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门被打开,狱卒扶起青衫学子,“怎么又是你。”
“是他先动手打我。”青衫学子指着秦湘,“大家有目共睹,是他先动手的。”
秦湘震惊,这是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过来掐我,我才反击的。”
“我什么时候掐你,我走过去坐下而已,你就突然动手。”
“你问问大家。”秦湘看向其他人,目光澄澈,“你们说话呀,先生教给你们的道理,都吃了吗?”
众人沉默下来。
青衫学子得意道:“他们都不说话,分明是你动手在前。”
这时,狱卒发话:“到底怎么回事,都不说话,那就关到考试结束再放你们。”
“你们讲不讲理,是他们打架,关我们什么事。”
狱卒回答他们:“知而不言,隐瞒真相,耽误办案,便是你们的错。”
“他们打架,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本就不关我们的事,你们就该放了我。”
秦湘看向他们,“朝廷录用你们,便是害了百姓,懦弱不敢言语,将来若遇大事,你们为一己私欲不敢为百姓说话,要你们何用呢。”
青衫学子也急了,“你们说呀,是他先动手的。”
狱卒挥手,“继续关着,别再打架了。”
说完,他再度关上牢房的门,直接走了。
秦湘坐了下来,青衫学子朝她冷哼一声,秦湘不怕惹事般回瞪一眼:“你害了你自己,还害了我们,这下好了,都出不去了。”
青衫学子淡然地坐了下来,“那是你出不去,我未必就不会。”
终于上钩了,秦湘故意激将,道:“你以为你一介书生,有翻天的本事不成。”
作者有话说:
傅缨:我担心云相。
秦湘:她好得很,别提多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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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科举(二)
牢房陷入寂静中。
秦湘怒怼后, 青衫学子一反常态的沉默下来。
秦湘继续说道:“我上面也有人,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没脑子就这么冲动办事。”
一听这话后,青衫学子愣住了, 打量秦湘一样, 对方身材不大,说话极为狂妄。
狂妄者,不是没有脑子,就是背后有人。
青衫学子语气放好了许多,凑过去坐下, 道:“你是哪位大人门下的。”
变化真快,秦湘心里鄙弃,面上波澜不动, 随口说道:“我是秦侍郎的远房侄子。你呢。”
青衫学子面色大变,小声说道:“方才得罪了, 我是江大人门下的。”
江大人?秦湘不知是哪个江大人,但不能露馅,便说道:“大人让你闹的?”
对方沉默。
秦湘开始胡扯, 道:“你闹得也太大了,容易给人捉住把柄,小打小闹就成了。你瞧你自己被关了,还害了我们。他们都是你的同伴吗?”
“嗯, 都是一起的, 他们都是仰仗着江大人罢了。”
“你叫什么?”秦湘询问。
“我名张琛,来自潜江, 家父与江大人乃是总角之交。”张琛自豪道, “那也比不上你是秦侍郎的侄子。”
秦湘悄悄开口:“你就一人吗?”
“不是一人, 我是故意被抓进来, 他若不放,外面的也能有机会去闹啊,约定三日了,明日就到时间了。你们是什么计策啊。”
秦湘还是随口胡扯,“我们简单多了,就是吵一吵闹一闹,让上面的人服软,都知晓云相不敢动硬的,最后还是会放弃的。”
“都是这么说的,云相是顾大局之人,闹大了便会主动放弃。”张琛点点头。
秦湘屏住呼吸,果然,这些人摸透了云浅的心思,顾大局就该吃亏吗?
心里不服气,秦湘面上不敢露出一点,附和张琛的话,“我叔父也是这么想的。”
张琛面色好了许多,搭着秦湘的肩膀开始称兄道弟,秦湘烦他,只能耐着性子去套话。
一问才知大有事情,都是些文臣使出的馊主意,让入京的学子开始闹,世家不出面。
秦湘故意问道:“江大人家有族人考试,他也出来了吗?”
说起这个,张琛露出苦笑,“他们占据天时地利,哪里像我们无依无靠,若不听话些,京城也待不下去。你不也一样,虽说是远房侄子,你的处境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秦湘抿抿唇角,道:“你可以去告呀,云相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若首告,侥幸过了科举,云相也会记住你,何愁没有前程。”
“怎么告,那是个女官,未必听我们的。”张琛叹气,一改方才嚣张之色,“你方才说的,我也听了,可事已至此,若不继续做下去,里外都不是人了。”
秦湘开始放出自己的目的,“我有个妹妹是秦家挂名的女儿,在云相跟前颇为得脸,待出去后,我替你引荐如何。”
“你说的是那位敢骂大长公主的安平县主?”张琛立即品味出来,“这位县主也是个厉害的主。”
“不厉害,性子挺好的,你可要引见。你也知晓,他们不动,就让我们出力,上面的人可就记恨我们了。”秦湘故作叹气,“我接了活,不想出力,却被关了起来,你也知晓是什么缘由了。”
张琛不傻,立即明白过来,小心问道:“那位县主行事如何?”
“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拿下她,事情就办妥了。”秦湘鼓励道,“要不要试试?”
张琛疑惑:“怎么试。”
“看我的。”秦湘站起身。
走到门口,拼命拍打牢门,“来人、来人,去找你们大人,就说我有要事面禀。”
狱卒来后看了一眼秦湘,再看看张琛,道一句:“等着,我去禀告大人。”
很快,胖胖的刑部尚书就来,他走到秦湘跟前,故意板着脸:“又闹什么呢。”
秦湘笑着说:“大人,你放我出去,我保证我出去后不闹了,回去好好看书。”
刑部尚书道一句:“罢了,你走吧,再闹的话,打你板子了,开门。”
秦湘回头朝张琛挑眉,“你快保证啊,大人还在呢。”
张琛立即附和,“大人、大人,学生也知晓错误了,还望您高抬贵手。”
“那就走吧。”刑部尚书故意做出不耐的神色,实则心中窃喜,祖宗终于愿意出去了。
其余人看了一眼,争先恐后的跟着保证,刑部尚书陷入两难中,而秦湘领着张琛就跑了。
等人消失后,刑部尚书才说道:“写份保证书,不然我怎么知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他们怎么不写呀……”
刑部尚书装傻充愣,“你们是一伙的呀,你写了,也等于他们写了。”
****
秦湘半夜未归,云浅寻去刑部,不想扑了空,人家领着张琛走了。
云浅看着胖胖的刑部尚书叹气,“你让她和闹事的学子一道离开,对方起歹心该怎办?”
“云相,您放心,下官派了人跟着,那人胆敢生事,必定第一时间将他拿下。”刑部尚书信誓旦旦。
云浅剜了他一眼,匆匆回府去了。
她刚到府上就见到秦湘在望澜阁里更衣。
“你去哪里了,半夜才回来。”
“阿姐,我说服了闹事的学子,他供出了后面的一堆大人,我先去,你等我让人来找你,记得演戏。”秦湘对着铜镜整理云鬓,摸着发髻上的华胜,丝毫没有给一分余光给云浅。
云浅走过去,掰过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安平县主,看我一眼。我们一日未见了,我去刑部找你,你已经走了。”
秦湘忙得不行,掰开她的手,“我忙着呢,解决这些事,你推举的科考制度就可以了。”
“是吗?”云浅又捏着她的下颚,不由分说地吻上。
她的霸道,让秦湘透不过气来,被迫贴上柔软的唇角后,焦急的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
须臾后,秦湘安静下来,云浅凝着她:“那么急做什么。”
“在外面等着呢。”秦湘抿了抿发麻的唇角。
云浅好奇,“你想做什么?”
“釜底抽薪,从根源挖出毒虫,你且等着,我拿你一半家财,也该给你办事啊。”
秦湘换过衣裳匆匆走了,留云浅一人在屋内,追出门去,人都已出了角门。
秦湘出了门,拐到待客的小厅,门内的张琛等候多时。
厅内小,是说秘话之出,灯火稍显黯淡。
秦湘换了衣裳进门,张琛心中惶恐,不敢抬首,秦湘好笑道:“抬起头来,看看。”
许是声音熟悉,张琛大胆抬首打量对方,乍然一看,觉得面容也熟悉。
可他毕竟是书香墨韵熏陶出来的书生,一眼过后,急忙垂首,不敢言语了。
“学生张琛见过县主。”
“你到还守规矩。”秦湘夸一句,自己挑了座位坐下,道:“你说一说具体怎么回事,云相会给你解决的。”
“县主。”张琛紧张得咬舌头,低眸只能瞧见那双悬着流苏的绣鞋,绣面都是用的锦缎,可见富贵。
他斟酌一番后,开口说道:“学生来自潜江,家父与翰林院江大人乃是总角之交,相识多年。学生入京后,江大人寻到臣,提供吃食院落。学生以为大人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想住了半月后,江大人领着其他几位大人来寻学生。”
“说今年改革创新,准许女子参加科考,这些女子私下里乡试、过省试,与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就等着参加贡试了。”
“她们一参加,等于分走一杯羹。学生并未有太多的想法,他们令学生领着同乡几人去贡院面前闹事。只要成功逼得女子退试,待考后,必给学生谋一好官职。”
秦湘托腮,没想到是这么多人一起的结果。
“还有呢,你知道哪些学子的背后是有人操纵的吗?”
“学生不知,他们也不让学生知晓。”
“无妨,你在相府住下,想看什么书也给取。今年主考官是谁,可要他写的书籍?”秦湘站起身。
张琛揖礼,弯下脊骨,“今年主考官定的是云相。”
秦湘:“……”
秦湘尴尬极了,问道:“她有写过书吗?”
“未曾,这就是为难我们了。我们不知她喜欢什么风格的文章,着实无头绪。”张琛苦不堪言。
秦湘知晓考试不成文的规矩,主考官定了谁,大家都会争相去寻他们写过的书,借以揣摩其风格。
云浅其人,不爱写书,反是梅锦衣写过书。
秦湘叹气,“那我就帮不了你,你自己揣摩。不如我让你见一见云相?”
张琛惊喜,“学生求之不得。”
秦湘让人去找云浅,自己溜达回院子睡觉了。
阿鬼准备了些吃食,有炙烤的羊排,刚拿过来的,她满意的咬了一口,说道:“该将顾侍郎找来,一起吃。”
阿鬼笑道:“您还惦记着顾侍郎呢,听说她为那扇门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赵婕妤不肯给钱呢。”
“她若愿意给就真成怪事了。”秦湘料定对方不愿给。
不给也没有关系,明全还在刑部关着呢。一日不给,一日不放人。
各有各的做法。
吃饱后,云浅提着灯从外面走回来,与往日不同,今夜面色沉沉。
想起前几夜里她的热情,秦湘撇撇嘴,上前抱住她,凑在她耳边低语:“该你还账了。”
一句话,惹得人心口骤然加快。
初夏不算太热,夜风凉凉。
桌上清空,干干净净,桌面打磨得极为光滑,光照映人。
云浅被逼得靠在桌面上,双脚腾空,秦湘慢悠悠地勾住她的碎发,道:“傅缨说你这几日心情不好,可我觉得你心情好极了。”
白皙的脸颊上晕着粉,眼睛狡黠透着光,清湛亮堂堂。云浅望着她,单手勾住她的脖颈,挑衅般吻上嫣红的双唇。
吻上的间隙里,婢女将门关上,风消失了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唯有加快的心跳声。
秦湘的吻由唇角至脖间,再至锁骨上。
舌尖轻轻打了个圈,浑身颤.栗。
云浅屏住呼吸,咬着牙,不容许自己发出声音。
空中残存着炙烤羊排的味道,香气涌入鼻尖,再看眼前美丽的身子,秦湘止不住笑了。
****
清晨起来的时候,云浅就不见了,秦湘没多想,横竖云浅身子好,白日里颠簸,晚间来折腾。
秦湘起来不久,云浅又回来,换了一身衣裳,拉着秦湘去贡院。
“去贡院做什么?”
“那位江大人本是今年的主考,后来我换了,去岁拟定的是梅锦衣,可她死了。今年我自己代替梅锦衣,不想惹了这么大的事情。”云浅在前走着,腰间明月轻曳,秦湘认得那枚玉,是太后赏赐的。
初见那日,她便戴着。
出贡院的路上,秦湘心思不宁,感叹有大事发生。
云浅却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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