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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陛下打江山(穿越重生)——阿姑不弃坑

时间:2024-11-09 14:02:40  作者:阿姑不弃坑
  池鸷瞳孔收缩。白国主明明是个凡人,却像知晓天机般,一语道破真相之余,又在心里藏了许多事。他不敢在白国主面前说自己了解事情的全部,十分之一都不敢确定。
  “他……还好吗?”白国主似有忧伤。
  池鸷知道他在问什么,“池将军,在乐业七年,身死沙场。”
  白国主并无异色,“那,安国呢?还有,我呢?”
  池鸷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他未来的替代者。只能说:“陛下,很好。幸姑娘也很好,安国也很好。”
  白国主松了一口气,“你不必告诉我别的。我知道这些就够了。谢谢,你能来告诉我。”
  他身形清癯,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像是有股力量,支撑着他不得不走下去。
  池鸷莫名觉得有些难过。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知来自何处,让他很不安心。可是白国主的白衣并无染血迹象。兴许是自己多想了。
 
 
第36章 
  夜里,当主殿守门的宫人再一次看见池鸷站在不远处观望时,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循例问了问池鸷需不需要禀报白国主。
  已经很晚了,白国主还未歇息。池鸷决定和白国主再聊一聊,关于他,关于未来的白泽。
  还没等他移动步子,一抹快如闪电的白色,晃眼间似乎穿门而入。
  池鸷拧眉,没有让宫人禀报白国主,然后谎称回去休息了。转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池鸷三两步爬上高墙,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偷窥。
  掀开一片瓦砖,正好能看见主殿内的光景。
  白国主披着厚厚的斗篷,如墨的发散下来,几缕落在了桌案上。他早早将如山的奏疏处理完了,现在正在写东西。
  殿内突然出现的踢踢踏踏的声音让他抬头。
  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凭空出现,眼睛下方的白毛间,有两撮独特的黑毛,一双眼睛清冷无情,迈着懒洋洋地步伐。
  是白泽!
  池鸷很是惊喜,看见白泽,心里柔软了三分。不过此时的白泽并不像在他怀里那样乖巧,此时的他虽然是狐狸身,浑身像浸在黑暗里,阴翳难测。
  他似乎对白国主很不屑,耷拉下来的三条大尾巴高高抬起,似乎在示威。
  池鸷也是第一次看见白泽三条尾巴的样子,挺霸气。
  白国主气势不输道:“你可是答应孤了?”
  白泽跳上桌案,离近他道:“麒麟知道了,我们都不会好过!我凭什么帮你?”
  白国主笑道:“孤的灵魄,可以让你脱离三更竹林。这还不足以成为你帮孤的理由吗?”
  池鸷知道白泽有多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地听他们谈话。
  白泽在桌案上坐下,道:“脱离不脱离三更竹林,对我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我并不是为了帮你。狐族恩仇必报,为了池将军,我不得不帮你。”
  白国主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连说两遍,语气愈发轻松。
  白泽看见他轻松的笑容,不禁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寿命不多了?”
  “知道,早就知道了。孤本就活不长,这笔交易,孤赚了。”
  “池将军还在路上,可需我把你的情况告知他?”
  白国主手中一直拿着的狼毫沾饱了墨汁,那墨汁在重力的挤压下,凝下一滴,落在了写满字的宣纸上。那纸上的几个字被墨渍侵染。白国主下意识用手心去抹干净,却把整张纸糊黑了。
  白国主看着自己的手心道:“不必了,不过几日,他就回来了。”
  白泽站起来,“你还有几日吗?”
  “有吗?有吧……”白国主不确定道,“你什么都不必告诉他,你的伪装,孤信得过。可是你和孤能骗过天下人,却独独骗不过他。”
  白泽就这么看着他,临行前,桌上多了两朵泛着浅青色的光的莲花,那应该就是来自于三更竹林的玉莲。
  白泽道:“想活到池将军回来,就吃了这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等你死了,我会来彻彻底底取代你。”
  话音未落,狐狸只剩下了残影。白泽的本体应该还在三更竹林,不能轻易出来。
  殿内又只剩白国主一个人,他拿起一朵玉莲,欣赏着它。因为了却了一桩大事,心里紧了太久的弦松泛不少,他感觉喉咙里压抑的痒意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捂住嘴,重重地咳了几声。
  大殿门毫无征兆地被蛮力推开。白国主以为是那人回来了,希冀地抬头,看清来人后,敛去眼里的失望。
  宫人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在白国主的示意下,他们只好退出去,放任池鸷进来。
  池鸷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刚才听见白国主和白泽的对话,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愠怒。情绪渐渐失控。
  池鸷道:“白国主,您为什么会和三尾狐做交易?为什么说自己活不长了,您才二十八岁……”
  白国主松开捂住嘴道手,手放了下来,落在一边,“你的问题真多,孤该回答你哪一个?”
  “每一个!”池鸷不管什么尊卑有序,怒气盎然。
  “好,”白国主面色红润,眸光流转,“孤是安国王室的后人。王室直系血脉,就是安国的灵脉。你肯定知道,安国的许多任国主,死得突然,大多不过壮年。因为要维系安国的灵脉,就得国主用自己去换。”
  纵观安国历史,的确有不少国主死得早,但也有不少寿终正寝,灵脉一说,池鸷觉得不可信,觉得白国主是编了个理由诓自己。白国主上任后,挽救了水深火热的安国,连带着天灾都少了,但池鸷认为这是白国主廉政的功劳,和灵脉无关。
  白国主道:“不管你信不信,孤只能这么跟你解释。至于和三尾狐的交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需要他,来替代孤。安国不可以没有孤。”
  想了想,白国主喟叹道:“如果孤不在了,将军或许不会留在这里。“
  池鸷心里一痛,“那如果您不换呢?”
  白国主轻抚下巴,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道:“没有如果,我一定会换。如果不换,我不敢想象。”
  池鸷听得糊涂,“这对池将军来说,很不公平。您知道他的全部,他却不知道您的全部。”
  白国主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天晚了,你回去吧。孤乏了。”
  白国主站起来的时候,池鸷看见了他掌心的一抹红色,那红色刺伤了池鸷。白国主擦了擦又有墨渍又有血污的手,怎么也擦不干净,便由它去了。
  后面两日,苏力青每日都在催自家王子快些启程回国。但看着王子和国主每日待在一起,谈天说地言笑晏晏,好像认识了很多年的好兄弟。苏力青催不动了。
  那两位大人物在一处时。他便和阿吉在后面,像两尊雕塑,各自护主。
  白国主得空就会登上高高的城墙,望向东边的方向。这日,池鸷送给了白国主一件粗制滥造的礼物。两个绑在一起的竹筒,因为赶时间,做工并不精细。
  白国主接过,好奇道:“这是什么玩意?”
  池鸷道:“望远镜。用它可以看到远处。”池鸷教他把眼睛对准那两个圆洞。
  白国主照他说的做,看向远处的时候,嘴角上扬,“孤看见了两只麻雀被簸箕捉住了。两个小孩儿又把它们放了。”
  池鸷笑了笑,没有回应。
  “还有一对夫妇,牵着黄牛,在往家里走。”
  “稻田熟了,今年的收成不错。”
  白国主很喜欢那些平凡的人们的生活。简单枯燥却又安稳。
  白国主舍不得放下望远镜,道:“他,何时回来?”
  池鸷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道:“快了,最多七日。”
  夜临镇到乐业城的路途迢迢,崎岖不平。池鸷走过,知道有多艰难。按最快的速度来算,池将军也需要七日才能回来。
  白国主放下望远镜,“七日,中秋都过了。”
  池鸷很不是滋味。白国主面色如常,消耗的都是内里。池鸷知道。白国主的身体在以不正常的衰败,不知道能不能挨到池将军回来。
  回来后,两人见了面,又当如何呢?能改变什么?白国主看见池将军,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白国主甚至已经将幸儿托付给了池将军,估计早就安排好了所有事,只等白泽来取代他了。
  池鸷没想到,自己这遭穿越,竟然要经历这般残酷的生离死别。这死别,并不突然,甚至早早告诉了他。
  白国主宣告了自己的死亡。对于池鸷而言,是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在既定的结局下,由生入死。
  池鸷无能为力,只能替池将军多做一些事情。起码让白国主真正地开心。可是白国主虽然时时笑着,却不开心。
  次日,池鸷又做了一样东西送给白国主。
  白国主收到这物件,哈哈大笑,边摆弄边道:“像,这表情,和他如出一辙。你真的很了解他。”
  池鸷熬了一个通宵,眼睛都熬红了。他缝了一个塞着棉花的玩偶给白国主。那玩偶是照着池将军的样子做的,缝的衣服也是铠甲样式,缩小版的池将军表情还是那么严肃。
  时间太赶,玩偶针脚并不好,最多神似而不形似。白国主还是能一眼认出缝的是谁。池鸷为自己的天赋沾沾自喜。
  白国主道:“你送了孤这么好的东西,孤该怎么赏你?”
  池鸷道:“我没想好,想好再问您讨赏。”
  “那你得快些了,过几日赏赐不一定作数了。”
  池鸷暗自合拳。
  又过了一日,池鸷特意问苏力青讨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此次出使正好带了一些。他让苏力青抓紧时间取来。
  拿到手后,池鸷献给了白国主。
  白国主把玩着小池将军的小手,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酒壶,道:“孤平日不饮酒。”
  池鸷道:“陛下,这是您曾提到的眠梦引。此次使节团,正好带了这一壶。”
  白国主这才正眼看那精雕细琢的酒壶,“这是一件好东西,多谢了。”
  池鸷没有喝过眠梦引,不知道这酒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忘掉烦恼痛苦,长睡不醒。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池鸷想让白国主睡个无忧无惧的好觉。
  白国主似乎很疲累,吃了饭,早早地入睡了。
  次日太医来了一趟,对外宣称白国主感染了风寒,这几日不能见人。
  苏力青不不让池鸷去侍疾,据理力争道:“王子殿下,很多事都不是你该做的!您最近变化太多了!”
  池鸷哪管的了那么多,“白国主待我极好,况且我们此行,本就是为了两国情谊,这并无不妥!”
  “这,照顾白国主的事,与您无关。”
  “是与我无关,可是……”可是他身边没有别人了啊!
  池鸷不顾苏力青的阻拦,执意要到白国主身边去。
  去陪陪他,替那个人陪陪孤独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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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再更一章
 
 
第37章 
  白国主半倚在床榻之上,本该丰神俊貌的脸黯然失色,眸里倒还有股精神劲。看起来很倔强,又很可怜。
  他盖着蚕丝被褥,手中拿着一本折子。他日以继夜地处理国事。但一个国家,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好像他停下来就会错过许多。只能多看一点是一点。
  哪怕是废话折子,说些安国人民无灾无害的话,他也乐意看。
  池鸷坐在一边,什么都不说,静静地看着恬静的白国主。
  白国主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道:“你,没别的事吗?”
  池鸷摇头,“我现在唯一的事,就是替池将军好好照看您。等他回来。”
  白国主牵起嘴角,动作稍微大了点,便引得一阵咳嗽。池鸷走过去,轻拍他的背部。白国主咳嗽声音越来越大,生生呕出一口血。
  池鸷慌了,慌慌张张间,竟然想用手去帮白国主接血。白国主推开他,不在意地擦擦嘴。
  “人就是这样。过得太舒适反而会生病。”白国主自嘲道,“你看孤前些日子,一点事没有。现在一天天,就像被抽魂似的。”
  池鸷又坐了回去,“何必如此。”
  白国主把奏折放在一边,“是啊,何必如此。但既然已经如此了,又岂能怨天尤人。一梦一生,过着今天,就不想明日了。得过且过吧。”
  池鸷知道,嘴上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白国主,心里总惦记着可能明天就回来的池将军,好像池将军能不能明天回来这件事,已经盖过了白国主思考自己明天会不会死。
  但他又觉得,白国主又不是那么想见池将军。
  真是矛盾的一个人。
  到了夜里,池鸷想着白国主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想去膳房做点清淡的粥给他。到了膳房时,发现膳房边守着两个宫人,里面炊烟袅袅。
  走进去一看,白国主正挽着袖子和面,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阿吉在往灶里添柴。主仆俩正干劲十足地做着糕点。
  看清砧板上青油油的被剁碎的东西是什么时,池鸷当场两眼一黑。
  池鸷真想对白国主说:祖宗,你知道玉莲多难得吗?你把它剁了做玉莲糕,还有玉莲延年益寿的功效吗?
  财大气粗的白国主根本不在乎玉莲的珍贵,直接把碎成渣的玉莲倒进了面团内,把面团揉搓成圆。
  池鸷道:“陛下,这玉莲是那位给你用来……”池鸷看了一眼干活的阿吉,没往下说。
  白国主“哎哟”一声,有些孩子气道:“孤忘了。没事,玉莲糕清爽可口。明日中秋了,把玉莲糕做成月饼的样子,等将军凯旋,孤赏给他。”
  果然是留给池将军的。
  已经这样了,劝不过的池鸷只好加入他们,三人忙活半宿,做出一盘色泽诱人、香喷喷的玉莲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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