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式顺转·苍」能产生巨大的爆炸,信玄虽然不在乎二人打架,但他担心五条悟的咒力残留在附近的植被上,令高层发现端倪。
他连忙举起双臂,摆成一个“×”,动作激烈地示意五条悟停止攻击:“住手!树会烧起来的!”
令信玄意外的是,五条悟听从了他的劝告。
五条悟指尖跳动的微光渐渐熄灭了,他盯着禅院甚尔,一副不爽的神色。
“刚才他朝我开枪的时候又不制止……”
信玄无视了五条悟的抱怨,从禅院甚尔肩上跳下去,强行让他放下手|枪:“五条先生是真希的老师,不用戒备他。”
禅院甚尔仍然心存疑虑:“他是御三家的家主之一吧。”
“没错,但他和你们是利益一致的。”信玄压低声音。
五条悟看见二人在说悄悄话,不满地大声嚷嚷:“不要无视我啊!你说话太小声了,我听不到!”
就是为了让你听不到才小声说的!
信玄心想,虽然五条悟同样仇视高层和禅院扇,但他可能对禅院真希的计划并不知情,最好向他隐瞒一小时前发生的事。
另一边,五条悟注意到了锁住信玄和禅院甚尔的金属咒具,他目光闪烁,在揣测二人的关系。
禅院甚尔发现御三家的咒术师和异能者小鬼是旧相识,他担心局面变成二对一,提防地盯着他们。
三个人各有心事,如果他们是三台电脑,此刻应该能听到CPU超负荷运转的嗡嗡声。
五条悟率先按捺不住,他双手交握,瞬间闪现在信玄一米外。
“木乃伊先生,你是不是被他铐住了?”
信玄注意到五条悟正端详自己手上的银环,解释道:“是咒具,这家伙把我当成敌人,用咒具把我和他绑在一起了。”
五条悟抬起头,问:“如果它受到拉扯,就会触发惩罚机制,比如温度骤然升高或者电击——对吧?”
信玄点点头,他对此颇有怨言:“非常烫,痛死了。”
这句话刚说出口时,信玄没感觉到任何不对,但他停下来细细一想,发现这句抱怨有点不合时宜。
简直像找五条悟告状一样!
……好想撤回。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信玄抱怨的语气,他眨眨眼睛,看起来心情变好了一点。
他笑眯眯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刚才你要推开我呢。”
五条悟抚摸着下巴,仔细地查看那枚咒具,接着又抬起脸,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禅院甚尔。
通过六眼,五条悟发现他没有丝毫咒力。
他指着禅院甚尔,对信玄说:“这个人是天与咒缚吧,无咒力、无术式——在我的眼睛里,他像一个木头制成的假人。”
信玄认为五条悟的比喻方式有点不礼貌。
五条悟低下头,碰了碰信玄手上的银环。他手指刚接触到咒具,咒具就冒出了蓝色的光芒。
“原来如此。这枚咒具不是特级,如果灌入大量咒力,应该就能破解它的术式了。”
五条悟望着信玄,问:“要我帮你解开吗?”
信玄此时理智回笼,他无比确信,不论咒具是否解开,五条悟绝对会缠着自己。
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想象到五条悟拉着自己,笑嘻嘻地说出“你要去干嘛我和你一起吧”的表情。
信玄不想和禅院甚尔黏在一起,但直觉告诉他,禅院甚尔比五条悟安全多了。
五条悟是有前科的,之前两次重逢,都给信玄带来了不好的回忆。
因此,他要尽一切努力,避免和五条悟单独相处。
考虑到这一点,信玄再次拉住了禅院甚尔的手。他不光拉着他的手,还用力一掐,指甲深深地刺进禅院甚尔手背。
将禅院甚尔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信玄快速靠近他脸侧,用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对他耳语。
“别说话——我后天会打电话给你,你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禅院甚尔尚未回答,五条悟就疑神疑鬼地凑了过来:“你们又在悄悄说什么呢,是我不能听的话题吗?”
信玄抵着五条悟的额头,把他推开了。
“没什么。”信玄神色自若地撒谎,“他说不能解开,不然温度上升到三千摄氏度,我的手腕会断掉。”
出于毫无理由的信任,五条悟没有怀疑信玄。
他眯着眼睛,将质疑的矛头转向禅院甚尔:“封印类的咒具都由术式构成,只要灌入的咒力超过数值,就能破解咒具——你是不是骗他了?”
信玄又掐了一下禅院甚尔的手背。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五条悟:“五条先生,你好像很希望我的手断掉嘛。”
“我没有!”五条悟很委屈,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绑在一起一定是被迫的——”
信玄回答:“还行吧,没有特别抗拒。”
至少比和你单独相处好得多。
五条悟皱起眉,很明显地情绪低沉了。
他戴上墨镜,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的雪堆上,背影看起来非常落寞。
信玄:“……”
小学生吗!
信玄想把五条悟一个人丢在这里,却又担心他被高层的调查员当成嫌疑人,代替禅院甚尔和禅院真希锒铛入狱。
他叹了口气,走到五条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五条先生。”
五条悟没有抬头。
“五条先生,我们要走了。”
五条悟抬起脑袋,指着信玄手上的咒具:“那它怎么办?”
信玄看着手表:“再过五个小时,它就会自行解除了。”
“五个小时?”五条悟拍掉雪花,站起身,笑眯眯走到信玄的另一侧,“你们要去哪里?我和你们一起吧。”
信玄在心里冷笑。
哈,毫不意外,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
三人踏着积雪,并肩走在黑漆漆的林中小路上。
想从后山前往公路,就不得不经过那幢爬满咒灵的宅邸。
信玄尚不确定五条悟是否发现禅院被灭门了,他想尽量拖延抵达本家的时间,步速慢得像乌龟爬行。
五条悟出现之前,信玄可以内心毫无波动地将手贴在禅院甚尔身上取暖。
但如今他担心五条悟大声抱怨,只好放弃了取暖的念头,靠一身正气在寒风中前行。
幸好他被禅院甚尔和五条悟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虽然有点挤,但不算太冷。
五条悟正在吹一曲不知名的口哨,哨音舒缓而悠扬,像一支催眠曲,让信玄打了几个哈欠。
信玄打哈欠时,五条悟突然停止吹口哨,猝不及防地问:“木乃伊先生,禅院家的人都死了吧,只有真希、真依和这家伙幸存了。”
信玄的睡意顿时消散了,他飞快地和禅院甚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望向五条悟,维持着惊讶的神色:“真的?”
五条悟孩子气地踢开地上的积雪:“是呀,没骗你,我刚刚去过本家了。”
“是咒灵干的吗?”信玄指着黑漆漆的山路,“我们之前看到一群咒灵,沿着这条路,飞向湖边那幢房子了。”
“嗯,没错哦,到处都是咒灵的抓痕呢。”
五条悟看着信玄捧在怀中的百合鳞茎,问道:“木乃伊先生,那是什么?”
“是从他家花园里种的香水百合。”信玄轻描淡写地说,“他答应送我一株花,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五条悟眯起眼睛。
“你们是朋友吗?关系很好呢。”
面对这个问题,信玄和禅院甚尔异口同声地否认了。
“谁和这个小鬼是朋友。”
“认识的人而已。”
五条悟对信玄抗拒的反应非常满意,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像一只向两脚兽索要贴贴的白色缅因。
五条悟说:“我们快点离开吧,如果高层的调查员发现我们曾出现在案发现场,会被盘问很久哦。”
五条悟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被咒具锁住的不是信玄和禅院甚尔,而是信玄和他。
信玄心想,没有我们,只有我和你。
按照原来的计划,信玄本想在事情结束后尽快解开咒具,回旅馆休息,明天早上再去商店买一瓶酒,作为麻烦与谢野晶子加班的谢礼。
信玄心想,如果注定要熬夜到凌晨,不如现在就去买酒,明天早上还能睡懒觉。
而且,五条悟从不饮酒,应该会对此行失去兴趣,说不定可以顺利甩开他。
信玄对二人说:“我要给同事买谢礼。”
五条悟兴致勃勃:“你想买什么?”
“清酒吧……”信玄回忆着上个月和太宰治、与谢野晶子出去喝酒的场景,认真地思考道,“与谢野医生喜欢喝清酒。”
出乎信玄的预料,五条悟听到他的话,依旧兴味盎然。
“真的吗?”他两只手背在身后,弯下腰平视着信玄,兴高采烈地说,“好像很有意思,我也要去!”
才不要!
信玄握紧禅院甚尔的手掌,轻轻戳了戳他的掌心,用眼神示意:快点帮我拒绝。
禅院甚尔看懂了信玄的意思,却假装没明白:“好啊,让他去也无所谓。”
信玄掐禅院甚尔的手更用力了。
五条悟见禅院甚尔插嘴,透过深蓝色的镜片,烦躁地睨了他一眼:“我在和木乃伊先生说话。”
信玄又看了看手表,心想,协会的咒术师快要到达了,再僵持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相比甩开五条悟,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更重要。
信玄放弃了抵抗:“好吧。”
五条悟笑眯眯地走到信玄身边,他后知后觉地注意到禅院甚尔和信玄紧握的双手,神情很微妙。
“你说因为异能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果然是骗我的。”五条悟半真半假地责备道,“你对我有偏见,木乃伊先生。”
不等信玄狡辩,他气鼓鼓地抱起双臂:“你们让我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自己被容纳了?”
“我也要拉手。”五条悟说着,挽起信玄的另一只手。
由于二人之间存在十厘米以上的身高差,信玄半边手臂被抬起来了,像个遭到绑匪挟持的人质。
信玄:“……”
你好烦啊。
他们已来到湖畔附近,五条悟指着前方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说:“从这里下去,就能抵达公路了。”
五条悟一直在碎碎念:“唔,这里很难打车,让伊地知送我们去商店街吧——我给他打电话。”
说完,他又体贴地解释:“伊地知是咒术高专的辅助监督,我的同事。”
信玄心生同情,和五条悟共事,简直可谓百年难遇的不幸。
.
三人经过湖畔,走向不远处的公路。
信玄还戴着禅院甚尔的帽子,寒风将雪花吹落到帽檐上,没过多久,就堆起了一层白色的霜。
五条悟帮他拨去雪花,说:“帽子挺好看呀。”
信玄以为五条悟想买同款,指着禅院甚尔:“这是甚尔先生的帽子,你喜欢就自己问他是在哪里买的。”
五条悟的表情顿时改变了,不爽地移开视线。
“不好看,还给他。”
信玄:“……”
五条悟的审美时刻在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猫猫双标,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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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老板的营养液,啵啵!
感谢在2023-01-31 12:00:00~2023-02-01 12:4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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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弟41
五条悟充分发挥了黏人精的本质,他挽着信玄的手臂,导致他们三人不得不并排走过那条狭窄的鹅卵石小路。
信玄的内心已经麻木了,他漠然地任由二人将他挤在中间,每迈一步都格外艰难。
鹅卵石上落了雪,变得格外湿滑,他感觉自己随时会摔倒,只好非自愿地抓紧了禅院甚尔的手。
雪没有停歇的征兆,反而越下越大,堆积的雪花将路边的树枝都压弯了。
刚才五条悟得知鸭舌帽的真实主人后,嚷嚷着不好看,要求信玄把帽子摘下来。
信玄懒得和小学生争辩,就把鸭舌帽还给禅院甚尔了。
失去鸭舌帽的遮挡后,信玄担心头发被雪打湿导致感冒,他正想戴上卫衣兜帽,却发现自己的头发非常干燥,没沾上半点雪粒。
信玄低头一看,他外套上也没有雪花,仿佛漫天大雪刚飘到他周围就停止了。
难道是风把雪吹走了?
信玄看了禅院甚尔一眼,然而他肩上已经落了不少碎雪;他又看了看五条悟,五条悟同样干干净净,和满身雪花的禅院甚尔对比鲜明。
信玄疑惑地抬起头。
借着暖黄的路灯,他亲眼目睹雪花颤颤巍巍地飘落到他和五条悟头顶时,都会像碰到某种隐形屏障似的,突然停下来。
是无下限。
被无下限挡住的雪花顺着隐形屏障向旁边飘去——而所谓的旁边,就是禅院甚尔。
信玄认为五条悟多少是有点缺德的。
禅院甚尔睫毛上已落满雪花,他也发现了五条悟动的手脚,不耐烦地说:“喂,咒术师,能把术式停止吗?雪全飘我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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