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坚吃了那么多一点事情没有,反而拍拍肚皮满意离去,方大厨私下嘀咕:“这么能吃,怪不得云管事得提前吩咐多做些饭,这一人饭量顶十个啊!”
今天的包子格外的鲜美,云见山一吃就知道加了灵泉水,前来用膳的学子们也吃出了区别,惊喜的同时十分不解,还是陈忆安出来解惑。
经此一遭,泉水名声大震,后世鼎鼎大名的云雾百花泉水之名,从此刻开始流传。
吃完早饭,云见山让吕坚看着吕弥,自己下了山,既然泉水做饭好吃,想必做糕点也不差。
一路往山下糕点铺走去,还别说,生意还成,时不时就见大户人家的车马经过,一看就是去买糕点的。
招财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糕点铺,云见山直接进铺子里找人。
听了云见山的要求,招财十分不解,这山上的井水难喝用泉水做饭他能理解,但这山下的水可没问题,至于费那么大的劲从山上运泉水过来吗?就算有索道帮忙运输,这也麻烦啊!
云见山懒得解释那么多,直接敲敲招财的头说:“想不通就别想了,只管听吩咐就行。”
被这一敲,招财不再纠结这事,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少爷,你之前让卖的画已经卖出去了。”
“哦,卖了多少?”
招财卖了个关子,比了一个五,云见山猜测:“五十两?”好歹是云家铺子精心卖的,不至于是五两吧?
“五百两。”招财十分夸张地说。
云见山简直不可置信,就算苏信源是天才,画的画确实很好,但画这个玩意,没有名气就是卖不上价,这是怎么卖出去五百两的?
招财此刻不卖关子了,三言两语说清楚了事情原委。
说来负责卖画的掌柜收到画时,虽也觉得画好,但时人买画,有几人是真心欣赏?更多的是附庸风雅之辈,这些人往往更看着画师的名气而不是画本身的质量。
掌柜拿到画,就准备拿去给几个识货的老主顾看,期望这些人能够慧眼识珠买下这些画。
正准备出门,遇到一富家老太太来退画,说是店里卖给她的观音图画得不够好。
这无缘无故的,只因为画不够好就要退货,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伙计直接客气而又委婉地拒绝了。
老太太不依不饶,非要找掌柜理论,掌柜自然不会答应退货。
这买画的时候都是让人看好的,回家觉得不好了就来退,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对此,老太太解释,画不是她买的,是她那不识货的儿子买的,原是买来给她这个信佛的老人家供奉的,但她觉得画不好,就想退了。
掌柜一听,直接就说:“这画既是你儿子买的,就该你儿子来退。”
言下之意,老太太没这个资格退画,这话就让老太太不高兴了,拉着掌柜不让他走,非要退画。
两人拉扯间,掌柜怀里的画掉落在地上展开,老太太一看就离不开眼,连忙把画捡起来说这才是自己要买的画。
掌柜怕这胡搅蛮缠的老太太伤到画,自己不好交差,就说这些画卖价高,要五百两。
原以为这价格能吓退老太太,不料老太太眼睛也不眨,直接掏出银票付了钱,当即就要买下这些画。
虽是阴差阳错,但也得了个好结局,掌柜立马让人奉茶招待老太太,一边让伙计把画包装好。
后来和老太太闲聊方才了解到,这老太太信佛,一心想找个好的观音图和佛像图来供奉,家里人为此寻了不少画像,她都不满意,其中不乏名家大作。
再是孝顺的儿孙,精心寻来的画被嫌弃,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怨气,觉得老太太针对的不是画,而是针对人。
这也不是无端猜测,许多老人上了年纪,许是感到身体的力不从心,许是看着儿孙成家立业,自己却孤寂和病痛缠身,总免不了折腾儿孙。
老太太拿来退的那副画像,是小儿子在云家铺子里高价买的,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就说不好。
小儿子为了给老太太寻画没少费心,见高价买来的画老太太轻描淡写看了一眼就说不好,一时之间没忍住发了句牢骚说:“娘亲,凑合凑合吧,这画也不能退啊!”
老太太寻不到心仪的画本就苦闷,被儿子这么一说,心里更不畅快了,今日就瞒着家里人偷溜出门,拿了画要退。
老太太不在乎那点买画的钱,这是跟儿子赌气呢,掌柜听了只能连连苦笑。
好在老太太得了心仪的画,也不闹着退画了,买了画就走了。
后来刺史府遣人来问,掌柜方才知道这老太太居然是芸州刺史的高堂,只不过之前一直被其他儿子接到外地孝顺,现如今年纪大了,便回了芸州养老,故掌柜的才不认识。
知府遣人,一是询问老太太的事情,二就是老太太和刺史大人想见一见画师,希望掌柜引荐。
掌柜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感慨真是谢天谢地,云见山送来的画让老太太满意离去了,要不然老太太在这店里闹得不愉快,刺史大人那个孝子还不得把这店给砸了。
听完全程,云见山也不得不感叹时也命也,有刺史母亲这个慧眼识珠的贵人在,苏信源不用担心自己的画卖不上价钱了。
云见山突然想到自己在梦里阁楼看到的那篇文章,其中提到了苏信源死后才成名,希望这辈子他能早些成名吧。
拿着掌柜送来的钱,云见山直接回了书院,先是去看吕弥和吕坚,见两人没出什么岔子子,也就放下心来。
云见山正准备走人,就见陈忆安提着食盒过来了,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送药膳来了。
“来来来,吕夫子,趁热吃。”陈忆安有些期待,这泉水做的药膳会不会好吃一点。
陈忆安的药膳,吕弥是早有耳闻,没想到如今轮到自己体验了,瞬间脸色就不好了。
但这可没有他拒绝的余地,只能接过陈忆安递过来的勺子。
云见山看了一眼陈忆安做的药膳,看着挺正常的,一堆药材炖着乳鸽,汤色有些浓,但也不黑,看着卖相不错,闻着一股淡淡的药材味。
不过光凭卖相,也不能断定味道,陈忆安之前也不是没做过看着好看实际味道糟糕透顶的药膳。
只不过,良好的卖相还是给了人错觉,吕弥盛了一勺汤,送入口中。
其他三人紧紧盯着他,有怕他吐的,也有期待药膳味道的。
“还不错。”吕弥脸色平淡,不辩喜怒,继续吃着药膳。
云见山陈忆安吕坚三人在一旁嘀咕。
“应该不难吃吧!”陈忆安有些不太确定。
吕坚摇摇头说:“不一定,万一是我哥能忍呢。”
云见山指着陈忆安,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没有提前尝尝味道?”
“赶时间,没来得及,下次试吧。”
吕弥听着三人的嘀咕,无奈摇摇头,真是的,吃药膳的人就在这里,想知道就直接问呗。
“略带一点苦味,其他和普通的鸽子汤无异。”喝完最后一口药膳,吕弥放心碗勺,好心告诉了三人药膳的味道。
“真的吗?”陈忆安有些兴奋,这泉水这那么神?
吕弥点点头,陈忆安劳心劳力为他做药膳,他没必要骗人。
陈忆安啧啧称奇:“难不成我技术又进步了?”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泉水效果那么好。
云见山出了个主意:“试试不就知道了,药膳煮两份,一份用井水,一份用泉水。”
“说得对。”陈忆安飞快收拾的东西,打了个招呼就走人了,一看就是要回去研究药膳了。
云见山见没啥事就说:“吕大哥,我就不叨扰你了,你安心养病。”
吕弥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云见山乐得轻松,哼着小曲走了,嘿嘿嘿,他要去给苏信源送钱去了。
第111章 邀请
回到斋舍,一片静悄悄,也是正常,大家都去晚间室学习了,哪怕是张全武,也得去陪读。
等苏信源回来时,云见山已经和之前回来的徐晨星聊了一会子天了。
云见山把苏信源叫到自己斋舍,拿出银票给他。
苏信源有些意外,这也太快了点吧,打开银票一看,五百两,顿时把人吓得坐不住站了起来。
“云兄,你是不是拿错了?”
五百两,别说买他的画了,买他的命都够了!
云见山笑笑,示意苏信源坐下,给人倒了杯水说:“没错,不过能卖这么高,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接着,云见山把刺史大人母亲买画的经历仔细说来,又说了刺史府邀请一事,问苏信源如何打算。
苏信源艰难消化着云见山说的话,听闻云见山问自己是否要去刺史府,不假思索点了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准备卖画,以画扬名,自是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云见山怕苏信源心里没底,毕竟刺史府也算是高门权贵了,就说:“不必过于担心,云家会帮你准备好一切,你人只管去就是。”
苏信源点点头,笑着说:“这可是我的好机会,我该高兴才是。”
一介布衣,能得刺史府邀请,得是多大的机会,不仅对他的画,对他的前途也大有裨益。
想到这,苏信源起身,对云见山深深一百:“见山,多谢。”
“不必多礼,若是书院能出个圣手,我作为书院的学生,亦是脸上有光。”
“只是,此事一出,你的身份,在谢老哪里怕瞒不住了,信源可要提前拜访一下谢老?”
苏信源连忙说:“这是应该的,不仅谢老,山长和其他夫子我也该一一拜见。”
这事不算小,也该禀告师长。还有他家里的事情,也该处理一下。
见苏信源想通,准备大展身手了,云见山十分开心,拍拍他的肩膀说:“信源,莫要辜负你的天赋啊。”
云见山很期待,两人一同交流画技的未来。
第二天,云见山陪着苏信源,找上书院夫子们,来了一场坦白局,云见山还拿上两幅苏信源最近画的画,给诸位夫子品鉴。
纪夫子不善画道,但眼力还是有的,确定这话是苏信源所画之后,不由叹了一句:“看走眼了,信源,你可真能藏。”
清明节会,苏信源虽也画了一副寒松图,但这人无师自通了隐藏画艺的天赋,导致夫子们一个也没看出他的天赋来。
要不是云见山同为绘画天才,怕也是要被苏信源的糕点图糊弄过去。
谢老拉着苏信源的手,一脸慈爱:“好孩子,老师这里有好多颜料,放着无用,你拿去用!”
谢老笑得跟狼外婆一样,苏信源没见过这阵仗,有些拘谨:“谢老,这不太好吧,还是给见山吧。”苏信源记得,云见山也在学画。
“哎呀,有什么不好,只管拿去用,能成为你的颜料,是那些颜料的荣幸。见山那里你不用担心,他富着呢,你们两个,有空可以在画道上相互切磋与交流。”
长者赐不敢赐,加之已经受了谢老的印章,苏信源就不再推辞,感激应下。
“信源啊,你家住何方?可拜师了,可有拜师的意愿?”谢老笑眯眯地问。
原本,对于这样的天才,谢老觉得自己不配教导,但好徒弟云见山给了他勇气。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些小怪物小天才,也不需常规的教导,相反,香他这样宽容和蔼、资源丰富、德高望重、尊重徒弟的大儒才适合做老师。
眼见谢老都快把苏信源这只书院的小白兔拐到自己怀里了,宁山长咳嗽一声,打断谢老的话:“信源啊,山长是真没有想到,你竟有如此之资,平白耽误你多年。”
苏信源十分惶恐,恭敬地说:“是信源不好,隐瞒多年。”
“好了,板着个脸干嘛,吓着这孩子了!”谢老难得怼宁山长。
明明一脸微笑的宁山长:你偏心就偏心吧,怎么还带拉踩了。
云见山出声,替苏信源解围:“我倒是觉得,不是耽误。十年磨一剑,正是多年的蛰伏,方才成就了信源荣辱不惊、波澜不兴的性子。若是年少成名,也有伤仲永之险啊!”
在场的几位师长想到苏信源的家境,也觉得云见山说得有理。
宁山长点点头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即是刺史府相邀,就去吧,也让大家知道,我云雾书院,又出一个好苗子。”
“谨遵山长教诲!”
按理说,话说到这里,云见山和苏信源就该告辞了。
但云见山看了看拿过来的两幅画,分别在谢老和纪夫子手里,只不过两人都没有还画的意思。
云见山看向纪夫子,被纪夫子一眼瞪过来,他再看向谢老,谢老心虚地看向他处。
云见山气笑了,这两个老土匪,有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云见山正想理论,被苏信源扯了扯袖子,顾及苏信源,云见山没有多言,两人一道退出了房门。
见两人走了,宁山长不再淡定,连忙说:“老纪,快让我看看这画!”
“你着什么急?”
“你都看半天了都!”
“谁让你想维持山长威严。”
“别吵,安心赏画。”
两幅画被品了又品,三人方才满足,说起了其他。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群小兔崽子藏得那么深。”宁山长十分感慨,程忍冬是个做账高手就不说了,这苏信源也藏着掖着的,还有云见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兔崽子,也看走眼了。
纪夫子笑骂道:“真是看走眼了,唉,雾之,你说会不会还有人藏着掖着?”
谢老摇摇头说:“你当天才是大白菜,能全让你书院抱回来。”
纪夫子一脸不甘,说:“不行,我得试探试探他们。”
纪夫子自认自己对甲班学生够了解了,没想到先是程忍冬,再是云见山,后是苏信源,一个个的上赶着证明自己没有慧眼识珠,纪夫子怎么能忍?
宁山长预感不好,警惕地说:“你可别干坏事,甲班学生经不起你折腾。”
“放心,老夫心里有数。”
出了斋舍的大门,云见山忍不住道:“刚刚你拦我作甚,就算是夫子也不能昧你的画啊!”
79/105 首页 上一页 77 78 79 80 81 8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