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就没必要让现在的德布劳内知道了。
“拍广告那天,我本来想提醒你,但是后来我想,我根本不认识你,万一你是库尔图瓦一路人那我的提醒就显得很多余。”德布劳内说,“可是后面停电,你主动找我搭话,我知道你不是他那样的人。”
哦,那可能是因为你还不知道那次广告就是我安排的,停电也是。景彦垂下睫毛尽力遮掩情绪。
虽说他现在是在和德布劳内复盘,分享给对方自己被库尔图瓦欺骗的经历,但他还没告诉对方打赌的事,还没说道自己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然后我们一起看了《第九区》,广告拍完那会儿,你去打电话了,就在那时候我收到了库尔图瓦的短信。”德布劳内说到了重点,“我很早就拉黑他了,但他换了个手机号给我发,并且署了名。”
“他发了什么?”
“一张很模糊的照片,是你在给他口。”
“什么!?”景彦差点跳起来,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因后果,“他给你发了…是我在,他拍我??”
肯定是那天库尔图瓦告诉他‘10分钟内让我出来就给你*’他在努力时被拍的,当时库尔图瓦一直在按手机,角度也合适。
“混蛋!”
德布劳内幽幽看向景彦。景彦反应了两秒:“哦,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库尔图瓦,他是个混蛋。”
“他确实是。在发过照片后,他说:只想让你知道,这家伙热情的很,因为他热衷于撩人上床。”德布劳内说,“他用了slut形容你,然后他问我:来打个赌吧凯文,就赌他什么时候跟你滚上床,我猜用不了两天。”
呵,景彦又骂了句。
从今往后,‘库尔图瓦’在他这里就是形容词了。最最最贬义的,形容混蛋的词语。
“那么,他什么时候找的你?”德布劳内问,“我知道你很早就被他引诱了,但关于赌约的事,他什么时候问你的?”
比你早得多,景彦想。
当然,他不能那么说,于是他撒了个小谎,“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他说道,“你记得吗,拍完那个广告我就经常去找你,因为他赌我睡不到你,所以——嗯,我当时一心想睡你。”
“是吗。”德布劳内轻笑,“完全没感觉到呢。”
“完全没——好吧,看来库尔图瓦有一件事没说错,你确实很难搞!”景彦气鼓鼓说,“我都那么撩你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个石头,还是鹅卵石,海滩上白的发光的硬石头!”
德布劳内被景彦这个形容逗笑了。
“你还笑,我都那么——等等!等等等等!啊哈!!”话说到一半景彦突然愣住,随后他起身,先思索了片刻,接着眼睛亮了起来,并且响亮的拍了下手。
“凯文!!”
“怎么了?”
“我们忘了个很重要的事!”景彦激动的捧起德布劳内的脸,“蒂博骗了我们,但他没想到你会把这事说出来,他还沾沾自喜呢,但他还不知道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德布劳内任由景彦捧着他的脸。
“所以呢?”他问。
“所以我们可以反过来玩他啊!”景彦欣喜的说,像是发现了大乐子,“前阵子他跟我说,如果我能睡到你,他就给我*!你呢?赌注是什么?”
德布劳内顿了顿。
“他说,如果你两天还没跟我滚上床,他就同意我在上面。”
“那正好啊,简直完美!”景彦‘吧唧’在德布劳内脸上亲了一大口,“库尔图瓦那家伙,竟敢拿着个做赌注,我们可以一起搞他,当然,在搞他之前我们得先玩尽兴了才行——等我一下!”
说着景彦放开德布劳内跑去抽屉翻出了纸和笔。
就像完剧本杀那样。
“现在我们把总结的都写下来。”他把纸铺平在桌面上,然后用牙把马克笔的比猫咬下来,在最上面写下了‘凯文’的名字,“首先——”
凯文-德布劳内:
1库尔图瓦说他和景彦在谈,并且睡了
2库尔图瓦说景彦很好搞,是个slut
3库尔图瓦提出赌约,赌景彦两天内和他滚上床
写完这个,景彦换了张纸,然后在最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景彦:
1库尔图瓦跟他说他们谈过,没睡过
2库尔图瓦说德布劳内难搞
3库尔图瓦提出赌约,赌他睡不到德布劳内
看着这两张纸,景彦突然发现了盲点。
“我想知道,凯文。”他皱起眉,拿着纸站起来,“他和我赌睡不到你,他和你赌能2天睡到我,也就是说,我睡到你算我赢,你超过2天睡到我算你赢,那么——为什么到现在我们都还没睡到对方?”
德布劳内看着景彦。
他说:“因为我从来没答应他打这个赌,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履行过它。”
什,什么?
??????
景彦呆住了,傻眼了。
“你…不是!你不是说——”
哦等等。
德布劳内说的是:他问我想不想打个赌,赌你什么时候跟我滚上床。所以是的,他只是复述了库尔图瓦的话,德布劳内从来没说自己答应了那个赌约。
Oh shit。
景彦润了润嗓子:“所以,你,呃,你是——”
“我是认真的,对你。”德布劳内说,“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你自以为的追求,我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
“但是,但是那个赌约……”
“我不会因为一个愚蠢的赌约去接近或者远离什么人,我和谁做朋友,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德布劳内看着景彦的眼睛认真的说。
天呐。
我就是那个因为一个愚蠢的赌约去接近别人,欺骗别人感情的小人!景彦感觉胸口中了一箭。
有那么一瞬间,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和库尔图瓦联手玩、弄德布劳内,不管德布劳内知不知道,都不影响景彦是个混蛋。
他在玩,而凯文认真了。
景彦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那个,呃,我要走了。”景彦干巴巴笑了几声,开始后退,“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呃,我们,下次见。”或者永远不要再见了。
然而——
就在他转身的那刻,德布劳内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拽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J。”他说,“你因为自己接受了赌约而我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是和库尔图瓦一样的人,但你不是。”
“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那个赌约我甚至不会出现在你家。”
“我了解你。”德布劳内肯定的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景彦觉得这很好笑。
“松手。”
德布劳内没动,仍然执拗的抓着景彦的手腕。
至此,事情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景彦用不耐烦掩盖慌张,“游戏结束了,凯文,我知道你有点喜欢我,但我不是认真的,我只把你当做搞到蒂博屁股的工具。所以,放手。”
“你不是那样的人,景彦。”德布劳内重复了一遍,然后,他用中文叫了景彦的名字,“你和库尔图瓦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那样的人?”景彦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说不定我演技好,把你骗进去了。”
“一个人可以演技好,但在长时间的相处中,他的本性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J。”德布劳内用另一只手划过景彦前胸,最后停留在心脏的位置,“在这里的深处,你清楚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
透过衬衫的布料,德布劳内手掌的温度传给景彦,恍惚间,他感觉德布劳内不是在按他的胸口,而是直接抓住了他的心。
“我……”
“离开他吧,他对你就像慢性毒药,只有害处。”
“我不能。”景彦毫不犹豫的说,“我们没在一起,只是偶尔会鬼混,你不明白,凯文,我们是——某种奇怪的共生关系。”
“不是不能,你是不想。”德布劳内一针见血,“和他一起鬼混的日子很快活,可以抛开现实中一切让你不开心的事,就像海*因,你无法舍弃那些罪恶的欢愉。”
“你怎么敢这么说……”景彦挣扎的没那么厉害了,“蒂博或许是海*因,但他也帮我看透了生活的本质,他就像——将火把带给人类的普罗米修斯,无论他是否有毒,我都不在乎。”
说着说着,他仿佛回到了6年前。
那时他刚刚得知世界是假的,沉浸在痛苦之中,看不清未来,所以推开了托马斯拥抱了蒂博。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库尔图瓦是怎么告诉他的来着?
“世界是假的,而你知道真相,说明你觉醒了……你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模拟类游戏,你是主角,其他人都是npc……”
所以景彦听从了他的话,开始肆意妄为。
然后,
景彦丢掉了痛苦,收获了快乐。
可是现在,德布劳内告诉他,库尔图瓦是他毒药,要他远离他。景彦认同这个,又不认同这个,他需要更好的理由才行。
于是——
景彦迎合着德布劳内的手重新坐下,“我有个问题,凯文,你认真回答我。”
“嗯,你问。”
“如果你身处《黑客帝国》里,有人告诉你,世界是虚假的,是被创造出来的,你可以选择反抗,也可以继续浑浑噩噩。”景彦把那个问题拿出来,也问了德布劳内一遍,“你会怎么选。”
“哪个也不选。”
“为什么?”
“因为这个问题和‘生命的意义’一样,都毫无意义。”德布劳内说,他的神情很是冷酷,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你以为那是两条可选择的道路,其实它们都是死路。”
哦,这又是个全新的思路,景彦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世界是真的假的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德布劳内问,“如果是真的,你会怎样,如果是假的,你会怎样,他们都会导致怎样的后果,而你又怎么确定自己会思考这些问题不是程序设定好的。”
景彦眼前一片空白。
事实是——
他不确定。
某种程度上,德布劳内的回答是比库尔图瓦更激进的角度。
他认清了世界的真相,但是选择无视它,因为,不管是同人也好,写同人的也好,再他们的世界上面一定还有更高维度的。
这样看,所有的世界都没有意义,他们都活在别人的掌控下。
见鬼……
景彦把自己缩成个球,下巴搁在膝盖上,手环抱着双腿。
“你毁了我的脑子,凯文。”他说,“原本我按照蒂博的解释可以活的很快乐,现在我不确定了。”
德布劳内拍拍景彦的后背。
“现在你一样可以获得快乐,只要离开他。”他说,“库尔图瓦给了你错误的认知,在他看来,他是世界中心,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做错事,因为错的是这个世界。”
对,是这样。
库尔图瓦那天的回答确实是这个意思。
“如果世界是虚拟的,J,我会过好每一天,坚持我自己。”德布劳内终于给出了他的答案,“因为,世界是真的假的和我是好是坏没有关系。”
轰隆一下,景彦眼前又炸开了眼花。
【世界是真的假的和我是好是坏没有关系】这话说的,天呐!
“你知道吗,好吧,你说服我了,凯文。”景彦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深呼吸,“我很抱歉伤害了你,我会试着离开毒药的,但是,我们——”
“你可以不接受我,那没关系。”德布劳内快速的微笑了下,“能让你离开他我就很满足了,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我尊重你的选择。”
天——
景彦感觉胸口堵了团棉花。
凯文真是个好人,而他越好,也就衬得自己越坏,他就会越内疚。
“这不是你的错,J,事情发展到今天我也有责任。”德布劳内轻轻牵了景彦的手,“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或许这些都不会发生。”
啊啊啊啊!
景彦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你走吧,我送你。”德布劳内说。景彦能感觉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手在用力,他不想放他走,但他愿意那么做。因为他尊重他。
库尔图瓦就不尊重他。
他只会把他的那一套观念灌输给他,然后把他同化掉。
“其实——”景彦拦住了准备起身的德布劳内,主动握住他的手,同时抬头和德布劳内对视,“其实,凯文,你不用那么尊重我,有时候吧,我们水象星座就是喜欢把真实想法藏起来,所以,我们可以——唔!”
没等他说完,德布劳内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Gosh!
谁说这家伙无趣的,吻技明明很好啊。
景彦不甘示弱的回吻,德布劳内把他从椅子上捞起来,然后边接吻边化身桌面清理大师,把所有桌子上的纸张、马克笔,还有猫咪都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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