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停药…又要喝…”柳绵瘪了瘪嘴。
抱怨了一句,柳绵还是老老实实就着楼谪的手把药喝完了,不过好事是这次喝完药可以吃蜜饯了,柳绵含着蜜饯心情好了些。
四人对着柳绵吊着白色绑带的右手发愁。
“怎么办?回去怎么给爹亲交代啊?”柳绵脸上愁云密布。
“瞒不过去的,你这手上身上脸上都有伤,除非你不跟沈郎君见面了。”孙大夫直接戳破柳绵的期盼。
“你们好好想想怎么说吧,我先出去了,现在估计有不少病人来堂中,我那个徒弟八成撑不住了。”孙大夫识趣地先从房中退了出来。
柳绵又一脸期待地看着楼谪,“夫君,夫君,你最聪明了,你想想我们回去怎么跟爹亲交代啊。”
“实话实说吧,一直瞒着爹亲爹亲心里也会不舒服的。”楼谪沉思半晌后,淘汰掉了脑海里各种漏洞百出的谎言,冷静地建议道。
柳绵一下就像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跟爹亲说的话,会不会影响爹亲心情啊,爹亲他的病才好,而且这件事情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跟爹亲说,不就徒增烦恼,不行不行。”
柳绵摇了摇头,又自己抿着唇静静地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不然我们去别的城池待一段时间吧,跟爹亲说我们去开分店了,等我好了再回来,这样爹亲就不会发现我受伤了!”
第88章
安禾表情凝住, 楼谪无奈地摸了摸柳绵的头,“想什么呢,你这浑身的伤, 哪还经得住舟车劳顿,乖乖回家养着, 爹亲那边我去说。”
“好吧。”柳绵也感觉到自己想法的离谱了, 安禾去喊了马车, 楼谪将垂头丧气的柳绵不容拒绝地横抱了上去。
“哎哎哎, 我的腿没事, 可以自己走哇。”柳绵不好意思地缩在楼谪怀里避过在后门相送的孙大夫和蔼可亲的目光, 小声跟楼谪理论道。
楼谪现在恨不得把柳绵栓裤腰带上,一刻不看见他都不放心, 柳绵倒好, 没心没肺的,遇见这么大事现在还能傻兮兮的乐呵。
不过这是好事, 没有影响到柳绵的心情最好,楼谪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没回答柳绵害臊的话语, 低头亲了一下埋在他怀里的柔软发顶, 颇有种宝物失而复得之感。
回房时沈思月正在池塘旁修建好的凉棚里乘凉,看到他们回来侧眸笑出了声,“谪儿, 你真是要给绵儿惯坏了。”
起身走过去看见柳绵脸上的伤口, 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都白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爹亲你莫急。”柳绵着急忙慌地就要下来。
楼谪牢牢抱着人不动如山, “有点意外,我先把绵绵放到床上休息,等会儿跟爹亲说。”
沈思月一路跟着楼谪进了房间,手颤着虚碰了一下柳绵缠着厚厚白色绑带的右手,看到柳绵连脖子上都有一道长长的青紫勒痕时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说话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着,“怎么搞成这般模样了啊…”
柳绵看到沈思月流泪,一下就急了,扭着扭着撑起身,“没事,爹亲,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生龙活虎的,都是小伤,就是看着吓人,过两天就好了,真没事,爹亲你别哭。”
“你莫动,莫动,谪儿快给他按住,还没事呢,都成这样了,你要是身板和你嘴一样硬就好了,好好歇着,谪儿出来。”沈思月抹了抹眼睛,先转身出去了。
柳绵用左手紧张地拉住了楼谪,“你好好跟爹亲说,别让他担心。”
楼谪拍了拍柳绵的手背,了然地点了点头,伏身亲了一下柳绵的额头,“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外间等候的沈思月表情很难看,见楼谪出来后,先问了柳绵的身体情况。
“……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爹亲,你别急,心里有什么想骂的直说,这次是我疏忽了,实在对不起绵绵。”楼谪开门见山道。
沈思月听到身体没什么大碍,紧蹙的眉毛才松了些,听到楼谪后面的话,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怒火中烧,“怎么了?你怎么对不起我家绵儿?你找外室了?”
楼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找外室,我万万不可能找别人的,我这一辈子就认定柳绵这一个人了,爹亲你别误会了,我是说我没保护好绵绵。”
今天的事情是楼谪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次想起都要懊悔的事情。
沈思月心绪平静了几分,“你是绵儿的丈夫,只要情感上没犯错,哪里算得上对不起绵儿,你不必自责,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绵绵快午时准备回来接我时,被歹人绑去了。”楼谪实话实说道。
沈思月倒吸一口凉气,“是谁干的?”
楼谪眸色沉了沉,“抓了几个人回来,等会儿我会去问问,爹亲就别操心这事了,您也知道,绵绵他最挂念你,你健康他才安心,以后绵绵出门我会安排人跟在身边,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
沈思月几次张口,最终还是合上了,看着楼谪还染着脏污的里衣,“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快去换件衣服吧,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去吧,绵儿估计也不安得紧,别看他装得镇静,他从小就会演戏。”
“好,爹亲继续晒太阳吧,少思少虑,这段时间家中生意的事情得多依仗爹亲了,绵绵要静养,我也有事情,每日书房里堆的账本的爹亲帮着处理一下。”楼谪见缝插针地说道。
沈思月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房间,“知道了,快进去休息吧。”
楼谪一掀开里间的帘子,就看见本该老实躺在床上的人,吊着一只伤手,耳朵整个人贴在相隔的屏风上偷感十足。
看到楼谪进来后,心虚地往床边挪。
楼谪直接将人抱回了床上,无奈地揉了揉柳绵的脑袋,
“就知道你不老实,你乖乖的养伤就好,爹亲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柳绵睫毛眨巴眨巴,“真的吗?这种情绪上的病肉眼哪看得出来,要不喊孙大夫来看个诊?你怎么跟爹亲说的啊。”
楼谪边给柳绵交代边把身上脏掉的衣服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老夫老妻这么久的柳绵还是忍不住抬起左手遮了遮眼睛,耳根通红。
楼谪回身成功被柳绵这样可爱到,沉重的心情都缓解了几分,还好,柳绵还在。
楼谪换了一身黑色衣服,亲了一下可爱夫郎,喊安禾进来看着柳绵,然后又离开了。
“夫君去干嘛?”柳绵眼巴巴地看着安禾。
“姑爷去处理坏人了。”安禾坐在柳绵床边老实道。
“啊…夫君今日是不是杀人了…”柳绵小声问着安禾,他刚刚就看到外袍上的血迹了,还有楼谪身上溅的,当时楼谪站在门口就是拿着滴血的剑,但他不敢问楼谪,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死没死。
安禾想到当时他进院中的情形,头皮发麻地点了点头,“少爷,你以后最好别惹姑爷生气,很可怕的。”
柳绵睁大了眼睛,瞳孔地震了一下,不过听到安禾这么说楼谪又有些不开心,“夫君才不可怕,那些坏人本来就该死,你不许这么说。”
“少爷说得也是,我觉得姑爷可帅了,明天姑爷就要在院里训练侍卫了,我一定好好学习!”
安禾是大漏勺,不过还好楼谪本就没有瞒着柳绵的意思,安禾将楼谪的打算通通给柳绵复述了一遍。
柳绵越听表情越沉重,看得安禾都不解起来了,“少爷,你这是一副什么表情啊。”
“哎,你不懂,你姑爷他啊这是真爱惨了我啊嘿嘿,你说万一我真出什么事夫君可怎么办啊。”柳绵佯作苦恼道。
安禾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少爷,“呸呸呸,少爷,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经历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往心里去,还想着姑爷没了您怎么办,呸呸呸,赶紧呸呸呸,乱想什么呢,您要真出个什么好歹,哪只姑爷受不了,我和郎君都得厥过去。”
柳绵幡然醒悟地连呸了好几声,“你说得是,太晦气了,不能这么想,咱们大家都得好好的才是。”
“少爷,话说姑爷都杀人了,你不怕吗?”安禾搓了搓鸡皮疙瘩问道。
“那可是一群要杀了少爷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怕啊!那群狗东西!我要是有力气我就给他们千刀万剐了!什么仇什么怨啊!我也没得罪过他们啊,一千两都不愿意放我一马,真是奇了怪了。”柳绵义愤填膺道,“安禾,这种话你可不能在楼谪面前说,太让人寒心了。”
安禾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我当然不会乱说,我就怕少爷你想不开,经过这次我觉得姑爷是真靠得住,真的,要不是这次有姑爷在,真的太悬了,他救了少爷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我哪能说他的不是。”
安禾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少爷,我真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去的。”
“哎哎哎,打住,打住,安禾你给我打住,我现在不是没事嘛,别想了,那个折我手的混蛋抓住没。”柳绵咬牙切齿地转移话题道。
安禾抹了抹泪,抽了抽鼻子,“是哪个混蛋掰的您?那一整院的人都没跑掉,除了第一个出来扶着下半身不遂的那个跑了,呜呜呜是我没用,姑爷急着去救你,把那人交给我们,我没抓住,我日后一定努力练功,好好背心诀,我当初不该偷懒没修内力的。”
柳绵满脑都被安禾的呜呜呜声环绕了,“好了好了,你已经很厉害了,这种有内功的都不是一般人,那人好像是这群人的头领,你没抓住很正常,别哭了别哭了,常乐不是说要来我们府上吗?让他来吧,到时候你训练他好不好,报他以前老磋磨你的仇。”
安禾抽了抽鼻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好,都听少爷的。”
柴房中,两个侍卫对着地上昏迷的人将水一泼,那人悠悠醒来就见楼谪这个玉面罗刹一般的人物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楼谪杀人不眨眼地样子再次浮现在眼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让那人腿一软,忙磕头认错,“大人,大人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那你跟我说说林头是谁?主上又是谁?”楼谪一脚踩住那人的右手漫不经心地碾磨。
之前在药房楼谪就问清了柳绵那边发生的事情,如今审问直接单刀直入,不浪费一点时间。
那人惨叫着回答,“林头是我们的教头,主上,主上我也不知道是谁啊,我没见过他人,每次下发任务也都是林头跟我们传达,我们平日就在城外的郊林里训练,我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啊,我本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但进去后,家里人就被控制了,动不动拿家里人的命威胁,我不得不听他们的指示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89章
城外郊区?楼谪突然想起那日回城时在林中听见的兵器响声。
楼谪问了一下大概方位, 看到那人惊恐地睁大眼睛,“你你你怎么知道?”
楼谪微微垂眸,抬起了踩着人右手的脚, 转身在一旁摆好的凳子坐下,下意识用指尖轻敲了几下沉木扶手, 那日还真没听错。
“你们主上囤练私兵, 真是好大的胆子。”楼谪不咸不淡地说着, “你都加入进去了, 还能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银光一闪, 侍卫身上佩戴的剑瞬间抵在了那人喉间, “你好好说,说出点有用的, 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平日大家都带着这个鬼面具一起训练,除了几个住在一起的伙计, 我谁都不认识啊,林头说只是给城里一家有钱人训练侍卫而已, 每月还有固定分例, 我一介草民, 哪敢掺和囤积私兵的事情啊。”
那人涕泗横流道,他已经与死神交手过一次了,没有再死一次的勇气了。
楼谪抬了下眼皮, 侍卫迅速把那人脸上纯黑的面罩卸下, 一个长相中规中矩的年轻人。
如果程逍年真的囤积私兵的话,按照主角光环, 程逍年肯定没有露过脸,倒也不会如此轻易的露馅。
楼谪没有再问, “明日把你刚刚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到官府跟林大人说一遍,你是被迫的,带官府的人马到你平日训练的地方,你这也算戴罪立功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楼谪微微盯睛看着地上人胸口处洇出的暗红血迹,然后才看向他那张充满恐惧的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不用我教吧?”
“小的,小的明白。”那人哐哐磕头。
程逍年屯兵的事情肯定要给他搅和了,但等楼谪训练好人手再带过去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经过这次程逍年肯定会有所警觉,等他亲自出手怕已是人走楼空,倒不如再送林永安一个政绩。
楼谪起身拍了拍衣摆转身离去。
看到兴高采烈来报道的常乐冷淡地点了点头。
“姑爷!谢谢您愿意不计前嫌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跟着府中进程训练!”常乐行了个军礼,单膝跪地抱拳恳切道。
常乐一直在乐安居附近徘徊等着消息,刚刚他们回来时也默默在身边护送着,刚一听府中有人出来传话,立刻就进府里侍卫队报道了。
楼谪看了眼已经漆黑的天色,常乐身上还穿着有些脏污的衣服,估计都是处理那些尸体时沾染上的,安禾一回来就去清洗了,常乐倒没这个时间。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柳绵和安禾。”楼谪留下这句话,又跟侍卫队的人定了下训练事宜,就加快了脚步往主卧走。
柳绵正在跟安禾闲扯,心里嘟囔着楼谪去的真够久的,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
“少爷,您先睡吧,别等姑爷了。”安禾心疼地劝道。
柳绵摇了摇头,“不要,他说回来还要给我涂药。”
刚刚他已经把苦兮兮的汤药灌下去了,感觉也有药效的原因在,如今才如此困倦。
“我给少爷涂,涂完好好睡一觉,您今天受惊了。”安禾说着就在木屉里翻找药膏。
柳绵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裹紧被子往里面蹭了蹭,“不行,楼谪会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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