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他安全感,告诉他这并不是自己随意糊弄他的一个借口。
告诉他,松田阵平是认认真真考虑过想跟他走到最后的。
——
转眼间,四年就过去了,这四年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确实没有越过友情的那根线,没有亲吻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但这四年并不算难熬,反而是相当美好的一段时光。
四年前就完全坦白过心思,完全说开之后,就没有了暗恋的苦涩感。
因为确定了对方与自己同样怀揣着爱意,互相间的默契与感情在自然而然的上升,无需顾忌的亲昵贴贴,不存在的精神内耗。
两个人都在期待着萩原研二二十岁生日的那天。
只是可惜松田阵平要失约了。
“勇敢的警官啊……”
72号摩天轮上,松田阵平看着炸弹液晶屏上显示的文字,无奈苦笑了一声。
他要失约了啊。
松田阵平往后靠了靠,在身上摸了摸想拿根烟,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所以现在身上自然也没有。
爆处组是禁烟的,想抽烟只能去其他部门那蹭蹭,或者等下班回家随便抽。
但是松田阵平家里还有一只未成年,为了不祸害自家未来时恋人,松田阵平就戒烟了。
反正他也没有烟瘾,就是偶尔压力有些大的时候抽两根。
松田阵平瞄了一眼揽车车壁上的禁烟标志,自语:“公共场合不能抽烟。”
强行挽尊,安慰自己.jpg。
公共场合也不能放大烟花。
但总有些人……
萩原研二上完课之后,从电视中看见了这个消息,疯了一样的冲向事发现场。
只是可惜……一切已经结束。
萩原研二没有见到松田阵平最后一面。
也没有见到他死亡的场景。
完美的错过。
但萩原研二没有错过凶手。
那个安放炸弹,设置恶心的选择题,令松田阵平死亡的炸弹犯。
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的不屑懊恼真的很显眼啊。
萩原研二知道松田阵平一直在追查这个凶手,了解这方面的消息,因为四年前松田阵平的一个同事死于同一个人手里。
那是松田阵平认识的人,所以虽然追查凶手的职责不归属于身在爆处组的松田阵平,但他一直关注着这方面的消息。
于是今年炸弹犯传真的犯罪预告信,松田阵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也是第一个到场的爆处组拆弹警察。
时间紧迫,松田阵平就义无反顾的踏进了命运的车厢。
留下了萩原研二一个人度过二十岁的生日。
那个约定无限期推迟了。
萩原研二注视着松田阵平的墓碑,他知道六尺之下只有警服和警徽。
高空的爆炸让松田阵平的碎片四散,融于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谁都没办法找到不是吗?
“松田阵平,我恨你。”
不当面道歉的话,研二酱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恨君生早,我恨君已死。
我遗憾你出生的太早了,我遗憾你已经离我而去。
——end.
第9章 兰因絮果【萩松萩无差】
突如其来的爆炸,巨大的声响掠过耳膜,刺眼的火光燃起,代表着死亡与牺牲的硝烟蔓延到鼻腔。
医疗救护小队的成员赶忙前去发掘现场,试图急救下爆炸现场内那个生死不知的人。
松田阵平安静的等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手术室内的人是萩原研二,他的幼驯染,占据了他大半人生的至交好友。
松田阵平恨不得现在躺在里面生死不知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混蛋家伙。
这样他就不用在这里忍受着这度秒如年的心焦与恐慌感。
“你再用点力椅子扶手就该断了,放过可怜的扶手吧。”
说话的是松田阵平的上司,他挡住松田阵平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的视线,叹息着说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松田阵平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泛起的酸痛感,松田阵平轻轻松开手,让扶手快乐的幸存了下来。
“手术结束了,看起来结果还不错。”
上司侧过身,让松田阵平看见手术室熄灭的灯,与鱼贯而出的护士医生,以及最重要的被推出来的床车。
确实还不错。
萩没有成为一具尸体。
他还活着。
床车里躺着的人被包成了木乃伊,可想而知他伤得极重。
虽然早就清楚被炸弹炸伤的人身上肯定会有大面积的烧伤,但亲眼看见还是让人心里忍不住泛起心疼和酸楚。
而烧伤只是最基本的而已,更严重的是被爆炸冲击波冲刷过的内里,以及为了精细操作无防护暴露在外面的双手……
“病人情况基本稳定,在重症病房观察几天之后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医生细细交代着病人的伤势与养护时的该注意的地方。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养着。
萩原研二的手也保住了,虽然变得坑坑洼洼,满是烧伤血痕,但好歹不用截肢了不是?
后期进行一点移皮手术和一些复建,正常生活肯定是没有问题哒。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管怎么样,萩原研二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但是几天后,萩原研二被确诊植物人。
可能下一秒就能醒过来,但也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与死亡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活着。
得到消息的萩原研二的姐姐,萩原千速,请假赶来看望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的伤势很重不能转院,但萩原千速还需要回神奈川警察局工作,于是松田阵平就被拜托着接受照顾萩原研二这个任务。
松田阵平并不觉得麻烦,反而挺高兴的。
作为病患多年的幼驯染,他们的感情无疑是极为深厚的,就算萩原研二现在只能安静的躺在那里,不能再给他丝毫反馈,松田阵平也希望能一直看见他。
但他的姐姐萩原千速想要带着弟弟转院,想要照顾一直沉睡的弟弟,松田阵平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的理由。
毕竟他们只是朋友,而她们是血缘上的姐弟。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很美好了。
就算萩原研二伤势好转之后就会离开东京,松田阵平再也不能一下班就来医院见他。
至少在这天到来之前都还算幸运且美好。
更何况,松田阵平坚信萩原研二会醒过来的。
他既然没有在爆炸中丧命,又怎么可能就此一直沉睡呢?
他可是最喜欢热闹了。
现在可能只是有点累了,也有些怕疼,所以先让自己休息一会而已。
仅此而已。
所以,过段时间萩就会醒来的。
松田阵平坐在床沿,凝视着萩原研二安静平和的面容,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张脸过往十多年每天都能见到,陌生的是现在出现在这张脸上的神情。
他见到的萩原研二一直是带笑的,似乎每时每刻都眉眼弯弯的在笑,不管是面对亲人、朋友还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萩原研二总是不吝于赠送几个免费的笑容。
而获得萩原研二最多最灿烂的笑容的,理所当然的是作为萩原研二最亲密的幼驯染的松田阵平,这点连萩原研二的父母都比不上。
因为陪伴萩原研二时间最长的是松田阵平啊,而无论何时何地,萩原研二见到松田阵平的时候总会送给他最大最灿烂的笑容,开心到仿佛背景都在冒小花花。
松田阵平几乎看不见萩原研二除了装可怜以外不带笑的样子,但现在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了。
因为装在这副躯壳里的那个活泼爱笑的灵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副空壳,不能传递任何情绪。
松田阵平沉默了半响,欲言又止,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明明倾诉欲前所未有的强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
啊,真烦啊。
明明医生说了跟病人多讲讲话有助于他醒过来。
可是为什么他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聊啊?!
于是松田阵平不带一点感情,干巴巴的叙述着自己一天从醒来到现在来看他的整个过程经历。
事无巨细。
但还是因为这期间过于乏善可陈,没多久就说完了。
松田阵平默了默,决定把这些事再重复几遍。
试图水时间.jpg。
也期待着萩原研二被烦得受不了,醒来打断他的噪音污染。
可是并没有。
他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松田阵平渐渐习惯了警视厅与医院两边跑,偶尔回回自己家的日子。
但他还是没有习惯身边空落落,世界空荡荡的感觉。
因为缺了一个人,他的世界缺了半边。
喊萩的时候再没有响应了。
想说些什么、发些什么消息的时候,又突然意识到他躺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手机在爆炸中销毁掉了,手机卡在等萩原研二醒来去补办。
如果过了时间,那就只能让它自然注销掉,等萩原研二醒来再重新办一张。
因为萩原研二还活着,所以他的手机卡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松田阵平还不至于无聊到一直给手机卡充话费,就为了给手机卡发消息排遣寂寞。
因为萩原研二没有死。
他还没有死。
他会醒的。
“年轻小哥,请问你可以帮我读一下信吗?”
在松田阵平走进医院,准备日常去看望的萩原研二的时候,一个老婆婆喊住了他。
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她手里拿着一封洁白的,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
松田阵平走近,接过信封,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拒绝帮助这个小忙。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话,聊起了天,主要是老人在聊。
松田阵平其实在医院不止见过老人一次,她好像也是每天都来。
大概是某位病人的家属,毕竟每次见到老人时,她都没有穿病服,那就不会是住院的病患。
也是有亲人受伤了在住院吧。
“松田君也是有亲人受伤住院吗?我看你每天都来。”
“不是亲人,是朋友,我们是幼驯染。”
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睛弯了弯,唇角扯出一抹轻浅的笑。
老婆婆恍然:“原来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啊。”
“???”松田阵平惊了,不是很能理解老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不得不解释:“我们是纯粹的幼驯染关系,不是恋人。”
“还没告白是吧。”老人露出很懂的笑容。
“……?”
“我们是同性。”松田阵平无力的解释。
“同性间的爱情也值得祝福啊。”
老人看着松田阵平脸上的无语和无可奈何笑了起来。
“没有哪个‘普通’的朋友能够完全放弃自己的私人生活,一直来照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人的,即使是幼驯染也不例外。”
“因为只是朋友。”
“松田君可以问问自己的心,对那个人的感情真的仅仅止步于友情吗?”
松田阵平微微皱眉,迟疑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怎么知道他是……”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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