我不舒服,先解开好不好?”
闻厌犹豫,不过又有些不高兴地眯了下眼。
贺峋继续温声细语地哄,故意示弱一般低笑道:“这里禁制那么多,还不放心吗?厌厌,对你自己的师尊好一些吧。”
闻厌看在自己有求于人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他撑起身,低头去找锁链的开口,语气还是十分冷硬的:“不许耍花招,不然……”
话到一半,闻厌忽然毫无征兆地后背一凉,直觉自己好像被人下了套。他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悚然发现贺峋身上涌起了一阵灵力波动,对方身上那种阔别了许久的威压一出来,直接让他控制不住地腿一软。
下一瞬被人强硬地捞了起来,然后原本用来束缚对方的锁链转移到了自己手上。
在耳边的嗡鸣一片中,他看见贺峋慢悠悠地对自己笑,抬手把指尖未干的血迹都抹在了自己脸上。
对方唇边被自己咬破皮的伤口还未愈合,透着刺眼的血色,只见那薄唇启合,对方一字一句的,浸满了笑意地对他道:“厌厌,你做了这么多,有没有想过……”
“如果为师从一开始就没中毒呢?”
第44章
刹那间, 识别危险的感官疯狂地尖叫起来,闻厌脸上是极度震惊后的一片空白。他瞪着贺峋,像在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然而身体已经本能地在发抖,身体的每一寸骨血都在拼命催促着他离开。
但已经晚了。
贺峋慢条斯理地把徒弟往自己身上挂的锁链一点点全部解下来,看闻厌仍旧被捆着手愣愣地跨坐在自己身上, 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局势逆转吓得失去了思考能力,笑了笑,问人:“厌厌在这里下了几天的禁制?”
“……五天。”
闻厌一开始给自己留了五日的时间来短暂放纵, 接着他会履行和万家的约定,先带着万绍去广云宗一趟,然后再回来尽情地享受自己的战果。
不过此刻已经尽数转化成了后悔,因为贺峋听完后淡淡地嗯了一声,露出了个十分遗憾的微笑。
他的手指在身上人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柔软顺滑的发丝在指尖流淌而过,贺峋伴随着温柔的爱抚, 惋惜道:“这么短?便宜你了。”
闻厌瞬间被话语背后的森森寒意激出了一身冷汗, 和湿透的衣服黏连在一块,打了个寒颤。
贺峋看到了,体贴地问道:“冷吗?”
闻厌没有应声,只僵在那里。
贺峋打了个响指,周遭温度立马往上升, 泛着柔和的暖意。
但闻厌心中还是一片冰凉, 他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嗓音, 强撑着镇定道:“这不可能, 我特意和万绍确认过,你身上中的就是蛟毒, 你别想骗我。”
他梗着脖子,脊背都是僵硬的,如临大敌地看着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实力都已经恢复了的贺峋,仍旧自欺欺人地宁愿相信只是自己哪个环节出现了疏忽,让对方短暂地占了上风,绝对不是……
他甚至不敢顺着贺峋的话细想。
“万绍?”贺峋好笑,“你刚才说万家想让他去广云宗修习?就他那医术,趁早学些其他的确实更有出路。”
贺峋捻了捻徒弟细软的发丝,幽幽总结道:“厌厌真是太小看为师了,如果这就中了毒,那我这师尊当得也太失败。”
说话间,贺峋已经伸手去摸被闻厌收起来的琉璃盏,五指一用力,琉璃盏便应声而碎,灵力霎时四散,在原地卷起一阵猎猎狂风,随即全都没入了贺峋的衣袍之下。
闻厌就像被人碾碎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无一丝回寰余地,铺天盖地的恐惧瞬间把他淹没,恐惧到了极致后,又在心头酝酿出了熊熊怒火。
他红着眼睛怒骂人无耻,几次想要和人大打出手,却又被锁链拽了回去,狼狈地跌回贺峋身上。
贺峋毫不反驳,直到耳边的骂声渐歇,才轻轻一笑。
头皮上传来不容忽视的痛感,原本温柔理着他发丝的手一用力,闻厌被扯着头发带上前去。
被捆在一起的手腕使不上力,闻厌又要顺着对方的力度,整个人几乎都趴在贺峋胸膛上,有力的心跳和对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一起传入耳中,带来一阵阵战栗。
贺峋说:“骂得好。”
他掐着闻厌的下颌,用力吻上眼前人的唇瓣,闻厌有些抗拒这种过于粗暴的吻法,让他不由产生自己要一点一点被对方蚕食殆尽的错觉。
可是卡在下颌的手铁铸一般,哪怕他抵着对方胸口要往后退,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拖回来。
闻厌觉得自己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头发也被扯得生疼,但又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介于一个微妙的临界点。
他感觉这次贺峋的动作有些超乎往常的粗鲁。
是因为被自己的行为惹怒了吗?
不会的,毕竟他已经挑衅过自己师尊无数回,这次不过是出格了一些,远没有到贺峋的底线。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这是他们两人间无需言明的约定。
在湿重的水雾漫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时,贺峋终于暂时结束了这个吻。
他拉开一点距离,和人呼吸交错,鼻尖相贴,亲昵地勾了勾最后被用回闻厌自己身上的锁链,笑道:“不无耻些,怎么知道为师的好徒儿打着这种主意?”
雾蒙蒙的眼眸中仍燃着未尽的火,闻厌继续挣扎着从贺峋身上起来,又一次失败后发泄般狠狠咬上了贺峋的颈侧皮肤。
贺峋能感觉到那一块瞬间被咬出了血,衬着此前被自己徒弟没轻没重勒出来的一圈淡淡青紫,换作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说闻厌要弑师。
贺峋哼笑一声,拎着人后颈把人提溜开,调笑道:“那么喜欢咬人?”
闻厌舔了舔唇,亲吻时对方在自己唇上留下的齿痕还未消去,正隐隐作痛,只差一点就要出血,像是贺峋所剩无几的良心在顾及着自己娇贵无比的徒弟。
闻厌才不管自己此前更过分的行为,不甘示弱地扬起嘴角道:“是吗?这可是您教的。”
贺峋有时会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人教歪了,把人教成了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哪怕身陷囹圄,也不会委屈自己这张嘴,挑衅的话张口就来。
张牙舞爪的,折腾起来也格外有意思。
“厌厌。”贺峋亲昵地唤人,捏了捏徒弟的后脖颈,弯起眉眼,想起这人前段时间乖得不像话的模样,感叹道,“幸好你之前是装的,不然为师也要装一辈子了。”
无耻得坦坦荡荡。
闻厌眼睛都气红了,满心惧意已经被滔天怒火所取代,还有越来越烈的,羞于向人启齿的委屈。
可贺峋再清楚不过地知道他的每一分想法。
闻厌被人轻轻地按了下眼睛,温热的湿意在对方指腹绽开。贺峋就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水汽擦了擦对方脸上此前被自己抹上去的血迹,重新把自己小徒弟漂亮的脸变得干干净净的。
他不顾闻厌的挣扎,强行把人按在身前,温声解释道:“但那时候是真的灵力消耗过度了,后面才缓了过来。”
所以不是故意糟蹋你当时的慌乱和真心。
闻厌挣动的幅度小了点,酸涩的情绪刚随着对方的安抚散去些许,被怒气上头时掩盖的惧意就重新丝丝缕缕地漫了上来。
他装作没听懂对方的言下之意,试图去勾起自己师尊稀薄的愧疚心,控诉道:“就算我要把你关在这,都是先想着给你把毒解了,你却拿这个骗我。”
贺峋就配合地继续温声细语哄,最后实在没办法,无奈地让徒弟讲点道理。
眼看徒弟变本加厉,没有半点见好就收的意图,贺峋幽幽叹了口气,唤了人一声。
闻厌不依不饶的指责便卡在了喉咙里,睫毛颤了颤,似乎想看贺峋是什么表情,但又胆怯地不敢抬眼,只留给贺峋一个心虚的发旋。
“过了啊。”贺峋轻笑道,“再装就没意思了。”
闻厌微不可察地一滞,接着就感觉对方微凉的手指落在了自己头顶,揉了揉脑袋,然后突然把他脸一抬,连带着整个人都抻直了。
贺峋的教育理念一向是徒弟有本事的话随便人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付得起为非作歹的代价。
因为要是最后落到自己手里,那后果就不太美妙了。
“厌厌解气了吗?”在暴风雨来临前,贺峋体贴地问,“要不要再骂一会儿?”
闻厌喉头哽住,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贺峋看他一眼,笑道:“看来是已经骂完了。”
他愉快道:“那我们可以开始算账了。”
闻厌下意识动了动嘴,还没开口,贺峋的手指就顶住他的下巴,强硬而不容置疑地把他的话都率先堵了回去,温柔问道:“厌厌不会想耍赖吧?”
闻厌哪能听不出这句话背后强烈到极点的威胁和警告?
他满心不甘自己一着不慎,但又只能认命地接受任人窄割的命运,甚至在对方的威逼下还要屈辱地摇摇头,保证自己接下来会乖乖听话。
“好乖。”贺峋便吻了下闻厌的鼻尖,笑意盈盈。
闻厌在轻微地发抖,但当贺峋的气息擦过他唇畔时,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在如今处境下最渴望的仍旧是对方的亲吻。
到了此时,他才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习惯对方用亲吻来抚慰自己的所有不安。
哪怕这股不安皆是由对方一手造成。
这份渴望似乎传递到了贺峋眼中,虽然闻厌没有说一个字,但他已经弯了眼眸,温柔的吻往下移,如人所愿地碰了碰那殷红柔软的唇瓣。
像是无声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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