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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单调的西装只有领口的位置缀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太阳徽章。
在日本这个允许□□存在的国家，任何人看到这些穿着打扮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好在黑｜道有自己的规矩，一般情况下不会滥杀普通人。
这名工作人员觉得自己只要足够小心，就能从这场灾难中活下来。
“计划还顺利吗？”穿风衣的领头人冷声问下属。
“公园门口遭到袭击，目标地点遇袭，另外我们有几个据点也被军方包围，不过都已经按您要求的吩咐下去了，他们明白该怎么做。”
公园门口遭袭说的应该是一人一枪的熊仓幸之助，被军方包围的据点应该是樱田正道联合菊池义山做的。
昭裕沉下身，屏住呼吸，利用一枚悄悄深入监测站的针孔摄像头监视着里面的情况。
那些徽章？
昭裕皱了皱眉，他感觉那些金太阳徽章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提醒玛希卡，别都杀死了，我们还需要人质。”
“是，玛希卡知道分寸。”
被绑在角落的工作人员也许是因为双手被束缚的时间太长，不自然地动了动，这个动作立刻吸引了领头人的注意。
领头人眼眸微沉。
下属心领神会。
“砰——”
子弹射出，正中工作人员的眉心，他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或者恐惧就仰面摔倒在地，鲜血和血肉瞬间模糊了他的面容。
昭裕仍稳重地潜伏在窗外，拿着监控器的手都没有出现丝毫颤抖。
领头人踱步走向昭裕所在的窗边：“那群乌鸦……”
“您放心。我们特意搭上了一条给那群乌鸦供货的军火渠道，用的都是他们最新的武器，还专门模仿了乌鸦的穿着，一定能让条子和乌鸦对上。”
领头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昭裕轻轻挑眉，被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黑｜手党逗笑了。
且先不论组织由自己的军火渠道，从生产到销售一条龙，根本不需要从不熟悉的军火贩手里拿货，单凭公安这边，这些人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
昭裕抬起枪口，瞄准电箱扣动扳机。
伴随着“砰”的声响，电箱噼里啪啦闪烁火花，整个运动公园忽然暗了下来。
监测站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
“什么人？！”
“敌袭！”“敌袭！！”
“保护老大！”
另一边的喷泉广场，突然停电打了交火双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公安这边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借着漆黑的夜色，躲藏进了茂密的树林中，总算可以缓一口气了。
“是B组吗？”
B组从A点来这里，途中全是秋水议员的保镖，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他们很难突破重重阻碍及时赶到，但是……
“应该是他们。”井川拓海重重地肯定道。
零组是一个很奇妙的集体，日常的训练和任务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曾在队友的专业领域露出犹如新手菜鸟的惊愕表情，被队友的专业性深深折服。
所以，无论落入怎样不利的境地，只要队友还在，就总会有希望。
A组是在和卧底警官碰头的过程中遭到暗算的，那位卧底前辈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出卖了公安，迎接他们的不是情报，而是来自敌人的枪林弹雨。
幸亏身为前辈的茂木稔反应迅速，掩护其他三个人逃跑，恐怕就不只一个人受伤了。
风见裕也趁机掏出绷带给茂木稔包扎——之前因为情况紧急，他们只来得及用衣物紧急止血。
茂木稔伤在大腿，子弹旋开了腿部的肌肉，伤口触目惊心，几乎废了茂木稔的一整条腿。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硬是咬着牙不发出一声痛呼，甚至还肩负着团队头脑的职责，有条不紊地指挥队友在敌人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井川拓海躲在掩体之后，偶尔放几下冷枪，又及时赶在敌人发现他们的位置前收手。
射击的间隙他问同伴：“茂木的伤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恐怕不……”
“可以。”茂木稔不由分说地打断了队友的话，“我们需要尽快和B组汇合。”
风见裕也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尊重队友的决定。
就在这时，远处腾起刺目的火光，一朵漂亮的蘑菇云腾空而起——那个方向就是配电室所在的位置，也就是公园的气候监测站！
A组几人的脸色同时微变。
发生了什么？是可控的爆炸还是……
后面的那个可能性，他们不约而同地没有继续想下去。
气候监测站后方的灌木丛中——
昭裕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呸呸”两声吐掉了口中的杂草和泥土。
炸弹是他随身携带的，爆炸也是他刻意为之，但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先撤离，昭裕只好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向楼下跃去，滚进了灌木丛中。
这样一来应该足以帮A组吸引火力。
也就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昭裕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来他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种太阳形状的徽章了！
……
“Utopia，乌托邦，这是一个扎根在中东的国际恐怖组织。他们奉行无政府主义，试图建立无政府无国家无军队的乌托邦社会。”
直升飞机上，樱田正道沉声对下属解释，
“去年一整年，你父亲菊池司令一直致力于反恐行动，给日本境内的乌托邦势力造成了致命打击。这可能才是他们策划这起行动最真实的目的。”
收到白马昭裕的传讯后，许多原本看不清摸不明的迷雾顷刻间散去，事情的真相逐渐显露。
这些人为什么要针对菊池义山？这些人又为什么要暗算公安？以及最微妙的那件事——
这群人为什么要嫁祸组织，引起两方的矛盾？
“白马，这一次可真是多亏了你。”樱田正道喃喃。
菊池真希没听清：“什么？”
再开口时，樱田正道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做好准备，我们快到了，可能会有伤员。”
菊池真希面色陡然严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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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没有出现任何诸如单独留下断后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樱田正道的飞机一个接一个的成功接上了散落在运动公园内部的几名队员。
熊仓幸之助是最后一个脱险的，上飞机之前他正守着最后二十发子弹和敌人火拼，境况险之又险。
直升机重新起飞后，连井川拓海都忍不住问他们：“你们分开行动的时候真的没有考虑过怎么撤退吗？”
一个独自留下，用一挺机枪迎战无数敌人，一个孤身犯险，深入敌腹吸引火力，如果樱田正道的救援没有及时赶到，井川拓海真的想不出安全撤退的方法。
熊仓幸之助回答得理所当然：“队长肯定会来的，不用想那么多。”
事实上他当初确实没心思想后果，昭裕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昭裕则笑道：“不是还有你们吗？在公园停电、总部爆炸、老大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趁乱逃跑有的是办法。”
只是那样一来，伤亡恐怕就难以避免了。
樱田正道通讯器里的消息就没有中断，一直到飞机进入航空自卫队的管制范围，在一定程度上确保安全，他才放下通讯器看向自己的队员。
“到底怎么回事？”站在樱田正道的视角就是原本一切正常的行动突然接到白马昭裕的消息说卧底有问题，紧接着就是双方交火，疑似遭到暗算，一边联系航空自卫队和公安高层请求支援，一边又从白马昭裕这里得知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是乌托邦，接着就马不停蹄地组织救援。
茂木稔收回落在伤口上的视线——菊池真希正在有限的条件下取子弹和清创——作为最年长的前辈代表A组回答：“那些人并没有下杀手，或者应该说……他们想留下一两个活口。”
菊池真希叹气：“那就应该是为了让我父亲身败名裂吧。”
在她的事情上，菊池真希经常和父亲吵架，包括称为公安加入零组都是她不断争取的结果，可若论感情，那毕竟是她父亲，被人这样暗算，菊池真希很生气。
“的确。”竹下成弥赞同道，“利用人质威胁菊池司令做出选择，要么进入陷阱，要么身败名裂。就算不进入陷阱，因为主要负责安保的零组已经全军覆没，他们也可以直接暗杀菊池义山。”
樱田正道沉声：“后续的事情交给航空自卫队，我们先回驻地休整。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至少要查清楚秋水议员和乌托邦的关系。”
所谓驻地，其实也是公安在青森市的安全屋，只是比个人使用的稍大一些。
菊池义山倒是提出过给他们准备休整的地方，但一方面樱田正道无法完全相信自卫队，另一方面他们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那位被乌托邦当成烟雾弹的秋水议员，你很难说他跟乌托邦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这场针对菊池义山和日本公安的阴谋中，处处与他无关却又处处都是他的身影。
今天大家有惊无险死里逃生，回到安全屋后，精神一旦放松就容易困。樱田正道把所有人赶回房间休息，又叮嘱菊池真希今晚注意茂木稔的情况——目前还不适合送他去医院治疗，只能麻烦菊池真希多看顾一二。
深夜，就在昭裕浏览情报的时候，房门被樱田正道敲响了。
“樱田队长？”昭裕回头看向依然着装正式的樱田正道，只不过他的眼神和语气中都没有丝毫意外，显然对今晚的谈话早有预料。
“坐吧，我只是来和你聊聊天，不算正式。”樱田正道示意昭裕不用紧张，自己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昭裕对面。
“看样子您什么都知道了。”昭裕叹气。
“哼。”樱田正道用鼻子狠狠出气，“我的直系队员遇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越过我直接联系野村局长，简直是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啊，白马君。”
昭裕连忙道歉：“事关重大，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先找您，非常抱歉！”
对于他的道歉，樱田正道半晌没有反应。
昭裕抬头看去，却发现樱田正道正用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注视着他。
“队长……？”
“白马君。”樱田正道的双眼中划过一抹欣慰，“我很高兴你能始终坚持初心，不过，要是下一次你再做危险事情之前能让我稍微有点心理准备就更好了。未经允许擅自接受那个组织的邀请，孤身潜伏……你真可以啊，白马昭裕！”
“我没有选择，如果同样的事情摆在您面前，您也会跟我一样的，不是吗？”
樱田正道当然知道，再说他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降谷那边什么暂时没有权限得知你的身份，不过要是情况危急，就联系他吧。”
“是，我明白。”
这是白马昭裕向警察厅警备局局长野村力斗坦白他受到组织的招揽，并自愿成为公安潜伏进组织的卧底后，樱田正道和昭裕的第一次谈话。
因为白马昭裕的特殊背景，公安原本是极不支持他去组织卧底的，樱田正道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从结果来看，显然白马昭裕成功说服了野村力斗局长。
临走前，樱田正道忽然杀了个回马枪，问昭裕：“我听说乌托邦这件事你又冒险了？”
昭裕：“……”
如果将公安疑似怀疑组织的消息告诉琴酒，通过组织的反应降低乌托邦的警惕性也算冒险的话——
“这个冒险是值得的。”
樱田正道：“……我说不过你。那就，照着你选择的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吧。这是一条单行道，我们都不能后退。”
他离开了昭裕的房间，木门在樱田正道的身后悄然关上，也将昭裕的回应一并关进房间。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队长。”
安全屋外清冷的月色透过枝叶和窗棱静静洒下，昭裕挺拔的身影，一半沐浴在冷蓝色调的月光下，一半则浸泡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
犹如他现在的立场。
他无法对任何一方势力做到毫无保留，甚至无法将自己不是真正的白马昭裕这件事告诉公安和白马利兵卫，他只能在昼夜交替的逢魔之时，照着自己选择的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他是行走于立场之外的无根游魂，是已故之人不甘的执念，是不自量力试图改变命运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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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曾写过昭裕去找野村局长，就是那个时候坦白的。昭裕目前的状态类似于双面间谍？就是谁都以为他是自己家间谍的那种。
第102章
“菊池的父亲真是铁血手段，秋水议员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因为是自卫队的行动，警方一点办法都没有，秋水议员现在连上网和别人联系都要在自卫队的监视下进行。”电话中，熊仓幸之助说到这里还有些唏嘘，
“樱田老大本来还想插手，但听说他在菊池司令那里吃了个闭门羹，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派了几个警察去守着。但那些没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有什么用？毕竟是公安的工作，自卫队也太嚣张了。”
菊池义山不允许公安参与这件事，樱田正道无奈之下只好拜托上级从警视厅调派几名普通警察。他们不知道内情，但有时候越是旁观者，越容易得到关键的情报，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菊池义山的戒心。
昭裕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正在点菜的松田阵平，笑了起来：“偶尔也要对自己的同僚多点信心嘛，熊仓先生。”
樱田正道没有瞒着他，所以昭裕知道警视厅派去自卫队的人都有谁。好巧不巧，他对面这位功勋卓著的机动队成员松田阵平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基本已经标红的小原葵也被樱田正道加入意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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