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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丞相的千层套路(GL百合)——昨夜未归

时间:2024-11-09 13:59:18  作者:昨夜未归
  “臣会将话传过去的,您还有话吗?”云浅一反常态,语气柔和许多。
  “没有了。云相,昨夜的月亮真好看。”秦皇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缝隙里的人影悠悠一笑。
  她转回身,迎着阳光,美美地笑了。
  回到殿内,空荡荡的殿宇透着阴森,她爬上床,一头栽进去,被子裹住自己,闭上眼睛。
  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
  许是酒醉未清醒,躺下后,她又睡着了。
  醒来,已是黄昏,她颤颤悠悠地爬起来,桌子上还放着酒壶,她顺势拿起来,晃了晃,还有酒。
  扬首,酒液入喉,整个人便畅快许多。
  提着酒壶,慢悠悠走出来,夕阳挂在西侧的天空,光色循丽。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扬首又是一口酒,赤脚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对着夕阳独酌。
  酒没了,暮色四合,门开了,有人送吃的。
  她没在意,对方将吃的送来,急匆匆地走了。
  秦皇后歪着脑袋,笑吟吟地一脚踢翻了食盒,仰面躺在地上,静静等着明月升起。
  见到明月的那一刻,她笑靥如花。
  酒醉安睡,一夜醒来,又是艳阳天。
  殿内的酒没有了,她去偏殿寻,翻箱倒柜。
  椒房殿太大,大得走不完,可她看不到一人,恍惚间,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找不到酒了,她坐在台阶上发呆,走到门口去等。
  等了两日,终于见到那抹影子,她高兴地拍门,“云浅、云浅……”
  缝隙里的人抬首,惊讶地看着缝隙。
  “云浅、云浅,我想要一样东西。”
  “何物?”
  “酒啊。”
  “臣去办。”
  黄昏时辰,门打开,一坛酒送了进来。
  送酒的人放下酒坛就走了,秦皇后如见宝贝般将酒搬进了殿宇。
  反复过上了不知黑天白夜的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推开,咯吱一声,惊醒了睡梦中人。
  睁开眼睛,是一内侍。
  定睛去看,是皇帝跟前的内侍长。
  秦皇后从床榻上走了下来,照旧赤着一双脚,她微眯着眼睛,扬唇一笑:“来了呀,我能沐浴更衣吗?”
  内侍长恭谨地朝她行礼,“殿下请便。”
  “好,对了,安国公如何?”秦皇后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盯着内侍长的眼睛。
  “安国公被赐死了,嫡出一脉尽数斩首,旁支流放三千里,永不回京城。”
  秦皇后笑得开怀,“不错,等等我啊,不要着急。”
  浴室的水是冷的,滑过身子,惊起阵阵颤栗。
  沐浴后,换上凤袍,她如往日般走到内侍长的面前,眉梢眼角都是笑。
  内侍长将一盏酒放在桌上,“殿下,请用。”
  “内侍长,辛苦了。”秦皇后想起什么,从妆台上拿出一只匣子,递给了内侍长,“辛苦走一趟。”
  匣子里都是珠宝,价值不菲。
  内侍长不敢收,秦皇后直接塞给他,“我又不让你办事。”
  没有人会与珠宝过不去,内侍长收下了,笑吟吟与皇后说道:“殿下快些,臣赶回去复命。”
  “急甚。”秦皇后语气轻快,没有沉重、没有寻常人的惶恐,像是在做一件极其简单寻常的事情。
  秦湘却感觉到了惶恐,眼前一幕,是她见过无数遍的。
  毒酒穿过喉咙,如利剑滑过,掀起阵阵疼痛。
  秦湘觉得窒息,偏偏无力挣扎,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她极力忍着,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
  内侍长的面容渐渐化为幻影。
  不知为何,她觉得就是秦皇后,若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用自己的命换了云浅、襄平的命,又可以让安国公一族倾灭。
  疼痛过后,嘈杂的喧闹声惊醒她,她下意识睁开眼睛,着急忙慌地摸摸自己的喉咙,不想,睁开眼便对上云浅平淡的眼神。
  不知为何,她伸手推了云浅。
  “做噩梦了?”云浅声音低沉,有些嘶哑,比不得往日的温柔。
  眼前的云浅面容平静,可她的神色偏于温柔,穿着霜白色的裙裳,是在守孝。
  秦湘豁然松了口气,莫名说一句:“秦皇后喜欢你。”
  再度听到这句话,云浅沉下了脸色,秦湘握着她的手,道:“她喜欢你,超过了所有人,可你从未正眼看过她。”
  云浅掀了掀眼皮,“你想起什么了?”
  “想起你们之间的事情。”秦湘坦然,“你对我不是一见钟情,但她对你,却是一见钟情。”
  云浅站起身,外面传来诵经声,她说道:“准备一下,该送你母亲上山了。”
  “好。”秦湘没有追问,有些事情,是不愿面对的。
  县主府来了许多人,顾黄盈谢扶清在招待来客,灵堂外站满了人,就连梅锦衣来了。
  秦湘走到梅锦衣跟前,隔着人,她凝着面前的女子,目光澄澈。
  梅锦衣看着她沉稳的面容,勾唇笑了,道:“殿下,你回来了。”
  “不,她没有回来,我只是秦湘,我看到了她的一生。我在想,你为何要隐瞒秦家的事情,若云浅查到了温谷,秦皇后的一腔情意会不会得到回应。陆澄昀为何要去死呢。”秦湘面露悲悯,面色沉稳,她一改往日稚气的模样。
  梅锦衣含笑,道:“你有了秦皇后的记忆,你还喜欢她吗?”
  秦湘迟疑,避开不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不让云浅知晓温谷的事情。”
  “你身上的血,便是祸根。若有人查到你的身份,你觉得你还能安稳度日吗?我不是瞒住云浅,而是瞒住天下人。”梅锦衣解释。
  “是吗?这回,你为何将我送到她的跟前,只怕不是想让我保命,而是让我对云浅死心,对吗?你从始至终想的都是这些。你觉得秦皇后在情爱上吃了亏,被云浅所误,这辈子,你想要打开心结,可惜云浅没有按照你的计划对我厌恶,她一反常态地喜欢了我这个懦弱又笨的人。”秦湘叹气。
  凝着梅锦衣不会变化的脸颊,秦湘觉得她有太多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
  “梅大人,你为我去了温谷,我很感激你。可我是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愿糊里糊涂地活一世。我希望你能停下来,不要再枉造杀戮。”
  “殿下觉得苏三是我杀的?”梅锦衣反问。
  秦湘点点头。
  梅锦衣笑了,朝她行了礼,“殿下,您想多了。我只是希望您能清醒些,莫要被情爱所误,云浅害您一回,您还想不明白吗?”
  “秦皇后是自己寻死的。”秦湘抿了抿唇角,“她是皇帝手中的棋子,分割云浅手中的势力,最后,不是她死就是云浅死。安国公行事谨慎,毫无破绽,最后,她选择与安国公玉石俱焚,借以保全云相。”
  “从头至尾,都没有所谓的‘迫害’。在她与云相的相争中,没有输赢。因为,最后云相想要替她冤屈,可你该知晓一旦与弑君沾染上,没有证据也难以脱身。”
  秦湘语气淡淡,神色也变了许多,眉眼的稚气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梅锦衣也带了笑容,满意道:“你确实成长了。”
  “被迫的。”秦湘转身走了。
  回过身子,她抬首就见到云浅注视她良久了。
  她走过去,道:“云浅,记得那只野猫吗?”
  云浅凝眸:“浅浅?”
  秦湘挑眉笑了,“那头小狼在相府后院养着,不如取名叫浅浅。”
  云浅:“……”
  云浅黑漆漆的眼睛睨着秦湘。
  秦湘去主持出殡事宜了。
  因云浅缘故,府上来了许多人,到出殡时辰后,前前后后都是人。
  穷在闹市无人闻,富在深山有远亲。
  出城后,许多人都散了,唯有顾黄盈等人陪着继续上山。
  山上早就安排妥当,诵经超度。
  棺木下葬后,秦湘冷静如初,挖了第一锹土,接着,其他人开始埋棺。
  云浅一直在旁,待秦湘跪下后,她也跟着跪了下来。秦湘不满,“你跪什么?”
  “我那么辛苦替你将尸骨运回京城,你还生气?”云浅无奈极了,却跪得笔直,态度谦卑。
  秦湘瞪她:“我与你说,你上辈子真是笨得可怜。”
  云浅颔首,“我已改过。”
  秦湘一噎,“你这人,心肠真的很硬。”
  云浅挑眉:“对你,我不温柔吗?”
  “你不配用温柔二字来形容你自己。”秦湘冷笑,“我就不该给你用香膏。”
  “你想起什么了吗?”云浅伸手去触碰她的手,“你的香膏很好的。”
  “就是因为好才不给你用,我都送给襄平去。”秦湘泄恨般拂开她的手,“你这人,真的很可怕。”
  云浅不知如何安慰。
  盖土竖碑。
  回去的路上,秦湘问出心中的疑惑,“陆统领如何死的?”
  “自尽。”
  “为何自尽?”
  “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记得入宫的时候,梅锦衣救了我,后来,她查到温谷的事情,封锁消息。以至于你后来什么都没有查到。”秦湘叹气,转身看我身侧的女子:“云相,你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云浅沉默,抬首望着天,阳光刺眼,她合上眸子,无奈道:“你可知晓,丞相与皇后,怎么能有情爱呢。”
  “是啊,所以她得死。”秦湘自嘲地笑了,“飞蛾扑火,但她走得时候,带着笑容。”
  云浅握住缰绳的手颤了颤,下意识就解释:“我想过帮她,可那是她的亲笔书信,安国公如何解释,陛下都不信。弑君一事,一旦沾染,只有死,没有生。”
  “我知道,那是她最好的路。其实……”秦湘顿了顿,踌躇良久,决定还是说出来,“你与她之间,必有一伤。”
  “我知道,陛下利用秦皇后分割相权,相权微弱后,皇权加固,我们都会被除。荒凉一梦罢了。”云浅喟叹,“可深处其中,谁又能及时拔.出来。”
  越陷越深。
  回去的路上风波无澜。
  临分开的时候,秦湘还是选择开口:“我阿姐前世的时候在何处?她怎么来到京城的,背后是霍明,还是梅锦衣。”
  云浅忍不住看向她,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沉稳不乱的秦皇后殿下。
  “你去查。”云浅决定放手,“你去查,我还有许多事情去办。”
  秦湘颔首,“我先去大牢。云浅,你的命是我的,知道吗?”
  夕阳下,女孩的面容白得发光,眉眼沉稳,却又是那么明艳。
  这一刻,云浅被她吸引,痴痴的看着她,“你想要,随时来取。”
  “不,留着,好好珍惜。”秦湘下马,马鞭丢给门人,利落地小跑进府。
  慢吞吞的小娘子陡然变了。
  云浅想起剑拔弩张的花熊,一改温吞的性子,凶狠彪悍。
  她笑了。
  ****
  牢房内,温孤妩住着最好的牢房,炭火棉被都有。
  秦湘提着食盒走进去,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床榻上,温孤妩见她来也站起身。
  “长姐。”秦湘低唤一声,打开食盒,道:“梅锦衣都与我说了。”
  温孤妩身形一颤,“你在说什么?”
  秦湘重复一遍,“梅锦衣与我说了。”
  “她与你说什么?”温孤妩望着她。
  秦湘抬首,回望着她:“你怎么会不认识她?”
  “我、我不认识她呀。”温孤妩磕磕巴巴。
  秦湘失望道:“你刚刚应该问梅锦衣是说,谁而不问她说了什么。虽说没什么关系,但下意识说出来的话,会暴露自己。你认识梅锦衣。”
  温孤妩不敢说话了,踌躇不已。
  “我会将她们救出来的,如今变了,他们会放手的。长姐,你可知那十八人是哪些人?”秦湘不觉得意外,梅锦衣不会是无辜的那人。
  她又问:“霍明有没有告诉你那十八人是谁?”
  温孤妩倒吸一口冷意气,莫说回答,连望都不敢望。
  “长姐,我猜霍明故意将你送过来迷惑掌权的太后,有你这个例子,其他族人自然被人看重。南朝掀起一股浪潮,渐渐地,太后被你蛊惑得迷失心智。”
  “届时,霍明挥兵南下。没想到的是,云浅帮助陛下亲政。你被放了出来,此时,你遇到梅锦衣。梅锦衣利用你心中的仇恨,让你杀了郑夫人,你也照办。对吗?”
  温孤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妹妹,“你还是我的妹妹吗?”
  “我是你的妹妹。所以,告诉我,十八人是谁?”秦湘眉梢染上笑,似笑非笑,又像是嘲讽。
  “阿湘,谁告诉你的?”温孤妩警惕,没有上当。
  她看着自己的妹妹站在面前,身子颀长,面容素净,沉稳从容,每一句话都带着特殊的含义。
  秦湘摇首:“告诉我,十八人中除了霍明和苏三,还有谁?”
  “我不知道。”
  “那我就不逼你了。长姐,你说我以温孤族长的身份去追问那些族人,会不会得到蛛丝马迹。”秦湘前进一步,凝着她的眼神,“你不说,我也会查。霍明灭温谷,你却甘心为她所用,你还是阿娘看重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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