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允城都气笑了,他严重怀疑是云鸿安吃腻了膳堂饭菜,花言巧语编了个借口找他要钱花。
云鸿安是个没本事的,小的时候靠娘养,成亲以后靠老婆,后来就靠儿子养,一辈子没挣钱没管钱,兜里自然没有银子。
云允城都想把云鸿安臭骂一顿,真是为了要钱无所不用其极,连亲儿子都骗,但想了想书院的事还得靠云鸿安配合,只能耐着性子应付他:“爹啊,我手里也没钱,我在外面打探消息,样样都要花钱。侯府是个小气的,给的钱也不多,咋们父子可不得省着花!”
云鸿安是个只图自己痛快的,哪里管什么多,当即就发起脾气来:“你在城里逍遥快活,哪里懂我在那个鸟不拉屎的书院过得有多艰难。”
提起这个,云鸿安那是诉不完的苦水:“那个该死的进宝,捧高踩低的玩意,让他给我洗衣服都不乐意,只给纪老头和谢老头洗!我还得自己花钱让山下农户给我洗衣服。”
云允城在云鸿安看不见的地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又不是没了解过书院的待遇,不得不说,云雾书院真的是财大气粗,仅山长一年就能拿五百两银子,其他的夫子一年一百二十两,四时八节还有节礼,书院吃住全包。
云允城得知这样的待遇眼睛都快红了,这也太有钱了,他拼死拼活一年到头也就挣一二百两银,人家夫子山长在书院轻轻松松就能挣那么多,云允城心里别提多不平衡了。
云鸿安现在一个月有十两银子月银,还想跟他要钱花,别以为他云允城不知道,三月的月银,云鸿安可是拿到手的。
“爹,不提我之前给你的银子,书院可是给你发了十两银子的。”云允城不愿意听云鸿安抱怨,直接拆穿他。
云鸿安呗揭了老底,恼羞成怒的同时,还有一丝心虚:“我找人洗衣服不需要钱啊?”
云允城脸色都是青的,洗衣服?云鸿安是把自己当傻子吗?找人洗衣服哪里需要那么多钱,找山下的农户洗衣服,随便给几个铜板就行,十两银子,云鸿安是把全书院的衣服全给包了?
云鸿安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点离谱了,连忙找补:“我就不能存点私房钱嘛?”
云允城按了按邹在一起的眉心,无奈道:“你既然有钱,就别找我要,我这边花销也不小,行了,爹我还有事,你就自己回去吧!”
云鸿安看着云允城溜得飞快,一阵气闷,他养的都是什么叉烧玩意?
没办法云鸿安只好在城里美滋滋吃了一顿好的,挺着肚子提着一堆干粮糕点回书院了。
第63章 敲门
对于云见山而言,古代生活哪里都好,就是没有水电太麻烦了。
这不,洗了头之后,没有吹风机,只能随便擦擦,然后等待自然的神奇力量——风干。
从澡房回斋舍的路上,系统围着云见山转悠,一边走一边吐槽:“你下次沐浴别穿这身衣裳了。”
云见山一边用手理着长长的头发,一边低头看着脚边的大黄狗问:“怎么了,我这身衣裳招你惹你了!”
系统翻了个大白眼,无情吐槽:“衣服那么白,头发那么长,还披头散发,跟个阿飘一样,吓到别人,特别是我的大美人怎么办?”
“就你事多!”要不是系统长得矮,云见山估计要敲他狗脑。
“见山?你去沐浴了?”
云见山和系统扭头一看,徐晨星正站在一边拐弯的路上,看着云见山,眼里闪过犹豫。
云见山暗道不好,不会真让系统说中了吧,他真吓到徐晨星了?
“晨星,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徐晨星走过来,有些不解:“怎么会吓到我呢?我只是看见山头发湿漉漉的,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是我嫌弃擦头发太麻烦了,就没有擦干直接出来了。”
徐晨星一脸不赞同,有些担心:“见山还是不要图方便,应该及时擦干头发才是,山上夜里风凉,更是应该注意。”
云见山只能点头应是,毕竟是徐晨星关心他,哪怕他做不到,态度也得好。
徐晨星一见云见山的样子就知道他听进去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这人总是这样,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想着这些事,徐晨星直接拉起云见山的手说:“别在这里吹冷风了,回斋舍,我帮见山你把头发擦干。”
云见山不想麻烦人,开口拒绝:“晨星,不用了!”
闻言,徐晨星一脸委屈,垂下眼睑,十分失落地说:“我想为见山做这点事,见山也嫌烦吗?”
云见山挠头,他真不是那个意思啊,连忙解释:“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呢?这不是怕你麻烦、怕你累吗?”
徐晨星有些惊喜,含情的丹凤眼眼巴巴盯着云见山:“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可我不觉得累,为见山擦头发,怎么会累呢?”
云见山只能缴械投降,拉着徐晨星回斋舍:“好,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心疼你嘛!那就麻烦晨星为我擦头发了!”
“好!”徐晨星笑得一脸甜蜜。
系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有些心酸,大美人怎么不牵它的手呢?
就在云见山享受着徐晨星温柔地给自己擦头发的同时,云鸿安听着蚊子嗡嗡叫的声音,只觉心烦。
“啪!”
云鸿安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打死一只已经肚子鼓鼓的蚊子,看着手上不知道该说自己的还是蚊子的血,云鸿安皱着眉头,心里烦躁无比。
云鸿安把门窗关紧,拿出香片一次性往香炉里塞了好几片,云鸿安心里发狠,势要把该死的蚊子全灭了。
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云鸿安放心了,他看这些蚊子如何嚣张。
做完这一切,云鸿安心上床睡觉,一夜无好眠,整夜蚊子叫。
老年人觉少,谢老和纪夫子起得早,一大早就遛弯了。
谢老瞅着纪夫子空荡荡的脚边就问:“最近怎么不见大黄?”
纪夫子笑骂道:“没良心的,找见山去了。”
谢老哈哈大笑,打趣纪夫子:“我看定是你管教大黄太严了,它才跟见山跑了。”
“胡说!我对大黄的好,书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看就是大黄太单纯,被云见山那个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人哄骗了。”
说到最后,纪夫子有些咬牙切齿,饶是他和云见山关系再好,人家把他唯一的陪伴抢了,纪夫子心里难受啊。
谢老摇摇头,打趣道:“我看未必,大黄明明是被见山的糖衣炮弹诱惑了,我看方大厨天天给大黄炖骨头,定是见山吩咐的。”
“假公济私!”纪夫子显然吃醋了。
两人边说边聊,一路回了斋舍,一进院门,见着一个猪头大脸的人从屋里出来,纪夫子想也不想,当机立断抄起院子角落的小马扎就往人头上砸,还一边大喊:“来人啊,书院进贼了。”
谢老也紧随其后,抄起另外一个马扎瞅准了就往那个贼人头上扔,别说谢老准头还不错,那人躲过了纪夫子扔过去的马扎,却被谢老扔过去的马扎砸个正着。
被蚊子咬得满头包的云鸿安发出一声惨叫,骂道:“谢老头,纪老头,你们两人是要杀人啊?”
谢老和纪夫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居然是云鸿安。
纪夫子仔细看了一眼,还真是云鸿安,就是这满脸的红疙瘩加上戴了面罩,让两人误以为是贼人啦。
何夫子和吕夫子两人推开房门,一人手里拿着铁锹一人手里拿着棍子,连忙急声问:“贼人在哪?”
瞅见两人手里的铁锹和棍子,云鸿安害怕这两人不分青红皂白先给自己来一下狠的,赶紧开口解释:“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快放下,放下!”
显然何夫子和吕夫子不会听云鸿安的,见纪夫子微微点头,两人这才放下东西,见状,云鸿安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不等云鸿安秋后算账,纪夫子先声夺人:“云监院你这是怎么回事?大早上的我和谢老两个老头子都快被你吓出毛病了,看在没什么大事的份上,老夫宽容大量,不与你多加计较。”
谢老也一脸难看,捂着胸口叫唤道:“哎呀,快吓死老夫了。”
何夫子也是个会挤兑人的,连忙走上前扶谢老坐下,一脸气愤地说:“谢老,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有用心不良的人故意吓你,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今日便要那小人血债血偿。”
谢老还茶上了,一脸虚弱地说:“哎呀,老夫相信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何夫子你就不要计较了。”
听着这几个人只言片语就委屈了事实,云鸿安脸都气歪了,但想找两人算账也不容易,他又被蚊子咬得厉害,浑身都是又疼又痒、又红又肿的包,还是去看大夫要紧。
想清这一切,云鸿安就不与纪夫子他们争辩,扭头出了院子。
见他干脆利落走了,大家有些意外,纪夫子倒是火眼金睛,猜出了云鸿安的去意:“我看他那样子,多半是生了什么病,一脸的包和疙瘩,看着吓死个人,我看还有挠印,怕是还痒,他估摸着是着急看病去了。”
谢老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山里的蚊子也太毒了,纪夫子你以后还是别干偷偷开人窗户的事情了,你看把人咬成这样。”
见三人都盯着自己,纪夫子不服:“别这样看我,你们扪心自问,你们不想揍这老家伙一顿,他把驱蚊药晚发一天,一整个白天学生都在挠痒,你们不心疼自己学生?我不过小惩大诫罢了。要怪就怪他倒霉,有驱蚊药还能被咬成这样,真是老天有眼。”
谢老、吕夫子、何夫子虽不赞同纪夫子之举,觉得不是君子所为,但纪夫子的话确实戳到心坎上了,罢了,就当不知道。
吕夫子皱眉:“这附近也没大夫啊?”
纪夫子努努嘴:“怎么没有,忆安不就是。”
何夫子一听,脸色一变,对众人说:“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能让他欺负忆安。”
“何夫子,你还没洗漱呢?“吕夫子提醒道。
何夫子低头一看,岂止没有洗漱啊,衣裳都没穿,刚刚忙着抓贼,衣服来不及穿,就穿了个白色中衣,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
还未到上课的点,但天也亮了,思齐斋的学生几乎都起了,云见山睡了个好觉,听着大家的动静也醒了,不过他没有起床,早上大家都在洗漱,他没必要跟大家一起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不仅在院子里打水准备洗漱的陈忆安和张全武听到了,就连在房间里的云见山也听到了。
系统猛地爬起来,激动地大喊:“云鸿安来了,云见山,你快起床。”
得,来活了,云见山叹了口气,起身穿衣服。
院子里的张全武和陈忆安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大早上的,谁来敲斋舍的院门啊?
“开门,给老夫开门?”
得,一听声音是云鸿安,两人瞬间没了兴致,装作没有听到,提着水进了屋里,初入夏,大家为了方便,早上都是用冷水洗漱的。
听着连绵不断地敲门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咒骂,云见山就知道肯定是斋舍的人没给云鸿安开门,云见山瞬间不急了,先晾晾云鸿安再说。
系统有些着急,它还等着看云鸿安的笑话呢,那可是它的杰作。
云见山不慌不忙地说:“不急,让他多敲一会儿。”
“好吧。”系统趴在地上,瞬间丧失斗志。
敲门的声音先是正常、后是急促、再是沉重、最后是断断续续,咒骂的声音也没了,看来云鸿安是没劲了。
渐渐地,敲门声也停了,系统听着动静有些怀疑:“云鸿安走了?”
云见山摇摇头:“不太可能,他估计被蚊子咬得很严重,要不然不会一大早就来找陈忆安,现在应该是敲不开门准备在门口守株待兔。”
云见山猜得没错,山间蚊子毒,云鸿安本人体质又有些招蚊子喜欢,昨天晚上又被纪夫子把他窗户开了一个缝,蚊子逮着云鸿安这个大血包使劲咬,云鸿安又是睡得死的人,一觉醒来全身上下全身蚊子包,再给云鸿安两只手都不够挠。
第64章 看病
就算斋舍里的人拖拖拉拉,也到了去上课的时候,大家都挤在院子里,谁也不想给云鸿安开门。
“要不,我们翻墙吧!”云允文出着主意,他现在很怕云鸿安是来坑儿子的。
田修斐摇摇头,不太赞同:“先不说我们能不能翻出去,就算能翻出去,云监院发现不了?”
宁文洲指指从另外一个院子过来的丙班学生说:“他们肯定翻不出去。”
甲班的斋舍和丙班的斋舍虽然是在一个大院子里面,却是不同的两个院落,朝向相反,各有一个狭长的院子,两个院子相对独立不受打扰,出了什么事也能很快接应。
听了这话,一个丙班的学子并不服气,不屑地看了一眼宁文洲的豆芽身材,冷哼道:“豆芽菜,你自己不行,别拿我们做借口。”
“你!“宁文洲气得要死,但被同窗拉住了,只好放狠话:“哥哥我不跟你计较。”
徐晨星打着圆场:“好了,现在要紧的是云监院的事情,不要在这节骨眼吵架平白让人看书院的笑话。”
一提书院,两方都消停了。
秋昭拿着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这人也是够骚包的,天气稍微好一点,就迫不及待换上折扇了:“那问题来了,开不开门?”
云见山走过来回答:“当然要开,今天让你们开开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徐晨星毕竟敏锐,当即问道:“怎么,见山你是怎么折腾云监院了?”
云见山微微一笑,神秘地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这下众人来了兴趣,一改之前的想法,争先恐后要去开门,考虑到云鸿安现在状况不好,云见山拒绝秋昭、段思华、洛之源、宁文洲、以及一班丙班萝卜头的请求,让张全武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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