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课的时候,斋舍静悄悄的,云见山把东西放好,就见系统幽怨地说:“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要临阵脱逃?”
云见山半躺在床上,看着趴在狗窝里的系统问:“谁帮你弄的狗窝?”
系统裂开狗嘴,笑得特别傻:“嘿嘿,大美人给我弄的,人美心善,可惜不长眼,居然看上你!”
云见山有些不明白,系统又不是第一次见徐晨星,咋还一见钟情上了?
云见山问了系统,不料系统低着狗头,羞涩地说:“可这是人家第一次用狗眼看大美人,跟没有实体时看大美人完全是不一样的,男人,你不懂。”
云见山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狗,当然不懂,别人都是狗眼看人低,你倒好,狗眼里出大美人。”
系统也翻了个大白眼:“你就是贱,之前没人追求大美人的时候,对人家爱答不理的,现在大美人有我这个追求者了,你急了,你急了!略略略,活该。”
云见山捏紧拳头,警告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系统:“狗系统,我数到三,跟我道歉。三!”
“云见山,我错了,我错了,刚刚都是小的胡言乱语,你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系统怂得很快,它这个统还是识时务的。
见系统识时务,云见山也不跟系统斗嘴了,他觉得,系统说得还是有些对的,他确实好像有一点喜欢徐晨星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云见山躺在床上笑了,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云见山,你要表白吗?”系统问他。
“再等等吧!”他需要时间认清自己的心意,捋清自己和徐晨星的关系,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想耽误徐晨星,只要徐晨星有一丝一毫想入朝为官、报效朝廷的想法,他就要为徐晨星考虑。
系统吐槽:“咋还要等,大美人都等你那么多年了。”
“你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吗?怎么撮合起我和他来了。”云见山有些不解,系统可不是啥大度的。
系统叹了一口气,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爱一个人,要学会放手。我和大美人,注定不可能,所以我要努力让他幸福。”
云见山难得正视系统,语重心长地说:“他虽然不知道你爱过他,但你的爱长存。”有统想对徐晨星好,云见山乐见其成。
“那你什么时候表白?”系统又问。
“系统啊,一是我现在只是初步确定我的心意,二是我不确定晨星是否想走仕途,三就是晨星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贸然告白只会打扰他。”
系统不服气,嘟囔道:“你就是怂。对了,你不是要教他用发带吧,我发了教程给你,好好学习。”
云见山一乐,系统消息挺灵通啊,就问:“看来今天没闲着啊,那膳堂的事情怎么收场的?”
“倒饭菜的一人十本学规,但同窗都敬佩他们的做法,都替他们分担了。宁文洲因为砸了碗,除了十本学规,交了罚金,还被宁山长私下罚了月钱。至于云鸿安,中午没吃饭,出了书院去了城里,估摸是吃饭加找大儿子想招去了。还有,那些倒掉的饭菜,方大厨拿去喂书院外的野狗了,我看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常。”膳堂剩下的饭菜不能时常送人,要不然每天剩的饭不知道得有多少,所以虽然在这个时代看着有些浪费,但也是无奈之举。
那些野狗也算是书院的编外护卫了,整天守着书院,现在没有书院学生敢翻墙了,那几只狗实在机灵,宁大哥之前都准备收编这几条狗了。
因为这几条狗,允鸿安想跟云允城接头也不方便,两人养了一对信鸽,靠那个传信。
张全武看到,还放话要射下来给自己加餐,可惜没有弓箭,只能作罢。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云鸿安坐不住了,肯定要去找云允城商量对策。
云见山不管这些,让方大厨继续加盐,云鸿安放弃书院庶务之前,他就别想吃膳堂一顿正常饭菜。
晚膳云见山特意等了徐晨星,两人一起在云见山的值房吃了晚饭,或许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云见山总是偷偷地瞄徐晨星,仿佛这个人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徐晨星察觉到云见山的视线,就问:“见山怎么一直看我,其实不用偷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说到最后,徐晨星声音放低,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羞涩。
云见山收回自己的眼光,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偷看,瞅见徐晨星脖颈上和红印,就问:“我看你脖颈后面有个印子,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徐晨星有些心烦,跟云见山抱怨起来:“还不是云监院干的好事,扣着驱蚊药不发,就一天,大家都被咬得不成样子。”
“就一点驱蚊药也没有了?”
徐晨星解释道:“虽说才四月,但山里的蚊子可不少,驱蚊药每天都是要的。书院发的驱蚊药都是算好分量,没有多余的,以前宁大哥都会提前发给大家,现在是云鸿安管事,按理说昨天就应该发了,但云鸿安一直拖拖拉拉的,估计是存了折腾人的心思。”
云见山顿时心疼,不赞同地看着徐晨星问:“怎么不来找我?”
“原以为昨天会发,再加上你搬来书院,大家顾着帮你收拾东西,也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就稀里糊涂地被蚊子折磨了一夜。”
说到这,徐晨星有些担忧地说:“见山,我见你斋舍有蚊帐,你应该没被咬吧?”按书院规定,斋舍的床不能设蚊帐,但云见山比较特殊,云鸿安又没来挑他毛病,昨天帮云见山铺床时,大家顺手就给他挂上了。
云见山叹了一口气:“睡觉时是没咬到我,但吵啊,起个床打水洗漱的功夫,被咬了好几个包。”
得,同是蚊子被咬人,云见山看了看自己抹了药膏已经看不出来的蚊子包,再看徐晨星脖颈处依旧红肿的包,就说:“我那有药,一会儿拿给你。”
“多谢见山了。”
吃完晚膳,两人回了斋舍,徐晨星笑着说:“难得能和见山一起回斋舍。”
云见山笑了:“以后多着呢!”
“那感情好。”
想到徐晨星的斋舍还有段思华那个大嘴巴,云见山对徐晨星说:“晨星,今天不是说我教你用发带束发吗。你斋舍有人,不如来我斋舍如何?”
“好。”
徐晨星爽快应下,语气暗含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期待。
第60章 抹药
读书人注重仪表,每个斋舍都配了铜镜与梳妆台。
徐晨星坐在台前,铜镜映出他姣好的面容,看着铜镜里云见山有些模糊的身影,徐晨星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就如同他上上下下、起伏不定的思绪。
云见山把一大包发带拿到徐晨星面前问,十分豪气地说:“晨星,喜欢那条,尽管挑。”
徐晨星看到这么多发带,眼皮一跳,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见山,你是准备在书院卖发带吗?”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吗?所以就多买了一点。”云见山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多了点。
徐晨星摇摇头,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一大堆发带里拿了个低调的浅灰色发带递给云见山:“就这个吧。”
“好。”
云见山打来水,解开徐晨星的发髻,给他细心梳开每一缕发丝。
“晨星,要是弄疼你了,你及时跟我说。”
感受到云见山轻柔的力道,徐晨星的眼神温柔而又眷恋:“好,不过见山这么细心,肯定不会弄疼我的。”
“你对我可真有信心!”
“那当然了。”
云见山轻抚徐晨星的秀发,触之如绸缎的手感让云见山不禁赞道:“晨星,你的头发真好!”
徐晨星头不能动,眼里含着笑意,反问云见山:“难不成小时候你跟我说的话都忘啊?”
“哦,我都说什么了?”一时之间,云见山还真想不起来。
徐晨星眼神放空,泛起清浅的笑容,回忆起过去,温柔的声音说起过去的事:“你跟我说,念书不要熬夜,要劳逸结合、注重保养,要不然会秃顶的。”
云见山扑哧一笑,没想到徐晨星会把他小时候的话记得这么劳,就说:“不会的,你天生丽质。”
云见山记得,徐晨星刚来云家的时候,哪怕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面黄肌瘦,但那双熠熠生辉的丹凤眼和一头秀丽的乌发,还是让人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云父云母对徐晨星疼得不得了,云见山也对徐晨星十分喜欢,带着徐晨星熟悉云家,还把自己的私房钱给徐晨星,说是拿钱给他撑腰。
“是吗?多谢见山的夸奖了!”徐晨星轻笑一声,铜镜里的面容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
其实用发带束发也有梳成发髻的款式,但徐晨星头疼,云见山索性不弄发髻,直接将徐晨星的部分头发编成一股辫子,绕到脑后和在一起,最后用发带绑好。
这样不扯头皮,头发的重量也不会集中在一处压着脑袋,可以缓解徐晨星头疼的毛病。
但这样的话,也有个弊端,发型没有全束的款式持久,要多梳几次头了。
“好了!”
云见山捧起徐晨星全被弄到耳后的头发,掂了掂重量,打趣道:“别人羡慕徐晨星一头青丝,却不知青丝之重,难以承受啊!”
徐晨星也笑了,装作忧愁地说:“怎么办,我还是想承受这样的痛苦!”
徐晨星转头看向云见山,眼里闪过狡黠:“见山,我刚刚看了一遍,还不太熟悉,不如我也帮你梳一个试试?”
云见山看了看天色说:“有些晚了,不如改日吧,你头疼,还早点休息才是!若是还不会,我再帮你多梳几次。”
“那说话了,改日!”
云见山点点头:“好,改日。”
天色有些暗了,云见山不太看得清徐晨星的神色,但能感觉到徐晨星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自己。
正想说点什么,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见山,我来给你送驱蚊药了?”是兴冲冲的洛之源,手里还抱着两个纸包,想必就是驱蚊药了。
看见云见山拿着徐晨星的头发,洛之源瞪大双眼,惊呼:“你们在干什么!”
洛之源声音之大,以至于马上吸引了吃瓜第一线的秋昭和段思华。
见到云见山拿着徐晨星头发的场面,秋昭和段思华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结发为夫夫!”这是秋昭。
“恩爱两不疑!”这是段思华。
“尊重!”
“祝福!”
“唉,等等,你们拉我走干嘛?”
“见山,药你记得拿!”
待房门关上,尴尬的气氛在屋内蔓延,云见山低头,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徐晨星的头发,连忙放下。
徐晨星走上前,把洛之源扔下的驱蚊药拿起来,驱蚊药共有两种,一种是驱蚊的香片,一种是驱蚊的香囊。都是书院特制的,驱蚊效果很好。
香囊里的药材,时间长了就没效果了,需要时常更换,徐晨星帮着把香囊分别挂到了床前、衣柜、箱子、以及窗前。
至于香片,找来香炉,点燃即可。
作为这一切,徐晨星看向云见山,笑着说:“这下见山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提到蚊子,云见山想到徐晨星被蚊子咬的还没消肿的包,拿出系统给的药膏:“晨星,你脖颈后的包,用这个试试吧!”
徐晨星看到云见山拿出的药膏,心中一暖,从小到大,云见山总会记得照顾他。
“好。”徐晨星接过药膏,本想拿回斋舍,随即想到云见山可能就一盒,自己拿走了云见山用啥?
“见山,我就被咬了几个包,就不拿回斋舍了。”
言下之意,徐晨星准备在这里抹完药膏再回去,想到刚刚徐晨星说身上有蚊子包,云见山脸色一红。
“好!可看得清,我把蜡烛点上。”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来,云见山已经只能看到徐晨星的人影了。
徐晨星打开药膏,用手蘸取一点药膏,抹在脖颈后。
清凉的药膏一抹上去,缠绕了一天的痒意瞬间消失,徐晨星眼前一亮,这药膏居然有用。
云见山说徐晨星的好头发是天生丽质,那徐晨星的细皮嫩肉也是天生的,徐晨星一被蚊子咬,起的包总要几天才能消。
徐晨星有时也郁闷,自己就是个农家子,哪里来的这么金贵的毛病,要不是有幸来到云家,这娇贵的身子,他怕是活不到成年。
原本以为药膏没用、只想随便抹抹的徐晨星改主意了,他身上好几处包还痒呢,此时不抹药,更待何时?
想到这,徐晨星解开腰带,准备脱了上衣抹药。
“你,你干嘛?”云见山见他脱衣服,感觉舌头都快打结了。
徐晨星知道云见山在别扭什么,但就是抹个药,他还能□□云见山不成。
徐晨星一脸正色:“见山,抹药啊,隔着衣服怎么抹?”
云见山松了一口气,转身不看徐晨星,故作轻松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要仔细一点,别漏了!”
徐晨星一阵哼笑,见山今日怎么这么可爱:“见山,不会漏的!”
“嗯。”无人注意到,云见山的耳尖有多红。
徐晨星动作很快,片刻的功夫就抹好了药。
“好了!”徐晨星将药膏递给云见山,云见山却没有接。
“拿着吧!我皮糙肉厚的,有了驱蚊药,用不上这些。”
徐晨星还想拒绝,云见山已经不容拒绝地将药膏放在他的手心。
“拿着,别让我担心你。”
徐晨星笑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追寻都是值得的。
“好!”
徐晨星拿着药膏回了斋舍,他的发型震惊了段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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