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房间内伴着莫名的低气压陷入沉默。
一旁的郑洁见状打破了沉默:“我以前看过“拾梦”的一部剧,是叫…《逃离》。那部剧是我去悬海旅行时看的,好多年了。我记得那位男主唱的特别好。也是一位很优秀的演员。”
陈非凡苦笑:“那部剧就是周承野和苏西子演的。”
郑洁有些尴尬:“奥…我看过资料,我记得周承野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我们可以去电影学院找一找,好演员还是有的。”
一旁的吴宇问:“电影学院?那学校确实不错,国内顶尖的表演学校。每个专业只招15名学生。我们逾总就是电影学院的。周承野也是吧……诶,逾总,您认识这位周承野吗?”
认不认识?这是个好问题,只是逾白不知该怎么回答。
赵汎见状换了个话题:“郑总监说的对,好演员是有的,来,我们共同碰一个,预祝我们新项目取得好成绩。”
赵汎很会挑动气氛,共事的都是年轻人,这一次的聚餐整体氛围不错。
结束后,人走的差不多,房间里只剩下赵汎和几乎沉默到底的逾白。
赵汎知道逾白心里不好受,也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便递了杯水给他,语气尽量轻松的问:“还成吗?”
逾白笑了一下,开口:“成啊。”
见赵汎一脸不放心的看着自己,逾白没心没肺的笑道:“饭饭担心我心里不舒服?”接着拍了拍好友的手臂:“我只是有些惋惜国内又少了一位好的音乐剧演员,毕竟他那样适合舞台。不过其他的…真的没有。”
赵汎在他含笑的眼睛里看到一丝落寞,他说:“我早就不抱和他有故事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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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不抱希望?我不同意!”
下章见面~
第6章 惊蛰
说是这样说,逾白苦涩的发现,尽管他们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联络,可“周承野”这三个字仍像刻在他的骨子里一般让人无法忽视,无法忘记。
无论逾白如何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不留片刻的间隙,他仍会每晚闯入自己的梦中。
像一株藤蔓,紧紧的缠绕着他。
期间,他又找过一次陈朵,陈朵再一次提出了MECT治疗,并严肃的提醒逾白,他的身体状况严峻,他自己知道,他的睡眠时间在断崖式下降,现在甚至到了就算吃药仍然整晚都无法入睡的情况。
逾白只和陈朵提过有这样一个人,并未明确和陈朵说这人的名字。因此陈朵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逾总这样的人魂牵梦绕这么多年。
陈朵又提出建议,不如试一试主动靠近。这样对病情或许也有帮助。
逾白心想,尽管这是这些年来周承野离自己最近的一次,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但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别了。
再者说,他不想再一次听见周承野说出“我有男朋友”这句话了。
他接不住。
周承野的新剧就要开演了,这是华森娱乐的第一部音乐剧。公司的人都很重视,希望新项目可以开一个好头。各部门都牟足了劲做宣传,招演员,研究舞美,排练。
其实这剧在“拾梦”已经排练了有半年多了,尽管逾白没有参与前期准备工作,但他知道最后联排时很顺利。
演出地点就在陵江市大剧院。
逾白照例买了首演票,买了花,在首演当天,坐在了观众席。票房很好,观众席1000多个座位几乎坐满了。
他大概做好了不再见的准备,也只能做好准备。
像两条平行线那样,安全,可控,不相交。
他是这样想的,然而意外就那么来了。
周承野的发挥一如既往的优秀。结束献花时,逾白走到观众席第一排,看了一眼被观众团团围住的周承野的方向,将花放在观众席。
然而,转身刚走几步,他听见有人叫他:“学弟”。
起先他以为是幻听,苦笑般摇了摇头,脚步只停了一瞬,便继续向前走。
“学弟?”
听到逐渐靠近的声音,与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喀哒,喀哒”的脚步声。
逾白不可置信的呆滞在原地。
他也不知道在如此嘈杂的剧院里,怎么就能听见那么细微的声音。
总之他就是听到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转身,又该怎样打招呼,周承野就徒然站在自己面前。
与周承野像这样靠近,大概是在八年前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惊蛰。
甚至记得那天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那时他喜欢周承野已经有段时间了,他们班排练的话剧,邀请音乐剧班几位拔尖的学生来编曲,为话剧录制原创音乐。
他与周承野就是这样熟悉起来。
大学时期的逾白比现在勇敢,一来二去与周承野成为了朋友。
他甚至有种错觉,那时的周承野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
惊蛰那天,刚好是大一下学期刚开学。
赵汎鼓励他,说惊蛰这天的寓意很好。
“顺时而动,应势而为”。
在顺境中,应该抓住机遇,迅速行动。
他十分迷信的打开了一个名为“测测”的App,找到当日的幸运颜色,幸运数字与幸运花。分别是浅粉色;5、3;郁金香。
他就鼓起勇气买了一大捧粉色郁金香。还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刻有“z”字的戒指。订了一间氛围很好的餐厅,订好5号桌,邀请他吃晚餐。准备等氛围到时,叫服务员将花送上来,还根据网络上的建议,将戒指藏在了提拉米苏里。
当他看到周承野从门口进来的一瞬间,他想,老天保佑,今天一定要顺利。
然而上天并没听见他的愿望。
两人刚聊几句,周承野就告诉他,他和影视系的唐思昭在一起了。
当然,花,戒指,表白,通通石沉大海。
逾白记不清是怎么吃完的那顿饭,他只记得结束后,他卸载了那个骗人的APP。
从那之后,他打乱了大学时的计划,不顾专业课老师与辅导员的建议,早早开始接戏,逃避般减少在学校的时间。
他心存侥幸的想,忙碌能够使他的感情冷却。
可时间不快不慢地走着,又过了两年,一直到大三结束,未能宣之于口的感情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
他就离开了这里,去了布森维亚的一家最好的影视公司边实习边做管理。
在国外待了三年,然后回国成立了华森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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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意指“春雷乍动”,代表着春天的开始,万物复苏~
第7章 郁金香
在他乱七八糟的回想一通后,终于想起来打招呼。
他对周承野浅浅的笑了一下:“学长。”
他看着周承野捧了满怀的鲜花,有些气喘吁吁的。然后笑着对自己说:“公司的事我听陈哥说了,我是不是像他们一样叫你逾总比较好?”
逾白知道他在开玩笑,摇了摇头:“我们的校规,学艺先学德,演戏先做人,礼节不能丢了,学长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吧。”
话音刚落,身后的粉丝又围了过来。
有一个女孩眼睛放光的说:“哇!你是不是逾白?!我看过你演的电影!”
逾白只好点了点头。
其他几个粉丝也叽叽喳喳的说:“天哪!野野认识逾白耶!逾白本人也太好看了吧!”
“野野”是周承野的粉丝们取的名字。
在博圈,周承野有一个几百万人数的粉丝团,团里的粉丝都这么叫他。
逾白也在那个粉丝团里。
周承野突然靠近逾白,悄悄话般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对他说:“一起吃个饭吧学弟,你在A出口等我。”
留下这句话,就不容拒绝的离开去和粉丝们签名合影了。
逾白云里雾里的往出口走,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A出口。
他想不出周承野邀请他吃饭的原因。
毕竟严格来说,他们现在大概连朋友都算不上。
等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逾白远远的就见周承野朝自己走了过来。
让他想起他们之间的最后那餐饭,周承野推门进来时的样子。
他有些痛苦的将视线微微挪开。
周承野走到逾白面前,语气带着歉意对他说:“抱歉,等久了。我们去前面那家私房菜吧,味道还不错。”
逾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周承野了。
现在的周承野要比大学时成熟不少,无论是轮廓分明的五官还是愈发沉稳气质,相较从前都有了改变。
好像很多东西都随着时间而改变了,唯独喜欢周承野这件事没变。
逾白是个好演员,尽管心里乱的一塌糊涂,表面仍旧波澜不惊的回了“恩”,两人便往餐厅走去。
店里很安静,他们默契的一同走向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完菜,周承野看着他说:“上次我们像这样一起吃饭得是七八年前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逾白点头:“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周承野仔细看了看他:“不过你没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吗?”逾白的嘴角微微弯了弯。
周承野点了点头,问:“这家的青梅酒不错,要不要试试?”
“好啊。”逾白下意识的答应着,继而又想起自己的身体情况,心想,少喝一点应该没问题。
而后两人碰了杯,酸甜的味道夹杂着一丝辛辣,对逾白来说有些陌生的味道。
或许他们实在太久没见,安静的喝着酒,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却并不尴尬。
过了一会儿,逾白看向窗外问:“学长是怎么看到我的?”
周承野想到什么,有些无奈:“你检票的时候就被公司的人看见了。整个后台都在传,逾总来偷偷视察工作了,各部门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连你的座位在几排几号都传遍了。”
这个原因逾白倒是没想到,他后知后觉的想,原来周承野知道他们在一个公司。
周承野意识到什么,解释道:“本来早就该找你叙旧,排练太忙,始终没时间。”
逾白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不够合理的理由。
结果他又听到周承野说:“好吧,其实是因为我们这么久没见,再加上大三过后我们就不太联系了,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和我叙旧。”
逾白抬头看着他:“怎么会….我,没这么想过。”
他感觉周承野的性格好像有些变了,较大学时相比,没那么寡言,健谈了些。但又好像没变,仍旧那样游刃有余。
他说不上来。
周承野幽深的瞳孔看着他,预感到这不是个好的话题,于是放弃了原本想说的话,重新找了个话题:“听检票的小姑娘说你还带了一捧花过来?后台都在传你是不是喜欢哪位演员,特地来送给他的。”
逾白暗自给后台竖了个大拇指,真牛。
然而真相自然是不能说的,便说:“不是,也不是视察工作。这部剧是公司的第一部音乐剧,我理应送你们一捧花,庆祝我们的第一部音乐剧圆满结束。当时看你们都挺忙的,要照顾粉丝。就把花放在观众席了,没找到机会给。”
周承野本就只当是随意开的玩笑话,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一般观众席的花会收好放在休息室。你送的是什么花?我回去找找,找个花瓶放好。这捧花的意义重大,不能胡乱丢在休息室。”
“是一捧黄色的郁金香。其实没关系,找不到我再送一捧就是了。”
周承野笑了笑:“行,找不到我可就再问你要了。”
“恩,没问题。”
周承野像是回想起什么,说:“说到花……每次演出结束我们都会等想要合影或送花的粉丝走完才离开回休息室。但每次观众席上都会有一捧花,就在第一排的位置。好像也是郁金香。很多年了,都是这样。是不是挺巧的?”
逾白怔了怔,没想到这些年送他的花,他竟然都知道。
他干巴巴的点头,:“是挺巧的。”
周承野随口问:“我不太懂花。郁金香是有什么特别的花语?”
逾白想了想,说:“代表对获赠者的肯定与祝福。”
他不算说谎,黄色郁金香确实有这个花语。
不过他也清楚,粉色郁金香,代表热爱与幸福。
黄色郁金香,代表没有希望,无望的恋情。
八年前他为他准备了粉色郁金香,没能交给他,可怜的花就这样枯萎了。
再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买过粉色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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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的花语有很多,我最喜欢这个:
“最浪漫的故事和永恒的爱。”
今天二更~
第8章 心痒
一壶酒下肚,逾白觉着身体并没什么反应,便又要了一壶青梅酒,为周承野斟满。
因身体原因,逾白鲜少喝酒,他只喝过青梅酒或桃花酒这样的果酒,酒量并不算好,过了一会儿就感到有些晕了。
理智告诉他今天该到此为止了。
“醉了?”周承野发现了他有些无法聚焦的眼睛。
逾白撑住下巴缓慢的点了点头:“有点,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本以为今天就该到这儿了,然而周承野好似并没有要结束的样子,问服务员要了杯蜂蜜水。
他将蜂蜜水推到逾白面前,观察到逾白相较来时明显泛白的唇,有些懊悔:“身体怎么样了?我是说,“过度通气综合症”。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喝酒?抱歉,才想起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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