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翻开的书页上,写满了字,而加大加粗的标题是:程忍冬——颠沛流离、孤苦为伴,伟大史学家的悲惨一生。
云见山心头一震,继续接着往下看。
程忍冬,著名历史学家,与田修斐一道撰写了史学巨著——《开元大典》。
自古英雄多磨难,他的一生却是充满了悲情;古今人物多风流,回顾其一生,却难觅肆意风流岁月。
幼时丧父,独自一人来到书院求学。
他就读的书院,彼时声明不显,不过刚刚初建,却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云雾书院。
云雾书院由云氏夫妇所建,两人无儿无女,一身心血皆倾注于书院。
后云夫中年落水而亡,云夫人更是将全部精力用于书院,是历史上第一位教育投资家。
看到这里,云见山猛地明白过来,这书上所记载的时空,并没有自己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当初天道预测到的盛世吗?没有穿越者,也没有我。”云见山喃喃自语。
想不通这个问题,云见山只能先按下不表,接着往下看。
云雾书院培养了诸多人才,其中不乏著名历史人物,这些人,既有贤臣能吏,文学大儒,也有书画大家、一代名将。
如文学大儒田修斐、书法大家徐晨星、一代名将张全武、治水能臣吕弥、教育学家洛之源、画之圣手苏信源、一代贤臣宁文洲,这些后世人耳熟能详的名字,皆是云雾书院的学生。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天才人物,和程忍冬一样,全部出于同一时代,就读于同一个书院同一个班。
这些改变了一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们,年少时皆在云雾书院就读。
有人说,是这些天才人物成就了云雾书院,也有人说,是云雾书院成就了这些天之骄子。
对此,人们争议了太多年,或许是这些同时代的天骄们光芒过于耀眼,纵使后来的云雾书院出了无数名人雅士、传承千年不灭,也难以止住这个争议。
对此,或许我们能从程忍冬的书信和其晚年留下的诗词里,一窥他对云雾书院的看法,一探这位史学家悲惨的一生。
程忍冬一生,除了《开元大典》和与好友田修斐往来的书信,留存作品甚少。
一个名留青史的史学家,关于他的作品,却少得可怜。
非因战乱,非因遗失,而是因为,他从未动笔。
这位后世尊崇的史学家,大半生籍籍无名。
无论是少时为学生,青年为翰林,中年辞官游历,晚年归隐一方,皆十分低调,留下的作品屈指可数。
《开元大典》面世后,震惊了整个晋国,一夜之间洛阳纸贵,一时之间,无人不知程忍冬之名。
比起死后作品才被世人发现、挖掘、捧上神坛的画之圣手苏信源,程忍冬显然幸运得多,生前就获得了其应得的名气。
但与苏信源相比,程忍冬留下的亲笔作品却非常的少。
莫说后世的人,便是当时的人寻觅其作品,也是无功而返。
纵观程忍冬一生,少时读书岁月,青年国都为官,中年辞官游历天下,晚年归隐云雾书院。
他少时和青年岁月几乎没有作品流传,唯留了中年游历在外与好友的书信和晚年归隐写下的诗词。
有人认为,这跟他的性格和爱好是分不开的。
他不爱作文写赋,不爱打马游街,不爱吟诗作画,不爱饮酒作乐。
后人对其,知之甚少。
后人猜测,其爱好缺乏,故无作品流传。
后人在研究他的生平时,往往得出一个悲字。
幼时丧父,孤儿寡母,却不能相互扶持。
即使史籍没有言名,但诸多的史料证明,程忍冬与其母不睦。
一是书信。
程忍冬家处偏远的芸州,其高中后边远赴国都,入翰林院为官。
他在翰林一待就是十年,十年光景,他不曾写过一封信回家。
从他与好友田修斐的信件往来可以得知,这期间,程母给儿子写了很多信,但不知为何,他从未回信。
遗憾地是,在与好友的书信中,他并未言明理由,留给后人的,只有无端的猜测。
其二,程母死前,托人给在外游历的儿子送信,想见儿子一面,但他没有赶回去。
直到程母下葬三月,方才赶回。
因为这个事情,这位史学家没少被后人诟病。
其三,晚年归隐云雾书院,其留下的诗词,写尽了其平生所遇之人、所见之事。
包括英年早逝的父亲、书院的夫子与杂役、同窗同僚、好友故交、晚年所教学生。
也包括少时读书光景、翰林为官岁月、游历四方之事、归隐岁月生活趣事,但对于其母,这位史学家却十分吝啬笔墨,不肯留下只言片语。
这位史学家的笔下诗词,并不缺乏女性的身影。
云雾书院的投资人云夫人,同窗的母亲、妹妹、妻子,偶遇的渔女、织女、绣娘,在其笔下,皆得赞扬。
正因如此,后世人断言,程忍冬于亲缘一道,左不过一个悲字罢了。
再观其为官岁月,有道是一入翰林深如海,庸庸碌碌已十载。
在翰林院的十年,程忍冬与田修斐一道坐了十年的冷板凳,十年的岁月,让两个原本只是淡淡交情的同窗,逐渐引为挚友。
后来,在家境富裕的好友田修斐支持下,程忍冬辞官四处游历,寻访各地遗迹、收集四方史料。
远在国都的田修斐则背靠翰林院与皇家宝库中的史料,程忍冬为主,田修斐为辅,两人花费二十余年,撰写出了《开元大典》。
《开元大典》问世时,程忍冬已经五十多岁了,彼时的他,父母皆逝,孤身一人,无妻无子。
后来,他拒绝朝廷的任命,接受了当时云雾书院山长洛之源的邀请,去了书院归隐做了夫子,一待就是三十年,享年八十有二。
对这后三十年,程忍冬诗中曾言,是生平最为舒适之岁月,这和他的那些同窗们大为不同。
这些天之骄子们对其少年书院念书的岁月往往多加怀念。
出于对书院的感怀,书院出身的天之骄子们,对当时的云雾书院多加扶持。
当然,程忍冬对云雾书院是感激的,无论是晚年的归隐,还是晚年所留诗词里对书院的描写,皆可以看到这位史学家对书院的感激,其曾言:无云雾,不开元。
这位史学家不仅亲缘浅薄,友人亦是少得可怜,除了他赫赫有名的挚友田修斐,观其一生,再无一人称得上其好友。
诚然其与田修斐的友谊名留青史,但不得不说,这位史学家是孤独的。除了这位挚友,再无旁人。
即使是漫长的教学岁月,也未曾让这位史学家得一二知心朋友。
程忍冬一生,不娶妻、不生子,孤独一身,唯有好友田修斐与其为伴。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后世总有野史妄谈,言二人分桃短袖,情意绵绵。
但若是认真通读其留存的书信,便会对野史所言嗤之以鼻。
二人书信,无半分暧昧。
与其共事多载的云雾书院山长洛之源,曾言其古板无趣,生活单调。
但或许正是程忍冬十年如一日的沉稳与低调,半生的沉默与专研,方才成就了《开元大典》这样不朽的史学巨著吧!
读其生平,不禁潸然泪下,古来文人多悲壮,开元大典辉煌巨著的背后,却是这位史学家悲凉、沉默的一生。
古今历史多传奇,观悲情人物,品百味人生,下期见!
看完后,云见山久久不能平静,这篇文章泄露了太多信息,他的大脑一时有些宕机,不太反应过来。
只不过这梦境可不会让他慢慢思考,等云见山一看完,直接就把人甩出梦境了。
“见山,见山,醒醒,我们到了!”
徐晨星温柔的声线轻声呼呼着云见山,云见山迷迷糊糊醒来,睁开了眼睛,思绪却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眼睛失神望着徐晨星。
徐晨星有些担心,伸手在云见山眼前轻轻摇晃,云见山终于回神,他抬手握住徐晨星的手,脸色微微发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晨星,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徐晨星有些担心,温声道:“什么样的梦啊,吓成这样?”
云见山垂下眼眸,掩去眼里的复杂,故作轻松戏谑地说:“我啊,梦见你飞黄腾达,才名远播,你亲生父母找来,要带你走,永远不回来了。”
“瞎说什么呢?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和娘亲。”
徐晨星一想到和云母云见山分离,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年云父猝然离世,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他无法想象失去云见山和云母的日子,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对于亲生父母,程忍冬没有丝毫期待,他对自己的身世一点也不感兴趣,更无丝毫探究之心。
云家给了他足够的爱,他无须从虚无缥缈的亲生父母那里去寻求所谓的爱。
云见山没想到徐晨星反应大,他握紧徐晨星的手说:“那是自然,就算你想走,我也不让,你早就是云家的一份子,还能去哪里?”
至于是哪一份子,云见山表示,以前是云家的儿子,以后一定是云家儿子的伴侣。
第108章 晕倒
三日休沐时光很快过去,大家依旧得回到书院继续念书。
云见山虽然不用,但也随徐晨星一道来了书院。
看到云见山回来,大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云鸿安已经离开书院了。
大家都以为云见山会借着月底休沐的机会,直接搬离书院。
书院日子清苦,哪里有家里条件好?
看着大家惊讶的样子,云见山扯扯嘴角说:“你们至于嘛,这么惊讶干什么?”
“难得见到你犯蠢,这不惊讶吗?好好的少爷日子不过,来书院吃苦。”刚刚从院门进斋舍的秋昭说道。
云见山直接赏了秋昭一个白眼,警告他:“我看犯蠢的是你,欠收拾了你?”
段思华在一旁煽风点火:“见山,给他点颜色瞧瞧。”
“滚!”云见山和秋昭同时说到。
见挑拨不成反而引火烧身,段思华直接关闭斋舍的门,避风头去了。
同时招惹两人,他可招架不住。
洛之源倒是很开心,问云见山:“见山,你是准备以后都在书院吗?”
云见山笑着解释道:“差不多吧,这段时间在书院住下来,觉得还可以,在云家日子也无聊,索性住在书院,和大家同甘共苦。”
“好啊,好啊。”洛之源直接鼓掌欢迎。
宁文洲见缝插针地说:“要不你和大家一起念书吧!”这家伙还没有放弃忽悠云见山一起念书的想法。
云见山直接提着行李进了房间,猛地把房门一关,以行动表示拒绝。
宁文洲脸都绿了,想骂人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急得面红耳赤。
田修斐打着圆场,劝宁文洲:“好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必呢?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儿我们一道去看书,书院大会在即,文洲你可不能松懈啊。”
“知道了!”宁文洲气呼呼走了。
洛之源吐槽道:“气性真大!”
简单收拾一下,云见山去见了谢老和纪夫子。
他从桃花镇带了不少樱桃酒和桃花酒回来,准备拿一些去孝敬谢老这个师父和纪夫子。
这两人在书院教学,无亲人在旁,他自是应该多加关心和探望才是。
到了见贤斋,谢老和纪夫子正在院里下棋,见到云见山来,两个老头都很是高兴。
纪夫子鼻子灵,闻到酒味,眼前一亮,问道:“带酒了?”
云见山点点头,拿出两壶酒说:“休沐时,去了桃花镇,那里的樱桃酒和桃花酒清香宜人、甘醇味美,特意拿来孝敬夫子和师父,还望夫子和师父不要嫌弃。”
纪夫子看着两个小小的酒壶,有些不太满意,嫌弃地说:“这也太少了。”
谢老哈哈一笑,笑话纪夫子:“防的就是你这个老酒鬼?”
纪夫子依旧嘴硬:“老夫何时成酒鬼了,老夫饮酒,一向浅酌。”
云见山心里呵呵,浅酌?是别人上课喝茶你上课喝酒的浅酌吗?
见云见山一言难尽的样子,谢老笑着说:“难得徒儿孝敬,这棋不下了,品酒去。”
谢老起身,准备回屋喝酒,纪夫子也放下手里的棋子随谢老一道回屋,不下正好,反正他都快要输了。
行至一半,谢老停下脚步,对云见山说:“我记得吕弥这小子也在,见山你也去叫他来一道喝酒。”
云见山点点头说:“好,弟子这就去。”
谢老和纪夫子接过云见山手里的酒和下酒菜,催促他:“快去,快去,可不能把他落下。”
云见山对见贤斋各个房间分别住了什么人熟门熟路,见状直接去了吕弥的房间。
敲门,无人应答,云见山等了一会儿,又连续敲了好几次门,皆无动静。
难不成出门了?不对啊,谢老和纪夫子一直在院中下棋,若是吕弥出门了,两人不可能没有看到。
云见山索性上手推门,门没有关,云见山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吕大哥,你在吗?”
“吕大哥?”
依旧无人回应,云见山进了房间一看,却见屋内书案前坐着一人,正是吕弥,他伏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书。
原来是睡着了,云见山松了一口气,在不道德地叫醒人还是道德地让人接着睡,云见山选择了不道德的做法。
伏在书案前睡也不舒服,把人叫去床上睡,还能完成任务,正好一举两得。
“吕大哥,醒醒,醒醒!”
叫了好几声,吕弥都没有反应,云见山有些奇怪,他记得吕坚说过他哥哥睡眠很轻的,怎么会叫不醒呢?
云见山试探性地上前,用手轻摇吕弥,人依旧叫不醒,云见山逐渐加大力道,人依旧没有反应。
糟了,云见山赶紧去叫人,吕弥不是睡着了,是晕过去了。
和谢老和纪夫子简单说了吕弥的情况后,云见山不敢耽搁,去了思齐斋去找陈忆安。
谢天谢地,陈忆安还在收拾东西,云见山来不及和他细说,拉着人就走,路过慢悠悠回斋舍的张全武,云见山赶紧让他去通知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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