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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想展开领域。
“最好不要这样做哦。”
信玄扬起手臂，朝它打了个响指。念力像龙卷风般将它卷进漩涡中，搅成一大团漆黑的碎块，祓除了。
信玄看了看手表。
32秒结束，比预计中慢一点。
另一边，诅咒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只咒灵被接连祓除，在心里叫苦不迭。
他过于草率了，没料到这名年轻人竟然有祓除咒灵的能力。
和他一样惊讶的人，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脸藏在帽檐底下，他钴蓝色的眼睛紧盯着信玄，神色暧昧不明。
信玄并未注意二人的心理活动，他落到摩天轮漆成粉色的金属支架上，发现那团被搅碎的尸块中，有一片闪亮的硬物。
信玄警觉地抬起头，心想，这只咒灵身体里也有金属块吗？
他拨开黑色的碎肉，将手掌探入咒灵黏糊糊的体|液中，果然捡到了一枚刻满花纹的金属块。
信玄擦掉尸液，这枚金属块和漏瑚的相同，并非一个整体，而是由两片变形的金属构成。
两片金属像磁铁一样，密不可分地吸在了一起，用手无法掰开。
信玄将金属块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在这个瞬间，他视线中的场景倏忽像融化的奶油蛋糕，猛然坍塌了。
他再次陷入预知的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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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玄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海岸。
雾蒙蒙、灰扑扑，海浪和沙滩都是模糊的葡萄灰色，漆黑的海水卷起一层泡沫，冲刷着石灰岩。
海平面上，有一个令人胆寒的巨大生物正缓缓移动。它拨开浓雾，缓慢地朝海滩走来。
那个生物如同传说中的远古旧神，它身形巨大，如同一座冉冉升起的火山岛。
由于浓雾遮掩，信玄无法看清它的全貌，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出，它的躯干由金属组成。
那些金属并不平整，似乎是由一大片融化的子弹头拼凑而成，凹凸不平。金属上还刻着图腾般的花纹，如同某种神秘文化的造物。
信玄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轻轻扎了一下。
零零散散的线索，在他脑中连成一条细线。
高层为什么突然对五条悟异常嚣张，咒术协会为什么针对五条一派，那名穿长袍的老人为什么寻找咒灵身体中的金属块。
信玄尚不确定，这个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咒术协会和它达成了某种协议，正帮助它收集身体碎片，将它拼凑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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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玄的视野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幻境像退潮的海水，在他脑海中分崩离析，他又回到现实中。
信玄拍了拍脸颊，用瞬间移动返回中原中也身边。
在他陷入预知的几秒内，中原中也和诅咒师再次经历了攻击、阻拦、制服的循环。
此时，中原中也已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了咒术师，正摁着他的双臂，用膝盖抵着他的后颈、将他压在地上。
诅咒师的脸和唇色已经发白了，信玄担心他被压死，连忙阻止道：“中也先生，不要杀他！”
中原中也情绪似乎有些低沉，他一声不响地站起身，放开了诅咒师。
诅咒师抚摸咽喉，痛苦地喘着粗气。他恶狠狠地瞪着信玄，忽然咬了一下舌头。
中原中也敏锐地抓住诅咒师的下巴：“他想自杀！”
他的阻止慢了一步，诅咒师突然身体僵硬、四肢痉挛，脸色也变得又青又白，呼吸渐渐停止了。
中原中也撬开诅咒师的牙齿，查看他嘴里的创口。
原来诅咒师口中藏着盛放神经毒素的胶囊，刚才他咬断胶囊和舌头，让毒素侵入血管，自杀了。
信玄失望地叹了口气：“他死了。”
中原中也没有接话。
信玄抿了抿嘴唇。
依照他对中原中也的了解，他大概已心怀疑虑，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意思询问。
他没有继续搭话，通过瞬间移动回到地面。
虎杖悠仁正独自坐在摩天轮下方的长椅上，他脱臼的手腕又红又肿，为了避免二次创伤，他一直扶着手腕，防止手臂晃动。
夏油杰正站在十米外，他笑眯眯地袖手旁观，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愿。
信玄问：“悠仁，手腕很痛吗？”
虎杖悠仁快速擦掉额角的汗珠，为了不让信玄担心，他勉力挤出笑容：“还好，不太痛。”
“少骗人了……你嘴唇白得像一张纸。”
信玄观察着虎杖悠仁红肿的手腕，下意识地想提议找与谢野晶子治疗，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是选择温和一点的治疗方式吧。
信玄很少受伤，对骨科医学一窍不通。他思虑良久，决定拨打急救电话。
他取出手机，说：“悠仁，你能延长休假吗？你的休假只有今天和明天吧，如果需要住院，恐怕会很仓促……”
夏油杰冷嘲热讽：“脱臼不需要住院吧，虎杖。你是玻璃做的人吗？”
虎杖悠仁忍着痛点头，想阻止信玄：“哥哥，五条老师教过我们关节复位的办法，我自己接回去就好了……”
信玄顿时心烦气躁：“五条悟？别说关节脱位了，他受伤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夏油杰赞成地点头：“没错。”
三人争执不下时，中原中也拎着手提箱和装酒瓶的纸袋出现了。
中原中也旁听半晌，扶了扶帽檐，打断他们的谈话：“我可以送你们去医院。”
信玄问：“你开车了？”
中原中也点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鼻音：“嗯。”
经过几秒的权衡，信玄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麻烦你了，中也先生。”
*
正如夏油杰所说，脱臼无需住院，只要佩戴护具就能慢慢康复。
信玄闻言松了口气。
虎杖悠仁接受关节复位时，信玄百无聊赖地站在治疗室外等他。
夏油杰正站在不远处接电话，是盘星教的诅咒师们打来的，他们听说了游乐园遇袭的事情，担心教主受伤了；
中原中也则拎着手提箱，站在窗边发呆。
信玄走到中原中也身旁，瞄了他一眼。
中原中也虽然貌似发呆，目光却像安装了舞台灯光追踪系统一样，牢牢攀附在信玄身上。
信玄刚扭过头，二人就四目相对了。
信玄主动攻击：“你看我干什么？”
“谁看你了！”中原中也连忙移开视线，慌慌张张地否认道，“是你刚好——刚好出现在了我看的方向！”
信玄继续逗他：“真的吗？”
中原中也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
信玄转移了话题，指着他的手提箱，压低声音问道：“中也先生，你不用回总部吗？森先生应该在等待你的复命吧。”
中原中也被信玄说中了心事，语气也没那么肯定了，吞吞吐吐地回答：“迟到半个小时，应该没关系吧……”
“中也先生不像会迟到的人呢，太宰君倒是经常迟到的。”
“哈？别把我和那家伙类比啊！”
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地否认后，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盯着信玄看了半晌。
他忽然别扭地说：“你墨镜上沾着灰尘，擦一下吧。”
信玄：“……”
想让我取下墨镜啊……真好懂。
信玄拒绝：“不要。”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摘下信玄的墨镜。
信玄已经是一只颓废的咸鱼了，他早已放弃抵抗，甚至主动低下头，方便对方行动。
中原中也看清了信玄的眉眼，他不由得睁大那双钴蓝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他：“你——”
中原中也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夏油杰见势不对，挂断电话快步走到信玄身旁。
夏油杰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臂。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为什么摘他的墨镜？好像不太礼貌吧，猴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夏油杰，一种情绪不佳时会发出“猴子”声音的知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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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小弟79
夏油杰，虽然身为宝可梦捕捉大师，但从业十余年来，每天都刻苦地进行体术训练。
中原中也，“羊”知名的武斗天才，曾创下一个人干掉一条龙的光荣壮举。
信玄，一切的导火索，但不想被卷入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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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夏油杰碰到中原中也的瞬间，信玄面无表情地后退三步。
异能者和诅咒师的矛盾，是最棘手的。
信玄心想，远离是非之地才是咸鱼的生存之道，至于夏油杰又称别人为“猴子”这件事，就暂时不追究了。
此时，走廊内除了他们三人，只有一名推着医用推车路过的护工。
信玄预计中原中也会在三秒内发火，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用念力弹了一下推车，加快它向前滑行的速度。
护工惊呼一声，他被推车拽着加快脚步，小跑着离开走廊。
为了防止外人误入，信玄又将走廊两端的双开门锁上了。
意料之内地，中原中也被夏油杰抓住手臂后，身上冒出一层深红的光芒。
那层红光顺着夏油杰的手指爬向手臂，迅速覆盖了全身。
中原中也扭过头，从帽檐底下瞪着夏油杰，咬牙切齿地说：“别多管闲事。”
说完，他增大了施加在他身上的重力。
夏油杰盯着蔓延到全身的红光，心下了然。
“重力操纵……明白了，你就是传说中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吧。”
中原中也皱起眉，又增加了重力。
夏油杰感觉身体变得异常沉重，肺部传来一阵沉闷的刺痛，让他假笑的弧度都消减了不少。
他用音量不大、却刚好能让三个人听见的声音，对中原中也说：“你想在他面前杀了我吗？”
夏油杰没有挑明“他”是谁。
但中原中也橘色的睫毛颤了一下，立即减轻了夏油杰身上的重力。
他又飞快地、心虚地瞄了信玄一眼，在阳光的照耀下，他钴蓝的双眼像两粒猫眼石。
信玄有些意外。
以前，他确实曾多次提醒中原中也与术师和平相处。
但信玄没想到，中原中也会将自己的话牢记在心，即使是剑拔弩张的现在，也条件反射地观察他的反应。
中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是个仅次于虎杖悠仁的乖小孩。
信玄非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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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则和他恰好相反，心情已经跌进谷底。
夏油杰是个聪明人，他快速理解了现状，也大概猜出了中原中也和信玄的关系。
他眯起眼睛，假笑着，不冷不热地说：“中原，你和侦探社成员关系不错啊，你的上司知道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中原中也闻言，视线再次落到信玄脸上，观察他的神色。
他的目光让信玄如芒在背。
信玄认为自己才是应该良心作痛的人，但不知为何，从中原中也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几分内疚。
为什么？
信玄思索半晌，终于恍然大悟。
三个月前，信玄偷了黑手党的档案，大致了解了“羊”覆灭的前因后果，知道中原中也是被其他成员背叛后，才迫不得已，被森鸥外招降。
但中原中也对此一无所知。
他担心信玄像省吾一样，认为他不仅没能保护好“羊”，还背叛组织、为了荣华富贵加入港口黑手党。
信玄很内疚，他无法面对中原中也清澈的双眼，默默地移开视线。
他在心里小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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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见信玄神色如常，才安心了一点。
他想用重力甩开夏油杰，却担心摔碎信玄的墨镜，就朝他挥了挥手，闷闷地说：“拿回去。”
信玄接过墨镜，随意地塞进口袋中。
将易碎品物归原主后，中原中也没有任何警示地，改变了夏油杰身上重力的方向。
夏油杰仿佛被某个无形的力量攥住了身体，猛地朝身后飞去。
信玄担心夏油杰受伤，正想用念力接住他时，夏油杰敏捷地甩出一个咒灵球，将它朝墙角掷去。
咒灵球像落进水中的海绵，瞬间膨大了，变成一个圆鼓鼓的球形咒灵。
夏油杰摔在了咒灵身上，它如同一个蓬松的羽毛枕头，身体两侧还长着柔软的羽翼，刚好可以接住他。
夏油杰毫发无伤，他站起来，从容地拍掉身上的羽毛，指着中原中也告状：“信玄，他想杀我。”
“哈？我施加的重力甚至不到你体重的一半，你摔在墙上最多手臂骨折！”
“是吗？可我感觉脊椎快断了，你在撒谎吧。”夏油杰摊开双手，小声对信玄说，“如果我没有用咒灵接住自己，恐怕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黑手党真可怕啊。”
平白无故被人污蔑，中原中也快气死了。
“喂，明明你更可疑吧！哪有人会从袖子里丢出一只咒灵——”
中原中也的声音戛然而止。
作为黑手党干部，他的情报来源比其他异能者广泛，他曾听说过咒灵操使的传闻，但不知道他和作风高调的盘星教主是同一个人。
中原中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夏油杰是诅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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